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富哥!”左黎爬出棺材,立刻把身上套著的壽衣脫下,然後想起同伴:“不知道他有沒有出事。”
他左右看看,發現自己就是在靈堂上擺設著的棺材裡,棺材隻有一口,這裡也沒彆的能藏人的地方。
左黎看向從天而降的少女跑出去:"能不能幫我救救富哥?"
雖然對方是個看起來纖纖弱弱白白淨淨的柔弱少女,而他是個大男人,但是!
能把釘死的棺材蓋直接掀開,且就在他發出信息後日曬就趕到,這哪裡是弱質女流,絕對的大佬。
他抱大腿抱得格外乾脆。
莫忘希望著他:“你不快點工作嘛?快把喪事做完呀!”早做完,早收工嘛!
是不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左黎詫異:“你還真是喪葬公司派來的外援人員?”
他被拉進遊戲裡的時候在一輛大巴上,大巴行駛過程中,腦海裡係統聲音解釋了下現況,然後他就被遮著眼睛,送到了這宅院外邊。
和他一起的還有富瑪。
富瑪有過兩次任務經驗,給他很多指引幫助,而他恰好對喪葬熟悉,進來後很多不對勁的地方都是他發現的。
兩人一塊做任務,一塊曆險,雖然才兩三天,但已經是生死之交了。
因為有係統做背書,他以為背書裡的背景隻是背景,像遊戲裡的旁白,隻是他來這個宅院做任務的身份而已,根本沒想過前情背景裡的公司居然真的存在。
而且還會派人過來救援。
但是不對啊,左黎突然想起:"這院子不是出不去嗎?"
如果白天準備的喪葬事宜出現紕漏,晚上他們就會面臨攻擊。
因為第一天沒經驗,就沒注意細節,左黎具備了相關知識體係,自認為做的沒有差錯,但是他忽略了宅院裡其他人的惡意。
當晚跟富瑪就遭遇可怕的攻擊,白天不出現的老頭到了晚上會變得極其古怪,追著他們不放,當時他們逃著逃著就想試試跑出宅院,然後便發現這宅子已經出不去了。
不是門鎖住了,而是院門外一片漆黑,哪怕是光天化日之下,外邊依然漆黑,仿佛宅院被孤立在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沒有來路沒有出口。
莫忘希點頭:"是
出不去,但是可以進來嘛。"
“……”出口跟入口不是一個麼。
左黎不敢深究,隻說道:"我想先找富哥,沒有他的幫忙,我很難一個人完成整個任務。"
遇到危險的次日白天,他們試探宅院裡的人,宅院裡其他人是說老人家生了一種怪病,夜裡會夢遊傷人……這個理由太牽強了。
左黎又發現,宅院裡準備的東西或多或少帶著不易察覺的陷阱,甚至可能出手搞破壞,之後他更加小心,第二天晚上一夜平安。
但今晚他又遇到事了。
可他回想白天,實在沒想起白天到底哪裡出錯了。
但現在沒時間盤算,緊要是找到富瑪。
莫忘希本來不想費事,可聽了左黎的借口,覺得也有道理,點頭:"那行吧。"
有她跟著,左黎放心大膽的跑出靈堂,先去看他們居住的地方,發現房間裡果然沒人,待再轉悠一圈,怎麼都找不到,便有些著急。
莫忘希在後邊看他跟無頭蒼蠅似得,不得不提醒:"為什麼不打個電話問問呢?"
“這裡怎麼可能還能打電話!”左黎下意識反駁,這可是恐怖遊戲裡。
然後才想起,之前發短信求救的事,說不定行得通呢,他掏出手機才想起:"可,我們沒交換號碼呀!”
因為富瑪說了,進遊戲後就很難回到現世,且在遊戲裡聯絡,需要專門的道具,他們壓根沒想過要交換聯絡方式。
莫忘希伸手:“給我。”
“什麼?”左黎茫然。
“手機!”
“哦哦!”左黎恭敬的把手機交過去。
莫忘希按了一串號碼,扔回給左黎:"打吧。"
“等等,你是怎麼知道富哥的號碼?”
莫忘希理所當然道:“你們都是公司員工,有資料登記啊。”她找左黎聯係方式的時候都順便看了看,就記住了。
“……”意外的合情合理呢。
左黎死馬當活馬醫的按下撥號鍵,電話‘嘟’的一聲通了,那邊接起電話:“喂?誰?”
