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就如同元一飛那樣的“色澤鮮豔”,明顯就是特意為之的。
桑雲楚更清楚,這根本就是這位九曲城城主——元炳特意為了元一飛而重建的。
元炳跟薑崇光一樣都是化靈巔峰,背後的勢力也不俗,手頭的家底大把。
當初兩人結成道侶的大典,也是在其中舉辦。
桑雲楚瞥一眼元一飛,眼神中帶著調侃。
元一飛倒是坦蕩,笑道:“你的院子還給你留著呢,是直接過去休息,還是讓元炳給你們備辦一桌好飯?左右都不是外人,不必客氣。”
桑雲楚確實沒客氣,就說:“自然是先吃你一頓。”
元一飛笑著看向元炳。
元炳點點頭,眨眼就消失了。
飛舟降落在城主府後方的一處空地上。
薑崇光收起飛舟。
元一飛引領一行人,走進了城主府。
·
鐘采拉著鄔少乾的手,悄然打量。
每逢這時候他就很遺憾,為什麼他還沒有凝聚元魂!
隻要凝聚了元魂,他就可以毫無顧忌地跟老鄔魂念傳音了!
而不是像現在,想做口型顯得不太禮貌,還很沒見識的樣子……
鄔少乾捏了捏鐘采的手,倒是傳音了。
【晚點聊。】
鐘采不著痕跡地朝他彎了彎嘴角。
·
城主府內的天地之氣更加濃鬱了,起碼是外面的好幾倍,這必定是布置了高等級的聚氣陣法。
長廊、庭院、橋亭之間,但凡有什麼空處的,都會設下花圃,栽種著不同等級的珍藥,五彩斑斕、形態各異,配合建築風格,居然有說不出的美感。
石子路邊栽種的也不是尋常草木,有普通的藥材,大部分也都是各類珍藥。
藥香彌漫,四五級的珍藥隨處可見。
又有多處大小池塘、湖泊,也栽種著生於水中的珍藥,多有飽滿奇花綻放,爭芳鬥豔。
府中的建築也都是大氣華麗的,但細節的地方又顯得沉穩,給人的感覺跟元炳本人很相似。
前後種種布景,瞧著就是充滿了元一飛、元炳夫夫倆個人特色的長久居住的“家”,而不是隨便住一住的普通宅邸。
而且,處處都能體現出元炳對元一飛的心意,以及元一飛對元炳的回應。
·
鐘采沒有刻意觀察,但一切也都毫無遮掩地迎入他的眼簾。
他品了品,琢磨一下,有了結論。
挺好。
但是沒有他和老鄔的古城好。
兩位前輩的感情也挺深。
但是他和老鄔的感情還是要更勝一籌的啊!
鐘采想跟鄔少乾聊的就是這個。
鄔少乾有所察覺,也不著痕跡地朝鐘采溫柔一笑。
兩人依舊沒什麼大動作,哪怕隻是偶爾的眉眼交流,也
都十分隱晦。
·
元一飛帶點驕傲地說道:“近來我新得了一株寶藥,回頭帶你瞧瞧。”
桑雲楚笑道:“若隻是瞧瞧?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我可沒什麼興趣。”
元一飛輕哼一聲:“難道你還想搬回你家去?你都拿玄石做屋子了,居然還圖我們窮困夫夫的三瓜兩棗,也太過貪心了。”
桑雲楚的目光往假山洞口中的那株七級珍藥掃了一眼,輕笑著重複一句:“窮困夫夫?”
元一飛理直氣壯:“與你比起來,自然是窮不堪言……”
薑崇光隨意走在桑雲楚的另一側,也不插話。
倒是桑雲楚問了一句:“薑師兄,待會兒多吃些,也好給這對窮困夫夫雪上加霜。”
薑崇光依舊配合,爽快答應:“沒問題!”
元一飛仔細看了看薑崇光,倒是認出來,這是以前丹師交流時護送過好友的化靈修者,沒想到現在也是陪同隨行。
難道說,是雲楚兄特意雇傭的?
