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期是《尋愛》第一季最後一期。
鹿導把地點選在了一個有溫泉的小城, 提前三天給觀眾預告,準備了很多驚喜讓嘉賓們好好“放鬆”。
節目組包下了一個很有名的溫泉浴場,清空布置完, 裡面就剩下工作人員和八個嘉賓。
這次直播從嘉賓到場就開始, 為了避嫌林妄和池淵下飛機坐兩輛車過來的。
林妄先到,一下車就看見苗傾鶴和陶允晴站在門口聊天。
今天落了點小雪花,兩個人都戴了帽子, 嘻嘻哈哈說對方的真醜, 旁邊兩個攝影機懟著臉已經在錄了。
陶允晴最先看見林妄, 抬手喊:“林哥!哥!這兒!”
苗傾鶴比賽似的兩隻手都舉起來, 揮著手一聲接著一聲地喊“林哥”。
林妄“哎”了幾聲, 把外套的帽子蓋到腦袋上,兩個人更來勁兒了, 跑過來說:“林哥!想死我們了!你這期要還是不來,我們肯定得餓死。”
“還是堅強點兒吧, ”林妄說, “萬一今天鹿導讓自己給自己做飯, 你們倆還得餓一頓。”
“林妄你彆給他出主意了,第一季收官, 鹿導就等著折騰我們呢。”
她和方粵一起從保姆車上下來,今天塗了大紅色的口紅,雪花吹起頭發,懶倦地勾著嘴角, 名副其實烈焰紅唇的美人。
蘇溪往周圍看了一圈,隨口問:“池淵呢?池老板又遲到了?”
她話問的是大家,眼睛看的卻隻有林妄。
林妄也跟著往周圍看:“我也沒問,可能路況不好堵車了吧。”
正說著, 宋瑉覃也到了,下雪的時候還不太冷,幾個人索性就站門口等人齊。
正巧直播設備出了點問題,錄像暫時終止,幾個人三兩個一小撮湊一塊聊天。
蘇溪和方粵走到遠處看雪景去了,宋瑉覃一直在和經紀人打電話,就剩下草原三結義的仨人站門口。
苗傾鶴說:“臨嘉也沒來啊,他跟池哥一起堵路上了?”
陶允晴嘖了他一聲:“池哥怎麼可能跟他一起堵路上,你腦子是不是進雪了。不過他最近確實不太好,哎,你們聽說沒?”
八卦是人類的通病,聞言林妄和苗傾鶴一起看向陶允晴。
林妄是因為柳臨嘉和池淵在原著裡的關係,下意識想了解。
苗傾鶴是純好奇。他最近一直在做特訓,公司決定讓他不走單一偶像路線,嘗試往影視發展,他累的根本沒時間了解圈裡那點事。
聞言往近靠了靠,小聲問:“出什麼事了?熱搜上沒有啊。”
“熱搜上有的還用我和你說,”陶允晴站倆人中間,看了眼遠處的工作人員,神神秘秘地說:“他之前不是進組了嘛,林哥,就是你的那個古裝劇組。”
林妄點頭:“嗯,他是男二。”
“我居然不知道,”苗傾鶴壓低聲音說,“繼續繼續。”
陶允晴捂著嘴說:“我前幾天和導演們吃飯,偶然聽到他原來不是正規試戲試到的角色,他私下聯係了副導演,可能是給錢了,也可能……把之前選好的男二擠下去,換成他了。反正這事兒現在露餡了,不知道怎麼讓方導知道了,方導那個脾氣,當場就炸了。”
苗傾鶴對導演圈子比較陌生,但那些爛糟事也知道一些,有點唏噓,又忍不住問:“然後呢?怎麼炸的?”