“是我!”左黎喊道:“阿瑪你在哪
裡,現在安全嗎?”
片刻後,左黎在一個偏僻、荒廢的小院裡找到被塞進枯井裡的富瑪。
又廢了半天勁才用一根麻繩把人給拉上來。
"我半夜上廁所,被人給打量了。"富瑪歎口氣:"迷迷糊糊醒來就到了枯井裡,但我爬不出來,還好你打電話來了。”
等等,富瑪說:"你怎麼能給我打電話?我電話是道具,你的不是現世裡帶進來的嗎?"
左黎搖頭:“我不知道啊。”然後說:“你怎麼大半夜的跑去上廁所?多危險啊!”
且這宅院的廁所是老式的那種,建在特彆偏遠的地方,他們晚上一般都是忍著,儘量白天解決生理問題。
畢竟恐怖遊戲裡,晚上到處跑簡直是作死。
富瑪撓頭:"今天的菜有點鹹,我一不注意多喝了點水,實在忍不住,而且我覺得你白天肯定都弄對了,不會出問題,就大著膽子去了。”
"……那你叫上我啊,兩個人一塊總有個照應。"
“我喊了。”富瑪無奈:“你睡得太死了,根本喊不醒!”
左黎:“……”
他果斷推鍋:“肯定是今晚飯菜有問題。”
眼看兩人討論個沒完沒了,莫忘希不耐煩了:"你們不快點去工作嗎?"
富瑪:“……”
他湊近左黎身邊:"誰啊?"他沒在宅院裡看過這女孩!且他也看出,這女孩不是任務者。
左黎說:“說是安心長眠的員工。”
“安心長眠?”
“就咱們上班的公司啊!”
富瑪恍然想起,等等那不是個背景麼,怎麼還產生聯係了,他喃喃道:"我頭一次知道副本任務還能求助當地NPC的。"果然還是他經驗太少。
兩人在莫忘希的催促下,開始行動。
回到靈堂裡,左黎把壽衣規整規整,把其他被棺材蓋砸到的地方全部修複,全都布置一圈後,確定:“沒找出問題啊,為什麼今晚會出事呢?”
富瑪湊過去小聲說:“你不覺得她就是最大的問題麼?”
>此時奠忘希搬個小板凳坐在門邊低頭玩手機,偶爾會虎視眈眈的看過來,仿佛在監督他們有沒有偷懶。
“你之前沒經曆,不知道副本裡的人……很有可能不是人!”
左黎更正:“我就算沒經曆過,多少也能猜的到。”那老頭還不夠詭異的麼。
“他可不相信,背暑裡的
富瑪憂心忡忡的:"總覺得跟她求助,得付出些我們承受不起的代價。
得為山些我們吞受不起的什麼傷。他可不怕信,肯責生喪葬公司會真是一個人性化的好公司。
左黎已經擺爛了:“當時不求助就是必死,現在死總比晚上死後好。”
他一點點的把棺木上的釘子取出來,兩人合力拾著棺材蓋要蓋回棺材上,莫忘希冷不丁道:“蓋上做什麼,你應該先把遺體放進去麼?”
左黎無奈道:“都沒有遺體怎麼放。”
他們是做事前的準備,一切都要等到那位老人家真正逝世,才能開始進行。
莫忘希指指外邊:“遺體不就在那裡麼?”
"!!!"
左黎跟富瑪驚恐的看過去,發現第一次進宅院時看到的那位老人家就在靈堂外邊冷冷看著他們。
尖叫聲卡在喉嚨裡被強行咽下去。
左黎小眼神已經四處開掃,打量哪邊好躲哪邊好逃。
莫忘希卻還在一邊催促:“快把他搬進去呀!”
左黎抓狂:"他是活動的呀!"這是搬不搬的事麼!
眼見著老頭一步步進來,左黎跟富瑪從心的撒腿就跑,硬剛什麼的根本不可能!
可他們才繞圈在兩邊,準備趁老頭進來後往出口衝刺時,靈堂的大門無風自合徹底關上了。
且一進來,老頭的膚色更加僵硬,這麼進的距離他們看清楚對方臉上的斑,那哪裡是正常的老年斑,根本就是屍斑吧!
左黎抓狂:“之前怎麼沒發現這麼明顯的事?!”
