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鐘采和鄔少乾前往城主府。
幾位監督在定品以後就已離開,但城主事務繁忙,接待兩人的乃是城主府的大管事。
這位柯管事很是和善, 在得知兩人來意後, 就直接將他們引入府中的一處花廳,並讓仆婢迅速送來茶水點心,以作招待。
柯管事笑著取出一隻芥子袋, 交給了鄔少乾,說道:“但凡守擂成功的擂主,都有如此獎勵。鄔小友請收下。”
鄔少乾雙手接過,說道:“多謝。”
柯管事又看向鐘采,溫和地詢問:“鐘丹師可以挑選五個三級丹方。”
鐘采點點頭。
柯管事利索地取出了一卷清單, 遞給鐘采, 說道:“鐘丹師且看, 共有三十種丹方可供挑選。”
鐘采也是雙手接過, 將之展開。
有點詫異啊,居然有三十種可以挑。
也不知道,會有多少重複的?
·
三級丹藥適合開光境的修者。
鐘采早就把自己傳承裡的三級丹方都看過一遍了,各種丹藥的名稱也都記得清楚。
最重要的當然是神魂類、天陽地陰、延續壽元、療傷、補充玄力、修煉秘術類。
鐘采的傳承裡,精選的丹方就已經足足有一百零八個了。
此刻, 他的視線快速掃過所有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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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挺平均的。
幾個重要類彆, 除了續命的沒有以外, 其他每種都至少有五個。
不愧是底蘊深厚的大家族。
最上面的就是同時補充天陽地陰之氣的龜蛇丹,補充天陽之氣的紫陽丹、青陽丹、大日丹,補充地陰之氣的靈仙丹。
這些方子,鐘采全都知道。
尤其是紫陽丹和靈仙丹,還屬於精選的丹方。
然後神魂類, 全部都是用來降低融合元魂時痛苦的——也都是鐘采知道的,全部是普通丹方。
療傷和補充玄力的,幾乎也都是普通丹方。
鐘采最後將視線落在“隕星丹”上。
隻有這個丹方是沒有的。
隕星丹是一種修煉秘術的丹藥,能輔助修者進行星辰相關力量的修煉。
雖然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檔次的方子,但是……可以看看。
要是藥效不錯,銷路應該也是不錯的。
星辰秘術威力通常不錯,越是級彆高的勢力,應該就越是常見。
就比如,蒼龍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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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其他的……
中規中矩吧。
鐘采很快說道:“就要隕星丹的丹方了。其他四張丹方,有勞管事替晚輩兌換為玄珠。”
柯管事不動聲色,依舊溫和地答應下來。
很快,他取出一個小卷軸,正是新抄寫的丹方,交給鐘采。
與此同時,他又拿出一隻小袋子,裡面是四十顆玄珠。
也就是說,每一張丹方都是以十萬金這個高價來進行估算的。
果然,幾大頂級家族都是真的有錢。
鐘采自然都是接過來,鄭重道謝。
之後,雙方也沒有更多話說。
鐘采和鄔少乾,很快就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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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在路上。
鄔少乾將得到的芥子袋往鐘采手裡一塞,笑著調侃:“上交……獎金還是外快來著?”
鐘采白了他一眼,哼道:“就你會說!”
說話時,鐘采將意念沉入芥子袋,查看一番。
“老鄔,你剛才看過了?”
鄔少乾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笑道:“正是阿采喜愛之物。”
此刻,鐘采剛好“看”清裡面的東西。
果然是他喜歡的。
守住開光擂台的獎勵,有足足一百玄珠。
換算一下,豈不是戰勝一位開光,就能得到一顆?