桑雲楚見了,忽然想起什麼,又是笑道:“忘了告訴你,薑師兄收了少乾為徒。”
元一飛頓時恍然,原來是分彆收下的弟子乃是道侶,也難怪看起來關係密切了很多。
他心裡盤算著,先前不知道好友收徒,轉頭得準備點見面禮才是。
桑雲楚也是了解好友的,故意瞧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那眼神又仿佛什麼都說了。
元一飛懂得很,也是笑了:“放心,這不是沒來得及?肯定虧不了采兒的。”
桑雲楚笑道:“這還差不多。”
·
原本鐘采和鄔少乾都沒多注意長輩們的交流,但同時聽見了“采兒”這稱呼,就抬頭看去。
結果,居然是元一飛丹師喚出來的?
當下裡,鐘采就很明白了。
元一飛丹師才見到他就能這麼親切稱呼,可見自家師父跟這位元一飛丹師的交情,那真的是非常深厚。
鄔少乾忽而傳音。
【不如我也叫你采兒?】
鐘采翻了個白眼,趕緊給他打住。
能叫他采兒的長輩挺多,阿采才是獨一無二的。
老鄔吃醋的時候真夠傻的了。
鄔少乾似乎也反應過來了,再次傳音。
【還是叫阿采吧。】
鐘采很想笑,好懸沒忍住。
·
在元一飛的引領下,幾人來到了一座花廳。
這愛好,跟桑雲楚也是有些相似。
桑雲楚看了一眼,卻是笑道:“隻有三十八種奇花,還是少了些。”
元一飛故作嗔怒:“你這人怎麼這樣挑剔?你自己那花廳中,也不過隻有三十九種而已。”
桑雲楚糾正道:“已然四十一種了。”
元一飛露出悻悻之色。
跟在後面的鐘采,暗暗覺得有點好笑。
他也總算知道,為什麼師父總喜
歡在花廳裡喝茶,還不時給他講一講那些奇花的來曆了。
敢情是要與一位有共同愛好的友人比較?
·
花廳裡的奇花,其實都是出自七級珍藥,而且丹師們都喜好珍藥卻不願浪費,所以還得是能開花、但花卻用不上的,甚至還不能是那等醜陋之物。
然後,才拿來裝點花廳。
尋找起來自然要困難一些。
於是哪怕是這兩位出色的七級丹師,也隻尋到了幾十種而已。
又因為跟好友比較的緣故,還都默契地不挑選重樣兒的——要是在對方花廳裡瞧見相同的又如何?那自然是哪個先用上了,後用上的那個就換下去。
·
鐘采看了看這邊的花廳,果然跟師父的沒有重合。
不過他都是認識的。
他的傳承也到七級了,又有師父指點、給典籍翻閱,儘管相應的丹術他還沒資格去體悟,可該層次的各種普通藥材、珍藥卻都是需要多多了解的。
當然,分辨也有難度。
畢竟這裡隻有花,沒有整株的……
·
元一飛正在與桑雲楚閒話,不經意間,也察覺到鐘采的視線,就笑道:“雲楚兄,采兒心性純摯,見識也不俗啊。”
桑雲楚可不會謙虛,就說:“采兒原本就是如此。”
鐘采聽到了,悄然抓了自家老鄔的衣擺一把。
啊!當面就這麼誇的嗎?
卻聽元一飛又說:“不愧是你看上的弟子。”
桑雲楚溫柔一笑:“我的眼光自是最好的。”
鐘采更有領悟了。
達到七級的丹師,就是這麼自信!
不過這不奇怪,他現在才三級丹師,就已經很自信了。
等他達到七級的時候,他現在都難以想象自己會有多開朗!
鄔少乾安撫地放拂過鐘采的手背。
接著,元一飛又很是誇讚鐘采一番。
桑雲楚全部接下。
元一飛又問了問關於鄔少乾的。
桑雲楚笑著也誇讚起來,同時看向薑崇光。
薑崇光加入話題,開始誇讚自家弟子。
鄔少乾:“……”
鐘采抿抿嘴,壓製住那即將飛揚的嘴角。
對!老鄔就是這麼有天賦,就是這麼厲害的!
多誇點,他愛聽!