“之前咱們也沒離他這麼近過!”富瑪吼道。
幸好老頭大變模樣,可步履依然沉重,速度不快,他們在這麼小的地方躲躲閃閃的,依然活踏亂跳。
莫忘希就很不解:“你們跑
什麼,把他按進棺材裡去不就好了?”
“說的那麼簡單!你來啊!”富瑪不知道莫忘希出場時發生的時,此時被逼急了,大聲歎道。
“你以為我不行麼。”要不是有監控看著,怕人其他投資者不滿說作弊,不好幫的太過分,她都想親自動手了。
左黎也糾結:"你看他指甲,被咬被抓,我們會不會變僵屍。"
兩人餓了幾圈,都跑累了,眼見著追擊的者頭隻是臉青屍版、指甲黑長,但並沒有想象中鬼怪那些可怕的能力,他們稍微冷靜下來,左黎看著旁邊的長凳,跟富瑪對視一眼。
他們一人抄起一個長鷺對著老頭劈下去,等把老頭按地上後,便用長凳架著他。
製服老頭後,富瑪問:"現在怎麼辦?"
左黎左右看看,遲疑:“穿壽衣?”
話說,事情完全往懸疑方向發展,真的還需要按照那一套儀式整活麼?可他們也沒彆的更好的想法就是了。
勉勉強強把壽衣套在老頭身上,又把他搬進棺材裡。
老頭在不斷掙紮,左黎按住老頭,對富瑪喊:“富哥,快去搬蓋子。”
實木的棺材,哪怕隻是蓋子其實也很重,但幸好經過兩個副本後富瑪的身體素質有所增強,勉強把棺材蓋搬上來推過去。
“準備好鬆手。”富瑪用力一推。
左黎剛放開手要往後退,一隻手從裡邊伸出來抓著他領子直接往棺木裡鑽。
富瑪趕忙放下手去幫忙。
兩人一塊跟老頭拖拖拽拽的,怎麼也沒辦法讓老頭徹底鬆開手,棺材裡還莫名其妙的冒出煙霧來。
此時一直在旁邊圍觀的莫忘希 '咦' 了一聲,那邊富瑪在煙霧裡視線模糊,不知不覺就鬆開手,左黎被徹底拉進棺材裡,棺材蓋自動合上,他跟老頭一塊被封在裡邊了。
富瑪趕忙過去推,棺材比打過釘子的還要嚴絲合縫,根本推不開。
他大急:“什麼情況。”然後扭頭看到莫忘希踱步過來,遲疑的問:“你能幫忙把他救出來嘛?"
“本來是不行的!”莫忘希盯著棺木:“但畢竟是五十萬呢!”不行也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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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莫忘希搬來香爐,點上香,她盤膝坐在香爐前,在香霧上浮之際,閉目安靜下來。
沒辦法把人拉出來,那把人弄清醒,讓他自己出來不就好了麼。
她眼前浮現一些片段場景,張口喊道:“左黎!”
此時,棺木裡,左黎在棺木合上那一刻忽然失去意識,放下掙紮。
再清醒的時候,他來到另一個地方。
“就是這裡,這家老人需要保姆。”一名身著職業套裝的乾練女子指著前邊的宅院說:“看看,有錢的很,之後你們知道怎麼做的。”
這話聽著有些不對勁。
左黎看著眼前的宅院,那分明就是辦理喪事的宅院,一樣的古樸,一樣陰森,一樣的灰敗。
他旁邊還有一名微胖的約莫四十來歲、見著特彆溫和的女性。
他幾乎以為先前經曆的一切都是在做夢、或者是臆想,他剛剛才真正進入副本裡,隻是任務不是喪事,而是應聘保姆?!