陶允晴聳肩:“估計要把他換下來,現在宣發都做完了,方導要是不給面子直接把人撤了,媒體不一定怎麼寫呢。經紀人和工作室都急瘋了,前兩天都聯係上我了,讓我幫幫忙。”
林妄想想方忱的脾氣,就覺得柳臨嘉工作室處理的不好。
按他的想法,這事最好彆找外人,越拐彎抹角找人方導越膈應。
方忱在業內幾十年,眼裡一直揉不得沙子,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事兒傳出去等於打他的臉。
也不怪方忱把事辦的這麼絕,擱誰誰都得生氣。
林妄自己的經驗,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這個角色放了,重點放在求方忱把宣發理由改了,彆真說成潛|規則。
柳臨嘉顯然放不下這個機會,太貪了。
投機取巧慣了,當年火的第一部戲就是靠手段搶了原主的角色,看樣子這麼多年人還是沒變。
站久了有點冷,陶允晴搓著手說:“接到電話我經紀人都傻了,聊了仨小時對面才放棄,沒見過這麼賴臉皮的。而且怎麼求都求不到我吧,我跟方導也沒有很熟,說句不好聽的,我這種帶資進組的方導不瞪我就不錯了。”
林妄笑了聲,說不至於,苗傾鶴欠欠兒地說:“你哪是帶資進組,你是帶資創造組,劇組從上到下全是你花錢造的。”
陶允晴豎了個中指:“哥屋恩。”
池淵和方忱的關係在圈裡是個不少人知道的秘密,知道的也不會刻意往外說,舅甥倆是兩個領域的,平時也用不上對方,都流傳他們關係不好。
陶允晴和苗傾鶴都知道這事兒,苗傾鶴提醒林妄:“林哥,他會不會找你啊?”
林妄拍了拍肩膀上的雪:“找我乾什麼?我和方導也不熟。”
“但是池哥熟啊,”陶允晴也擔心這個,小聲說:“隻要不是智商有問題,誰也不敢找到池哥頭上,目前看,通過林哥你說最委婉最有效。”
林妄笑了:“我成中轉站了啊。”
林妄說完,這段就岔過去了,又等了一會兒池淵和柳臨嘉一前一後到了。
柳臨嘉確實臉色不太好,臉上應該是上了妝,還是遮不住黑眼圈。
等他們都進去,鹿導拿著用了五期的喇叭說:“各位嘉賓好久不見,這次收官之行我們準備的很認真,也希望你們玩得開心。工作人員給你們精心準備了衣服,每個人都不一樣,現在請各位進去換衣服,出來我們做遊戲!”
陶允晴小聲說:“鹿導還挺童心未泯,做遊戲~”
八個臨時搭建的小房間,門上寫了名字。
林妄推門進去,裡面隻有一個衣架和一個小凳子,衣架上掛著一套浴袍和T恤短褲,最上面還有個挺萌的浴帽。
衣服都挺合身,林妄係好浴袍的腰帶,裡面的T恤短褲和浴袍都是白的,看著倒也不突兀。
浴帽是深藍條紋的小鯊魚,罩在頭上正面看就是一張血盆大口,側面眼睛還挺可愛,腦後垂著一條鯊魚尾巴。
林妄出門正撞見換好衣服的苗傾鶴,腦袋上是一顆綠油油的聖誕樹浴帽,上面花花綠綠墜著一堆“小禮物”。
大老爺們都快醜哭了,據理力爭地和鹿導抱怨這也太磕磣了。
鹿導說你看人林妄都不在意,你倆的差不多。
苗傾鶴眼瞅著林妄那個比他的好看,指著腦袋問:“林哥,你說我戴這個是不是特彆像植物人?”
林妄說不像,苗傾鶴剛要高興,他林哥補了一句:“挺像小樹精。”
陶允晴頂著一顆小草莓出來,看見苗傾鶴“鵝鵝鵝”笑得停不下來:“太醜了!巨無霸醜!”
林妄避開巨無霸醜的小樹精,不著痕跡地看池淵進去的門。
池老板吃飯慢洗澡慢,連換衣服也慢,等七個人都出來了,池淵才慢悠悠地推開門。
陶允晴捂住嘴,沒忍住說:“我的媽呀,好可愛!”