鐘采忍不住好笑道:“看來是擔心資源不是擂主需要的,這直接就給錢啊。”
鄔少乾也笑道:“很是貼心了。”
鐘采將這些玄珠收起來。
家裡窮啊,多點玄珠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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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下一個目的地,就是邵家的兌換堂。
因為參與獸潮的修者太多,凡是活下來的都要兌換資源,人流混雜的,自然不能全部放入邵家內部。
所以這兌換堂是在邵家附近的一處寬敞的彆院。
有幾位懸照修者壓陣,上十個邵家族人負責核對、發放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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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和鄔少乾走進彆院後,周圍還有不少修者進出。
彆院裡有上十間門屋舍,斜出的旗子上寫明了兌換資源的等級。
在院子的一角還豎著一塊石板,鐫刻的是記分兌換標準。
兩人先看這個標準。
鐘采默念道:“一階蠻獸,分為三個檔次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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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階十段及以下的,每殺死一頭記一分;一階十一段,每頭記兩分;一階十二段,每頭五分。
二階蠻獸統一記分,每頭一百分。
三階蠻獸統一記分,每頭一萬分。
邵家提供一級資源三千五百種,二級資源兩千三百種,三級資源六百二十種。
每種資源價格不一,可在兌換處自行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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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看完,默默地算了算。
鄔少乾先開口道:“阿采共有一千七百六十分。”
鐘采也說:“七百四十七萬六千五百……你的。”
剛報完數,鐘采就有些齜牙了。
差兩個境界,居然差這麼多分!
……不過普通三級資源的價位基本也會是普通一級資源的萬倍以上就是了。
這比例其實也差不多。
鄔少乾笑道:“挑什麼資源,都由阿采做主。”
鐘采挑眉:“那是當然的!你這家夥大手大腳的。”
鄔少乾則是附和:“是,阿采勤儉持家。”
兩人幾句笑談,肩並著肩,就近找了一處相對空些的屋舍,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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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門屋舍對應的是三級資源。
是的,兩人都沒準備去兌換一二級的。
他倆要屯的是適合鐘采的三級藥材,以及適合鄔少乾的修煉資源。
屋中是一位開光境界的邵家族人。
在見到兩人後,這位直接打招呼:“鐘丹師,鄔兄。”
還是邵青。
因為跟兩人相熟,特意過來給他們行個方便。
鐘采笑道:“又見面了,邵前輩。”
邵青也是一笑,不必多說,一切就儘在不言中了。
馬上,他取出一張長長的單子,交給兩人。
鐘采和鄔少乾湊在一起,從上到下地瀏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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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幾百樣的資源,兩人很快看完。
鐘采直接點出那些自己還沒屯上的三級藥材,再選了些更少見的珍藥種子。然後他再挑出一些神魂類的、適合他家老鄔的珍藥,就不管多少,全部劃拉。
所有資源,都自帶標價。
藥材一類相比起天材地寶、功法等資源,是不算很貴的。
哪怕處於三級層次,每一樣少則上百記分可得,最多的也就是幾千上萬。
鐘采手頭有七百多萬記分,這兌換起來可太容易了。
之前他在挑選的時候,還順帶算了要扣除的記分。
最後,鐘采爽快地說:“這些全要,四十七萬八千二百六十,對吧?”
邵青笑著說道:“對。”
鐘采又說:“還剩七百萬記分,好像可以兌換成玄珠?”
邵青:“對”
鐘采樂了:“那就都給換成玄珠!”
邵青利索地忙碌,沒多久,資源、玄珠全都清點妥當,替鐘采兌換完成。
然後,他還說道:“兩位在獸潮中所得蠻獸,要是想要兌換出來,也可以一並處理了。”
鐘采當然沒有拒絕,心情好極了。
他看向鄔少乾,迅速做出決定:“都兌換成玄珠吧。”
以後想要什麼可以直接去買,現在還是多搞點玄珠更重要!
邵青也沒有異議,很快取出一箱子的玄珠。
足足五千顆!
鐘采露出笑容,滿意地收起箱子。
到這時,就徹底結清了。
邵青取出一枚印章,在兩人的手腕處滑動一下。
兩人手上的標記,也被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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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
丹術交流小宴開始。
既然是丹師之間門的聚會,鐘采就隻能一個人去參加了。
聚會地點是白家丹師所出,一座頗為雅致的城中園林。
鄔少乾將鐘采送到園林前,目送他進去,這才回到客院之中。
沒了鐘采相伴,鄔少乾就在院中石桌前,繪製淨塵符。
每一次清理丹爐,都需要一張。
有空的時候,鄔少乾自然要更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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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告彆自家老鄔,走進園林。
園中有許多花林,撲面就是滿腔花香。
已經有許多丹師坐在花樹下,在激烈地爭辯什麼。
稍微聽一耳朵,就能分辨出是在一種藥材的處理上有所分歧,正在互相說服呢。
有幾個眼熟的人見到鐘采,立刻迎了過來,紛紛笑道:“鐘丹師來了!”
