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賞任務順利發布,兩人也沒什麼繼續留在這的意思,就跟女掌櫃告辭了。
一旁,賊眉鼠眼的青年適時地湊過來,正是向導張四。
此刻,他殷勤詢問:“兩位可還想去什麼地方?我可以帶路。”
這正是很多人都似有若無注意著的場合。
鐘采就隨手丟給張四一顆玄珠,說道:“先在這逛逛吧,你用點心,帶咱倆找點有意思的。”
張四連忙接過玄珠,滿面堆起笑容,快聲說道:“兩位貴客請放心,我肯定給兩位伺候好!”
鐘采笑了笑:“帶路吧。”
張四立刻先走出門,小心地招呼著,把兩人引往某個方向……
·
一個普通帶路的向導都給一顆玄珠,鐘采當然不是覺得就值得這個價了,而是有目的的。
隨手就能打賞玄珠正代表他倆的財力豐厚,就更能吸引暗市的修者們接受他倆的任務了。
而且,他和老鄔可是八級勢力的內院金牌弟子哎!
前腳剛出了一百玄珠的廣告費,後腳就隻給向導幾塊金子的帶路費,是不是就顯得有點摳門?
更何況,他還是一位丹師。
丹師就更不能太摳了。
丹師要是太摳,就好像他的煉丹技術很差一樣。
所以才會賺不到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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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鐘采兩次這麼大手筆,等他離開暗金閣以後,原本一些分散在石牆邊緣隨意查閱任務的散修們——甚至一些大小勢力的弟子們,都很有興趣地來到了石牆的中間。
眾多修者都不需要搶地盤,直接抬頭看,就能把任務內容儘收眼底。
這一看之下,就有很多修者露出了失望之色。
賞金的確很高,但是對秘技的要求也很高啊!
不過話說回來,也正是任務不那麼好做,才會給出如此豐厚的賞金吧。
更多修者神情自若,卻是暗暗盤算了一下自己的家底,又回憶了一些自己之前的經曆、奇遇等。還有些修者,對自己之後的行程也有了計劃。
總歸都是不會輕易放棄。
畢竟隻要這筆懸賞做成了,懸照修者就會在頗長一段時間裡都不愁花銷的,而融合修者也是會在增添一筆財富的同時,還能搞到自己很需求的資源。
沒人是傻子,尤其是沒什麼渠道門路的散修強者們。
就算清單上那些資源他們或許是用不上的,可隻要秘技達到標準了,難道不能跟那兩位蒼龍弟子商量,將它們替換成差不多價值的、他們所需要的資源嗎?
即使兩位蒼龍弟子手頭暫時沒有,也可以去學院裡交易啊。
修者們多少都知道,不管什麼樣的大勢力,內部都有大量罕見的資源儲備,各弟子隻要能達到某些條件,都是可以自行換取的。
這可是價值不會在三十萬玄珠以下的資源!
哪個懸照、融合境的
散修不想要?!
一時間,眾多修者都成了彼此的競爭者,哪怕是有些原本結伴而行的,也都不會在這種時候謙讓。
隻有少數本身就是生死之交,而且覺得合力起來更容易完成懸賞的修者們……彼此還是很默契地決定繼續合作。
畢竟,完成懸賞以後,他們也可以分開挑選資源嘛。
十五萬玄珠一件的資源,也已經是非常罕見的了。
·
就連暗金閣內部,也對這懸賞感興趣。
各地負責記錄任務的掌櫃們,實力基本也都在開光到融合之間,這賞金對他們的吸引力不小。
他們內部的渠道也很多,如果有機會,也都想以個人身份,將懸賞拿到手。
·
鐘采拉著鄔少乾走在街道上。
向導張四一邊帶路,一邊說道:“方才兩位似乎對暗擂有興趣,不如就先去那裡?”