鄔少乾察覺到自家阿采的神色,微微有些無奈。
相比起來,他還是更想聽師父們誇讚阿采……
·
過了一會兒,元炳回來了。
隨著他一起過來的是不少姿容出眾的仆婢,每人手中都端著好些佳肴,可謂是山珍海味應有儘有。
因為來客的實力非凡,所以滿桌子中的大量菜色都是精挑細選的七級層次食材,又因為客人中還有兩個小輩,也有不少食材是二三級的。
色色香氣撲鼻,能量
濃鬱。
元一飛笑著讓人退下,又請幾人上桌,調侃道:“早說讓你多用些美人在身邊,瞧著也賞心悅目不是?你卻是個古怪性子,偏隻用傀儡。”
桑雲楚細眉微揚,眼裡蘊含笑意:“我那些傀儡精細極了,辦事也更妥帖,難道不比你養著的這些美人更完美?”
元一飛說道:“當然不。”
桑雲楚也不與他爭辯,隻是隨手一招,身邊就出現了一尊神態恍若活人的少年傀儡,實力也已經達到了七級層次——就仿佛在證實什麼他的話似的。
元一飛可不讚同,但也不與桑雲楚爭辯了。
·
鐘采聽著,又明白了。
所以桑師父和元叔叔雖然關係好,也有性情相投的地方,卻也還是有分歧嘛。
桑師父就喜歡傀儡那樣巧手雕琢精細的,更喜歡的是手藝。
而元叔叔就很喜歡活色生香、生機勃勃的活人,覺得這樣更天然?
……可能是吧。
鐘采也就是心裡胡思亂想了一下。
同時,他和鄔少乾都安分地用飯,始終保持傾聽狀態。
·
元炳的話很少,壓根不打擾元一飛和桑雲楚的敘舊。
偶爾時候,元炳跟薑崇光碰個杯。
薑崇光雖然平時行事比較粗豪,但面對剛認識的人時,還是也有細致的一面。
就比如,他以往總是用酒壇子喝酒……現在也都拿著酒盞,跟元炳倆有模有樣地互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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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過後,元一飛將眾人安排妥帖。
鐘采和鄔少乾來到了一座雅致中帶有低調奢華的院子。
這就是元一飛特意為桑雲楚留著的,桑雲楚每次過來,都是在這裡小住。
此地的房間也多,鐘采和鄔少乾是道侶,壓根不用分開,也分到了一間很寬敞的屋子——還連接著煉丹房和修煉室的那種。
兩人向師父們、長輩們行禮後,回到了屋中休息。
·
周圍沒人了,隔音的、隔絕魂念的陣盤布置下來,兩人才都鬆了一口氣。
鐘采和鄔少乾看看對方,都是仰倒在榻上,笑了起來。
“老鄔,你說師父要讓咱們在這住多久?”
“聽師父的就是。”
“也對,師父總是有道理的。”
“阿采說得對。”
兩人其實沒什麼疲累的,不過,稍微洗漱過後,也都入睡了。
朦朦朧朧間,鐘采還低聲嘀咕了一句:“師父炫耀成這樣,元叔叔還配合,我估摸著明兒我得被拉出去……”
鄔少乾也睡意朦朧,但鐘采的話他還是聽見了的。
下意識的,他也說道:“阿采不必擔心……”
兩人就放任自己睡熟了。
·
第二天,桑雲楚叫來自家弟子與他道侶。
鐘采和鄔少乾就去拜見。
桑雲楚說道:“昨天太晚了,一飛沒給你們介紹他的弟子,今日一起過去看看,采兒,你也去認一認人。”說到這,他唇角微揚,“以往一飛收那些弟子,為師可是給了不少好處,今日他可得都在你身上補回來。”
鐘采一愣,但馬上說道:“那弟子就不客氣了!”
桑雲楚忍俊不禁,笑道:“自然不用客氣。”他又看向鄔少乾,也是叮囑,“多半也有你這一份,少乾,你也不必推辭。”
鄔少乾笑著答應:“是,桑師父。”
桑雲楚滿意頷首。
接著,幾人就往正堂裡去。
薑崇光原本在門外待著。
桑雲楚出來後,就被他也一起叫上。
薑崇光反正沒什麼事兒,也爽快地跟著了。
·
正堂中,元一飛見眾人齊齊整整地過來,登時笑了。
桑雲楚問道:“你這是笑什麼?”