他跟微胖女性跟著乾練女子一塊踏入宅院,有一名中年男人迎上來跟乾練女子說話。
左黎隱約聽到些談話。
“我覺得趙爺爺畢竟是男性,劉媽可以幫忙做飯打掃,但有時還是需要一個年輕力壯的男子幫忙做些事,我就把小左一塊帶過來了。"
那中年男目光掃過來,點點頭:“行。”
乾練女子把兩人喊過去:"你們在這好好乾。"說完她就走了。
“跟我來吧。”中年男說。
左黎就這麼茫然的跟著,他們一路走進那間偏僻的熟悉的院子,中年男喊了聲:"爸,我進來了。”說著就推開院門。
進去後,老頭就在裡邊房間裡,驀然的看著他們。
果然是那個老頭,還是那張不好相處的、古板面孔,但是周身少了許多陰森之氣,看著就是個平平無奇脾氣不怎好的老人家,並不可怕。
“爸,這是劉媽跟小左。”
中年人說:“我們都搬去樓房住,偏我爸不同意,隻能拜托你們幫我好好照顧他了。”
旁邊的劉媽笑著說:“您放心,我肯定照顧好老爺子。”
中年對劉媽態度很好,待看看左黎的
臉,皺了皺眉。
這年輕人是看著高大有力,確實能做些事,但一張隨時找茬的臉,實在不像那種細心體貼能照顧好老人的樣子。
但中年人卻沒說什麼,他看看表:"爸,我還有工作,先走了,您有什麼事再招呼我。"
“有事叫你,你過來過一次麼!”老人家冷哼一聲。
“我那不是工作忙麼。”中年尷尬一笑,匆匆走了。
等中年人離開,劉媽笑著對老頭說:"老爺子,您今天中午想吃什麼?我去準備。"
“我不吃!”老頭憤怒的關上門,不再搭理他們。
劉媽溫和一笑,特彆包容,對左黎說:“小左,你休息,我去做飯。”
左黎說:“我幫您。”
“不用。”劉媽說:“本來我就是負責做飯打掃的,你要看顧老爺子,實時照顧好他。”
可現在老爺子哪裡需要什麼照顧,等劉媽離開,左黎實在不知道要做什麼,就隨意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思考。
現在情況到底怎麼回事?
之前不可能是臆想啊?臆想能把這宅子跟老頭的模樣想的一模一樣?
可任務呢?他現在這情況到底是什麼情況?
不過雖然是同一張臉,但這個老頭跟之前的對比,不具備威脅性,他一個人待在這院子裡,心裡也沒發毛,還有心思能好好分析。
劉媽動作很快,沒多久就端來三菜一湯,敲敲房門:“老爺子,吃飯了!”
“不吃!”裡邊中氣十足聲音傳來。
劉媽就把飯菜擺在外邊,好聲好氣道:“我就放外邊,餓了您就出來吃,但飯菜很快就要涼了,您要是待會才餓,喊我一聲,我給您熱。”
從旁觀者的角度看,左黎覺得劉媽真是又耐心又溫柔,做的十分稱職。
就見劉媽轉頭:"小左,我還做了些飯菜在廚房裡,你先去吃著,我幫你在這裡看著。"
左黎遲疑:“還是您先吃吧。”
畢竟劉媽忙活了半天,他就是坐在這裡,什麼都沒乾。
“沒事。”劉媽說:“我做飯的時候順便墊了口,你年輕正是飯量大的時候,快去吃吧。”
r />左黎就去了,劉媽手藝特彆好,比前兩天在宅院裡,送過來的飯菜好多了。
他大快朵頤吃飽喝足,飛快把碗筷收拾好,就回院子裡:"我吃好了,您去吃吧。"
院子裡,劉媽把飯菜又端上。
左黎疑惑:“老……老爺子吃了?”