鐘采點頭道:“可以。”
張四又說:“咱們這條街上,暗擂的層次是不同的。有開光場次,懸照場次和融合場次。隻是……融合場次的就還對看客有實力要求,兩位若是有興趣,得有相應境界的前輩隨行方可。”
鐘采擺擺手:“融合的不看,對我倆又沒什麼用處。”
張四連忙笑道:“開光和懸照的場次是沒有實力限製的,隻要買下出入的名額,就可以直接觀看了。”他仔仔細細地說明,“如果是看單場,開光場次的每場名額要價一金,懸照場次要價百金。而如果是包場的名額,每個名額可以連看三日,開光與懸照的要價分彆是百金、一顆玄珠。”
鐘采再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張四是介紹的熟手,此刻講解得更加細致。
“暗擂擂台上是日夜不停的,而且生死不論。”
“暗擂擂手上場以後,如果打不過對手,那麼要麼被打死,要麼自己認輸。前者就不提了,擂手隻要認輸三次,就會失去擂手資格,再也無法在本城的暗市中參加暗擂鬥戰。”
“不過,如果擂手勝出,是可以叫停鬥戰的。”
“沒有叫停的,就會連續鬥戰。在這種連續鬥戰中,不管認輸幾次,都不會失去擂手資格。”
“暗擂連勝一場、三場、十場、二十場……都有豐厚獎勵。”
“連勝第十、第五十、第一百的時候,豐厚獎勵還會上翻一倍到數倍之多,尤其是百戰百勝的修者,將會得到暗擂之王的稱號,每年都能得到暗擂贈送的一筆資源。”
“當然,不同場次所得到的資源不等,開光場次的暗擂之王每年所得到的都一直是相同價值的資源,即使他突破到懸照境界也是如此。但如果他再次在懸照場次中百戰百勝,那麼資源層次也會提升。”
“這暗擂雖然生死不論,參加鬥擂的擂手也多,但很講規矩,從來不會克扣資源,對看客們的安全也都是極力保證的。”
張四舉了兩個例子:
“曾經有天引修者去觀看懸
照場次的熱鬨,剛好擂台上的兩位擂手是生死仇敵,戰得昏天暗地,還用上了壓箱底的寶物,直接將擂台上的防禦罩打碎了!那天引境的貴客家底豐厚,坐在前排,眼看著就要出現危險,但是一旁卻有暗擂安排的築宮強者出手,輕鬆將天引貴客護住,沒有傷到他絲毫。”
“還曾經有一位很凶悍的散修,應該是獲得了種種奇遇,居然在暗擂的開光場次中打出了暗擂之王的成就,每年都得到了不少資源。??[]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但好景不長,這暗擂之王因為太過好勇鬥狠而被他得罪過的勢力請強者來將他廢掉了!這散修隻能苟延殘喘,暗擂則依舊每年給他送去資源,隻是將幫助他突破實力的換成溫養身體的而已。從沒間斷,也沒有因為他的實力變化而扣除資源。”
鐘采聽到這裡,就有點好奇:“那這位暗擂之王現在怎麼樣了?”
張四說道:“現在已經是築宮強者了。”
鐘采:“啊?”
張四說道:“那位散修前輩不肯死心,在暗擂派人送資源過去的時候,尋求恢複的方法,並且表示隻要能恢複,願意百倍奉還資源,並且投靠暗擂。”
鐘采了然:“暗擂同意了。”
張四說道:“對。暗擂尋找了數年才得到能幫助散修前輩恢複的資源,而散修前輩也是重視承諾的人,直接加入暗擂,也依言歸還資源。暗擂不吝於培養那前輩,那前輩也沒辜負暗擂的期望,實力突飛猛進,在暗擂中也獲得了舉足輕重的地位。”
鐘采挑眉說道:“你對這事兒倒是了解得很。”
張四一笑,很老實地說道:“因為這位前輩的事跡早就在底層宣揚開了,凡是對暗擂有興趣的修者,幾乎都能知道。”
鐘采忍了忍,沒笑出聲。
也就是暗擂在有意宣傳唄!表明他們是有良心的、對自己人很厚道的、求才若渴的、眼光長遠的……
不過這事兒應該也是真的,不然經不起推敲。
無論怎麼宣傳吧,暗擂既然真這麼做了,也的確就是眼光長遠重視人才。
對很多散修而言,不管是成為擂手還是投靠暗擂,都是一條出路。
沒什麼不好的。
·
介紹得差不多了,張四詢問道:“兩位貴客想去哪個場次?”