元一飛被這麼一問,笑得更爽快,乾脆地說:“笑你們一家子似的,偏你又長得矮,站在薑兄旁邊,可真是小鳥依人,叫人心生憐愛啊。”
桑雲楚還真沒注意過這個,被拎出來調侃,不禁好氣又好笑,就側頭對薑崇光開了個玩笑:“薑師兄,我被襯得如此,還被好友嘲笑,可都是你太高大的錯了。”
薑崇光想了想,這多大點事兒?
於是,在所有人的視線中,他的身形陡然矮小了一些,等比例的那種。
眨眼的工夫,薑崇光就變得跟桑雲楚差不多高,雖然還是高大健壯那款的,壓迫力卻小了很多,就是個尋常的英俊男修者。
元一飛和桑雲楚本來互相鬥嘴而已,沒想到,薑崇光來這麼一出。
鐘采和鄔少乾也沒想到,但暗暗琢磨一下,還這就是薑師父能乾出來的事兒!
元一飛繃不住地笑出聲來。
桑雲楚知道這是薑師兄態度認真地給他找場子,也不好發笑,一時間,繃面皮有點辛苦。
薑崇光也不在意,反正這樣乾了,就直接堵嘴了。
一直沉默寡言、沒什麼存在感的元炳忽然出聲了,誇讚道:“好本事!”
薑崇光爽利地說:“小把戲而已。”
·
其實這還真不是什麼小把戲。
很多蠻獸、珍獸達到一定等級後,血脈裡就會自動傳承下來這種能力,可以隨意地將體型變大變小。
但對於修者而言,要想能有這個本事,就得在每個階段的打熬肉身,還要修煉相關秘技,再磨練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做到。
期間耗費的資源也必然不會是個小數目,修煉中的痛苦也很難熬。
通常情況下,修者學這個,目的是為了能在與巨型蠻獸廝殺的時候將肉身層次拉高到跟對方差不多的程度,不會因此而被對方壓製。
薑崇光自然也是。
他修煉這門秘技後,身體可以變得如同山嶽一般。
主要還是為了
跟蠻獸肉搏。
至於現在這樣縮小……
就隻是配合著玩玩了。
基本上,絕大多數時候,是壓根用不上這個的。
·
鐘采有點震撼,跟鄔少乾對視了一眼。
隻這一眼之間,兩人就很有默契地做出了交流。
——老鄔,薑師父這秘技學不學?
——還挺有意思的,看情況吧。
要是真想學,薑師父應該不會拒絕他們,甚至還會給他們補上一些資源。
問題隻在於他倆有沒有這個時間學而已。
尤其是鐘采,想做一個有戰鬥力的丹師,要學的已經很多了,還真未必等有時間打熬。
但是鄔少乾相對而言,時間會充裕一些。
鐘采想象了一下。
要是他家老鄔學了,也變成一座山那麼高……
嘿!他可以直接在老鄔身上爬山了!
想著想著,鐘采眼神就有點明亮。
而鄔少乾……
他跟鐘采想到一塊兒去了。
這種能改變身形的秘技,對戰鬥力的提升很有幫助。
鄔少乾想做最強的,能增強自身實力的方式,他都是想要試一試的。
等回去以後,他將時間表排一排,就可以做出決定。
·
這個小插曲很快過去。
元一飛笑著將鐘采、鄔少乾叫到他的面前,完全不賣關子地,開始塞東西。
他先拿出一隻芥子袋,交給鐘采,說道:“初次見面,采兒又是雲楚兄唯一的弟子,這見面禮自然是要給的。”
鐘采老實接過來。
元一飛笑道:“采兒先看看,滿意不滿意?”
鐘采就聽話地查看了一下。
元一飛又說:“你也拿給你師父看看,彆讓他罵我小氣。”
鐘采還是很聽話,就對自家師父說道:“元叔叔給了三十萬下品玄石,還有一件六級飛舟。”
桑雲楚笑道:“還行。”
元一飛哼了一聲,又取出兩隻芥子袋。
這袋子用紅色的細繩連在一起,就連袋子本身的圖案,都仿佛連理枝似的。
他拿過鐘采和鄔少乾的手,放在他們倆的手心。
元一飛說道:“這是給你們的成婚賀禮。”他也不管彆的,朝桑雲楚掃一眼,嘲笑道,“你們桑師父隻顧著傀儡,身邊就沒幾個活人,想來也是找不著道侶了,我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得他的大典邀請,就不如先給了你們一份,也叫你們桑師父沾點喜氣。”
鐘采嘴角微抽。
所以,元叔叔覺得他師父必然注孤生嗎?所以才要把來往的人情先還一點在他和老鄔身上?
