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裝監聽(1 / 1)

由於坐在懷裡,他們之間就隔著薄薄的夏季衣料,體溫若即若離地相觸,因此燕折瞬間捕捉到白澗宗的僵硬,雖然隻有一秒。

眼睛轉溜了兩圈,他追問道:“您到底怎麼知道的?”

白澗宗冷笑:“以為所有人算數都和你一樣差?”

“……”

玩不起,問著問著就開始人身攻擊。

但燕折還是覺得不對勁,下午他雖然和白澗宗聊了下這兩人的八卦,但隻提過一次50萬,原話是“現在金絲雀市場什麼價,我這樣的能值50萬嗎”?

並沒明確說蕭玖和秦燁每個月給對方多少錢。

最重要的是,蕭玖和秦燁並沒有在一起整整八年,燕折隻是懶得算才向上取整的,白澗宗又是怎麼在瞬間得出一半是四千八百萬的?

話還沒出嗓子,白澗宗就幽幽道:“再問就滾下去自己走。”

燕折瞬間閉嘴,緊緊摟住眼前的脖子。

他倒不是不能自己走,但不是還要攻略白澗宗嘛,多點肢體接觸,勾起白澗宗的興趣,也是一條策略。

比如最開始,他跟白澗宗碰個手,白澗宗都要嫌棄得拿手帕擦,現在坐懷裡都很自然了。

這可都是偉大的進步啊!

最近的醫院有十五分鐘的路程,燕折上車後就靠著白澗宗肩膀一聲不吭。

快到的時候,白澗宗冷不丁道:“燕折?”

燕折疑惑地嗯了聲?

白澗宗嘴依舊毒:“一聲不出還以為你死了。”

“……”燕折半真半假地說:“怕你嫌我煩。”

“蠢死了。”白澗宗瞥了他一眼,“怕人嫌你就不說?疼死了誰都不嫌。”

這話雖然毒,但燕折意外品出了點彆的意味。

對於一個常年忍受著幻肢疼痛的人來說,他這點皮外傷應當不算什麼,可白澗宗竟然沒嘲諷他嬌氣。

他貼得更近了些,小聲道:“超級痛,火辣辣的。”

這句話倒沒有裝,是真的疼,雖然沒受重傷,但皮外傷大大小小應該不下十處,後背都不敢貼著座椅背。

好在醫院很快到了,還是家婦產醫院,但處理皮外傷完全夠了。

蕭玖沒什麼大事,又是公眾人物,就在車裡沒出來。

秦燁開完消腫藥就急著回車上,白澗宗不知道想到什麼,臉色一沉:“秦燁!”

秦燁回首,匆匆問:“怎麼了?”

白澗宗:“彆在我車裡亂搞。”

燕折:“……”

醫生:貴圈真亂。

秦燁:“……我們認識快三十年了,在你眼裡我就是這種人?”

白澗宗冷笑:“是不是隻有蕭玖知道。”

秦燁:“……”

燕折感覺白澗宗不是無的放矢,應該是有原因的。

能說出這句警告,說明白澗宗知道蕭玖和秦燁今天在車裡來了一炮,自己

知道這事是蕭玖親口告訴的,

但白澗宗怎麼知道?

他試探道:“我的手機摔巷子裡了……”

白澗宗說:“在張三那,

他做完筆錄會來醫院。”

燕折拖著尾音:“哦~”

白澗宗陰陰地盯著他:“哦什麼?”

燕折乖巧道:“沒什麼。”

醫生適時地讓脫上衣,碰到傷口時,燕折不由到抽一口涼氣:“嘶——”

有些破碎的布料和血肉黏在了一起,揭的時候疼得要命。他死死抓著白澗宗的手,真眼淚汪汪。

燕折試圖轉移注意,吸吸鼻子說:“我今晚喝了酒。”

白澗宗:“嗯。”

燕折又說:“我還吃了西瓜、棗子、好多水果。”

白澗宗:“……”

燕折弓著腰,醫生在給他塗碘伏,他可憐兮兮地說:“我沒有乖乖戒糖,您能原諒我嗎?”

醫生笑起來,邊上藥邊說:“你這麼瘦,看著也不像有糖尿病,戒糖做什麼?”

“是吧?”燕折期待地注視著白澗宗。

“……下不為例。”白澗宗抽回手,幽幽道,“但再讓我發現一次——”

燕折一個激靈。

醫生上藥的動作忽而慢下來,疑惑地問:“你今晚有吃什麼易過敏的東西嗎?”

燕折遲疑道:“應該沒有吧。”

他後知後覺有點癢,不由撓了下後腰,瞬間紅了一大片。

白澗宗單手把燕折掰了個面,眉頭一皺:“蚊子過敏。”

還挺嚴重的,蚊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見縫插針地鑽進後腰,在燕折腰窩處留下一個大包,紅疹正以包為中心開始向外蔓延。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燕折感覺臉也在發癢。

醫生建議道:“最好辦個住院。”

燕折想拒絕:“吃過敏藥也行吧——”

“身份證。”

白澗宗伸手,燕折愣了一下才掏出來。

白澗宗偏頭遞給俞書傑,吩咐道:“去辦住院。”

燕折小聲問:“你怎麼知道我身份證在身上?”

