“……”
“…………”
五條悟表示不可思議,五條悟表示難以置信，五條悟表示天理難容。
被混合雙打的五條悟一邊撤退一邊跳腳地大喊：
“喂！喂！惠——說好的可不是這樣！”
“有什麼問題？我說了，我會全力對付你。”
禪院惠挑挑眉,沒有任何心理障礙,甚至反而有點不解。雖然不知道大黑為什麼能夠突破無下限揍到五條悟,但他總不會嫌棄自己式神太強,而驅使自己的式神戰鬥,對於一個式神使來說,有什麼問題嗎？
總不能因為對手不喜歡大黑,就把這個頂尖戰力撤下去吧？
漆黑的影人比任何時候都要積極。
因為惠說了全力以赴，他真的就刀刀揮向要害，而說是演戲……
不如說,大黑真的有種想要把人弄死的意圖。
全力以赴的影人究竟有多麼可怕,惠還是第一次看見。
……除了沒有術式之外,幾乎不遜色於特級的能力,不，雖然沒有術式,但能夠單純通過拳腳突破無下限打中五條悟的能力,已經足夠特殊了。
五條悟：OK，Fine，我很好。
白發的男人額頭深吸一口氣，最後直接彎起袖子，衝進中心和對面的少年與混蛋打成一團。
五條悟沒有因此撤掉無下限。
大黑雖然能夠打到他，但惠卻還做不到。哪怕惠的劍法再怎麼漂亮，那鋒利的刀鋒也依舊割不開對方的皮膚。
但這不代表惠幫不上忙。
……腳下的影子，如同流水般擴散到戰場。
像是站在雛形初現的領域空間中一般，垂著綠眸的少年將影子地界拉到最大,隨後放下長刀，遠程操控著影流去協助大黑發動襲擊。
實體化的黑影不斷乾擾著五條悟。
誠然，黑影形成的尖刺突破不了無下限，但五條悟也不能直接無視面前的實體影子直接從中穿過。
有固化影子在，五條悟想要發動對大黑的攻擊，永遠都需要多一個破壞障礙物的工作，甚至因為實體影子的緣故，五條在兩點之間的直線瞬移能力也遭到了限製——他的瞬移存在硬性條件，即兩點之間不能有任何阻礙物。
而大黑卻截然不同：如果五條悟發動了危險的術式攻擊，躲不開的大黑，完全可以直接潛入影界，從次元的概念上避開，而隻要惠維持腳下的影潮，在黑影能夠涉及到的地方，他完全可以通過惠開放的權限，自由的在地界中“瞬移”。
不過影子地界的面積有限，哪怕借助了白日樹林裡無數細碎葉片的影子來擴大操控範圍，也依舊做不到完美。
因此惠需要時刻移動位置，挪動地面的影界，與此來確保大黑在影子涉及的範圍內。
在這一刻——式神與式神使的默契，發揮的淋漓儘致。
惠甚至在協助過程中，意外發現了一點東西。
大黑的身體來源於惠的影子。
而實體化的影子，和大黑的組成成分是一樣的。
在所有式神裡?_[]?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唯一一個形體構成最為敷衍，沒有自己的術式，攻擊純粹靠物理手段，存在感最低的大黑——氣息和影子如出一撤。
在很短暫的一瞬間，惠敏銳注意到，在實體影子大面積的刺出、大黑的身影被淹沒在其中時，有著蒼空之瞳的男人丟失了大黑的行蹤。
惠心底驟然冒出了一個猜測。
——大黑是特彆的式神，如果用大量的黑影將大黑的身影掩蓋住，那五條悟的「六眼」，是否還能鎖定大黑的位置？
或許值得嘗試。
惠說做就做。
而事實證明，在空地上大黑或許很顯眼，但在惠的影潮當中，大黑就如一枚落到沙灘的沙子般，完美的淹沒在了其中。
五條悟緩緩睜圓了眼睛，片刻肆意笑了起來。
“哎呀，真懷念。”
好久沒有人，能夠從他這對眼睛裡消失了。
大黑……禪院甚爾。
兩次的例外，都是這個人。
當然。
這一次，這家夥已經遠不是他的對手了。
對於學生時代的五條悟而言，禪院甚爾是唯一能夠避開他的感知並成功靠近他的極其可怕的對手。
但對於現在的五條悟來說——
“已經被時代淘汰的家夥，早就已經沒資格成為我的對手了。”
白發的咒術師似乎終於玩膩了，他揚起笑容，神情張揚又傲慢，隨後抬起手，龐大的咒力衝擊，將地面徹底轟碎。
障礙物也好，地面擴散開來的影界也罷。
絕對的力量，能夠將其徹底破壞。
速度太快，哪怕是早有戒備，惠依然沒能及時解除影界，更沒能及時將大黑拖回影子裡。
影界被超量的破壞性咒力所崩毀，衝擊反作用到了惠身上。被氣流掀飛數米的少年隻覺得眼前一黑，喉嚨湧上一絲鐵鏽味，身體從內部崩裂一般傳來細細的刺痛，耳邊是持續不斷的耳鳴。
