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捉蟲(1 / 1)

禪院惠覺得可以 成淵 7999 字 6個月前

“喂,你在這裡的吧?”

緣側靜悄悄的。

早春天氣仍舊很冷,白天且不說,在太陽落山後的現在,遠離市區的禪院宅邸的氣溫隻有八度。

而且還有風。

惠出來時往脖子上套了條深藍色的圍巾,但儘管如此,站在緣側被風迎面打了個正著的少年還是感覺有風沿著領口鑽進了衣服。

忍不住把圍巾往上拉了拉,隨後,禪院惠盯著屋頂開口說道。

但是沒有得到回複。

稍稍挑眉,惠不太相信。

“喂,彆裝死,你肯定還在附近。”

少年低聲說著,然後半月眼,滿心槽點地繼續道:

“你這家夥,到底‘路過’了多少次,才發現這隻蹭吃蹭喝貓頭鷹的習慣的啊?[無下限]術式不是給你闖空門用的。”

“還逮著同一隻貓頭鷹謔謔……這次沒有把它丟進來,而是讓它自己找我,那你肯定還沒有走遠。”

這隻鳥機靈得很。

在發覺這個惠是這個小院的“老大”,被惠認可的它不會在這個小院被其他人傷害後,小貓頭鷹偶爾也會在惠不在家的時候去找院裡其他的人討食。

隻不過惠在家的情況下,它總會優先去親近讓它覺得更安全的惠而已。

那麼。

如果某個家夥能發覺這隻鳥每次靠近這裡都會過來向他乞食的習慣,便也自然而然會同時注意到它會接觸其他人的事。

為了信不被其他人發現,某個閒得慌的家夥總是會把信放到惠的房間——傭人不會打掃的地方。

像是沒看完的書的夾頁,私人的抽屜等等。

根據對方之前的習慣分析,這次選擇迂回作戰、讓不穩定的貓頭鷹作為運輸媒介的某個不速之客,十有八九會在四周悄咪咪的盯著。

一是確保惠在家,讓來串門蹭飯的懶鬼貓頭鷹優先去找他。

二是確保沒人打鳥抓鳥、發覺某隻被連續薅毛的倒黴鬼身上的信。

畢竟送信騷擾是一回事,因為送信導致惠被家族、懷疑喊去談話是另一回事。

前者頂多會讓日漸麻木地少年吐槽,後者則是真的會把人惹毛。

——尤其是在津美紀外出上學,真希和真依最近開始跟著惠實戰、並在之後打算和惠一塊就讀高專的關鍵時刻。

暴露和世仇一族的私下接觸,導致事情複雜化甚至是功虧一簣,那好不容易混熟的漂亮小黑貓是真的會炸毛撓人的。

到時候,什麼算盤都要被掀翻了。

因此,藝高人大膽,可惜一身本領就不愛用在正事上的這幾年的某夜間常客,倒還真沒有露過馬腳。

以至於在漫長時間中習慣成自然的禪院惠直覺比思維還快,哪怕因果還沒想清楚,本能就已經給出了無比堅決的答案,然後讓他第一時間就站起了身。

“喂?五條先生?”

“屋頂吹風很好玩嗎?

仍舊沒有回應。

……難道是我猜錯了?那家夥真不在?

站的久了,禪院惠原本堅定的思緒也不免開始動搖。

他半信半疑的眨了下眼,目光從房頂轉移到庭院的其他地方。

能乾出這事的不速之客,有近乎兩米、在亞洲地區特彆顯眼的超級大個子。

因此除了屋頂,惠也找不到第二個能藏人的地方了——不,還有百米的高空,但那麼高,咒術師視力耳力再好也看不清聽不見吧?

思索著,總覺得不對的惠邁步往前走,打算走到院子拉開點距離遙遙看看屋頂和天空的狀況。

然後他剛走到緣側邊沿,一個人就驟然從屋簷邊倒吊了下來。

禪院惠猛地瞪圓眼睛、屏住呼吸,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誰規定術式不能這麼用啊!隻要方便,怎麼樣都可以吧?而且,「無下限」明明在日常生活中更好用!”

突然出現的倒吊在屋簷邊邊的男人振振有詞,他一邊反駁惠之前的話,一邊同時舉起手機。

“哢嚓”一聲。

炸毛的黑發少年那瞪得圓溜溜的眼睛和緊繃的神情,在不速之客的手機上凝固成了一張照片。

“「無下限」能夠擋風的哦?不然我怎麼在幾百米的高空中還保持形象?還能讓我在屋頂裡跳踢踏也悄無聲息,ScareJump也絕對無敵,每次都起效,就像現在——”

偷拍也無敵是吧?

惠:“……”

惠抬手,他腳下的黑影頓時流水般的湧到他手上,凝結成了一個小小的影子球。

下一秒。

黑發綠眼的少年猛地將手中的影子球狠狠砸向了那隻“倒吊鬼”的臉。

……然後被對方一個蛇皮走位扭身躲開了。

下一刻,沒有猶豫的。

仿佛早有預判一般,影子裡又迎面飛出來了一把小刀,位置剛巧就是“倒吊鬼”順勢扭開的那個方向。

嗡。

小刀在即將命中的瞬間,不速之客輕輕鬆鬆的抬手夾住了。

惠的影子裡,有誰不爽的嘁了一聲。

翻身從屋簷上落下,把新拍的照片拖進已經99+的隱藏相冊裡,白發的男人把手裡的小刀精準丟回惠的影子。

“惠,你家式神真的好沒有禮貌啊!”男人抱怨道:“放出來我幫你揍一頓吧?”

