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采接過令牌。
要是以前,他一定會興致勃勃地觀察材質、字體、重量……然後跟自家老鄔分享。
但是現在,鐘采隻是問道:“我能調動多少人?”
段星宸早就打好了腹稿,當即回答道:“可以調動兩支明衛,兩隊暗衛。”
他很快就將白魚島上的人力情況,也都告訴了鐘采。
·
蒼藍海上的島嶼分為小型、中型和大型。
小型島嶼面積通常在十萬到三十萬頃之間,天地之氣濃度能容納的最強者在開光境。
中型島嶼面積往往在三十萬到一百萬頃之間,能容納的最強者在化靈境。
大型島嶼面積最低都有一百萬頃,到了最大面積甚至堪比一州之地,能容納的最強者可達到通天境!
白魚島就是其中的一座中型島嶼,面積大約在七十萬頃。
島主段金是一位築宮巔峰的修者,倘若實力更進一步、達到化靈境,他就可以雇傭擁有搬山之法的修者,來替他搬來無人的或者情願依附他的島嶼過來,擴張島嶼面積。
段金和島主夫人都很擅長經營,整個白魚島上的經濟相當繁榮,島主府的家底非常厚實,島民們也都很是富裕。
自然,島主府可以養出來的人手,也很多。
段金手下就有八位築宮初期、中期的強者——其中四位是暗衛,四位是明衛。
每一位明衛都統領一支甲士,每支甲士至少有八位融合修者隊長,隊長之下又有懸照小隊長、數百上千的開光隊員等等。
每一位暗衛統領的隊伍隻招收懸照及以上的修者,人數相對少了很多。
明衛是輪班巡邏、守衛白魚島的。
暗衛則輪番守衛島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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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牌有調動的就足有一半的人手。
剩下的無論是明衛還是暗衛,就是輪班保護白魚島、島主府的,不可以再次分割。
換言之,這已經是段金、段星宸父子能給出的最大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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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聽段星宸說完,抬頭看向對方,說道:“多謝了。”
段星宸見鐘采的態度不再那麼冷漠,眉眼間的焦躁也消散了少許,心中微定。
然而鐘采又說:“既然如此,我就走了。”
段星宸連忙說道:“且慢!”
鐘采再看向段星宸,又有了點不耐煩的意思。
段星宸立即勸說:“鐘公子已經在海上飄行了好幾日,隻怕身心俱疲,不如先在這裡小住一日,做些食補,調養一番,等明日再走不遲。”他見鐘采有所遲疑,又提出,“何況關於鐘公子要找的人是什麼模樣,最好能先繪製出來,再多多拓印,並分發給甲士們。不然即使相見也不相識,反而會誤了鐘公子的事。”
鐘采思索著,點點頭:“有道理。”
段星宸緊張的神情頓時舒展。
鐘采也沒多說,取出
了一副紙筆,直接走到旁邊的桌面上。
段星宸並不打擾他,反而有些好奇。
也不知鐘公子究竟要找什麼人,居然是心心念念、半點也不想停留的,還得他巧言勸說,才勉強能歇息這一夜的工夫。
·
隻見鐘采筆走龍蛇,迅速就在紙卷上繪出了一個人形輪廓,雖然僅是寥寥幾筆間,已然勾勒出此人的光風霽月,氣度不凡。
段星宸想,這很奇異。
因為他分明從沒見過這個人,甚至這人的五官都還沒畫出來,他就仿佛已經看到了這人的卓然風姿,難以錯開眼。
從這圖影上,段星宸可以感知到鐘采的感情。
