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鐘采無語了一瞬後,也就……沒有移開視線。
他家老鄔在與人交戰的時候,都是非常帥的!
養眼!
他當然不能錯過他家老鄔的每一番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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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少乾所謂“暴打”,其實就是正經地切磋,以一敵二的那種。
因為鄔少乾的速度過於快,對於戰鬥的把控也過於精準,所以如果完全不放水的話,兩位師兄師姐根本撐不過幾個回合,就會在完全無法觸碰到鄔少乾的前提下,直接被鄔少乾擊敗。
所以,鄔少乾還真就是在操練他們。
分為兩個部分。
一個部分就是自己用身法遛人,讓兩人不斷地壓榨極限。
另一個部分則是不用那種“放風箏”似的身法,將雙方的距離保持在一個範圍內,硬碰硬地交戰。
兩種方式輪著來。
當那兩人的玄力被壓榨數次、精神近乎萎靡後,鄔少乾就會乾脆開打。
正因為鄔少乾是同時對上兩人,這才有兩人可以合力跟他切磋一陣子的情況出現。
隻是鄔少乾隻用硬弓、不露殺機,也依舊將兩人一頓暴揍。
兩位師兄師姐也沒什麼意見,因為隻有他們身上被打疼了,才會更深切地體會到自己到底哪裡還有弱點,要如何提升才能規避這樣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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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好不容易突破,腿腳都有點坐麻了。
此刻他站起身來,靠在亭子的欄杆上,安安靜靜地欣賞著。
差不多過去半個時辰左右,那兩位師兄師姐的動作越來越慢了。
哪怕是以鐘采這樣一個戰鬥天賦相對差些的懸照修者的目力都能看出來,那兩位師兄師姐已經露出了很多破綻,越來越狼狽……
再這樣下去,即使繼續戰鬥也沒有好處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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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與鐘采心有靈犀,鄔少乾身形晃動間,已經站在了練武場的邊緣。
他停手了。
那一對年輕的男女也同樣收手,動作很利索。
兩人微微地呼出一口氣。
這一番交戰之下,究竟耗費了他們多少心力,隻有他們自己才清楚。
與第三鬥王的對戰、被其訓練的滋味……其實真的跟受折磨差不多。
而且對於武鬥修者來說,互相交戰時不僅僅是技巧差彆、戰鬥時機把握的差彆,還會因為受困於對方密不可分的招式中,會不斷地從中感知到一種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見不到天日的滯悶和壓抑,就像是溺水,每時每刻都被對方的氣場所壓製,越來越絕望。
每一場戰鬥結束,都會受到極大的精神創傷。
但毋庸置疑,每一次挺過來又重新恢複過來以後,都能確實地感知到自己的進步。
至於怎麼檢驗?
這對年輕男女每每被鄔少乾折磨一通後,回去休息幾天
,再去拜見傅金韶師兄,與那傅師兄交戰一番。
他們當然也是打不過傅金韶的。
不過,他們可以從上次交戰與這次交戰的過程、結局對比中,看出自己現在的水準進步了幾分。
兩人其實也一直都是二打一地對付傅金韶。
經由這段時間的磨礪後,他們已經從在傅金韶手裡堅持幾十個回合,進步到現在堅持兩三百個回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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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那對年輕男女看到了鐘采,遙遙致意。
“鐘丹王。”
大家畢竟也不真的是同一個勢力的弟子,所以稱呼鐘采的時候也不好叫人家“鐘師弟”,就乾脆以對方的名號稱呼了。
鐘采朝兩人笑了笑,也回以一個招呼。
鄔少乾眨眼間就來到了鐘采的身旁,笑著說道:“恭喜阿采,成功突破!”
他一眼就看出了自家阿采的氣息變化!
鐘采立馬喜滋滋地說道:“我突破得真快!”
鄔少乾跟著誇讚道:“阿采好厲害!”
鐘采得意洋洋:“就是這麼厲害!”
兩人都是喜笑顏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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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那對年輕男女看到這一幕,也是見怪不怪。
反正就算鄔師弟在折磨他們的時候表現得再變態、表情再僵硬,一旦跟鐘師弟站在一起時就好像突然活了似的,簡直就是非常生動。
夫夫嘛,就是這樣的。
看道侶和看其他同門都不是一個標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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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趕緊坐下來調息。
鐘采得意過後,拉著鄔少乾又一起坐下來,神秘兮兮地取出了一隻丹爐。
鄔少乾笑著說道:“阿采有什麼新點子了?”
鐘采高興道:“知我者,老鄔也!”
鄔少乾挑眉,等待鐘采的表現。
鐘采取出了十幾種的藥材,開開心心地一邊煉製,一邊跟鄔少乾講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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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段時間中,兩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碌,就沒有跟以往那樣每時每刻地互相分享——而是基本上都在閒著的時候再聊。
尤其鐘采,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剛來到一個“新地方”,一切都很新奇,所以思維也格外活躍的緣故,腦子裡經常閃動靈光,也經常就有點子。
所以往往鐘采靈感一來就迅速捕捉、麻利地搞定,以至於也沒辦法馬上將鄔少乾拉過來念叨。
也所以,很多時候都是基本完成以後才會說起。
就像這一次。
鐘采的靈感來源於何處?