惠面無表情:“我倒覺得這是大黑那家夥為數不多可靠的表現了。”

時不時躲開禪院家的巡邏與警戒來串門的五條悟,至今還沒有見過惠的大黑。

因為莫名有股嫌惡感,所以他對這個變異式神很感興趣。五條悟挺想要和那隻變異式神打一場的,但是那隻式神好像並不怎麼樂意出來。

頂多就是像現在這樣,不講武德,煩得很,暗戳戳偷襲,丟他一把小刀。

當然,大黑不愛出來,並不隻是在針對五條悟。

確來說,是並不完全在針對五條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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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惠掌握了絕大多數咒具的使用方式,已經擁有了融會貫通,哪怕不需要大黑陪練,自己也能摸索出最佳使用方式,並且在禪院家的狀況也越來越穩紮穩打之後——

大黑的沉睡時間,也不知不覺地越來越長。

活躍度也直線下降。

惠有點擔心。

因為大黑上次出來,已經是三個月前的事了。

哪怕拿錢引誘他,那家夥也不再愛動彈。

久而久之,迷茫無措的惠隱隱有種奇怪的想法:

不在十種式神行列中的大黑,仿佛就隻是為了保證他能夠在禪院家生活得平穩安全而出現的。

惠在禪院家過得不好,他就越發活躍,用最簡單極致的欠揍態度,給予最果斷堅決又密不透風的庇護。

所以惠幾歲大的時候,大黑的存在感是最強的,有時候他甚至能夠一連在外面呆個七天都不回去。

像是初次出現時,對方為他擋下了來自禪院直哉致命的那一刀。

像是惠幼年期硬著頭皮出任務時,本體尚且弱小的男孩在反應不過來、被刺客或者咒靈偷襲的時候,高大的影人無數次的出現將他拎起,無數次嗤笑著將惠的敵人清理乾淨一樣。

惠:……不,應該隻是想太多了吧?大黑怎麼看都不像是那麼美好的存在。

無論如何。

不管再怎麼欠揍又氣人,深信大黑不會傷害自己的惠,仍舊像對待其他式神一樣,將對方也當做了自己最重要的家人之一。

所以惠很擔心。

在他長大,生活漸漸安穩了下來,實力也不輸給大黑後,不等他重振旗鼓,完成小時候的願望去好好挑戰大黑並徹底完成「調伏儀式」、痛快的將以前被捉弄的“仇”一一報回去的時,那個本不該存在的變異式神,就這麼悄無聲息的降低了存在感。

大黑不吃「調伏儀式」的指令。

如今再以「調伏儀式」的召喚方式呼喚對方,是不會得到回應的。

就仿佛在告知惠他不聽任何人調遣,做什麼事都隻憑自己喜好一樣。

真希不明所以地吐槽過:該不會是覺得打不過惠了,不想要被調伏,所以乾脆耍賴不應戰吧?

惠覺得不是這樣。

雖然不明白理由——想來想去隻能想到“變異式神”本身就和十影法的其他式神不一樣——總之,大黑的確仍舊不受控製。

惠十三歲之後,大黑就不愛出來了。

曾經擅自的出現,擅自做主賴在外面不回去,氣得年幼的惠跳腳。

現在又擅自的一改常態,誰喊都不理會。

在長達數月都喊不出大黑後,惠偶爾會產生錯覺——仿佛對方從未出現,他也從來都不曾擁有過變異式神似的。

大黑那家夥,該不會是像童話故事裡描述的那種守護靈一樣,是小孩子

限定,

隻有小孩子能夠看見的東西吧?

惠心底一突突的。

……所以,

他會漸漸習慣五條悟時不時的串門,大黑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惠打不過五條悟。

所以仿佛在顧慮什麼,每次在惠動用咒力時蘇醒、習慣性的睜眼看向影子外的動靜後,發覺五條悟存在的大黑,都會立即不動聲色的陷入備戰狀態。

最開始隻是在影子裡默默看著。

後來發覺五條悟沒有敵意,但誘拐意圖十足後,就忍不住頂著一腦門的十字,拿丟咒具去砸他了。

惠挺高興那家夥終於有點動靜,反正打的是整天不請自來、不走正門、行跡違法的五條悟,所以他從來不指責大黑的行為。

當然,他也對大黑的“離那隻白毛遠點”、“彆瞎幾把靠近危險人物”、“那家夥不懷好意”的紙條視而不見。

——也是那個時候,惠發現大黑會寫字。

大黑苦惱得不行,總覺得不安心。

直覺敏銳、經曆豐富的強大式神每次看自家崽和某個白毛接觸,都有種不詳的預感。

但他的抗議一貫沒用。

惠信賴大黑,依靠大黑,但不想聽他話。

例如現在,被不速之客嚇了一跳的惠,也隻是臭著臉再度拉了拉圍巾,然後自然的轉身,把後背對著對方,接著走進屋內。

半晌,仿佛後腦勺長了眼睛似的,惠無比敏銳的扭頭,盯著抬腳就要跟過來的白發男人,眯起眼不善道:

“你要麼給我發誓會全程開「無下限」,要麼給我把鞋子脫掉。”

“你要是打算穿著臟兮兮的鞋踩我房間的榻榻米,你就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