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集團的公子黑木早仁失蹤了。
但是警方在深夜收到匿名舉報,在黑木家於郊外的彆墅地下室,他們發現了一具被殘殺的女性遺體,以及遍地的動物殘骸。
地面殘留著失蹤者黑木早仁的血跡,血跡被不知名的東西抹開,而四周的地面,留著奇奇怪怪的劃痕。
但除此之外,沒有發現外人闖入的痕跡,彆墅上方的監控都是正常的。
至於地下室那具身份不明的遺體——最終鑒定為是三年前離家出走,至今下落不明的女子高中生鬆浦小夜。
對方死於不知名人士報案的三天前。
……
這起事件,很快就在電視新聞與網絡上被引爆。
黑木集團想要故技重施,打壓這件事——但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卻沒能像八年前的秋山案一樣成功。
“再多錢也不行。”
“這次不一樣。”
“這次事情被警視總監點名了,不知道為什麼,警視總監對這件事很注重。”
八年前受賄,幫忙黑木集團內部打通的那夥人,這次卻紛紛搖頭。
黑木集團面如死灰。
事情開始發酵。
網絡上充滿了對其的痛斥。
【可憐的女孩子。】
【還有好多小動物啊。】
【這是精神障礙嗎?反社會是不是也是精神障礙啊?】
【說起來,我怎麼記得幾年前這個人好像還殺死過一個女性?】
【好像叫秋山案什麼的……】
【啊,我查到了!真可怕啊,不是說痊愈了嗎?】
……
秋山先生沒有電視,沒有電子通訊。
但他那荒廢破舊的小屋被好幾個記者爭先恐後的造訪後,木然的從記者口中得知最近發生了什麼大事的他,終於在回神後的瞬間又哭又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八年都沒有笑得像今天那麼猖狂,笑得聲嘶力竭。
男人就這麼大笑著,然後摸著手腕那已經愈合的傷疤,滄桑的雙眼眼淚失控的落下。
。
黑木董事長破罐子破摔,他再度拿兒子的精神鑒定報告說事,並執意表示自己對兒子的所作所為不知情,他隻是送兒子去郊區彆墅療養。
然後,他說要找到失蹤的兒子,和傷害自己兒子的凶手。
警方持續調查,一周後依然沒有任何進展。
“地面的這個幾道劃痕,到底是什麼?”
一名警察不解的在案發現場蹲下,看著那誇張的痕跡,嘀咕道:
“左右好像是對稱的,真鋒利啊,這已經刺入下面的水泥了吧?”
“話說回來,把中間的血跡當做中心的話,加上這些痕跡……”另一名在鄉村長大的警察摸了摸下巴,這麼說:“有點像是蜘蛛啊。”
“哈?你彆嚇人了!”最開
始的警察瞪圓眼睛:“這要是蜘蛛,得多大?”
“我隻是隨便說說而已啦,這可能是犯人故意弄出來的吧?”
這件事就這樣成為了一個謎案。
雖然在經過搜查一課的係統討論後,都認為那個匿名舉報者有一定嫌疑,至少知道一定消息,但耐不住他們完全不知道舉報人的身份信息。
黑木集團很快也自顧不暇,開始為暴跌的股票等經濟問題焦頭爛額。
。
“咒物在「容器」裡蘇醒後,是有實體,能被他人看見的吧?”
短發的少女小聲詢問:“這就是說,幸子夫人需要一直藏在你的影子裡?”
“啊。”惠應道:“她畢竟是詛咒,需要我的影子隱藏氣息。”
“沒關係嗎?你影子裡除了式神之外的東西,重量都會施加在你身上吧?那個詛咒,不提上半身,光是下半部分,看著至少就有上百斤啊,這還沒算你原本帶著的咒具的重量。”
真依想了想幸子夫人的體型,又想了想對方的模樣,著實有點一言難儘的搓了搓手臂:
“話說,怎麼又是蛛形的詛咒?我對蜘蛛這樣好多腳的節肢動物真的有點接受不良啊……幸子夫人生前是普通的人類吧?為什麼會有蜘蛛的下半身?”
“沒關係,幸子夫人能縮小自己。”
惠抬起手,手心翻轉之後,一隻鮮紅的、隻有半個巴掌大的小蜘蛛出現在他的掌心。
“人體蛛身,可以變成正常的小型蜘蛛,這個形態重量也會變化,不會影響我的負重。”
真依唰唰的後退了兩步:“呃,對不起,幸子夫人,無意冒犯,我隻是對蜘蛛有點接受不良。”
鮮紅的斑紋蜘蛛窸窸窣窣的動了動八條腿,真依聽見一道溫和的嗓音傳入腦內:
【沒關係。】
【如果我還活著,也會害怕。】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蜘蛛。】
“人轉變而來的詛咒,大概會受到其內心深處想法的影響,產生一定程度的異化吧。”
惠思索後輕聲回答:
“日本不是有絡新婦的故事嗎?雖然起源五花八門,各有各的說法,但自古以來有一條是共識:即蜘蛛在日本有‘狩獵男子的魔女’的傳說,蜘蛛魔女會取走男性的首級、將其吞食——幸子夫人活著的時代,想必這類傳說要比現代要更加廣為流傳。”
吞食首級的蜘蛛魔女。
不管怎麼更換身體,額頭都必然留有縫合線,疑似本體在頭顱部位的怪物。
——二者,恰好能夠對應在一起。
因為深知蜘蛛魔女的傳說,所以在看見幸子夫人與咒物身上蘇醒後的形態時,惠便確信對方絕不會拒絕自己的提議。
仇恨已經溢出到了她的外表上。
所以哪怕再怎麼不公平的條例,隻要能夠複仇,幸子夫人也必然會答應。
於是。
「束縛」締結了。
蜘蛛幸子,成為了惠的合作者。
話說回來⒗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如果是可以思考的咒靈,「束縛」其實也能夠充當締結契約、締結主從關係的媒介。
甚至因為其龐大的效力,「束縛」要比一般的契約手段要更加真誠可靠。
但哪怕有「束縛」作為保障,惠和詛咒合作、建立契約的行為,也是嚴重違反規定的——尤其是這並非是他術式需求,而是單純出於個人利益而這麼做。
準確來講,在親手將咒物投入「容器」後,惠就已經重度違反了咒術界的規定,是被發現就必然會被審判的罪。
“抱歉,幸子夫人,我會努力適應的。”真依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認認真真對蜘蛛說道:“不過,你要藏好才行,要是讓彆的術師發現了你,惠和你都會出事的,所以拜托了!”