非常深厚,非常執著,滿紙的情誼幾乎要溢出來似的。
這一刻,段星宸倏然就有了一個猜測。
·
而鐘采還沒畫完。
他的筆法相當利落,就好像這人早就被他牢牢地刻在了心裡,每一筆都是準確無比,無論他畫得多快,都不會出現絲毫的差錯。
漸漸地,畫上的人的細節也飛快被繪製出來。
著實是一位玉樹臨風的青年,仿若隻站在畫中,就顯露出極為不俗的氣質。
很明朗,好似清風明月。
到了這時候,鐘采終於提筆,開始繪上此人的五官。
段星宸不自覺地湊近些看。
這一次,鐘采運筆仍然很快,筆法卻是非常小心。
耳、口、鼻……最後才是那眉眼。
長眉斜飛入鬢,好似青山舒展。
而那雙眼……
當其被細細描摹而出後,神光流轉,與眉峰相映間,隱約含情。
·
到此刻,段星宸才真正看清畫上的人。
是一位瞧著外貌不過二十出頭的青年,身姿極為挺拔,相貌更是前所未見的英俊,純粹的英俊。
而看向青年的時候,最先看見的卻是他的神情。
青年唇邊帶笑,眉眼之間皆是柔情。
他就這麼靜靜地看過來,就像是看著正在繪畫的少年。
段星宸又往鐘采那裡看去,見他怔怔地看著畫中的人,好像在與那滿身風華的青年對視,而他的眼裡也不由自主地帶上了一抹笑容,眼神也更加明亮了……看起來,鐘公子周身的氣息更靈動了些,跟初見時、鐘公子還沒開口說話時給他的感覺差不多。
然後,段星宸就確定了自己的猜測,篤定地想:沒跑了!絕對是鐘公子的心愛之人!
思考了一下,段星宸沒有打擾鐘采,而是就等在旁邊,等他回過神來。
就這麼等著等著……
段星宸腳都站麻了。
而鐘采,他還在看!
段星宸:“……”
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要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就……有點重新認識了這位恩人的感覺。
但他還能怎麼辦呢?
都已經等了這
麼久了,總不能功虧一簣。
還是繼續等吧。
·
鐘采安靜地看著老鄔的畫像。
以前跟老鄔還是鐵子的時候,他們能見面的時間其實不算多,雖然每次都很開心,但確實經常分彆。
後來他嫁給了老鄔,他們就再也沒有分開過。
也許是因為他倆之間的感情已經全新升級的緣故,儘管他們來到頂級大陸以前就有過會分開的預想,預想的時候他也沒覺得會這麼難受……是真正分開以後,他才發現,他滿腦子除了想早點跟老鄔會合以外,就幾乎很難再想到什麼其他了。
這樣的想念,以前從沒有過。
……也真是一個很新奇的體驗了。
·
看著看著,鐘采戀戀不舍地把視線從他家老鄔的畫像上拔出來,轉過頭,準備將畫像交給段星宸拓印。
然而他才一回頭,就見到段星宸正站在牆角,左右腳來回地挪動著。
鐘采:“?”
段星宸發現鐘采的視線,連忙看過來,笑著迎了過去。
鐘采小心地將畫像卷起來,遞給段星宸,說道:“勞煩。”
段星宸雙手接過,表示了十足的尊重,同時,他也詢問道:“不知這位公子的名諱是?又與鐘公子是……”
鐘采回答道:“他叫鄔少乾,是我的道侶。”
段星宸笑著恭維:“鄔公子與鐘公子般配極了,著實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這話確實是他的真心話,但也是他故意說出來的。而當此言一出,他就見到鐘采的神情瞬間舒緩,顯然很是受用。
段星宸就懂了。
沒事多誇一誇恩人夫夫之間的愛意,也是一種報答。
然後,段星宸搜腸刮肚、絞儘腦汁,總之就是什麼好話說什麼,又一邊邀請鐘采去赴接風宴,還說明就隻有他們父子兩個,主打一個表達謝意。
鐘采被他誇得心情好了點,也就去了。
而剛出門……
鐘采赫然發現,天色已經黑透了。
明明他們抵達島主府的時候,才沒到中午——現在居然就天黑了?
鐘采頓了頓。
所以,他看老鄔的畫像,到底看了幾個時辰?
