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納妾(1 / 1)

瑛瑛入懷 妙玉子 6643 字 8個月前

瑛瑛胃口不振、孕吐的症狀在肚中胎兒滿三個月後得到了極大的緩解。

這段時日薛懷為了讓瑛瑛胃口大開,沒少翻閱古籍典冊,搜羅該如何消退孕吐的法子,隻是這類古籍在浩瀚書海裡如鳳毛麟角般稀有,他隻能去求助朱太醫。

可憐朱太醫一個外科聖手,被薛懷癡纏的整日去鑽研婦科不說,每回休沐也鑽進了書海之中,嘗試著緩解瑛瑛的孕吐。

龐氏瞧見兒子如此疼惜瑛瑛,心下也十分高興,隻對薛敬川說:“怪道是親父子呢,當初我有孕的時候你不是也擔心的落了淚?還陪著我一起吃酸果子,最後吃的躲在書房裡狂嘔不止。”

提起往昔的恩愛,龐氏如柳般的細眉彎彎盈盈,顯露出幾分旁若無人的心悅在。

薛敬川聞言也笑彎了眼,撫著龐氏的手說:“生懷哥兒的時候可讓你吃了不少苦。”

臨近生產前,薛老太太為了與龐氏打擂台,壓一壓媳婦兒的氣焰,搬出了自己房裡的貌美丫鬟,說要給薛敬川做通房丫鬟。

龐氏並不是氣量狹小之人,唯一不妥是存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傻氣,並不許薛敬川收用通房丫鬟。

她自個兒也是曆經過婆媳爭鬥的人,便不會把自己受過的苦難強加給瑛瑛。

“懷哥兒像你,肚子裡沒有什麼花花腸子,如今媳婦兒有孕,他定能克製著自己,咱們也不必給他添什麼通房丫鬟了。”

這頭的龐氏如此開明和體貼,榮禧堂裡的薛老太太卻忍不下心裡的這口惡氣。

憑什麼她的嫣姐兒在夫家飽受冷眼,被個妖妖冶冶的賤妾逼得寸步難行?而小門小戶出身的瑛瑛卻得了懷哥兒的青眼,連有孕之後眼前都沒有個通房丫鬟礙她的眼。

薛老太太又憶起那一日在榮禧堂時薛懷不留情面的模樣,她不舍得怨怪自己的嫡孫,便隻能把一切的緣由都歸咎在瑛瑛身上。

懷哥兒未娶瑛瑛時如此孝順懂事,從來沒有駁斥過薛老太太的話語,娶了瑛瑛後卻變成了這般牙尖嘴利的模樣。

“綠藥,你也服侍我五六年了,知曉我的脾性。若是二老爺那樣的人,我也不舍得讓你去服侍,可咱們懷哥兒這等人品、樣貌、前程,輪得到你去做通房丫鬟,多是我器重你的緣故。我也不強逼著你,你可願意?”薛老太太笑著問貼身大丫鬟綠藥。

綠藥是家生子,生的冰肌玉骨、貌美靈秀,青蔥二八的年華,正是含苞待放的時候。

她聽了薛老太太的這一番話後,便怯怯地垂下了頭,掩住面容裡的羞赧,微不可聞地應了一聲。

薛老太太滿意地瞧了眼綠藥,覷見她低頭時露出來的一抹清淺美色,心下愈發熨帖。

“好了,你雖是我身邊出去的丫鬟,可不許拿了我的名頭耀武揚威。鬆柏院也該用晚膳了,快些去向你的主母磕頭請安吧。”薛老太太道。

綠藥霎那間愣了一愣,卻是不敢在薛老太太跟前露出半分異樣來,隻笑著應道:“是。”