"對,剛剛勸了勸,就出來就吃了一點。"劉媽說:"我先端過去,等老爺子再餓了,給他準備新鮮的。”
左黎沒有多想,就待在院子裡,待著待著,他忍不住轉悠,想找找線索。
然後天色暗的特彆快,沒多久就到了晚飯時間,劉媽端過來飯菜,老爺子忽然出門,對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手腳不乾淨的小子。”
左黎:"…"估計看他搜線索以為他在偷東西。
算了,他都習慣不受中老年待見的事。
可能是對兒子的氣性過去,老爺子下午很配合的用了飯菜,劉媽喜道:"您能吃能喝就太好了,這人老了不就是想著後輩子孫麼,我也能理解,可年輕人都有自己的事業和小家,咱們保重身體,偶爾見到孩子,健健康康的彆給孩子負擔,就最好了。"
老爺子面色緩和,似乎被劉媽勸動。
左黎看著兩人相談甚歡的模樣,心裡有著說不出的古怪。
雖然,老爺子跟劉媽年紀相差甚遠,一個孫子都已承認,一個兒子才剛結婚,但是老年婚戀市場哪裡有那麼多講究。
不論是電視裡還是平常生活,都有這樣的事發生。
左黎按住心底冒出來的猜測,就算是現世裡發生這種事,他都沒資格管,何況是這個古怪的地方,且事情不一定就朝著想象的方向發展,萬一是他多心呢。
之後的日子過得異常快,他每天都有種理不清頭緒的不真實感,居然E還眼間就在這裡過了小半個月。
老爺子仍然不待見他,但跟劉媽越來越近,幾乎是看不到劉媽就會發脾氣那種。
終於發生了左黎猜測的那一幕。
老人家希望劉媽能永遠留下來,那麼結婚是最好的選擇。
平時怎麼都沒空的中年人,也就是老爺子的兒子匆匆趕回來,跟老爺子大吵了一架,一家人
鬨鬨騰騰的,事情最終沒能成。
劉媽似乎還是從前溫柔、好脾氣的樣子,還主動勸老爺子彆跟孩子生氣。
老爺子沒再跟兒女後輩鬨脾氣,但老爺子對劉媽越發好了。
左黎看著眼前一幕幕,像是在看現場電影,可他腦子渾渾噩翻的,沒法多細想。
他甚至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忽然就在這裡生活了半個月,他逐漸遺忘過往,幾乎就要以為自己真的隻是來這裡做臨時工的人,而已。
此時,一個清淩淩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左黎,快點清醒過來,喪事還沒辦完呢?!"
他腦子猛然一怔愣,這才反應過來哪裡不對,看似過了半個月,其實並沒有多久,這裡時間流速不對。
明明剛開始還想著找線索,慢慢的他逐漸開始乾活,真兢兢業業的做起打掃看顧的活計。
現在劉媽除了幫老爺子做飯外,就是陪顧著老爺子,其他活計全都是他的,而他居然也任勞任怨的乾下去了。
左黎甩甩腦子,太可怕了,那種在日常中不知不覺、意識就被腐蝕的感覺。
他趕忙詢問:“客服?我現在該怎麼做?”
"快把他的喪事辦完呀!"那個聲音催促。
就知道催,"你倒是告訴我怎麼從這裡出去呀!"不出去怎麼接著辦喪事。
可聲音沒有後續,似乎又斷了聯係。
左黎猜測,難不成要在這裡等著老爺子後事,把喪事給辦了?
他這邊才這麼想著,老爺子忽然身體不好了。
前兩天還能跳起來打兒子,今天忽然臥病在床,他的後輩全都過來,PPY嚷嚷之際,沒有人願意留下來照顧老人家,依然、還是隻能用保姆。
哪怕心底對劉媽再不滿,他們也隻能留下劉媽,因為老爺子隻信任她。
然後老爺子再次提出結婚的事,他希望自己死後,能給劉媽留下一些保障。
又是一陣雞飛狗跳的吵鬨,這一會,老爺子得償所願了,可後輩們也似乎徹底死心,他們再沒過來看顧過老爺子。
>
時間又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幾乎要再次遺忘自我,陷入迷糊時,突然有一天,他發現,老爺子趴在地上,劉媽站在一旁冷漠的說:“這點錢都拿不出來,你個廢物!”
老爺子已經說不出話了,喉嚨發出嘶啞的聲音,他瞪著劉媽,表情從難以置信的震驚到痛恨最後再到哀求。
他沒法動彈,劉媽卻踩著地上的飯菜:“吃吃吃,照顧你這麼久,居然才這麼點好處,你還想吃!去死吧你!"
接著就是一陣不間斷的辱罵和詛咒,劉媽的臉早就不是最初那副讓人不設防的溫和模樣,真實的她惡毒而扭曲。
那就是個副本NPC而已!而且對方之前還變成鬼怪要殺你!左黎在心底不斷給勸自己,可看著劉媽居然要按著老頭的臉往地上飯菜戲時,他實在忍不住,上前把老爺子從地上抱起放回床上。
劉媽開始一驚,還以為老爺子的子孫過來,後來看是他,譏諷道:"你這會兒裝什麼,又沒外
左黎猶疑:“咱們一夥的?”
“廢話!”劉媽說:“我告訴你啊,雖然是一起來的,但我出力多,到時候我可不會跟你平分。"
左黎沒再說話,默默把老爺子安頓好,還細心給他擦拭了一番。
這會兒他才發現,老爺子身上有許許多多青紫的痕跡,顯然這段時間劉媽並沒有真正好好照顧老爺子,反而對他做了些不好的事。
看他動作,劉媽說:“你還有惻隱之心了?你忘了公司的計劃?”