鐘采看向鄔少乾。
鄔少乾笑道:“都看看吧。”
鐘采就對張四說道:“都看,先去開光的。”
張四馬上帶路,引著兩人來到了一座看著不太起眼的屋舍前。
鐘采抬眼看去。
屋舍的後方被迷霧籠罩著,裡面的情況半點看不清楚。
擂台應該都在迷霧裡?
張四已經流暢地招呼著屋舍前面看守的人。
“慶老伯,來兩個名額,是貴客!”
看守的人從屋子裡探出頭來,是一位面貌乾枯的老者。
懸照境實力。
此刻,他的老臉上堆著笑容,取出了
兩塊圓形的小牌子。
鐘采取出兩百金,遞給張四。
張四連忙與老者交易,將兩塊圓形牌子遞給鐘采。
鐘采說道:“此次有勞了。”
張四立刻笑道:“我就在這等著兩位。暗擂鬥場裡有不少侍奉的仆婢,兩位可以……”
還沒等他說完,鐘采抬手打住他的話,乾脆又拿出一百金,說道:“太麻煩。買個名額一起進去吧。”
張四當然是殷勤地接過,熱情地說:“那我就給兩位跑腿了!”
鐘采隨意應了一聲,就拉著鄔少乾,一起往屋舍裡走去。
張四馬上也買下一個名額,跟守門老者打個招呼,屁顛兒地跟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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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屋舍的刹那,就像換了個天地似的。
並沒有在外面看到的那種迷霧,而是立刻變得人聲鼎沸。
前方出現了一個空曠的場地,周圍有環形的座位。
場地中,兩位修者正在激烈交戰。
其中一人手持狼牙棒,另一人拎著巨大的斧頭,互相劈砍碰撞。
兩個修者的傷勢都很重。
拿著斧頭的那個,身上滿是被狼牙棒砸出來的血洞;拎著狼牙棒的那個,另一隻空著的手臂上血肉都被削掉了一層,露出了裡面的森森白骨。
兩人的表情都很猙獰,渾身大汗淋漓,但都是死死地盯著對方,絕對沒有絲毫放棄的意思。
環形座位起碼有上萬個,現在隻有兩三千修者,還剩下了大半位子。
而這兩三千人也多是面目潮紅,氣氛很是熱烈。
·
鐘采站在場地的邊緣,周圍的空處站著很多年輕貌美的男女。
有十多個男女還擺著許多桌子,都在記錄著什麼。
不時就有幾個隨從打扮的人走過來,到這些桌子前面說話。
“我家主子賭豹三贏。”
“我家主子也是。”
“我家主子押注李霸天!”
“我家主子押注豹三!”
“我家……”
那些男女飛快地記錄著,也紛紛將押注的金額記下來。
“三百金豹三。”
“一百金豹三!”
“五百金李霸天!”
“五十金豹三。”
“一百……”
鐘采看著這一幕,也將那些聲音收入耳中,不由嘴角微抽。
豹三,李霸天?
這都什麼名字!
尤其是那個李霸天,聽起來就很一言難儘的。
鐘采看向了張四。
張四立即解釋道:“這是賭輸贏。賭法隻有一種,就是在每場開始後,就能過來下賭注,在打完以前都可以另外押注,但不能收回賭金。等這一場結束後,賭輸了的一方賭金全部彙總,暗擂收取一成,其他九成會按照比例分給勝出的一方。”
鐘采了解了。
這可真是非常簡單粗暴的賭法。
但是賭起來也容易啊,上頭起來還是很願意玩一玩的。
暗擂這邊反正隻有賺的。
張四關切地問道:“兩位貴客可要下賭注?”
鐘采看向鄔少乾,問他的意思。
這當然得看老鄔的啊!
他自己境界不夠,哪能輕易地看出兩個開光修者的勝敗?
鄔少乾笑道:“這一場就算了,阿采,先去找個位子坐一坐吧。”
鐘采沒意見,隻是跟鄔少乾坐在一起,說道:“那咱們現在去哪邊……”
鄔少乾走到右邊。
在那裡的人相對要少一些。
鐘采依舊沒意見。
張四安靜地跟著,不該多話的時候,他是一個字也不會說的。
·
鐘采和鄔少乾很快入座。
兩人都看向鬥場之中。
這裡說是暗擂,其實並沒有弄一個凸出的擂台,而是一個非常廣闊的場地,並且在邊緣布置數座陣法,升起了巨大的防禦罩。
場中的擂手可以任意交戰,放開手腳。
豹三就是那個手持狼牙棒的,李霸天則是拎著巨大斧頭的。
兩人碰撞得非常狂暴。
就像是在往死裡打似的……
鐘采不由小聲說道:“老鄔,你覺得他倆誰會贏?”