個承恩侯府裡有誰人不知曉瑛瑛孕中胃口不佳的消息?薛老太太特意讓綠藥挑了個瑛瑛用午膳的時候去磕頭,便是存心要給瑛瑛的添堵。

薛老太太拿著綠藥作筏子,不過是要去一去瑛瑛的氣焰。

綠藥並非蠢人,知曉薛懷素來不近女色,除了世子夫人以外根本不給其餘的丫鬟們一個正眼,她此去多半是要獨守空閨。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薛老太太的命令比山還重,她根本沒有違抗的餘地。

*

鬆柏院內。

瑛瑛才用了一碗梗米粥,便覺得胃口脹脹的極為難受,她無心再用這一桌精致的菜肴,便讓小桃、芳華等丫鬟一塊兒上桌分食。

薛懷不在鬆柏院時,瑛瑛時常與丫鬟們同桌用膳,杜嬤嬤自從經曆了上回被瑛瑛斥責的事後,便撩開了手不再多管閒事。

瑛瑛將杜嬤嬤的份例加厚了幾成,她便一門心思地教授瑛瑛如何管家理事、把持中饋,其餘的事根本不聞不問。

“昨日祖母院裡的綠藥送了一碟子葡萄來,那白玉瓷盤記得洗乾淨些,一會兒再送回榮禧堂。”瑛瑛躺在貴妃榻裡,姿容愜意地笑道。

小桃與芳華正坐在小杌子上用膳,芳韻則守在瑛瑛身旁等著伺候,聞言笑道:“已洗好了,一會兒就讓小丫鬟送去。”

前去榮禧堂送碟子可是一樁好差事,總有一大把賞錢可得,鬆柏院庭院外圍的小丫鬟們翹首以盼,正等著此等好差事花落自家頭上呢。

瑛瑛用完膳後便預備著闔眼安歇一陣,才閉上眼卻聽見庭院裡響起了一陣吵嚷之聲。

鬆柏院內的丫鬟們都被杜嬤嬤教養的極為知禮,等閒絕不會在午膳前後鬨出什麼動靜來。

小桃見狀便蹙了蹙眉,擱下了手邊的筷箸,推開支摘窗去瞧庭院內的景象。

誰曾想卻在青石台階前瞧見了一抹淺綠色的倩影,她定睛一瞧,才認出來人是榮禧堂的綠藥。

隻見她扭著自己纖細的水蛇腰,正從月洞門娉娉婷婷地走來此間廊道上。

小桃忍不住疑惑出聲道:“綠藥怎麼來了?”

瑛瑛與芳韻一同望向了小桃,得知是綠藥來訪之後,兩人也未曾深想,隻道:“許是老祖宗急著用那白玉碟子,竟勞動得綠藥往鬆柏院走了一趟。”

小桃不疑有他,這便走去博古架上拿了白玉碟子,方要撩開珠簾往外間走去時,綠藥已“兵臨城下”。

“夫人在何處?奴婢來向夫人請安呢。”綠藥的嗓音甜膩如蜜,遙遙聽著便有讓人酥了骨頭的媚態。

小桃瞬覺不對,卻還要笑臉相迎道:“綠藥姐姐來了,快往屋子裡坐。”

昨日小桃還給她搬出了玫瑰紋扶手椅,今日卻隻拎出了個方方正正的小杌子,敷衍般地說道:“夫人在午休,勞煩綠藥姐姐等一等。”