當下裡,好些丹師也都看了過來。
鐘采也帶上笑容,混入丹師之中。
有丹師帶著丹術疑難,直接詢問起來。
也有丹師要讓鐘采評一評,究竟哪個方子藥效更好?
還有丹師互相對照殘方,苦思冥想,研究如何才能補上藥材……
又有丹師已然當眾開始炮製藥材、煉製丹藥,眾多丹師也都站在旁邊,很快提出自己的建議……
鐘采也沒吝嗇,但凡有問的,隻要他有答案,都會指點。
於是,丹師們也都更加願意與他交流。
鐘采混得如魚得水。
隻是很多時候忍不住想與老鄔說話,才發現老鄔不在。
免不了的被其他丹師發現。
而大家更加熟悉以後,他就免不了要被打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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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少乾這一繪製就是一整日。
直到傍晚時分,他才收起製符的材料,大步朝園子走去。
聚會隻在一日間門,鄔少乾來接鐘采回家。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
園林中,逐漸有人走出來。
初時斷斷續續的,倏然有好些人簇擁而出,很有幾分吵鬨。
鄔少乾抬眼看去。
果然,被圍在中間門的靈動少年,不是他家阿采又是誰?
就像是心有靈犀,鐘采也看過來,正好與鄔少乾的目光對上。
鐘采立刻露出個燦爛的笑容。
鄔少乾的眉眼也變得溫柔。
這一刻,兩人之間門仿佛被一條線牽扯住似的,根本挪不開眼。
旁邊的丹師們:“……”
原本有幾個正在提問的丹師,都自覺地閉上了嘴。
因為他們發現,在鐘丹師夫君出現的刹那,鐘丹師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
……就很難形容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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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歡快地蹦躂過去,一下子撲到了鄔少乾的身上。
鄔少乾笑著抱了抱他,又指了指他的後面。
鐘采也想起他們來,走回去,很快把之前聽到的問題回答了,再跟他們告辭。
眾多丹師見狀,自然也就不好再多挽留。
然後,他們眼睜睜地看著鐘丹師再次撲向他的夫君,接著就直接被他夫君給……背走了?
……這種感覺,真的很難形容啊!
有一位丹師默默開口:“真夠恩愛的。”
其他丹師們頓了頓。
隨即,全都附和起來。
“是啊是啊,真是伉儷情深!”
“鄔公子實在是離不得鐘丹師。”
“鐘丹師豈不也是?”
“實在是讓人羨慕……”
“……羨慕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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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趴在鄔少乾的背上,很習慣地開始講述今兒發生的事。
“來的除了白喬邵三家以外,還有很多級彆低點的家族裡的丹師。”
“來的全都是二級丹師。據說其他丹師也有聚會,隻是各自約定的時間門不同。”
“好幾個丹師都煉丹了,手法嘛……”
“我一去就給圍著了,吵得慌,不過有些問題還是挺有意思的,我傳承裡都未必有。”
“後來……”
“我還想跟你說來著!結果一回頭,你不在!”
鄔少乾靜靜地聽著,和以往每次那樣,適時地附和。
他能聽出,這一天下來,阿采的心情不錯。
他也能聽出來,阿采在沉浸於跟丹師交流的時候,也總是會尋找他。
想到這裡,鄔少乾唇邊帶上了一抹笑意。
而鐘采,說完了丹術交流以後,又說到丹方交流上。
“我看了,有幾張方子還是不錯的,能換都換了。”
“三級的丹方有些是沒見過的……”
“零零碎碎的,新增二級丹方六個,三級丹方兩個。”
鄔少乾笑著祝賀:“阿采收獲不小。”
鐘采下巴蹭著鄔少乾的肩,哼哼笑道:“那是。”
·
該處理的、該交際的都完成以後,兩人宣布閉關。
修煉室裡。
鄔少乾布置出重重陣法。
鐘采站在古城前,拉住鄔少乾的手,一起進入其中。
兩人直接來到城樓裡。
鐘采看著那個凹坑,發表著豪言壯語。
“老鄔!這次我要直接召喚十萬道兵!”
