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個引誘青少年墮落犯罪的黑暗之地。”
城裡某處少兒玩樂所裡,穿著藍白相間中學生校服的少年等定道:"你們看,那邊的遊戲全都是充斥血腥暴力畫面的遊戲,益智類玩具旁邊卻擺放著錘子、鉗子等暴力拆卸工具,簡直是暗示大家直接搞破壞,那邊的組隊遊戲裡居然設置真實籌碼,根本是變相的引導賭/博,最重要的是那邊,靠近衛生間那個小隔間裡,你們剛剛看到了嗎,進去的人會待很久,而出來的人全都是一副……嗬,癮君子的狀態。”
說罷搖頭輕歎:"像乒乓球台、籃球場這些健康的運動點無人問津,那些玩樂設施卻一個比一個火爆,這裡果然不是什麼正經遊樂場所。”
“你是說!”就穿了個背心,身上還沾染著油漆、牆粉等物,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驚愕道:“這裡居然還引誘小孩子吸/毒?!"
如果隻是讓小孩子沉迷遊戲,恰這筆爛錢,隻能說一聲黑心,法律都判不了。
但這種程度,是可以進去好幾次的地步吧,不對是直接吃子彈的地步。
“他們怎麼敢?!”看起來格外不好惹的油漆男心裡意外天真,似乎並沒有見識過多少社會的黑暗面。
如果有人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對他的孩子,他一定跟對方拚命。
“都進無限恐怖流了,遇到什麼事都不奇怪,何況這種事在現實裡又不是沒有。”校服少年道:"我們更應該注意的是,之後這個場景可能會因為某些原因出現鬼怪。"
在場第三個人,穿著黑色真絲睡衣的女子開口:"通常情況下,這時候鬼怪已經產生了,隻是躲在暗處,隨時可能觸發。”
她看看四周:“要麼是不願意同流合汙,但被這裡害死的無辜者,要麼是意外中了引誘,沉淪死亡後想要複仇……”
油漆男沉默片刻:“無限恐怖流是?”
“不是吧,狄叔,你年紀也沒有很老,這麼快就跟社會脫節了?”校服少年無語:“無限恐怖流就是進入由恐怖世界組成的遊戲裡,不斷做任務,和普通遊戲不同,在這裡完不成遊戲會被抹殺!"
他詫異道:“進來的時候,係統的提示你沒仔細聽嗎?”
狄川:“……”
”係統說的是什麼深淵,我怎麼知
道無限恐怖,我不看這些東西,但我平時還玩遊戲呢!說我落伍……"
他無奈的看著校服少年,關淡這小子,聰明是真聰明,但欠也是真欠。
被意外拉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後,基本都是關炎在分析局面,一個14歲的中學生比他們兩個大人要鎮定的多,就是嘴上不饒人。
袁梓婷,也就是睡衣女說:“先彆說那些題外話了,既然確定了這裡表面上是個遊樂場,實際是個誘導青少年成癮甚至犯罪的地方,那麼就知道著手方向了。”
“正常的遊戲點不用管,那幾個不對勁的地方著重查一下,我們最好問問彆人,這裡之前有沒有出過什麼大事,比如人命之類的,這樣比較好排查。”袁梓婷跟關炎兩人商議一番後,決定了之後的行動安排。
狄川隻管老老實實聽從指令。
最後確定由狄川進那間神秘的小黑屋,本來關炎想去那個點查探,那一看就是最可能出事的地方,但被狄川和袁梓婷聯手否了。
心智再如何成熟,他也隻是個勉強一米六的青少年,身形單薄,看起來都打不過袁梓婷。
袁梓婷去了引導暴力的區域,關炎就去了那邊賭/博點。
兩個小孩隻是玩手柄賽車,都已經大手筆拿出幾百塊押在一邊,旁邊圍著的一眾小孩全都在激動叫喊。
“快,快超過去!”“撞呀,把他車撞爛!”“你要是敢輸,讓你死!”
還有小孩下注,賭誰能贏……以小見大,這裡情勢多麼嚴峻。
關炎沒湊過去,而是問立在一旁,看著大家、隨時準備幫忙的工作人員:“阿姨,之前這遊樂場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
穿著紅白相間背帶裙,頭上還帶著貓耳帽子的工作人員扭頭,而無表情盯著關炎:"你叫我什麼,小弟弟!”
"……姐姐。"一向自命不凡,覺得其他凡人都是蠢貨的關炎,瞬間在這股壓迫力下改口,隨即心底又懊惱不已。
改什麼口,顯得他很慫似的。
關炎勾唇,懶洋洋道:“所以,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不知道。”工作人員道:“我剛入職,對之前的事不清楚。”
那你硬氣個屁啊,關炎沒好氣的:"那阿姨,麻煩你讓開彆擋
路。"
工作人員擰著眉,不但沒讓開,反而上前一步擋在關炎正前方:"小鬼,你很囂張啊。"
"囂張怎麼了,我可是你們遊樂場的客人。"關炎瞄一眼對方胸牌上的名字:"這位莫阿姨,你不會才入職就要對尊貴的客人不禮貌吧,小心我投訴你,讓你再失業!"