鄔少乾看了看,說道:“豹三。”
鐘采好奇地問:“怎麼看出來的?豹三的胳膊都快掉了。”
鄔少乾笑了笑:“他的玄力更雄厚,也隻有左臂不能用。但李霸天的全身都在失血,而且傷口沒有愈合,每次使用巨斧時,消耗的玄力都更多。”
鐘采恍然:“狼牙棒的刺,有古怪?”
鄔少乾點點頭:“很多人都看出來了。”
鐘采笑道:“所以,賭豹三勝出的人也更多。”
鄔少乾:“是這個道理。”
鐘采就也有點遺憾似的,歎氣道:“那咱們剛才應該下賭注的。”
鄔少乾失笑:“瓜分的人多了,怕是咱們也分不到幾塊金子。”
鐘采故意又歎了口氣:“金子再少也有賺嘛,老鄔你也夠敗家的。”
鄔少乾搓了搓鐘采的腦袋,反省似的說道:“那咱們就去下注吧。”
鐘采故作無奈地指了指場中兩人,幽幽地說:“人家都打完了。”
鄔少乾立馬繼續“反省”起來。
接著,兩人相視一眼,都是笑了起來。
後面將一切收入眼底的張四:“……”
這兩位好像是一對道侶。
……是在耍什麼情趣吧?
張四先前隻覺得兩位貴客很大方,而現在,則忽然有點奇怪的感覺。
他其實並不是第一次接待道侶,但是這種旁若無人的,還是頭回。
雖說他就是個向導而已,可不知怎地,就覺得自己坐得
有點太近了。
是不是有點太發光發亮了?
明明他隻是坐近點方便為兩人跑腿啊……
·
鐘采和鄔少乾隻要是一起玩鬨的時候,基本就看不到其他人了,自然也不清楚張四是個什麼想法。
兩人玩笑幾句後,都看著鬥場中的兩位擂手。
李霸天已經是趴在了地上,正是認輸了。
豹三則是杵著狼牙棒,還有些喘息不定。
原來之前是李霸天渾身都感覺到麻痹,動作也越來越慢,眼看著狼牙棒要把他的腦袋打掉,這才顧不得其他地立即認輸。
豹三也險而又險地停住了狼牙棒的勢頭。
要是他真的還砸在李霸天的頭上……儘管也會有暗擂的強者出手阻止吧,但這就要扣他的獎金了。
·
這時候,環形座位上、已經下注了的客人們,都陸續接到了那些年輕男女送過來的賭金。
鐘采座位的不遠處,也有客人拿到了。
他的耳尖微動,稍稍聽了聽。
這位年輕女子送過來了一百金的本金,另外還有一金的賭金。
鐘采:“……”
所以哪怕押注一百的修者,也就能贏下一金這麼點而已。
……也就是聊勝於無吧。
·
鄔少乾笑道:“隻有有反轉的時候,眼力好的才能賺更多。??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鐘采也笑了:“要是勢均力敵的,就得看運氣了?”
鄔少乾說道:“運氣和眼力都看。”
鐘采想了想:“你說得對。”
兩人一邊閒聊,一邊繼續看打擂。
彆看豹三已經贏了,但他也沒有繼續對戰,而是走出了場地。
李霸天幾乎已經動彈不得,是另外幾個暗擂的修者上場,將人帶走的。
場地就這麼空了。
但很快,場地兩邊都打開一扇門。
左邊出來的是一位身高八尺的魁梧男子,右邊出來的則是兩頭鐵背蠻狼。
魁梧男子的境界在開光巔峰,鐵背蠻狼的等級在三階巔峰。
以一對二。
蠻獸雖然沒什麼智慧,但往往肉身強大,速度極快。
同層次的修者如果底蘊有限,那麼往往都會是蠻獸的食物;而如果修者有強大傳承和多種秘術,那麼基本蠻獸根本不是對手。
現在打擂,為了保持一定的懸念、讓鬥戰精彩起來,這樣的設置倒也合適。
隻是……
鐘采納悶道:“擂手還能直接跟蠻獸打的?”