林妄嘴角也翹起來一點,壓著笑,看他慢慢往這邊走,路過鹿導的時候懶洋洋地嗤了聲:“你是不是有病。”
鹿鳴勝覺得自己挺健康:“你看彈幕,粉絲們都多喜歡啊!還跟我說謝謝呢。”
池淵頭上是一隻粉兔子,垂著兩隻長耳朵,兩隻爪子搭在他腦門上。
為了戴浴帽舒服池淵還把劉海背過去了,露著額頭,看著特彆乖。
就是眼神不太友好,反差大得林妄想揉揉他腦袋。
林妄他們圍成一圈坐在榻榻米上,陶允晴跟苗傾鶴一左一右給林妄擋的嚴實。
池淵過去給了苗傾鶴一個眼神,苗傾鶴很快地往旁邊挪了一下,擠得方粵差點倒了。
“笑什麼?”池淵低頭看林妄。
“沒笑啊,挺好看的,真的,”林妄挪開眼神,嘴角控製不住地往上翹,用下巴點了點鹿導的方向,“聽規則呢,認真點兒。”
池淵沒說話,抬手揪了林妄腦袋上的鯊魚尾巴一下。
鹿鳴勝說:“五期綜藝我們互相陪伴著走了三個多月,今天最後一期,我真的很舍不得各位。”
“直接說要怎麼折騰我們吧,”苗傾鶴舉手,“您太不適合煽情了。”
“你們也掉兩滴眼淚配合配合我,”鹿導一笑,真不繼續煽情了,“我們第一期玩了牌,前後呼應,最後一期也玩牌。”
工作人員遞給蘇溪兩副牌,蘇溪擺到中間讓他們一起看。
鹿鳴勝:“第一幅牌上寫了一些問題,第二幅牌是對應你們八個人的名字。從苗傾鶴開始抽,一人抽兩張牌,讓牌上的人做牌上的事,能做到,則積一分,做不到,抽牌的積一分。很簡單吧?”
“積分多的四個人可以泡溫泉,剩下四個倒黴蛋負責準備晚飯。”
陶允晴笑嘻嘻地說:“林哥當倒黴蛋吧,我不想吃我做的垃圾。”
林妄說:“可對你哥好點吧。”
遊戲很簡單,鹿鳴勝不喜歡太複雜的外在乾預,他更願意拍嘉賓們普通的日常,剪輯出來才符合綜藝的調性。
苗傾鶴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麼,最後隨手抽了兩張,先讀名字:“方粵。”
方粵點了點頭,苗傾鶴又讀第二張:“請你後空翻十二個……我去的誰出的題,有沒有人管管了?”
方粵一臉苦笑:“我不會後空翻。”
鹿導拿著喇叭:“苗傾鶴積一分。”
幾個人也沒按順序來,陶允晴緊跟著很快地抽了兩張:“林妄……啊!林哥。”
林妄以為他也得後空翻,在劇組訓練半個月,他還真會。
但是陶允晴說:“請問你的初吻是幾歲?哇,好勁爆!”
一群人哄哄哈哈地看著林妄,問他幾歲,讓他彆藏著說實話,林妄也跟著笑了。
池淵在旁邊看他,眼神說不上多友好,眯著眼,審視裡帶了點戲謔。
上輩子感情方面林妄沒有什麼記得特彆清楚的事兒,什麼初不初吻的,也記不太清了。
林妄上學那會兒正經一帥哥,特彆受歡迎,確實也早戀過,親沒親過就真忘了。
再後來他一屁股債,沒有閒心搞這些,再往後就說不清了,這些走腎不走心的他都不往腦袋裡記。
林妄蒙了一個:“二十五。”
正好是他剛還完債,生意有起色的時候,那時候他天天神經都繃著,看誰都像同行,都覺得對方要搞垮他,情緒壓的人都要瘋了。
“二十五?”宋瑉覃一挑眉,“林哥今年是不是二十五?第一期說過。”
蘇溪說:“元旦都過了,今年應該二十六了。”
方粵也點頭:“那就是去年。”
幾個人對視一眼,苗傾鶴作死地說:“上上次在小鎮上下雪,池哥遮攝像頭唔——”
陶允晴一把捂住他的嘴,小聲說:“害說呢,不要命啦!”
林妄往旁邊看了一眼,池淵手撐著榻榻米,肩膀有點往後壓著,整個身體無意識地往林妄這邊歪。池淵手拄得離林妄很近,餘光碰到林妄的視線,眼珠微微動了動。
外人看依舊懶洋洋地在看牌,沒人注意到的地方,鏡頭死角處的小拇指忽然抬了一下,指尖力道很輕地蹭了蹭林妄的手腕,留下一道讓人心尖兒發癢的觸感。
林妄垂著眼無聲地勾了下嘴角,
這是沒生氣。
鹿鳴勝等他們鬨夠了才來主持大局,讓下一個人抽:“林妄積一分。輪到蘇溪。”
蘇溪摸了兩張:“柳臨嘉……請問你對面的人身上有什麼特征?這是什麼問題,什麼算特征,長得好看算嗎?”