莫忘希低頭,看著出言不遜的少年:“你去投訴一個試試啊!”
關炎:“……”
他上哪兒去投訴,這裡肉眼可見,根本沒看到一個管理層人員,而其他崗位上的工作人員對他們這邊的爭執根本無動於衷。
可惡,居然不受威脅。
他默默瞅了工作人員一眼,認栽的挪開步子,繞開去往另一個點。
莫忘希冷哼一聲,由著他去找彆人詢問。
她退後兩步,回到站崗的位置繼續立著。
百無聊賴之際,有個小孩舉著零用錢過來喊:"給我換籌碼!"
莫忘希把錢一抽,隨手扔了兩個籌碼過去。
小孩接過籌碼,猶自不肯離開:"之前一次性充一百以上,都會送遊戲幣的。"
“沒有。”莫忘希冷冷看著他:“滾!”
小孩鼓了鼓臉,想發脾氣,但最後在她攝人的目光中,要哭不哭的離開了。
“我說小莫啊,你不會是那種三觀正常的衛道士吧?”隔壁崗的工作人員見狀湊過來勸她:“咱們這裡工資待遇可以了,每天都有大把的抽成,何必跟錢過不去,再說了我們又不打不罵不逼迫,是這些小孩自己墮落的,咱們不摻和就是。”
“沒有。”莫忘希擺出一副厭世的表情:“我就是單純的不喜歡小孩子。”
她環顧四周:“不是說青少年玩樂場麼?怎麼都是這麼小的小孩子,早知道我就不過來了。”
這裡來玩的大部分都是男生,且十七八歲的少有,都是十歲左右的男孩狗都效兼的,鬨騰起來比青春期中二的青少年還要討人嫌。
工作人員一臉讚同:“說的也是,自從來這裡工作後,回家看到兒子,我都沒有多高興了。”
“不
過你要理智點啊。”工作人員接著說:“咱們這種工作吧帶點銷售性質的,收入就看每天遊樂場的流水,提成點要押一個季度,你這會兒離職了,剩下的提成就不會給你發了。”
"……不辭。"莫忘希說:"工作嘛,就是掙錢而已,要什麼喜歡不喜歡的。"
“你明白就好。”同事拍拍她的肩膀:“剛剛那個一看就是沒錢的小孩就算了,要是碰到那種家裡有礦的小孩,可得好好應付,把他兜裡錢騙.....花光,再說其他。”
很是諄諄教誨,端的是莫忘希工作以來遇到過的最和善、體貼的好同事了。
她受教點頭:“我知道了。”
眼看著夜色將近,同事提點道:“這裡沒有睡房,如果這些小鬼玩的不肯走,我們得提前幫他們準備些能睡的地方。”
莫忘希跟著同事過去:"每天都有人留宿?留宿的人有多少啊,他們父母不管嗎?"
“每天都有人不肯走,幾十個人總是有的,至於他們父母嘛……”同事自得的笑了笑:“一般來說剛開始都是因為疏於管教,才會讓孩子跑來這裡消磨時間,等後來發現不對,他們想管的時候,已經管不了了。”
他從儲物間拿出墊子和睡袋:"我們可從來沒扣押任何人,但孩子們自己不願意走,我們有什麼辦法呢?”
莫忘希幫著他一塊,把墊子和睡袋撲在無人問津的室內籃球場裡。
“當然了。”同事笑著道:“其實一般留下來的孩子也很少過來睡的,他們留下來不就是因為玩的癃過不去麼,不過咱們 '停不下來' 遊樂場是很關心青少年健康問題的, 這些東西總要提前準備好,不然萬一他們想休息,沒地方睡著涼了怎麼辦。"
莫忘希直接問:“夜間場加幾倍?”就算這同事再好,也不可能是那種願意做白工的,肯定因為晚上掙得多。
“三倍。”同事用‘你很懂嘛’的眼神看了眼莫忘希,比了個手勢:“夜間常所有遊樂項目收費全都翻三倍,如果遇到需要我們幫忙的項目,還要另收個服務費,所以我們夜班加班費很高的,你今晚要留下加班嗎?”
莫忘希想了想,還是搖頭:"熬夜對皮膚不好。"
她晚上約了危濟和危源有事,這
裡的工資不值得留下。
同事遺憾道:“真可惜。”
鄰近夜晚,校服少年、背心油漆大叔和黑色睡衣女匆匆趕來,選了三個挨著的睡袋便老老實實躺進去。
同事笑了笑,沒管幾人,徑直離開這裡。
莫忘希也出去了,先去打卡下班,隨即走到門口,一輛晃晃悠悠破舊不堪的公交車緩緩停在門口,她抬腳上車,找了末尾排坐上。
等到某一個站後下車,走到提前約好的咖啡店裡。
"怎麼樣?"莫忘希一眼看到那對兄弟,走過去問道:"之前不是說你們老板有消息了?怎麼這兩天又沒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