“我就不信,抽不出銀甲兵來!”
“然後我要組成一萬鐵甲兵的大軍!一百銅甲兵也都要到位!”
鄔少乾看他這意氣風發的模樣,自然是滿口答應:“都聽阿采的。”
鐘采興高采烈,馬上拉住鄔少乾,一起坐進了石座。
接著……
鐘采的臉一垮,肉疼地取出一個大箱子。
這裡面,正是堆積起來的、密密麻麻的玄珠。
剛好十萬顆。
鐘采深呼吸。
他一閉眼,手腕用力,將所有玄珠都潑灑到巨大的凹坑裡。
“老鄔,趕緊的。”
鄔少乾輕笑,就在最近的那個大鼓上,重擊一次。
下一刻,凹坑之中,湧現出黑色的火焰。
沸騰著、翻滾著。
與此同時,在火焰上還纏繞著許多灰蒙蒙的霧氣。
這些霧氣在黑火之上旋轉。
當旋轉一圈後,就有一個高大的人影,赫然出現。
便是鐵甲兵。
整整齊齊的,二十尊鐵甲兵。
其中有幾尊隨身攜帶了製式的兵刃,實力也都很是普通。
無疑,第一池道兵的品質平平。
這些道兵自覺地走出凹坑,站在了大殿的後方。
城樓中的空間門很大,足以容納大量的道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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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池道兵走出凹坑以後,灰霧繼續纏繞。
黑火之中,第二池的二十尊道兵也立刻出現。
他們舉步而出,同樣走到了最後方,跟先前那些鐵甲兵站在一起。
也全部都是鐵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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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池、第四池、第五池……
全部都是普通鐵甲兵。
鐘采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以往每一千顆玄珠所召喚出來的道兵也僅僅隻有三五銅甲兵而已,這還得包括合成成功的。
現在才哪到哪啊。
氪了不到一百顆玄珠而已……
鐘采默默地搓了搓臉。
笑容還是有點僵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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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將台升級後提升的僅僅是特殊道兵的出現頻率略微提升而已。
對於普通的、高等級的道兵召喚幾率,那依舊是保持原樣。
但不管怎麼說,就如今唯一召喚出的百夫長唐烈,作用就非常之大了。
唐烈不僅可以自給自足,還能結交人脈,並且鐘采、鄔少乾所需要的升級材料,也都可以交給他來搜集,效率非常高。
以後再出特殊道兵,就又可以多幾個渠道來搜集了。
越是往後,古城提升越難,所需要的材料越多。
人手充足,才能保證搜集的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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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召喚道兵,比起以前來快了很多。
鐘采每看完一批的情況,下一批就出來了。
倒是也不無聊。
不知不覺間門,凹坑後方已經站了好幾排的道兵。
起碼幾千數目。
這期間門,凹坑裡出現過絲絲縷縷的青色霧氣,隨之而出的,是幾尊銅甲兵。
總數十二尊。
這一批,同樣出現了青霧。
鐘采投以注目。
然後,他倏然睜大了眼,不由自主地抓住了鄔少乾的胳膊。
“老鄔!”
鄔少乾回握住鐘采,輕柔地捏了捏。
“恐怕,是又出了特殊道兵。”
兩人的目光,都落在青霧中的點點金光上。
這樣的反應,與當初唐烈出現時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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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影身形婀娜,在微微抬頭、接受了什麼信息後,輕快地從黑火裡走出來。
露出了她的真容。
是一位婉約秀麗的女子。
看她外表,維持在三十餘歲,頗有風韻。
在見到兩人後,女子斂容行禮。
“百夫長潘巧袖,見過帝君。”
又是一位懸照巔峰的修者。
雖然她的相貌並不強勢,但周身的氣勢很是磅礴。
同時,在潘巧袖行禮的刹那,一顆晶瑩剔透的蛇頭從她的衣領中鑽出來,似乎也是附和她一般,朝著兩位古城主人致意。
鐘采看了看她,笑著說道:“潘前輩不必多禮,先去一旁歇著吧。”
潘巧袖自然知道兩位主子如今正在做什麼,於是翩然走到了側面,靠在了牆邊上。
鐘采看向鄔少乾,在他耳邊小聲說道:“果然概率提升了。”
鄔少乾莞爾,就著這個姿勢,親了他一口。
鐘采:“……”
立刻回親過去!