元一飛催促:“你們再看看,喜歡不喜歡?”
鐘采也算是看出這位元叔叔的一點性情了,還是很配合。
鄔少乾此刻屬於道侶型掛件,也配合鐘采。
兩人就發現,元叔叔頗為大方。
每個芥子袋中都有二十萬下品玄石。
除此以外⒁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鐘采得了各種等級的珍藥,四級的最多,六級的最少。
鄔少乾則得到了七八張四級硬弓,兩張五級硬弓,一張六級硬弓。
外形也都差不多。
可謂是很貼心了。
作為才隻在二三級的修者成婚賀禮,已經是非常豐厚了。
鐘采和鄔少乾照舊給桑師父看一眼。
桑雲楚看了,笑著又說:“還行。”
元一飛懶得搭理他。
·
於是,鐘采和鄔少乾就來這麼一趟,單單是下品玄石上的收獲,就足足有七十萬!
換算成玄珠的話……
七千萬玄珠!
又是很大一筆財富。
·
所以,拜師的好處是真的很多。
不僅師父各方面都有補貼,要是師父還能有幾個朋友,有錢朋友出手會特彆大方,就算沒什麼錢的朋友給見面禮,對弟子們而言都是一筆額外的、不小的財富。
鐘采和鄔少乾,僅僅隻見到了一位師父故友而已。
這位故友偏偏是個富到流油的七級丹師。
他倆瞬間就家底暴增了。
·
該給的東西給了,元一飛也沒叫兩人回去,而是溫和地問了幾句話。
彆看這位的面相比較高傲,但真正相處起來,不僅行事很有趣,對晚輩的態度也都很是溫和。
鐘采對師父這位故友的印象很好。
鄔少乾也覺得這位叔叔人不錯。
桑雲楚看著這一幕,笑著喝了口茶,問道:“廷兒他們呢,還不過來?”
元一飛說道:“急什麼?已經讓人去叫了。”
桑雲楚就對鐘采說道:“你們元叔叔有三個弟子,最大的叫吉廷,已經是一位五級丹師了;其次是宓挽月,四級丹師;最小的那個也比你們大上七八歲呢,叫路瑜寧,如今是三級丹師。”
鐘采一一記下。
既然都是元叔叔的弟子,那麼見面以後,還是要稱呼師兄師姐的。
鄔少乾同樣如此。
·
幾人說話間,門外傳來了幾道腳步聲。
修者向來身輕如燕,這腳步聲有些刻意,就是故意提醒他們來了。
很快,有三個人影走了進來。
全部都是年輕面貌。
走在最前面的俊逸飛揚,沒有刻意顯露什麼威勢,但整體也給人一種很奇特的、不好招惹的感覺。
稍微靠後一些的,是個一身紅裝的美豔女子,烈焰紅唇的,整個都很張揚——並不符合很多修者對丹師的刻板印象。
再後面一些的,是個秀麗的少年,五官有點女相,看起來溫溫和和的樣子。
這三人,正是元一飛的三位傳承弟子。
他們不僅面貌
年輕,實際上歲數在修者中也不算大。
最早的那個被收下的時間也才幾十年而已,早在桑雲楚和元一飛初相識的時候就收下了。
·
走近以後,這三人都是行禮。
為首那個俊逸溫和的還對桑雲楚笑道:“桑叔叔怎麼不提前打個招呼?我也好去迎接。”
桑雲楚輕笑:“廷兒再這樣客氣,叔叔可要將你小時候的趣事宣揚起來了。”
吉廷立即告饒:“不敢了,不敢了。”
美豔女子宓挽月原本也想說點什麼,但是連師兄都認慫了,她還哪敢張口啊?
最小的那個路瑜寧就完全不說話的。
桑雲楚指了指鐘采和鄔少乾,給他們介紹一番。
吉廷非常懂事,直接塞了兩隻芥子袋過來,分彆給了鐘采和鄔少乾。
“見面禮,賀禮。”
鐘采和鄔少乾謝過。
接著是宓挽月和路瑜寧,各自都有準備。
吉廷還歉然說道:“實在是不知道兩位師弟缺少什麼,所以咱們都給了些小錢,還請不要介意。”
鐘采一臉燦爛地說道:“當然不介意!多謝師兄師姐!”