本能弓起身體保護重要臟器，翻身落地後惠撐起身體，他咽下喉嚨裡的血味，第一時間焦急尋找著大黑的身影。
大黑呢？
大黑應該……沒事吧？
比起自己，惠更在意大黑。
……正如他戰鬥前所說的，自己隻要還沒失去意識、還沒死，圓鹿就能把他命救回來，因此隻要還能思考，惠就不用關心自己的狀況。
可大黑不同，在惠的印象中，式神被破壞，就是再也回不來了。
哪怕力量會被其他式神繼承，死掉的那一個也永遠不會再出現。
耳鳴尚未消失。
惠在四周還未散落的塵煙裡，隱隱好像聽見五條悟在說些什麼。
“說起來，好像明白你為什麼能突破我的無下限了。”
“雖然不知道你現在究竟是什麼存在形式……但
你的確能夠動用惠的一部分力量。”
“小惠他是不是有點太寵你了？自己還沒能掌握的力量，無限製開放給你後，反倒給你先隱隱掌握住了用法。”嘀咕的聲音帶上了點有意見的不滿，但隨之又無可奈何了起來：“算了，雖然看你不爽，但有你在惠身邊的話總歸會好一點……”
砰——
空氣的塵煙被一發有力的拳頭所掀起的衝擊震開。
斷了一隻手的大黑不知疼痛，沒有了人類的限製，隻要還能站起來，他就能用剩餘的手繼續發動攻擊。
隻是。
五條悟不躲不閃，揮來的拳頭就這麼停留在他眼前。
無下限重新發揮了作用。
“惠現在大概沒辦法繼續給你退供足夠的咒力了。”
“不過話說回來，現在也是時候該停戰了吧？隻是應付高層，這個動靜想必已經足夠了。”
。
城市內的自然公園樹林區再怎麼茂盛偏僻，大面積的爆動導致地面震動與無數樹木的倒下，最終也還是會引起市區內居民的注意。
尤其是……他們都沒下「帳」。
市區的輔助監督當即行動了起來。
不久後，遠在京都的高層勢力也接收到了來自五條悟“憤怒”的警告。
——被高層派去暗殺虎杖悠仁的禪院惠，被東京校一年級的教師擔當五條悟發現。
——兩人發生了第一次交戰，在劇烈的衝突下，大片樹林毀於一旦，而惠的任務也以失敗告終。
這大概是身為處刑人的禪院惠第一次任務失敗。
但考慮到目標是那個五條悟的學生，這件事似乎也沒那麼難以理解了。
“小惠的影子確實很適合暗殺，你們倒是打了個好主意。”
面對高層，六眼的咒術師就再也不用收斂自己的不快和殺意，他笑容燦爛，眼神危險，如同計劃那般，直白的說出要挾：
“那就這樣好了……如果我的學生無緣無故、沒有任何痕跡的被殺死了，我就默認是小惠做的。”
“小惠不會無緣無故對高專學生動手，那麼，給他下達命令的你們，我也會一並遷怒。”
高層被氣了個半死。
他們惱怒惠的失敗，但更多還是氣憤五條悟的肆意妄為。
高層仍舊不覺得試圖殺死宿儺的容器有什麼錯。
宿儺是最可怕的天災，一旦失控就會導致生靈塗炭。
僅僅一個生命就能夠將這個天災提前祓除，這到底有什麼好猶豫的？
但無論如何，如同計劃那般，高層的確因為五條悟的“暴怒”，因而不敢再要求惠去暗殺宿儺的容器。
治療好自己後灰塵仆仆來“請罪”的禪院惠，不僅沒有得到任務失敗的責罰，反而還擁有了一段安撫性的休假——他會輸給五條悟毫不意外，但高層想必會很樂意知道他的式神曾經突破過無下限，實打實地揍過五條悟一拳。
這讓高層再度肯定
禪院惠的潛力，加上惠對家族所承諾的“一年內開啟領域”的約定，他們在商量之下，乾脆利落的以休假之名，給予了惠自由訓練的空閒。
身為容器的虎杖悠仁暫時性的安全了。
而禪院惠也得到了想要的假期——在研究「領域」之際，他也有足夠的自由能夠繼續去搜尋那個大腦狀寄生物的行蹤。
。
“不行，那個「容器」……還是不能就這麼放著不管。”
“惠雖然沒辦法再去進行暗殺了，但……也不是沒有彆的辦法吧？”
高層。
細碎的討論，在昏暗的室內進行著。
有人問：“你的意思是？”
一位老人冷笑了一聲：“既然五條悟非得讓「容器」加入高專，成為一名咒術師，那麼咒術師死於任務……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這句話，當即點醒了所有被五條的警告而威嚇到暫時失去思考能力的人。
他們當即回過神，點了點頭，附和了起來：
“啊，你說得對。”
“沒錯，咒術師一向缺人手，需要跨級處理任務的狀況本就很正常。”
這是高層很常用的手段——尤其是在五條悟這個叛逆的家夥出現後，這種迂回的辦法便越發常用。
他們開始討論了起來：