兩人的親密落在了潘巧袖的眼裡,她微微掩唇,笑了一笑。
而親來親去的這會兒,更多道兵還源源不斷地從凹坑裡走出來,也都老實地排隊。
陸陸續續,又是幾千顆玄珠的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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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消耗到一萬三千多玄珠時,凹坑又產生了新變化。
雖然仍舊都是灰霧,可這次的灰霧裡,居然也有金色光點。
這次竟是一次走出了兩位相貌相似少年郎。
外形都維持在十七八歲的樣子,長得都頗為可愛。
就連性子,都是相似的活潑。
兩人行禮,脆聲喚道:“伍長丁小琥、丁曉勝,見過帝君!”
鐘采一愣:“你們是雙生兄弟?”
兩人笑嘻嘻地搖頭:“我倆是祖孫!”
鐘采:“……”
多少是有點離譜了。
鄔少乾則是深深地看了兩人一眼。
鐘采擺擺手,讓這兩位特殊鐵甲兵也去一邊歇息。
那祖孫倆當然都是服從指令。
鄔少乾湊在鐘采耳邊,小聲地說:“他們是開光境四重了。”
鐘采一愣:“伍長不應該是辟宮巔峰實力嗎?”
鄔少乾挑眉,正要解釋。
鐘采已經反應過來:“等等,我想起來了,特殊道兵得是執念元魂所化,他倆臨死前都肯定是開光四重或以上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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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受到道兵級彆的限製,特殊鐵甲兵剛出現時隻能是辟宮巔峰。
但他們的境界本來就擺在那裡。
開光四重的時候,元魂才會形成,他們能顯露的最低實力,就會是這個層次。
所以才這麼眨眼的工夫,兩人的氣息就一躍而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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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少乾笑著點頭。
鐘采心情很好。
一下子來了兩個開光境哎!也算是不錯的人手了!
而且應該感情很好,說不定還修煉過什麼家傳的法門,還能弄出合擊的力量來?
總之,就有點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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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坑裡面,持續地走出更多道兵。
兩萬多……三萬多……
銅甲兵的數目也越來越多。
但是,每次池子裡纏繞霧氣的時候,都沒再出現金色光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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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之前的興奮,隨著時間門的推移也減弱了許多。
他托著下巴,觀看召喚的時候,也不怎麼認真了。
鄔少乾笑著看他,乾脆將人拽過來摟住。
鐘采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打了個嗬欠。
漸漸地,連眼皮都耷拉下來。
突然,鄔少乾推了推鐘采。
鐘采半睜開一隻眼,含糊地開口:“怎麼?”
鄔少乾一笑:“有銀色霧氣出現了。”
鐘采的腦子反應了一瞬。
然後,他一個激靈坐起身,猛地看向凹坑!
果然,銀色的霧氣顯得格外明亮!
鐘采死死盯著那銀色霧氣所在。
下一刻,那個小石台上,出現了一尊堪稱巍峨的銀甲人。
銀甲並不是極明亮的甲胄,看起來非常華美,造型並不笨重,但它的防禦能力是可想而知的強大。
這就是銀甲兵!
銀甲兵比起銅甲兵來,還要大上一圈。
而他的實力,達到了開光境巔峰!
已經處於銀甲兵初始實力的最頂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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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歡呼一聲,咬住了鄔少乾的臉。
鄔少乾無奈,輕輕拉了拉他的發尾。
鐘采這才放開,對著那個牙印滿意地笑了。
這是慶祝!
鄔少乾屈指,彈了鐘采的腦瓜崩。
鐘采盯著他。
鄔少乾忍不住地笑,就俯身而來,咬了咬鐘采的臉。
鐘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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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打開了什麼契機,在第一尊銀甲兵出現後,之後的兩萬玄珠消耗裡,陸續又出了兩尊銀甲兵。
他們的上限是築宮巔峰,也就是隻要投喂足夠的玄石,鐘采和鄔少乾可以直接驅使三尊築宮強者!