來源於他家老鄔對其他同門的“折磨”……
哪怕這樣的“折磨”其實是對方心甘情願的,對他們的好處也是明擺著的,可慘狀就是慘狀,鐘采看多了,到底還是有點同情。
而且……
這幾位戰神殿的師兄師姐的表現,給他家老鄔也有挺大助力,讓他家老鄔還挺
開心的。
這不,鐘采腦子裡就“嗖嗖()”地冒出了很多想法。
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快速恢複之法了。
主要作用於清除元魂疲憊、快速補充玄力、快速消除精神壓力……
看起來藥效很複雜,但主要也隻是複雜在得一藥多用⒃()_[(()”上。
鐘采對藥性的把控確實非同尋常,產生念頭後不久,也不知怎麼的本能就明白該怎麼做,也沒花費幾天就已經通過多種藥材的配比嘗試,完成了一個新的丹方。
而且,已經成功過好幾次了。
現在鐘采突破了小境界,感覺自己操縱木火的時候有一絲更順滑的感覺。
煉製起丹藥來,好像也更順暢了一些。
鐘采有預感。
現在這一爐隻要成功,能出的丹藥品質會有一個飛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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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少乾在鐘采開始煉丹的時候,就一直含笑地看著。
過了大半個時辰後,鐘采的思路都已經講過鄔少乾聽了,鄔少乾對鐘采的誇讚也都儘數表白。
而那師兄師姐兩人,再次恢複了。
鄔少乾站起身,重回練武場。
然後,他接著暴揍兩人。
開始這樣新一輪的折磨。
而那對年輕男女……嗯,怎麼不是甘之如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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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天黑了。
已經又是一輪-暴揍結束。
鐘采的丹爐中冒出許多青色的氣霧,攜著一股清靈的藥香,不斷地朝著周圍彌漫開去。
此刻,剛剛被打了一頓、滿身青紫地撐著膝蓋喘氣的年輕男女嗅到了這一段香氣,不由精神一振!
下意識的,他們都朝著亭子處看去。
很恰好的,兩人看到鐘采打開了爐蓋,香氣更加濃鬱,同時鐘采探手於丹爐之內,取出了一把丹藥。
原來是鐘丹王出丹了!
隻是不知道那究竟煉製的是什麼丹藥,居然隻是嗅到香氣,就好像對他們大有好處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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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少乾看出來了,兩位師兄師姐有些躍躍欲試,也有些遲疑。
他就說道:“連師姐,和師兄,一起過去看看吧。”
年輕男女——連翹、和縱都是一喜。
兩人也不問什麼“這樣沒關係嗎,鄔師弟可以做主嗎”之類的話,因為他們與鄔師弟的一番來往中,早就看出夫夫倆感情深到不分彼此了,這種問題就屬於廢話。
所以,兩人馬上就說:“也好。”
接下來,鄔少乾就帶著他倆,不緊不慢地朝著亭子走去。
——也沒法快,連翹、和縱都還一瘸一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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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亭子裡時,鐘采正好在用木火清理丹爐。
察覺到鄔少乾的動靜,鐘采下意識地就朝他露出個燦爛的笑容。
鄔少乾回以溫柔一笑。
連翹、和縱:“……”
() 兩人很快說道:“恭喜出丹,鐘丹王好技藝啊。”
鐘采對兩人也笑了笑,衝他們說道:“兩位來得正好。”
連翹、和縱都是一怔。
和縱的目光落在旁邊匣子的丹藥上,心裡生出一個念頭,頓時問道:“鐘丹王的意思是……”
連翹的反應也很快,迅速有所猜測。
鐘采就直接說道:“近日來有些想法,研究出一種新方子來,也恰好成丹。”他詢問道,“不知連師姐與和師兄,是否願意幫我試一試?”
他迅速又說:“此藥即使失敗,也沒有害處,事成以後,也有報酬相送。”
連翹、和縱一口答應了試藥,又馬上說道:“報酬就不必了。鄔師弟這些時日常來相助我二人,為他的道侶試藥若還要報酬,也太過了些。”
鐘采也很坦然,就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接著,連翹、和縱各自從鐘采手中拿到了一顆極品丹,然後毫不猶豫地放入口中。
刹那間,一股極其澎湃的藥力席卷全身,瞬間就好似一泓溫熱的暖流,迅速地湧入他們的血肉、元魂之內,使之仿佛浸入溫泉,無比地熨帖。
所有的疲憊與那仿佛被掏空的虛弱感,也都在藥力湧入的時候飛快地被撫平。
好像隻過去了幾個呼吸的時間……
兩人有些懵地發現,自己先前感知到的所有不適,竟然都這麼消失了?
而等他們回過神的時候才又發現,其實並不是隻過去了這麼短的時間,起碼過去了有小半個時辰……而他們本身,也不知不覺地就盤膝坐下來了。
那正是一種療傷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