鄔少乾示意張四。
張四一直安靜如雞,現在趕緊發揮作用:“如果擂手特彆要求,是可以選擇挑戰兩頭同層次蠻獸的。但這樣一來,就隻能是生死戰。擂手必須殺死兩頭蠻獸才算鬥戰結束,而他自己即使死在蠻獸手中,也沒有認輸的權力。”
鐘采問:“是為了有看頭?”
張四解釋道:“大多數擂手不會這麼選擇,少數願意的修者中,又多是對自己有信心的。”
鐘采眉頭微皺:“那更少的部分呢?”
張四說道:“擂手很缺錢,或者很想多賺資源,拚死一搏,主動向暗擂申請。”他頓了頓,還是說完了,“還有可能是有些貴客感興趣,通過暗擂主動找到擂手,用重金聘請。”
鐘采撇撇嘴。
也就是利誘唄。
這裡面說不定還有威逼的。
張四壓低聲音:“都是自願的,暗擂這方面還是有保障的。”
鐘采點點頭,沒多說什麼。
·
場中,一人二狼出現的刹那,很多看客們都興奮起來。
那魁梧男修者也沒有什麼遲疑,當兩頭蠻狼出場的刹那,手中就已經拿出了一把重刀。
電光石火之間!
一把重刀已經劈在了其中一頭蠻狼的後背!
但仔細看去就可以發現,那刀勢的方向原本並不是後背,而是蠻狼的脖頸。
隻是蠻狼的反應同樣是快如閃電,所以強行躲開了要害。
另一頭蠻狼則是咬在了魁梧男子的屁股上。
雖然隻是咬掉了一小塊皮肉而已,但那場面血糊糊的,還是有點怪異。
同樣的,這蠻狼並不是隻想咬這裡的,而是魁梧男子迅速閃躲,避免被咬中其他地方、影響他的行動。
也同樣是因為魁梧男子的這個躲避,導致他的刀勢原本就有些微偏移,這才輕易地讓第一頭蠻狼那麼順利地避開。
一人二狼,隻一個照面之間,已經多有掛彩。
雙方都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迅速地再次廝殺在一起。
儘管雙方都已經是第三層次的頂點了,戰鬥的速度卻很快。
似乎過不了多久,就會分出生死!
·
鄔少乾笑著問道:“阿采,這次還下不下注?”
張四立刻做好準備——因為隻要下注,就是他跑腿的時候!
鐘采隨口說道:“沒什麼興趣,我看還沒等走到地方呢,這場就該結束了。”
鄔少乾立即讚道:“阿采有眼光。”
鐘采嘿嘿一笑。
張四重新塌了腰,不動聲色的。
所以,還是情趣。
沒到他真跑腿的時候。
·
要是兩個旗鼓相當的開光修者互相廝殺,秘術花樣繁多的又身法極快,鐘采可能是看不出什麼。
但現在情況不同。
這一人二狼的廝殺非常蠻橫,沒什麼高深複雜的地方,根本就是肉搏居多。
鐘采眼力確實是還不錯的,當然可以看得分明。
果不其然。
那魁梧男子一聲暴喝,根本不顧其中一頭蠻狼抓破了他的腰身,直接就是騰空而起。
腰身處剝落了一大塊血肉,魁梧男子面色發白,可重刀卻
是硬生生地切進了另一頭蠻狼的脖子,將它腦袋砍掉。
一頭蠻狼死!
魁梧男子忍住劇痛?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反手將胳膊送入另一蠻狼的口中。
狼牙咬進魁梧男子的骨頭裡!