果然還是氪得多,更劃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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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萬玄珠的消耗,哪怕每次都是二十一批,也是足足五千次。
兩人靜靜地等著。
終於完成了全部的召喚。
無數鐵甲兵擠擠挨挨的,不僅將正殿擠滿,就連幾個側殿、相連的殿堂,也統統沒有了落腳的地方。
鐘采戳了戳鄔少乾。
鄔少乾沒有遲疑,開始合成。
鐵甲兵們重新站立在小石台上,又有無數的鐵甲兵投身過去。
每一批,都可以合成二十次,消耗兩千尊鐵甲兵。
合成的概率也依舊沒有改變。
幾乎是每合成十次,都隻有一兩次可以成功……
如果還有欠缺的,就投入幾次玄珠湊整。
再完全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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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和鄔少乾忙活完,終於可以清點此刻的兵力了。
從九萬大幾千的鐵甲兵裡面篩選,到底還是挑出了一萬尊合適的。
雖然鐘采想要騎兵,但是坐騎並不常見,根本沒有一萬數目。
於是他精挑細選,海陸空的坐騎各挑選了兩千。
合計就是六千騎兵,三個大隊伍。
剩下還有四千數目,就都是帶著製式兵器的鐵甲兵了——這次出兵器的比騎兵多,稍作篩選即可。
同時,銅甲兵也湊齊了一百。
甚至因為銅甲兵總數超過三百,鐘采還慫恿鄔少乾再次進行合成——
但顯然,兩人運氣不佳。
耗費了兩百尊稍微弱勢的銅甲兵後,什麼都沒有。
最終,銅甲兵也果然隻有一百之數。
銀甲兵就太少了,連合成的基礎數都達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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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處理完這些,才讓這些普通道兵們各自退去。
普通道兵非常服從命令,很快散作兩邊,從內城牆而出,入住外城諸多房舍。
鐘采拉著鄔少乾,看向外城的情況。
隻見眾多屋舍中迅速填滿道兵,而這些道兵們雖然沒什麼靈智,卻也時常會進行一些簡單的活動——甚至他們還會各自修功法秘技等等。
於是,哪怕道兵們都不會交談,外城一時間門竟然也顯出幾分熱鬨來。
·
鐘采收回視線,注意力放在了特殊道兵的身上。
這一次,出了八位特殊道兵。
其中六位都是迅速提升為開光四重的伍長,兩位是懸照巔峰的百夫長。
鐘采自己也沒想到,之前總想召喚特殊道兵,現在卻直接有了這麼多。
特殊道兵的最初實力再怎麼低,隻要自己努力,以後的發展潛力也都是巨大的。
一時半刻的不夠強沒關係,潛力巨大就可以。
·
鄔少乾安撫地揉捏著鐘采的手指。
同時,他看向幾位道兵,眸光深不見底,微微地笑著:“諸位,請說一說自己的來曆?”
眾多特殊道兵見了,互相對視間門,就已經飛快確定了介紹的順序。
最先上前的,當然就是實力最強的。
潘巧袖。
·
這婉約女子徐徐走來,依舊是行禮,依舊很客氣地開口。
“我來自火宵大陸,是一名散修。”
火宵大陸,是中級大陸。
·
既然是執念人魂,就有不甘心的地方。
彆看潘巧袖長了一張偏向於柔弱的臉,實際上她的武力值是相當高的……而且,就跟很多莽夫一樣,她不怎麼喜歡動腦子。
也正因為這個緣故,她被人算計而死,就是為了搶奪她晉級的寶物。
在她死後,自然就堵著一口氣……
受到召喚的時候,潘巧袖發現自己將會綁定給點將台。
她根本不需要動腦子了,隻要聽話就好。
甚至即使她現在的身子出了問題,也可以請求兩位古城主人來給她修補身體!
這豈不是多出了好幾條命,再也不怕被算計了嗎?
潘巧袖當然樂意,對點將台也生出了幾分好感。
至於她隨身攜帶而來的那條蛇,其實是一條毒性非常強烈的珍蛇。
琉璃蛇。
從前潘巧袖心情好的時候救過這蛇,還摸過幾回。
而這蛇之所以跟潘巧袖投緣,就是因為他們的性子其實差不多。
潘巧袖行動很莽。
這蛇也很莽。
潘巧袖是被算計而死。
這蛇呢?
是被修者騙了,連血肉都被吃光了!
它能甘心嗎?