【是,我知道了。】
“話說回來,雖然惠你的影子能夠遮擋氣息,確保彆人不會察覺到幸子夫人……但有個人是例外吧?”
“嗯。”惠眨了下眼,點點頭,“也是呢。”
“不要語氣那麼漫不經心啊!那可是大麻煩吧!?”
真依眉頭皺起,盤著手分析:
“五條悟那家夥的眼睛,太過超乎常理,你又不可能永遠避著他走,尤其是他現在在東京校當老師……不過,他一貫特立獨行,違背規定什麼的在他眼裡可能完全不算一回事。”
“如果好好說明狀況,保證幸子夫人不會失控,他應該會幫我們保密吧?”
“畢竟都接下了乙骨憂太那個有名的問題兒童。”
真依嘀咕著說完,心想:幸子夫人雖然是詛咒,但是強度並不高,隻是二級,和乙骨相比,完全是大巫見小巫。
這麼一想,短發的少女稍稍鬆了一口氣。
惠:“彆擔心,他什麼都不會說的。”
而且比起擔心惠和詛咒合作……
惠覺得,不可能認不出幸子夫人是咒物複蘇、擁有實體這一點的五條悟,可能會更在意惠是怎麼找到「容器」的這件事。
會覺得他的殺人行為不好嗎?
會覺得他越發偏激了嗎?
不知道。
但他可以確定,對方不會因此而出賣自己。
那麼被討厭也無所謂,他隻需要這一點就足夠了。
。
「六眼」具有最為強大的洞察力。
但堂堂「六眼」,也沒能從黑衣組織招攬的詛咒師——橫井三太郎的屍體上看出什麼端倪。
雖然不知道「六眼」有沒有用,但惠還是將寄生物的消息告知給了五條。而在收到惠的情報後,因此而去了一趟「窗」的五條悟對著目標詛咒師的遺體沉思了許久。
擁有寄生、奪舍能力,額頭有著標誌性縫合線,並以惠的實力也完全察覺不到任何異常的存在。
……聽上去還真是危險。
而且,哪怕已經逃走了,但遺體上什麼線索都沒有,還真是少見。
並不認為惠的判斷是錯誤的,白發的男人將這件事記在了心裡。
“好——終於有了努力的方向了。”
“先一步找到那個家夥,就有威脅小惠的把柄,把人綁走了。”
“哎呀,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強取豪奪了。”
叼著棒棒糖,白發的男人腦內回撥狗血日劇的劇情,蹦蹦跳跳的轉身離開。
。
夏季悄然過去。
惠的生活暫時回歸了日常。
……東堂葵心心念念的第一屆交流會,以他們被隔壁東京校的乙骨秒殺為結局,遺憾落幕。
東堂為此憤憤的加強訓練,順帶也加強了對大黑的騷擾,然後被煩得不行的大黑專門朝臉揍得鼻青臉腫。
惠在同期與前輩的集體聯名要求下,默默拒絕了召喚圓鹿、幫對方治療的請求。
東堂毫不在意。
他揚起腦袋,聲稱傷疤是男人的勳章。
這種底氣終結在了周末。
東堂葵八百米一個飛撲,死死摁著惠不讓人走。
“……傷疤是男人的勳章,但鼻青臉腫不是,我不能帶著一副被人揍了的模樣去見小高田!!!惠——治療,我需要治療!”
經曆了一連串的喪權辱錢的要求,東堂葵以款待一二年級全員一頓大餐為代價,換來了一張完好的臉。
沒人發覺惠的影子裡藏著一隻詛咒。
時間緩緩流逝。
夏季過後,就是秋季。
秋季過後,12月開始步入冬天。
2017年12月下旬。
東京校通過高層,對各大咒術界勢力傳達了通知。
——特級詛咒師夏油傑現身東京咒術高專,對咒術界宣戰,預告了百鬼夜行的到來。
——他將在東京新宿與咒術聖地京都總共釋放超過兩千隻咒靈,這兩地將成為咒殺的戰場。
為了抵禦特級詛咒師,確保平民的安全,東京校的校長夜蛾正道要求在12月24日的當天,儘可能的組織起相應的部隊。
兩所高專的往期畢業生,禦三家,北海道地區的阿依努族建立的咒術聯盟,都收到了援助申請。
但是禦三家最多出幾個人。
他們不可能將自己的戰力全部都投入進去,同理,北海道的原住民民族建立的聯盟,也同樣如此。
並且因為求援時間給得太短,一些出差的往期畢業生咒術師趕不回來,因此為了儘可能補充人數,兩所高專實力或者術式達標的一年級學生,也需要上戰場。
換句話來說,一年級三級以上的術師,都被納入到了參與名單上。
京都校一年級的全員,都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