魁梧男子一聲不吭,重刀卻是絲滑無比地從另一個方向切來。
這頭蠻狼的脖頸也斷了。
龐大的狼軀倒在地上,猙獰的狼頭卻還掛在魁梧男子的胳膊上。
魁梧男子深吸一口氣,用刀撬開狼口,把它腦袋也劈開。
終於,狼頭也掉落下去。
魁梧男子的胳膊上有兩個深深的血洞,骨頭更是近乎斷裂——之所以還沒斷,隻是因為他的速度夠快,讓那狼還來不及咀嚼而已。
這傷勢,非常嚴重。
好在沒有真的被咬掉手臂,不然就絕不是能夠輕易痊愈的了。
現在的情況其實還不算差,隻要服用幾顆合適的丹藥,就能恢複如初。
魁梧男子露出一個笑容,朝四周看台上揮了揮自己的重刀。
自然,又引出了一片歡呼聲。
這魁梧男子很快退場。
·
鐘采看向張四,問道:“這位你認不認識?”
張四連忙回答:“這位是曾經連勝過五場的散修,代號是凶狼。”
鐘采眉頭微挑:“凶狼對蠻狼?”
張四說道:“凶狼沒有主動挑戰過蠻獸,也沒聽說過他缺錢。這次應當是有貴客重金引誘,想要的就是這凶狼蠻狼的噱頭吧。”
鐘采點點頭。
張四有些羨慕地說:“能讓凶狼差點豁出去一條胳膊,應該是很大的手筆。那恢複傷勢的丹藥,也必然是被客人包下的。”
鐘采頓了頓,問道:“那貴客的身份是?”
張四說道:“可以去打聽一番。”
鐘采看向他,挑眉道:“不保密?”
張四回答:“能打聽到的,就是不必保密的。”
鐘采:“那就勞煩你跑腿一趟吧。”
張四忙說:“談不上勞煩,我這就去。”
隨後,張四極快起身,身形幾個穿梭,就迅速消失了。
·
鄔少乾看了看鐘采,問道:“阿采很好奇?”
鐘采想了想:“也談不上好奇。”
鄔少乾揚揚眉毛。
鐘采笑嘻嘻地說:“看看是哪家的弟子唄。”
鄔少乾揉了揉鐘采的頭,低聲說道:“應該不是蒼龍的。”
鐘采其實也說不上到底是什麼原因。
隻要不是威逼,那就是互相情願,在這個世界上真談不上什麼大事兒。
不過,他多少還是有點不太舒坦。
擂手跟擂手的交戰雖然不計生死,但也算是彼此的一種磨煉。
可一人對二狼,還是用噱頭來當眾廝殺……
如果是真缺錢的也就算了,是所謂貴客為了觀摩修
者與蠻獸廝殺來增長自身的經驗也算可以,但現在這樣……多半是純看樂子的⒗_[]⒗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就有點微妙了。
起碼,是個不值得結交的人。
·
場中很快開始了下一次戰鬥。
這回仍舊是兩位修者,都是用劍的。
跟前面幾次稍顯慘烈的不同,這回的兩位修者的路子有所不同,一個似乎是出自名門的,另一個則是走了野路子,但各自都沒有下死手。
似乎是,切磋更多。
兩人用的都是非常精妙的劍法,身法也都是非常巧妙的。
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如果說之前的場次中,看客們大多都很喜歡熱鬨似的,紛紛呼喝不停,但現在就不同了,眾多修者都漸漸安靜下來,似乎是在感知劍法中的玄妙之處。
算是吸收經驗更多吧。
兩位修者交手飛快,在似乎將所有劍招都施展出來也不分勝負以後,他們的招式裡也都帶上了幾分淩厲的殺氣。
殺氣交錯之間,兩人好像也沒有真的下死手。
大概過了一炷香時間,兩位擂手中,其中一人刺破了另一人的左臂。
被刺中的那人停下來,就此認輸。
隨後,兩位修者看向對方,露出一個笑容。
勝出的劍客走過去,將那落敗的劍客攙扶著。
兩人都走出場地,勝出的居然也沒開始下一輪。
·
鐘采小聲對鄔少乾說道:“老鄔,這兩位是不是認識?”