不甘心,可不就是化為獸魂了嗎?
接著,這很有緣、很相投的一人一蛇,就在同為魂體之後,成為了同生共死的夥伴。
他倆也都是很滿意的。
·
鐘采聽完潘巧袖的介紹,嘴角微抽。
說真的,要不是潘巧袖講述的那些事兒,隻看她的外表,還真是頗有幾分聰慧的模樣。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姑娘,實際上既衝動又魯莽?
成為道兵以後,但願這位潘前輩能更謹慎一些吧。
·
第二位上來自我介紹的百夫長,看起來是個老頭兒。
他的外貌年齡,一直都保持在七十歲的樣子。
還慈眉善目的呢。
但如果仔細觀察,又會發現,在他的眼裡深處,是帶著一絲陰鷙的。
與他隨行的珍獸,是一頭凶猛的毒蜥,眼中閃爍著狡詐的光。
天毒蜥。
生性極為殘忍,嗜食修者血肉。
·
鐘采頓了頓。
這個怎麼感覺不像好人?
但是……
好像點將台也沒說特殊道兵都會是好人吧。
而就算不是好人,隻要落在了點將台上,也都必須服從他倆的指派。
似乎也不要緊?
鐘采想到這裡,不由看向鄔少乾。
鄔少乾一笑,說道:“不必擔憂。”
鐘采也就點點頭。
反正,先聽這位的介紹唄。
·
老頭名為秦賞,是一位出色的器師。
來自蒼宇大陸,中級大陸。
因為他其實出身低微,資質也差,曾經是受過很多磋磨的。
他能達到後來的境界也是吃了無數苦頭,還利用、加害過許多人。
可以說,生前的他簡直就是作惡多端,被無數人追殺!
他惡貫滿盈,死前受到了很多折磨,被報複了許多年。
在他死了以後,元魂卻是不甘心的。
所以,他選擇了接受點將台的召喚。
秦賞人老成精,自然明白自己無法對兩位主子說謊。
而如果不說謊,那麼他還記得的那點經曆也足以讓人忌憚。
於是他選擇仔細地剖白自己的心境,並保證做個正常的修者。
畢竟他以後得在兩位主子手底下混日子不是?
再加上他發現兩位主子年紀都不大,其中做主的那個性子還很正面,那麼要想不被他們反感,他也隻能換個活法了。
·
鐘采聽了秦賞的保證,才算是微微放心。
如果現在的秦賞還想到處作孽,他們也隻能發動點將台的威力,將秦賞銷毀了。
那狡詐殘忍的天毒蜥也是俯首帖耳的,好像明白自己受製於人,表現出了臣服。
同時,它也傳遞出一個意念。
以後它面對修者時,會有所克製。
·
接著,是姓丁的祖孫倆。
丁小琥是爺爺,丁曉勝是孫子。
來自天武大陸,中級大陸。
兩人名字的中間門字隻是發音相同,並不是一個輩分。
祖孫倆修煉的也的確是同一種功法,甚至召喚出來的伴生寶物都是相似的,所以在丁曉勝出生後,也非常受到丁小琥的喜愛。
丁曉勝的實力,更是丁小琥手把手教導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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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琥成婚很晚,又花費了許多年才有兒子。
他兒子同樣如此,花費許多年才有丁曉勝這個孫子。
於是,丁小琥隻剩下二三十年壽元的時候,才得以教導孫子。
眼見孫子處處都像自己,並且隻要等孫子實力突破到開光境,祖孫倆合力探險就會有更大幾率突破……偏偏丁小琥撐不住了。
死了以後,丁小琥很不甘心,執念元魂一直留存。
丁曉勝則是終於成就凝聚元魂後,卻被旁支的熟人加害,直接死了。
他也不甘心。
他想,如果爺爺還在,他們是可以輕易鎮壓旁支的。
祖孫倆渾渾噩噩地,在冥冥之地相遇。
等重新被召喚出來的時候,兩人不知怎麼的,面貌都恢複為最年輕的時候。
結果……就看起來如同同胞的兄弟一樣。
他們所攜帶的珍獸夥伴,也是一對同窩出生的尋寶鼠。
尋寶鼠的實力不太行,但很擅長尋找資源。
屬於與祖孫倆很契合,實際上沒有過交集的珍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