宓挽月和路瑜寧也都笑著與鐘采、鄔少乾說了幾句話。
桑雲楚和元一飛瞧著幾人相處和睦,也都微微笑著。
鄔少乾不動聲色地觀察了這三人,心中都算有數。
相比起來,吉廷和宓挽月都很是親近他們,而路瑜寧雖然也很和氣,但沒有太親近的意思。
鄔少乾收回心神。
人與人相處看緣分,隻要沒有惡意,就無妨。
鐘采笑吟吟,沒有說話。
這位元叔叔的三個弟子裡,他對吉廷師兄最有好感。
他品了品,好像師父也最喜愛吉廷師兄。
不過也不奇怪,之前聽到師父提起了吉廷師兄小時候的事兒,大概師父也是看著吉廷師兄長大的吧。
感情自然就不一樣了。
·
該認識的都認識了,師父們有自己的交流,就吩咐幾個小輩自己去玩。
對鐘采和鄔少乾的招待,自然主要是由吉廷來負責的。
鐘采並不想打擾這幾位師兄師姐們,但吉廷他們卻都很是熱情。
所以等師父們開口趕人後,就由吉廷帶領,將夫夫倆帶出了城主府。
去九曲城裡面逛一逛。
鐘采先前隻看到了個大概,現在聽說出門,自然很感興趣。
·
街道上,行駛著一架寶車。
吉廷等人在九曲城裡的名氣很大,所以如果真這麼出門,要麼得服用丹藥遮掩自己的面貌,要麼就要藏身在這代步工具裡了。
鐘采趴在窗邊往外看。
路上的行人真的非常多,各種的商鋪攤位也是滿處都是。
來往修者們的神情大多都沒什麼焦慮,可見在九曲城的日子還
是很好過的。
鐘采仔細看了看,就見攤位和商鋪上出售各類藥材的很多,街邊的丹藥鋪子也常見。
比起尋常的城池來,這密度很高了。
吉廷注意到鐘采的視線與有些好奇的模樣,就笑著給他解說道:“自從師爹做了城主,對丹師培養更多,對於這類的藥材生意也都是鼓勵的,還承辦了許多丹師相關的活動。”
“久而久之,這樣的生意自然也就會增多,不僅丹師數目增加,附近城池的丹師也願意過來多走一走,走多了,也是常住。”
“此地經常舉辦丹師交流,很是吸引丹師……”
鐘采一邊聽,一邊點頭。
鄔少乾之前都沒怎麼開口,這時卻是說道:“吉師兄,不知近來是否有什麼丹師活動?”
吉廷一聽,就明白了鄔少乾的意思,頓時笑道:“鄔師弟與鐘師弟還真是感情深厚。”
鐘采和鄔少乾早就被誇習慣了,壓根沒有害羞,反而相視一笑。
吉廷有點遺憾,但也越發確定,這兩位師弟到底為什麼會這麼習以為常。
然後,吉廷對鐘采和鄔少乾的觀感更好了。
畢竟他的師父師爹一直都是情意深厚的,他自然也會對這一類的夫夫有更多好感。
宓挽月也是如此,此刻,她主動說道:“前面就有丹樓。”
鐘采就問:“什麼丹樓?”