“不過要用這種辦法，需要等待合適的時機。”
“那就等吧，不差這一時了。”
“剛好快到夏季了，本身就是咒靈活躍的時候，這個機會想必不會太遠。”
“不過……如果真的等到這個機會，我們要讓那個「容器」一個人去處理嗎？不，不行，那太明顯了。”
“他好像隻有一個同期吧？而且是個三級咒術師。”
“讓他們兩人一塊去？一個新人，一個三級咒術師，聽起來也不太合理。”
“那就和當年乙骨的情況那樣，從危險性的角度把虎杖悠仁的等級評定提高一點，二級……隻吞下了一根手指的話，二級就足夠了，一個三級術師和一個二級術師，勉強可以去處理越級任務。”
“還有有一個問題，如果「容器」在執行高危任務的時候生命垂危，不僅沒能因此死掉，反而導致宿儺失控，那要怎麼辦？”
“那就讓他失控，如果因為失控而導致無辜人員死亡，那就把死者名單公布出去——到那時候，想必五條悟也沒有權利再阻止我們對虎杖悠仁執行死刑。”
高層直接通過了決議。
「容器」現在能以咒術師的身份行動，隻是因為他還沒害死過人。
隻要一次……
隻要害死過一次人，咒術界就不會有他的容身之處。
不死心的高層背地裡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至於可能因為「容器」的失控而死去的另一個人，或者說另一個術師……？
對於高層來說，還是那句話：死掉一兩個人或者一兩個術師，總比兩面宿儺複
蘇帶來的災厄強。
。
這個機會，高層沒等太久。
七月。
東京某地方少年院，傳來了濃鬱的咒力氣息。
經「窗」調查，一枚特級咒胎即將孵化。
儘管已經疏散了90%的人群，但院內仍舊有五人被困在其中。
偏偏同一時間，另一處也發現了特級咒靈，五條悟因此出差，二級以上的咒術師也各有各的工作抽不出身，禪院惠雖然沒有工作安排、還在休假，但高層有意遮掩他的存在，因此對外宣傳惠也在執行任務。
高層理所當然的按照預想，把危險的工作強行塞給了東京校一年級的兩位學生。
東京校一年級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要一塊潛入少年院內，去負責將被困的五名人員救助出來。
。
“你在開玩笑嗎？”
釘崎野薔薇在抵達任務現場，聽輔助監督伊地知潔高說明完任務內容後，就頓時震驚地瞪圓了眼睛：
“特、特級咒胎？？你開玩笑吧？就我和這個家夥去處理？”
伊地知潔高也很痛苦。
高層的命令如此，他根本無力改變，除了結結巴巴的說明人手不足的狀況外，伊地知能夠做的，也就隻有叮囑兩位未成年術師無論如何都不要交戰。
不會有勝算。
三級術師與一個還不會用咒力、隻能靠咒具祓除詛咒的新人術師，對上特級，無論如何都不會有勝算。
“就沒有支援嗎？”釘崎揉亂了自己的頭發，暴躁的嘟囔：“至少給我們安排一個貨真價實的一級咒術師前輩，不，哪怕是二級的也好，總之，得有一個老手在這帶隊吧？畢竟是這種任務……救援什麼的，不管是我還是虎杖，都沒有搜查、避開咒靈氣息的能力，你要我們進去當個無頭蒼蠅亂轉嗎？”
“我會努力幫你們聯係附近有空的其他術師的。”伊地知隻能不斷重複這句話。
“要不你先聯係看看？我們可以等等，等你搖到人後再進去處理。”釘崎野薔薇不想送死，她用力拍了拍伊地知的肩膀，真心誠懇建議。
但她話語剛落，遠處阻攔線外突然跑來、被其他輔助監督攔住的女人，引開了她的注意力。
少年院內還有五人沒能脫險。
而女人就是其中一位被困者的母親。
“……”
多等一秒，裡面的被困者就少一分生還可能。
釘崎野薔薇和虎杖悠仁沉默看著對方——女人不知道咒靈存在，「窗」在疏散人群、對受困者家屬說明狀況時，用的是“毒氣泄漏”的理由。
無論如何，都是致命的。
女人因為擔心與恐懼而崩潰。
而在普通人絕望的眼淚中，釘崎和虎杖心臟一揪，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直接邁開了步子，不再有任何猶豫的走向了少年院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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