不過他想念老鄔就想念老鄔了,多看了會兒就多看……唄。
鐘采面色如常,跟著段星宸,一路往待客堂走去。
段星宸也沒提起自己等了多久的事兒,隻是一邊走,一邊也多講了些關於白魚島的事兒。他原本也想多問問關於鐘采和他道侶的消息,但想想有些交淺言深,也沒有多話了。
·
待客堂。
接風宴早就準備好了,但是段星宸差人給段金傳信過去,段金就得知愛子的救命恩人正在繪製其道侶的圖影,自然也就不會催促。
不過段金也仍舊提前過來了。
現在發現有個少年跟愛子一起走進來,段金主動起身
,迎了幾步,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境界更高,就失去了主人家的熱情。
段金笑著說道:“這位就是鐘采小友吧?此次多虧了小友相救,不然老夫就要忍受那喪子之痛了。”說話間,他取出一隻芥子袋,交給鐘采,“區區謝禮,聊表心意,還望小友收下。”
鐘采沒有推拒,接過來,說道:“前輩不必客氣。”
雖然現在他不愛說話了,但禮貌還是有的。
段金笑著又說:“一些薄酒小食,也請小友略品嘗一些。”
說話間,他做出邀請的姿態。
鐘采也仍舊是有禮貌的,客客氣氣地跟著進去了。
·
接風宴上有多種美味佳肴,大多食材都是出自海中,尤其蝦蟹魚螺之類,都挑揀最好的送來。
要是往日裡,鐘采肯定已經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頤了,但眼下他單蹦兒一個的,也失去了很多品嘗美食的興趣,可因為主人家實在熱情,還是儘量多吃了一些。
不過,如果遇見了他現在這種心態裡都能感知到的上佳美食,鐘采就會默默記下來,準備等跟老鄔會合以後,也帶老鄔嘗一嘗。
一頓飯……吃得沒多少聲音。
段金從段星宸口中已經知道了貴客的興致不高,主打也就是一個他們父子倆熱情招待,卻不會勉強客人非得配合著。
等鐘采差不多吃完後,段金也沒有拉著鐘采說話,就隻與鐘采打過招呼,又安排段星宸負責招待鐘采,然後就離開了。
對於這樣的相處方式,鐘采覺得挺合適的。
現在……他就是一點兒也不想跟人聊天。
最好誰也彆搭理他。
·
飯後,段星宸將鐘采送回了客院。
鐘采照常休息。
段星宸則急匆匆地又去找他爹了。
段金正在翻看一本典籍,見愛子進來,抬眼看去。
段星宸將那張畫像先遞給他爹,說道:“這位就是鐘公子的道侶鄔少乾公子,你瞧瞧,咱們得趕緊拓印出來,分發給甲士。”他趕緊提醒,“對了,鐘公子要用的人手是……”
段金一邊聽著,一邊將畫像展開,然後挑起眉頭,讚道:“真是好風采啊!”
段星宸笑道:“與鐘公子十分般配,對吧?”
段金點點頭,讚同道:“的確般配。”
父子倆在一起說話,自然不會說虛的。
雖說隻是一張畫像而已,但筆法真的太細膩了,神韻也太突出了,就好像那青年就要從畫像裡走出來一樣,非常驚人。
而且,從畫裡能看到的那幾分氣韻,與父子倆親眼見到的鐘采公子也確實相當融洽,好像彼此之間有一種旁人無法摻和的奇異氣場似的。
於是,父子倆欣賞了好一會兒。
段金這才招來一位暗衛,將畫像遞給他,吩咐他拓印、交給相關人手。
暗衛應聲去了。
段金看向愛子,難得拍了拍
他的頭,說道:“那個下作的東西你就忘了吧,日後我再給你找個好的。”
段星宸一愣,想起父親所說的“下作東西”是指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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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向來都是個不肯受委屈的,儘管祝子熙確實很美,明面上也沒表現出什麼、讓人看不太出來,但本能還是提醒了他——祝子熙對他是嫌惡的。而他段星宸從小到大受儘寵愛,怎麼可能被嫌惡了還對人情根深種?