柳臨嘉對面的人是林妄。
這問題一出來林妄就感覺不太好,原主和柳臨嘉談過戀愛,又“拍過照片”,說不定真的知道。
柳臨嘉看著林妄,眼底的情緒很掙紮,半晌,才低聲說:“林妄腰上有一顆紅色的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第一期的時候池淵找過他一次,柳臨嘉在綜藝裡一直很低調,特彆是有林妄的場合,他幾乎不說話。
這次他突然爆出這麼條信息,一石激起千層浪,在場嘉賓和工作人員都有一瞬間愣住了。
林妄不動聲色地看著柳臨嘉的眼睛,他腰上確實有顆痣,就在左邊胯骨往上一點的位置,很小很淡。
其實算不得什麼,這個地方隻要換上衣就能看見,劇組有時候急著趕進度,林妄也跟彆的演員一起換過衣服。
都是男人,實在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柳臨嘉在這種場合,用這種語氣和表情說出來,就讓人不得不懷疑這背後有事。
陶允晴反應最快,她是唯一一個猜到林妄和池淵關係的,對柳臨嘉強行捆綁林妄的行為簡直要膈應死了。
她很自然地打圓場說:“我也知道!我跟林哥一個組的時候,服裝老師看見林哥換衣服還誇他有腹肌呢!我聽說臨嘉現在也和林哥一個劇組?是吧?”
“嗯,”柳臨嘉眼底閃了閃,避開池淵的視線,溫溫和和地說:“但是我很早就知道了。”
陶允晴咬牙,心道你沒完沒了了。
“多早?”池淵歪著頭,肩膀抵在林妄肩上,隨口問。
柳臨嘉不敢看他,隻看林妄,舔了舔嘴唇說:“幾年前,我們……剛認識的時候。”
蘇溪不知道原主和柳臨嘉打架上熱搜的事,不明所以地問:“你們以前就認識?”
“認識,”林妄沒避著,半開玩笑地說,“你們看看以前的熱搜就知道了,彆害怕就行,以前我可太狂野了。”
除了蘇溪,在場的嘉賓都做過其他人的背調,誰有點事兒早就吃瓜吃的清清楚楚了。
柳臨嘉突然說這個,在座的本來心裡想的挺複雜,林妄直接把事兒搬台面上了,幾個人嘻嘻哈哈一頓笑,沒什麼痕跡地就過去了。
遊戲繼續,宋瑉覃抽到了池淵:“從七個人裡選一個人,說一個彆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池淵看了他們一眼,鹿導抓著節目組的大熱cp薅羊毛:“看什麼,你離林妄最近,就跟林妄說吧。林妄你幫我聽著,要是像假的就罰他沒積分。”
林妄說行。
池淵不喜歡和彆人靠的太近,這個遊戲沒有林妄他肯定直接棄權。
等林妄說完“行”,池淵視線往他腰上掃了一眼,眉梢一挑,非要說:“我沒說選你,你答應什麼。”
“那怎麼弄,”林妄也笑,“我都答應了,那我……撤回?”