聞言,老爺子眼底對他帶上同樣的痛恨。
左黎想了想:"我不可能一開始就知情,不然你最開始不會帶我也偽裝,你是覺得現在我不算威脅了是麼?”
劉媽臉上一變:“你還有點腦子嘛!行吧,隻要你裝不知道,錢我可以再給你加一點,反正你都跟公司簽合同了,以後也跑不掉,不怕告訴你,這回就是特意讓我帶帶你。”
左黎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從第一天起,那個帶他們過來的乾練女子開口時,他就覺得不對。
這哪裡是什麼專業的保姆機構,分明是打著照顧孤寡老人的幌子,謀財害命啊。
他看著已經癱瘓的老人,其實他完全可以加入的。
雖然他不在意錢財,可這件事對他的任務分明有
幫助。
可是,左黎咬咬牙:"我沒辦法配合你。"
雖然他抽煙、喝酒、打架、燙頭,從青春期一路叛逆到現在,讓家裡長輩提起就頭疼,可他真不是個能對生命無動於衷的人。
"我很討厭我家老爺子,頑固不化,老逼著我做他想要我做的事,可是我也沒法對他不管不顧!"左黎對劉媽說:"你家裡沒有老人嗎,為什麼做的出來這種事呢?!"
“不這麼做,哪裡能來錢。”劉媽理直氣壯:“再說了這些老不死的,事多的很,脾氣不好還挑剔,我之前也好好照顧他一陣了啊,誰叫他命這麼硬,用了那麼多藥,居然還不死。”
“他不死,我怎麼分家產,沒有錢,我兒子的婚房怎麼辦!”
左黎簡直不敢相信:“這種話你怎麼好意思說的出口。”
他此時才知道:"原來你一直給他下藥,怪不得他身體垮的這麼快。"
左黎摸著電話要打給老人的兒子,劉媽警惕道:"我告訴你,要是出了事,我就咬準了你是我同夥,要是出事,咱兩一塊被抓。”
怕個屁!要是能被這裡的警、察抓走,說不定他還能逃脫這個牢籠呢。
他到底是青年人,就算劉媽上前阻止,也撕扯不過他,還是順利打電話給老人的兒子,
可那邊卻冷漠的說:“他不是說以後隻能劉媽過嗎,還找我們做什麼。”沒等左黎說完就掛斷了。
左黎再打過去,那邊根本就不接了。
劉媽不安的臉化成得意:“你看吧,就說不會有人信你的。”
左黎無奈,但還是堅持道:“不管怎麼樣,我也不能這麼看著你折辱他。”
劉媽冷哼:“我看你能管到什麼時候。”
她乾脆全都放手,不管不顧了。
左黎隻能一個人照顧老人家吃喝拉撒,偶爾還要防備劉媽動手腳。
照顧臥病在床的老人家真不是容易的事,尤其是這位老爺子本身脾性並不好。
他對左黎並不信任,時不時就給他惹點事,比如打翻飯菜,故意拉在身上什麼的,每每這時,劉媽就會在旁邊涼涼的煽風點火:"你看吧,就說不值得,讓他早點去死吧。&#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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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客服的聲音也會偶爾在耳畔響起:“快點把喪事辦了呀!”
就知道催催催!左黎焦頭爛額,實則他也不是多麼會照顧人的人。
老人最終還是一點點失去生機,左黎給老人的孩子打了電話。
那邊很快過來,匆匆決定老人死後的事,劉媽跑過去要分遺產,跟他們吵起來。
左黎茫然四顧,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但這裡的喪事還真的辦起來了,就在此時,他聽到了喪事吹吹打打的聲音。
再一眨眨眼,他被富瑪從棺材裡拉出來,棺材裡老人深深的看他一眼,不甘的眼睛終於合上了。
“嚇死我,你被關在裡邊好半天。”富瑪說:“沒事吧?不會真被咬了變成僵屍了吧?”
“沒有。”左黎按按眉心,遲鈍的說:“你說我被關了半天?”
“對了,一個晚上呢,天光亮,棺材才能打開,把你拉出來。”富瑪說:“後邊的事應該沒問題了,那邊喪樂班都喊來了,就等著大家過來祭奠後,就能下葬了。”
左黎扭頭看著合攏的棺木,唏噓一聲:“我知道了。”
“對了。”他左右看看:“客服呢?”