所以段星宸對祝子熙的感情也是責任居多,真沒什麼愛慕之意。
也因為這樣,段星宸才會覺得,隻要祝子熙和段星銘主動給他提起這件事,他其實可能就是有點沒面子,但最後肯定還是會願意成全的。
偏偏……
段星宸想到這裡,擺了擺手,說道:“彆了,我還是自己找吧。”
段金無奈:“你這是看不上我的眼光?”
段星宸果斷說道:“那不是!爹能看上娘,眼光是一等一的。”
段金的神情就更慈愛了些。
段星宸有點糾結,似乎不知道怎麼表達,但到底還是措辭一番,解釋道:“我隻是覺得,直接找人訂婚,在成親以前還是變數很大。我想著,我就不著急了,以後我遇見我自己真心喜歡的人了,我再努力去獻殷勤。”
換言之,他是不想把心思花費在自己不知道喜不喜愛對方、對方也不怎麼喜歡自己的人身上了——很容易出問題的!他小命要緊!
段星宸又感歎道:“爹你是不知道,我被鐘公子救下來以後,就看他一直心情很差,全心全意都隻想著跟道侶重逢……心無旁騖的。”他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努力表達,“這樣的感情我有點羨慕。以前我覺得爹娘之間的感情就很難得了,但爹娘畢竟還生了一個我嘛!再說我也不喜歡女子,感觸也不太深。”
“但鐘公子就不同了,他這樣子跟走火入魔似的,太……太顯眼了。”
段星宸想了想,說道:“我想找個感情也能這麼深的。實在是沒法這麼深,有個七八分也行啊!”
段金一直沒有打斷段星宸的話,等他說完以後,才點頭道:“那你就自己去找吧!日子還長著,慢慢找個喜歡的也好。”
段星宸就笑開了:“多謝爹!”
段金好笑道:“這有什麼可謝的?我原本隻是擔心你被人騙財、對你不夠真心,但現在想來,騙你點錢財都不算什麼,總比聯合白眼狼一起要你的小命強!”
段星宸清了清嗓子:“爹,往事不可追,咱們翻過這面兒吧。”
段金拍了拍段星宸的肩,笑道:“去睡吧。明日起就要忙起來了。”
段星宸點點頭:“是,爹也多休息。”
父子倆就此告彆。
·
鐘采回到客院後,並沒有休息,也沒有修煉。
他隻是默默地拿出一副上好的筆墨,仔仔細細地回憶著老鄔的模樣,一筆一劃地重新繪製出一幅他家老鄔的肖像來。
畫中的人還是在對他笑著,眉眼間似乎
帶著萬般柔情,又有無儘春風。
真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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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突然就覺得,自己之前真是想岔了。
他乾什麼總悶著想老鄔啊?他明明就可以多畫一畫老鄔!
等和老鄔會合以後,他就把自己畫的所有老鄔,都給老鄔看!
鐘采看了畫像好一會兒,又想了好一會兒,就將畫像小心地掛了起來,再拿一個紙卷,再次繪製。
這次他就繪製老鄔拉弓射箭時的超酷造型了!
帥呆了!
於是……
一張,一張,又一張。
鐘采下筆如有神,反正他和老鄔相處的每一個都是刻在他腦子裡的,要畫出來簡直就是複印,壓根就不需要他去苦思冥想。
每繪製一張畫像,鐘采都會將畫像掛在屋裡。
他幾乎每一炷香時間都能畫出一兩張來,一面牆上掛不完,就換一面。
就這樣,偶爾鐘采手腕有些發酸的時候,一抬頭,就能看見好多個老鄔對他笑,他就心情大好,先前的那些鬱氣,起碼消散了一半!