這兩人在外間說話,外間與內寢之間隻隔著幾層朦朦朧朧的珠簾,綠藥隻要偏一偏頭便能瞧見內寢裡歪著的瑛瑛。

所以瑛瑛並未

躲躲藏藏,而是在芳韻等丫鬟的陪同下走到了外間。

“綠藥。”瑛瑛笑著喚了她一聲。

瑛瑛莞爾笑時眉目靈動,清清盈盈的姣麗配著孕中勾帶出的幾分慵懶,顯得格外飄逸如仙。

綠藥生的也不俗,可比起瑛瑛那渾身上下恰到好處的雍雅來說,總是少了兩分靈氣。

“見過夫人。”綠藥笑著向瑛瑛屈膝行了禮。

瞧著她此番做派,便知她不是特意趕來鬆柏院要回那白玉碟子,而是另有要事。

瑛瑛並未深想,倒是親親昵昵地迎了她,並讓小桃去泡了碗六安茶來。

“奴婢不敢騙了夫人待客的好茶,一杯粗茶便能打發了。”綠藥恭敬地笑道。

平日裡綠藥打著薛老太太忒貼身丫鬟的名號,便是遇上大房和二房的主子也絲毫不覺怯弱,反而要主子們主動與她攀談才是。

今日她對瑛瑛如此客套,擺明了是有鬼。

瑛瑛便沉下心來應付綠藥,先往團凳上一座,並道:“昨日多謝祖母差你送來的葡萄,我吃著很好,有勞祖母掛心。”

“夫人客氣了,都是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

這話說完,小桃也給綠藥奉上了茶水,綠藥略抿了一口茶後,便頂著瑛瑛炙熱的目光,慢悠悠地說:“老太太日日夜夜都在掛念著夫人和夫人肚子裡的孩子,成天地在奴婢們面前念叨著夫人的狀況,知曉您賢惠,怕你身懷有孕的時候還要顧著照顧世子爺,以至於不小心傷了自己。”

這話越說越不對勁。

瑛瑛立時斂起了嘴邊的笑意,隻道:“祖母如此體恤,瑛瑛著實愧怍。”

她敏銳地察覺到了綠藥來者不善,便迂回含糊地不肯接話,隻想搪塞回去。

可綠藥怎麼肯輕易放過她,當下便笑著說道:“奴婢也不怕夫人笑話,老太太一向奴婢提起此事,奴婢便鬥膽應下了伺候世子爺的吩咐,此番是特地來給夫人磕頭的。”

說罷,綠藥便要從小杌子上起身,向瑛瑛磕頭認主。

瑛瑛面色一片慘白,怔愣在原地並未去製止綠藥的動作,眼看著綠藥的雙膝便要落到地上。

好在小桃與芳韻眼疾手快,一左一右地上前扶住了綠藥,說是攙扶,其實是靠著蠻力製止了她往下跪地的動作。

“綠藥姐姐好端端的下什麼跪?咱們夫人可是個和善人,從不曾責罵奴婢們。”小桃肅正著一張臉,險些便要咬牙切齒地怒罵綠藥一番,可她也知曉如今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時候,該為夫人想辦法才是。

綠藥顯然是做好了要被瑛瑛刁難的準備,隻要她以柔弱的面貌示人,並拿捏著薛老太太的命令,瑛瑛便奈何不得她。

所以她當下便隻是倨傲地抬起頭,對瑛瑛說:“老太太的吩咐,奴婢也不敢違抗。”

說的是奴婢不敢違抗,其實是在質問瑛瑛敢不敢違背老太太的吩咐。

瑛瑛愣了一息,隨後才緩緩平複自己的心緒,對綠藥說:“世子爺早先便與我提起過此事,他說他不會納通房丫鬟,你正是青春年少的時候,何必在鬆柏院空耗日子?快些回榮禧堂吧。”

綠藥心裡想過瑛瑛的無數種回答,卻沒想到她會裝傻充愣到這個地步。

且小桃與芳華等丫鬟都在她身邊幫腔,句句話話都擠兌著綠藥,使著胡攪蠻纏的本事,就是不肯應承下綠藥的話語。

可綠藥隻是盈盈一笑,打太極般地不肯離去。

小桃見狀便氣不打一處來,一時憤惱之下便陰陽怪氣地說:“以為自己有張臉皮就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嗎?也不撒潑尿照照,咱們世子爺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難道還能瞧得上一個出身卑賤的丫鬟不成?整天的拿了雞毛當令箭,不就欺負我們夫人有孕在身,不能動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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