鄔少乾微微搖頭:“神情很陌生。”
鐘采又說:“但瞧著還挺默契的。”
鄔少乾說道:“以劍會友吧。”
鐘采心情好了很多,笑著說道:“他倆說不定現在一起喝酒去了。”
鄔少乾見鐘采心情不錯,也笑了:“或許,還找到了知己好友。”
鐘采心情更好了。
兩人說話之間,向導張四回來了。
鐘采看向他,露出詢問之色。
張四有點猶豫,欲言又止。
鐘采皺了皺眉,問道:“怎麼了?你直說。”
張四就老實說道:“那貴客沒有隱藏身份,是……”
鐘采有點不太好的猜測。
張四果然說道:“是蒼龍學院的弟子。”
鐘采:“……”
鄔少乾:“……”
鐘采默默地看向鄔少乾。
鄔少乾也有點默然,但也沒什麼尷尬的,就看向張四,說道:“仔細講。”
張四去的時間不短,當然是將能打聽到的都打聽了,又好好地整理一番,這才過來的。
見雇主詢問,他就一五一十,全部說明。
“那位名叫孫掌天,是蒼龍學院內院的金牌弟子……”
鐘采的眼皮跳動。
還跟他們一樣,都是金牌弟子?
也就是說,那個孫掌天的身後,
也是一位化靈境的導師?
鄔少乾握住了鐘采的手。
鐘采深呼吸。
他原本以為會是個沒什麼交集的人,隻知道是誰就行,聽完就算了。
可沒想到啊,蒼龍學院裡還有這樣的“樂子人”。
怎麼,自己在山脈裡看到的各種修者與蠻獸的廝殺不夠嗎,各種蠻獸攻城的資料還不夠慘烈嗎,還要尋這樣的樂子?
退一萬步說,真忍不住想搞事的,好歹隻是利誘,私下裡做也勉強算了,居然還完全不隱藏身份。
這是覺得自己身為高級勢力的弟子,玩弄弱勢的散修很有意思?很“位高權重”啊?
真是太給學院“長臉”了!
·
張四的語速很快。
“孫公子是這裡的常客,前段時間一直包場開光,私底下也見過了多位開光擂手……”
“最近多日的鬥戰中,修者與蠻獸的場次也更多……”
“孫公子付出的資源數目是……”
“還有幾個場次在陸續安排……”
“後續療傷的資源已經到位……”
·
總體來說,就是這位孫公子對這樣的鬥戰非常感興趣。
大概是在半年前吧,孫公子就來到了這裡,每天觀看開光修者鬥戰,也參加過不少次的賭鬥。
每次賭鬥勝出的,都有機會跟孫公子見面,還時不時地可以得到孫公子的賞賜,自然都是盛讚孫公子出手大方,不愧為名門弟子。
但經過幾次來往後,孫公子就會花費大價錢,利誘這位勝出者與蠻□□戰。
隻有極少數的擂手拒絕了。
孫公子倒是也沒對這些拒絕的擂手如何,隻是從此不再見面,凡是有這些擂手的場次也不再觀看而已。
剩下的那些擂手接受了邀請,面對的都是被孫公子指定的蠻獸。
他們之中,有一半都死在了蠻獸的口中。
勝出的擂手則確實會得到孫公子所承諾的資源,如果傷勢痊愈後還願意再次與蠻獸對戰,會得到比第一次更多的資源。
於是,受不住誘惑的擂手也頗有幾個。
但他們參加第二次廝殺時,面對的蠻獸也更加凶殘,大半都死了。
活下來的少部分,還可以選擇接受第三次邀請……
現在依舊還活著的、已經參加過第三次廝殺的,隻有兩個。
但他們都是身受重傷,要靜養許久才行。
·
鐘采越聽,眉頭越是皺緊。
敢情還不是一次噱頭樂子,是一連很多次?
還死了很多人?!
·
張四又猶豫了一下。
鐘采看向他,問:“還有什麼說不出口的?”
張四:“倒也不是說不出口。”
他隻是覺得,可能這兩位客人不會願意聽。
畢竟這兩位也是蒼龍內院金牌弟子,同樣身份的弟子乾出來的那些事兒,隻怕會更讓他們惱怒。
鄔少乾:“直說吧。”
張四就說了。
“我從某些渠道中得知,那些落敗的、死在蠻獸口中的擂手們,屍身都被孫公子帶走了。”
鐘采失聲道:“什麼?”
下意識的,他就沒覺得這孫公子做了什麼好事!
果然,張四繼續說道:“我有個朋友告知我,說是孫公子拿走這些屍身後,就再也沒人見到過屍身。而孫公子自己,則有一頭相當凶戾的契約珍獸……”
所以,有很大的可能……
是拿去喂珍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