“你說那個女孩呀?”富瑪說:“她之前在棺材前燒香,喊了你的名字,待了一段時間後說你太磨嘰,就走了。”
左黎:"……"果然,那個聲音確實是客服。
他不會知道,假如沒有莫忘希的中途介入,他會在被封死的棺材裡徹底窒息,窒息昏迷後,他會同樣進入那個夢境裡,但不是以旁觀者的姿態,而是會以老人家的身份,親身體驗晚年不受兒女待見,唯一信任的人居然想害自己,然後承受種種折磨,經曆老頭的死亡之苦。
如果在夢境裡,他沒能察覺到不對勁,沒能改變逃脫既定的結局,等以老人的身份死去後,他會真正成為老頭的替死者,代替老頭被安葬,而老頭會以另一種形式繼續存活下去。
“被關在裡邊大半夜感受如何。”看他沒事,富瑪也有心情玩笑了。
左黎便把精力的一切說了說,末了無奈:“我以為過了大半年,沒想到才過了一晚上。”
富瑪咂舌:“你膽子是真大,我要是你,就算那老頭臨終前再可憐,想起他屍變的
樣子,也不敢去管。”
左黎解釋:“當時腦子渾渾噩噩的,沒法冷靜思考,全憑本能做事了。”
而且他到底隻是第一個副本,對NPC的危險沒有一個準確的認知,因為時間流逝造成的錯覺,便做出了意想不到的行為。
他想起什麼,帶著富瑪悄悄去往老爺子居住的房間裡,從老爺子床頭的暗格裡找出了一個本子。
是一個記賬本,記賬本裡有一個存折,這是老爺子的棺材本,之前劉媽問他要,他一時猶豫沒拿出來,便引起劉媽的不滿……
沒想到老爺子走前,會把存折藏所告訴他。
左黎拿著存折想交給老人的後輩,他拿著也沒用。
富瑪阻攔了他:“這可是好東西,彆以為副本裡的錢沒用,雖然不能拿到現世去用,但是在其他副本裡用的到的,你先拿著,倒是可以去兌換成金錢卡。"
左黎才知道這些,就好好收著了。
之後果然一切順利,並沒有再出什麼幺蛾子,甚至都沒讓他們出什麼力。
隻要在旁邊觀禮,看著老人的後輩相繼過來跪拜,再跟著送葬隊一塊去往早就挑選好的墓地。
這次,他們跟著一塊出去,能ll頁利走出宅院,外邊多出了一條朝著山上的小路。
眼看著棺木徹底被埋葬,左黎跟著其他人一塊在旁邊燒紙錢。
"你說說你,到老了貪圖美色,可不就晚節不保了麼。"
“哼!”左黎眨眨眼,居然在恍惚間看到了老爺子的身形,還是那麼古板、嚴苛的神情,瞪著他一副看他不順眼的神情。
可等老爺子身影消失後,他耳旁響起係統的聲音。
【獲得趙老爺死後的祝福:前程似錦。
趙老爺子留言:年輕人就是要腳踏實地拚搏,彆再誤入歧途了。】
左黎先是欣喜,而後好笑道,難不成老爺子還認為他也是要來謀財害命的。
“您自己信錯人,還好意思教育我。”
說完,他神色落寞下去。
其實某種方面而言,老爺子想要的是家人的陪伴吧,才會對悉心照顧自己的劉媽產生情感。
他忽然想起自己家那位老爺子了,同樣是個脾氣暴躁
、性情古板的老人家,以前他跟老爺子說話就煩悶,沒兩句就會吵起來。
而現在,他被突然出現的係統拉到古怪的地方,以後估計……再也看不到老爺子被他氣的跳腳的模樣了吧。
"這邊的完事了。"左黎跟富瑪說:"接下來還要去辦另外一場吧。"
富瑪唏噓:"這次其實挺順利的,希望另一場也能這麼順利。"
下了山,就見莫忘希噠噠過來:“總算完成了,你要不要幫我做人證?”
她不止保住了五十萬本金,還翻倍了利潤,現在心情整個就是大寫的舒爽。
“什麼人證?”
莫忘希說:“就你們被公司坑來做業務卻沒有酬勞的事呀。”她要集結所有受害者,到時候一起去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