吉廷解釋道:“與許多相關丹師的考核類似。”
接著,他詳細說明。
·
丹樓正是一種隻面向丹師的活動,由城主府鼓勵、監督創辦,背後是多種丹師勢力的共同配合,至今已經二十多年了。
那是一座足有百層的高樓,直聳入雲。
每一層樓中都有多種類型的考核。
大多數時候,是進行某一種丹藥的考核,但每位丹師進入後所遇見的都不一樣。
也有些時候,會是進行丹師積累的考核,比如辨認藥材、處理藥材、對丹方的了解、對其他丹道相關的了解等等。
公平起見,同一個樓層中,考核的難度是一樣的。
·
前面的四十層,面對的是三級丹師;中間的三十層,面對四級丹師;最後的三十層,面對五級丹師。
丹師參加這個活動,每爬上十層以後,都能擁有一份豐厚的獎勵。
如果某一層樓的要求達到了丹樓認可的最高標準,也會擁有一份獎勵。
這些獎勵包括但不限於各種藥材、玄珠玄石、丹方、典籍、功法秘技、其他資源……應有儘有。
所以很吸引丹師們。
而且,在丹樓上闖蕩到一定程度,也可以給丹師們打響名氣。
凡是有名頭的丹師,要雇傭他們煉丹的價格當然也是更高的。
自然而然的,每天來參加爬樓的丹師,都為數不少。
·
隨著吉廷的介紹,幾人很快來到了丹樓前方
。
鐘采和鄔少乾下了車,抬起眼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立刻就看到了那丹樓。
果然是非常高,乍看有些像是塔層,但具體形態差異頗大。
每一層都有許多房間,應當是能同時接待多位丹師一起進入爬樓。
在那高樓的前方,果然也有不少修者往返。
其中很多丹師的身上,都彆著一枚徽章。
鐘采揚揚眉毛。
還有點像他在蒼龍學院裡的徽章考核?
隻是這徽章的形態並不相似而已。
·
吉廷笑道:“每次進入丹樓的修者可以多達三十人。不過,無論是哪一位丹師進入其中,都得從第一層重新爬起,不能疊加。”
“如果丹師本次爬上的樓層不比上一次,就隻會記錄本次所在的層數。重新攀爬後,以往丹師已經得到過的樓層獎勵,下一次也不會再次得到。”
鐘采感歎道:“還挺嚴格的。”
宓挽月笑道:“當然要嚴格。畢竟這丹樓發出的獎勵都價值不菲,要是輕易可以得到,哪裡還配有那樣的名聲?若是下一次樓層不比上一次,也隻是那丹師自我追求不足,退步了,自然也是應該要敲打他一番的。”
鐘采聽著,點頭道:“有道理。”
宓挽月聽鐘采這麼說,神態間也是的確讚同,對他印象更好。
路瑜寧抬眼看了看那丹樓,說道:“爬樓還是很難的。”
吉廷一笑:“瑜寧你上次隻爬到了第九層,還是頗有欠缺,要更加努力才是。”
路瑜寧低眉順眼:“是,師兄。”
鐘采看了看這對師兄弟,有點遲疑地說:“路師兄,第九層?”他由衷地說道,“看來這爬樓的確很難,居然連路師兄都隻能到第九層去。”
吉廷說道:“你不懷疑瑜寧的丹術?”
鐘采理所當然地說道:“都能被元叔叔收為弟子,路師兄的天賦毋庸置疑。他隻能爬到第九層,就說明那關卡必然非常困難。”
吉廷點點頭:“確實很難。”
這時,宓挽月也是感慨道:“我是四級丹師,隻能爬到第五十一層。”
吉廷說道:“我隻在八十三層。”
算一算,就是宓挽月隻能在四級那些層次裡爬到十幾層,吉廷在五級層次也是。
他們同樣天賦很高,結果卻都隻有這樣而已。
其他丹師要是也過來爬樓,恐怕大多數的樓層都是更低的……
·
事實也的確如此。
在丹樓的前面,是有三面矗立起來的、不知用什麼材質所打造的黑旗的。
每一面旗子上面,都書寫著很多名字。
第一面代表三級丹師,第二面四級,第三面五級。
密密麻麻的名字後面,都標注著一個數字——正是他們所在的樓層數。
·
彆看吉廷隻爬上十幾層,其實已經是五級丹師裡面的第三名了。
宓挽月更是排在四級裡的首位。
路瑜寧在三級丹師裡面也是前十。
但這名次相對較低,也隻是因為他年紀還小的緣故,一旦他再多鑽研一段時間,還能快速攀升。
隻要稍微打聽就會發現,凡是在路瑜寧上面的名次,都屬於浸淫多年的老牌丹師。
這三個弟子,都不負元一飛這位七級丹師的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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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呼出一口氣,打聽道:“這要怎麼爬樓?”
吉廷笑著問道:“鐘師弟也想去試一試?”
鐘采毫不猶豫地說道:“既然過來了,自然是要試一試的。”
吉廷就爽快說道:“那就直接進去吧。鐘師弟不必擔憂,就隻是煉丹而已。丹樓會給出丹方,或者提出一些要求,鐘師弟隻要照做即可。”
鐘采果斷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