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和東京距離三百多公裡。
哪怕是坐速度最快的新乾線,都要至少兩個多小時。
而兩個小時——
如果戰爭還不結束,那必然是發生了什麼嚴重、不可挽回的異變。
不如說,隻要交戰持續時間超過一個鐘,就已經算是咒術界的失職。
一小時已經足夠肆虐的咒靈造成龐大的傷亡與損失了。
畢竟戰爭發起方選擇的宣戰點都是人口密度名列前茅的地區,平均常住人口都有十幾l二十萬人,短短時間根本不可能疏散完畢。而在和平的現代社會,非自然死亡的人數在當日突破一位數都值得關注,更彆說恐怖襲擊可能造成的後果。
再者,公共交通都已經停運,道路也已經封鎖。
因此禪院惠再怎麼沉思焦慮,一時半會都沒辦法離開京都。
綜上,禪院惠隻是在預定的時間內抵達了下一個工作點,一邊以最快的速度清除著詛咒,一邊聯係著「窗」的指揮部。
“戰爭開始快半小時了吧?夏油傑不在京都,東京戰場那頭見到人了嗎?”
……惠想要讓人調查一下那個小孩的“父親”。
但戰爭時期,「窗」沒有多餘的人手去查不相關的事情,惠也無法將寄生物的事情告知給高層。
因此目前最好的突破口,就是儘快平息戰況。
例如擒賊先擒王——確認他目前最懷疑的和寄生物之間有一定主動或被動關係的詛咒師的位置。
但是「窗」的負責人否定了:
【欸?不,並沒有。】
【目前沒有人在戰場遇見夏油傑,我們還在尋找。】
“怎麼可能。”
惠詫異地自語著。
戰爭開始快半小時了。
對方麾下的咒靈數量時時刻刻都在減少,雜魚且不談,強大的一級以上的咒靈也在漸漸損耗。對方如果不趁詛咒規模最大的時候交戰,還想要在什麼時候交戰?
所以……果然是那樣嗎?
對方的目的,不是新宿與京都兩方戰場,而是打算聲東擊西,接著戰場的名頭分散咒術界的力量,然後在背地裡做其他事。
因為從未見過對方,也對那位詛咒師並不熟悉,惠有很多事情都不太確認。
但如果時間拖得太久,不對勁的地方越來越明顯的話,一些原本不起眼的細微猜測,也將自然而然的重新浮出水面。
“……”
“…………”
惠忽然睜大眼睛。
“東京校,現在怎麼樣了?”
【欸?】
“東京校。”
惠一字一句:
“乙骨憂太,那個特級被咒者,是留守在了東京校吧?”
問完之後也沒等「窗」本部負責人的回答,惠拿出手機,撥通了真希的電話號碼。
嘟……嘟……嘟……
沒人接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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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所持有的「咒靈操術」,能夠無條件吸收實力低於自身二級以上的沒有主從契約的咒靈,不滿足實力差條件的,則需要通過擊敗咒靈,讓咒靈處於虛弱狀況,才能夠吸收。
惠知道這一點。
因為特級詛咒師夏油傑曾經在高專就讀,因此他的術式情報並不算太大的秘密。作為處刑人,被高層勒令為京都戰場負責人的惠,也自然而然的瀏覽過這些信息。
——但那是近乎十年前的舊情報了。
當年夏油傑所彙報的“自身隻能夠吸收沒有主從契約的咒靈”這一信息,限製了高層的判斷。
他的確無法吸收有主從契約的詛咒。
但也不是完全沒辦法處理。
……隻要斬斷契約,讓咒靈重新回歸無主狀態就好了。
乙骨憂太身上,背負著至今為止除了“詛咒之王兩面宿儺”之外的實力最強的詛咒。
裡香甚至有“詛咒女王”的稱號。
裡香很強。
雖然大概還沒辦法越過五條悟這一障礙,抵達一舉突破咒術界、殺死所有的普通人、建立僅有咒術師的世界的強度……但配合上夏油傑的「咒靈操術」就不一樣了。
夏油傑能夠進行術式融合。
以裡香為媒介,將自己這些年所收集到的全部咒靈的力量都與其融合,夏油傑就能夠製造出遠超過詛咒之王的大殺器——讓自己計劃中原本不足兩成的勝率,一舉提升到九成九。
強大的實力,是實現理想的基本條件。
殺死了自己的非術師父母,親自斬斷了自己的後路,如今還背負著願意追隨他的“咒術師家人們”的期待,將一切都壓在了賭桌上的夏油傑,已經是孤注一擲的狀態。
他身後是懸崖。
所以要麼贏,要麼死。
沒有第二條路。
夏油傑是典型的誤入歧途。
他曾經是高專的學生,是堅持“正論”,堅持“咒術師”要保護“普通人”,“強者”要保護“弱者”理念的好人——如果是那時還未曾墮落的他,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
但扭曲的大環境以及接二連三的打擊撕裂了他一直以來堅持的“正論”,在最後一根稻草壓垮他之後,越發偏激並淪落為詛咒師的他,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哪怕他自己也漸漸明白究竟他的理想究竟有多麼荒謬且錯誤,但如今的他除了讓自己繼續憎恨著普通人之外,沒有其他的選擇。
一步錯,步步錯。