白澗宗冷哼一聲。

燕折沒吭聲,他隨時隨地把證件帶身上,本質是沒安全感。

雖然覺得白澗宗身邊要比燕家好一點,卻還是沒辦法完全放心。

住院辦得很快,掛個水,等過敏症狀褪去就能出院了。

隻是燕折還有點方,剛遭遇疑似綁架的意外,現在不太敢一個人。

他甚至有點被害妄想症,感覺手邊的輸液管裡都可能被人注射了二硝基苯。

但讓白澗宗一個雙腿不變的人陪他住院,先不說白澗宗願不願意,他自己都開不了口。

“張三在警局做筆錄,我需要嗎?”

白澗宗嘲弄道:“你以為你是玉皇大帝,還有特權?”

燕折:“……”

白澗宗:“等明天。”

“……哦。”

燕折抿了下唇,“那些人都抓到了嗎?怎麼說,是衝我還是衝蕭玖來的?”

“警方還沒審出來。”白澗宗曲起手指,輕敲輪椅扶手,“說隻是喝醉了,所以才頭腦發熱和你們發生衝突,沒有要綁架的意思。”

“這不可能。”燕折想也沒想地否定。

那群人表面是醉酒鬨事,其實目的非常明確,要不是他跑得快,早就被拉進面包車了。

白澗宗眼底閃過一絲陰鷙:“報警速度最快。”

燕折一頓,半天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如今不比十年前,平均三四公裡就有一個警局,到達現場的速度永遠比私家車快。

如果不是為燕折安全考慮,白澗宗根本不用報警,完全可以等自己趕過來,再把這群人帶回去私“審”。

燕折沒煞風景地說這違法,他轉移話題,問:“如果是衝我來的,有可能和上次下藥的人是同一個嗎?”

白澗宗:“不可能。”

燕折不知道白澗宗為什麼能這麼肯定,也沒追問。

他清楚白澗宗會處理好,也許不是為他的安全,隻是為了交易達成後能第一時間獲得母親的消息。

但以白澗宗的性子,完全可以用想對那幾個綁匪的方式對待他,使用點法子逼問一通,他這麼個細皮嫩肉的還能不開口嗎?

白澗宗在書裡可是反派,而不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可白澗宗不僅沒有這麼做,甚至很少問他母親相關的事,除了老宅發瘋那一晚。

燕折倒不會自作多情,覺得白澗宗舍不得折磨自己。

大概是不敢問吧。

白茉失蹤十多年了,現在得到消息到底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也許最終隻能找到一具屍體,所以不聞不問……直到拖到最後一刻。

燕折在醫院睡了一晚,很不安穩。

他又做夢了,隻記得一直有個女人在呼喚:“崽崽,彆怕……”

“媽媽在這裡……”

“快跑!”

“求你,求求你——”

……

燕折醒的時候,發現白澗宗昨晚竟然沒走,隻把輪椅背調到傾斜的角度,閉眼小憩,手還被他抓握著。

他隻是輕微動了一下,白澗宗就醒了。

白澗宗毫不猶豫抽回手,陰森森地說:“再把我當你媽我就把你宰了。”

“……”燕折懵圈,做夢他也控製不了啊。

不過在夢裡叫媽媽?

他思緒有點亂,這個媽媽是指他上輩子的母親、還是原身的記憶?

“叩叩——”

護士進來查房,確定燕折過敏症狀已經消失,就讓辦理出院。

白澗宗讓俞書傑去辦了,還要順便開點藥,畢竟燕折身上還有外傷,估計得恢複一段時間。

燕折摸摸臉側的創可貼:“不會等訂婚宴還不好吧。”

到時候他頂著紗布和創可貼去訂婚,白澗宗又得多一條“家暴”的風評。

“廢物。”白澗宗冷哼一聲,“從今天開始,每過三小時給我報備一次行程。”

“好啊。”燕折答應得迅速,求之不得。

白澗宗眯了下眼,又改變主意了:“不,一個小時上報一次。”

“行。”燕折眼睛一轉溜,提議道,“您要不要在我手機裡裝個定位?最好再裝個監聽——”

白澗宗臉色一青:“不用。”

他調轉輪椅,頭也不回進入電梯。

燕折快步跟上,追問道:“您再考慮下?我覺得裝個監聽挺好的——”

白澗宗陰鬱道:“再說話就把你嘴縫上。”

燕折站在輪椅後面,忍笑。

“住院這麼開心?”白澗宗背後好像也長了眼睛,語氣陰沉,“給你腿打斷,多住一段時間怎麼樣?”

燕折瞬間閉嘴,笑意儘斂,乖巧道:“白先生,我沒有笑。”

“叮”得一聲,電梯到了一樓。

門開的那一刹那,燕折看到了兩個意想不到的人,一男一女。

對方也有些意外,男人回頭看看婦產科醫院的牌子,再看看燕折的肚子……

他沉默了會兒,不確定地問:“燕折……你也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