鐘采忍不住地想:嘿!我可真是個戀愛腦!
接著,他就得意洋洋一會兒,又繼續畫老鄔……
就這樣,越畫越多。
就這樣,也不知過去了多久……
·
段星宸一大早就起身,興衝衝地來到了客院裡。
這裡沒什麼動靜,段星宸也沒有魯莽衝進去,而是在外揚聲開口:“鐘公子,可以進來嗎?”
還是沒動靜。
段星宸又喊了兩聲。
裡面這才傳出一句“進來”。
段星宸就立刻走進去,正在心裡納悶——難道這一晚鐘公子是在苦修,所以沒有留意他的呼喚……
所有想法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段星宸的……目瞪口呆!
好多畫!
滿屋子的畫!
滿牆的、連屋頂都貼滿了的畫!
雖然那位鄔少乾公子確實英俊無比……可這也架不住滿屋子的“鄔少乾公子”都在笑啊!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段星宸從牆壁看到屋頂,挨個兒看過去的時候,竟然覺得越來越瘮人了。
難道真的是因為太多笑意一起展現才瘮人的嗎?
還是說……
段星宸總覺得,視線隨著畫像轉移的時候,畫像上那青年的氣質好像也在一點點地改變……也許是眼神,也許是唇邊的弧度……
……嘶。
段星宸抖了抖肩膀,感覺有點發毛。
或許,是鐘公子畫得太多,筆法逐漸僵硬……了吧?
可也不對啊!
明明還是那麼細膩,神韻也還是撲面而來……
段星宸有些搞不懂,隻趕緊搓了搓胳膊,把雞皮疙瘩給搓了下去。
然後,他是不敢再往屋頂上看了。
就屋頂上那些,明顯是最後貼上去的,也最讓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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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衣落成火寫的《嫁給鐵哥們》第 240 章 老鄔的畫像(蟲)嗎?請記住.的域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鐘采可不知道段星宸在想什麼,他隻覺得這滿屋子的老鄔真是太好了。
讓他很有安全感。
他畫畫的時候,老鄔可是一直看著他哎!
雖然比不上真正的、一直看著他的老鄔,也聊勝於無了。
隻是現在,當然還是去找真的老鄔更重要。
鐘采迅速將手頭這張畫像完筆。
接著,他就伸手一招——
刹那間,所有老鄔的畫像都飄了起來,前赴後繼地朝著鐘采撲過來!
就好像無數個老鄔撲了過來。
鐘采露出個享受的表情,出手快如閃電!在每一張“老鄔”接近的時候將其抓住,並迅速卷起、收入了古城之內。
他決定了,要在古城裡專門布置出一座宮殿,專門放置老鄔的畫像!
·
等全部收好畫像後,鐘采才終於看向段星宸,說道:“去見甲士?”
段星宸也趕緊收回心神,笑著說道:“正是。為了避免出什麼岔子,這一次,我也陪鐘公子一起去。”
鐘采想想,覺得可以,就點點頭。
兩人說定,前後腳地走出了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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蜿蜒的、綿延的山脈中。
某一片山嶺中,正有一位身形頎長、無比英俊的青年,不疾不徐地行走著。
每一步都似乎並不急躁,但每一步跨越的距離都很遠。
仔細看去,在他的左手袖口中,隱約有一道光芒閃動——那似乎是鏡面。
青年手裡正捧著一樣東西,右手的指甲輕柔而仔細地落下,似乎在雕琢著什麼。
漸漸地,他收回了指甲。
更仔細地去看才會發覺,那捧著的東西應該原本是個“鐵塊”,現在已經顯現出一個清晰的人形——小巧的雕像。
那是個,神采飛揚、靈動俊秀的少年郎。
他的眉眼燦爛,氣質可親,叫人一見就難以忘懷。
青年在注視那“小像”的時候,沒有情緒的眼中,也隱隱出現了一絲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