池淵說:“你撤回吧。”
林妄這頭“撤回”了,鹿導看不下去,說池淵:“池老板差不多得了啊,你以前可沒這麼矯情,仗著林妄不和你計較。”
宋瑉覃說:“不能玩賴,池哥不說就當你輸了。”
等他們喊夠了,池淵看林妄,才不緊不慢地說:“你過來,我要說了。”
“哎,”林妄眼底含著笑,避開他的眼神,故意說:“我沒說要聽。”
經過了上次半個月的分離,又在林妄家裡膩歪了幾天的過程,兩顆心湊得更近了,林妄自己都沒注意到他跟池淵說話的時候帶了點和以前不一樣的隨意和輕鬆。
之前都是池淵放縱著,林妄穩著他,現在林妄也會說點調笑的俏皮話了。
倆人之間說不上來的近,跟彆人不一樣的近。
林妄這邊不聽了,池淵還非要說了,在陶允晴的起哄聲裡抓住林妄肩膀,上半身靠過去,用手擋著嘴,低頭在他耳邊,聲音很低很低地說:“你完了,林妄,你完了。”
說完往旁邊退了一點,和鹿鳴勝說:“完事了。”
鹿導看林妄,林妄臉色不變,對他點點頭,忍著笑說:“很驚人,挺大個秘密。”
牌洗了三輪,每個人都被問了三次,林妄最後一次被方粵點名,讓他“和坐在對面的人比腿長”。
林妄對面是柳臨嘉,事情太巧了,任務又是他們倆。
林妄站起來,柳臨嘉走到他旁邊,耳朵有點紅,不太好意思地說:“你腿肯定比我長。”
不用他說林妄也知道,林妄眼看著就比柳臨嘉高。
林妄有意保持距離,柳臨嘉像感受不到似的站的很近,說:“你以前還說我會長個兒呢,結果我也沒再長高。”
“是嗎,”林妄按照鹿導的要求比了一下,笑的不太在意,“我沒印象了。”
“等會兒我們回憶一下吧。”柳臨嘉看著他說。
這話林妄直接就拒絕了,沒留餘地也沒給面子,說他記性不好,回憶不起來了。
柳臨嘉眼睛有點紅,林妄比完坐回去的時候他還一直看著,要不是林妄知道這人之前乾過什麼,真覺著他有多麼深情呢。
這一段直播結束,鹿導也沒管積不積分的,讓他們都去泡溫泉。
這期綜藝最後一段了,遊戲就是個幌子,好好享受才是真的。
溫泉有單人的有雙人的,還有最多七八個人的。
男女嘉賓都分開了,林妄和池淵也沒湊熱鬨,去了雙人的小溫泉。
攝影機緊跟著,兩個人都沒脫衣服,穿這麼多泡溫泉實在算不上享受。
不太爽利地泡了不到半小時林妄就出去了,池淵在後面跟著,兩個人換完衣服就進了房間,攝影師沒再跟進來。
林妄進門就把柳臨嘉要被劇組開除的事跟池淵說了,來龍去脈講得清清楚楚的,最後說:“……今天突然跟我說這麼多話,可能真動心思了,你彆多想,我們倆不熟。”
池淵拿毛巾擦頭發,低頭擺弄著電視遙控器,瘦的那幾斤沒太補回來,下頜線很明顯。
林妄說完就不再提了,跟沒這回事兒似的,去浴室拿了吹風筒出來。
池淵沒讓他吹,把人按床上坐著,自己站床邊給林妄吹頭發。
剛才不說話,現在吹風筒嗡嗡地響著,池淵忽然說:“他知道的真多。”
林妄抬頭說:“他們以前談過,知道一些也正常。”
林妄嘴裡的“他們”,其中一位就在池淵面前坐著。
準確地說,軀殼就在池淵面前坐著。
這話細尋思都有點嚇人了,但池淵看著林妄的眼睛,那雙眼睛也正在看他,眼神裡隻有安穩的踏實和放鬆,裡面的倒影是池淵的模樣。
池淵收回視線,手指撥著林妄的頭發,說:“頭發長了。”
林妄在酒店那陣被池淵伺候了一周,本來有點習慣了,忽然分開小半月,現在再讓池淵吹頭發,心裡又有點不太得勁兒。
他強忍著沒說“要不我給你吹吧”,摸了摸脖子,說:“抽空剪剪。”
池淵低著頭,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他把風檔調高,噪音瞬間變大了,從他的方向能清楚地看見林妄喉結滾了一下,眼睛也有點顫。
林妄睫毛不算長,整張臉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帥的,比起池淵上挑的丹鳳眼,他眼尾有點向下壓著,眉弓高五官深邃,看誰都顯得溫柔親和。
他總是在笑,因為不笑的時候反差太大,眉壓著眼,溫和沒了,眼神嚴厲裡帶著幾分上位者習慣性的審視。
林妄和外人總是在裝,裝出滿身的溫和,好像誰都能在他那兒討好取暖。他偽裝的成本實在是低,這張臉、這雙眼睛讓林妄吃了太多的好處,也讓太多人覺得他好相處,覺得他沒脾氣。惹了一身的麻煩。
風筒的聲音戛然而止,池淵捏著林妄的下巴,迫著他抬起頭。
林妄頭發還沒乾,下意識看向池淵:“嗯?”
池淵拇指壓了壓他嘴唇,在林妄開口的一瞬間,俯下|身,用力咬住了他的嘴唇。
這雙眼睛就該永遠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