在市區投放咒靈,分散咒術界的注意力和防守。
然後在自己的誌同道合的“術師家人們”竭儘全力為他爭取到的時間裡,殺死乙骨憂太。
接著將【裡香】搶到手中,最終實現戰場的逆轉,開啟新世界的大門。
這三步計劃,就是名為夏油的詛咒師在潛伏、積累了近十年後,給出的答卷。
……或許在聲稱要建立隻
有咒術師世界的他決定殺死同為咒術師的乙骨憂太的時候,他這些年不斷累積起來的錯誤,就已經明顯到溢出了。
所以最終失敗,也不是什麼無法理解的事。
2017年12月24日。
在戰爭開始一段時間後,特級詛咒師夏油傑現身東京校,他布下特殊結界,阻止了校內任何情報流出和通風報信,就此對乙骨憂太發起了進攻。
留守的真希進行阻攔,但因為過大的實力差而重傷瀕死,與此同時,狗卷和熊貓被人通過特殊傳送陣法傳送回了學校,但負責支援的兩人,最終也因為實力差距過大也接連重傷失去意識。
乙骨聽到動靜趕到的時候,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暴走的乙骨,獨自對上了特級詛咒師。
不久後。
因為分散了大量咒靈在新宿與京都,不是最佳狀態的特級詛咒師,被向裡香獻上自己靈魂和生命的乙骨協力擊敗。
在戰爭發起者失敗的瞬間,戰爭也步入了尾聲。
。
禪院真希手腳扭曲到不堪入目。
雖然她在咒術界裡算不上弱,但絕對還遠遠比不上特級,因此初步交鋒之後,她幾l乎是五臟六腑也有著不同程度的破損,一度瀕死。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她真的以為自己要到此為止了。
——真依,惠,津美紀。
——抱歉啊。
不甘心,但卻無法再睜開眼皮。
因此在重新睜開眼的時候,真希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她的手腳恢複了原狀,身體也一樣,雖然還有點痛,但已經沒有大礙。
……家入醫生回來了?
……乙骨那家夥怎麼樣了?
真希醒來,狗卷和熊貓也差不多時間恢複了意識,他們默契的尋找著自己另一位同期的身影,隨後親眼目睹了【裡香】解咒的場景。
乙骨向【裡香】獻上了生命和靈魂。
但是【裡香】想要她喜歡的少年繼續活著。
雙方都放棄了對彼此的製約,最終達成了解咒的效果。
姍姍來遲的五條悟雙手一拍,用輕快的嗓音說明了狀況。
“話說回來,那個詛咒師……夏油傑呢?”熊貓詢問道:“乙骨說他重傷後逃掉了。”
“啊,不用擔心。”五條嗓音稍稍低沉了些:“我已經處理好了。”
“……沒關係嗎?”熊貓作為校長夜蛾正道一手養大的特殊咒骸,對五條學生時代的事情顯然有所了解,“那是你的朋友吧。”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白發的男人搖搖頭,“倒不如說,這是最好的結果了……說起來,真希。”
“什麼?”真希看了過去。
“你的手機之前一直在響,雖然我幫你說了一聲,不過你還是去報個平安吧。”
真希後知後覺的尋找自己的手機,然後在屏幕滿是裂紋的手機上,看見了18個來電。
來電顯示是……惠。
“……”
“…………”
“完蛋了!!!”真希瞪圓眼睛,倒吸一口氣,她啪的揪住五條悟的衣領:“悟!你這家夥沒對惠說什麼吧?”
PTSD患者不需要更多的刺激了,而且誰要把自己差點死掉這麼丟人的事情告訴給家人啊。
。
12月24日,特級詛咒師夏油傑落敗,隨後由五條悟完成處刑工作。
但是遺體被五條單方面拒絕上交,目前正儲存在他們當年另一位同期家入硝子的醫療室,將在入殮後安排入葬。
同一日,下午。
抵達東京的惠,主動來到了東京校。
他的第一目的是為了親眼看看真希的狀況,確保對方的平安。
而第二目的,則是為了和五條悟談談。
……
“喏,給你。”
被禪院少主找上門,五條悟笑眯眯的抬手,一如既往的扔了他一顆奶糖。
惠穩穩的接住,低頭看了看,“又是奶糖啊。”
“很好吃的哦?”
“……太甜了。”
雖然神情嫌棄,但惠到底還是將糖放進了口袋。
“我找你有事。”惠開門見山,他歪頭看著對方的臉,停頓了半晌後,欠了欠身道:“雖然在你心情不好的時候找你談事情不太好,但因為狀況比較急,所以我必須這麼做,抱歉了。”
“我心情不好嗎?”
“寫在臉上了。”
白發的男人眨巴眼,然後哼笑一聲,抬手揉亂了對面少年的腦袋:“我是沒關係啦,不過——先讓我確認一下,是你的私事,還是高層那群老橘子讓你做的公事?”
“如果是前者的話,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聊,而作為打擾我的歉禮……陪我出去走走吧?當然,如果是後者的話,你就彆浪費時間了,我們直接串個口供,你和上面彙報說我拒絕了好了,反正他們也不會真的怪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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