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看走眼了?(1 / 1)

慕容複眉毛一挑:“哦?此話怎講?”

赫連鐵樹道:“如今大夏之內,李元晟大權獨攬,大有行廢力之意。大夏之中的各大部族態度曖昧不明,大人忠心太妃,又傷了李元晟獨子,恐怕.”

慕容複淡然一笑:“原來是這樣啊。”

赫連鐵樹道:“常言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大人須得早做準備,小心提防。”

慕容複道:“赫連元帥,把心放在肚子裡面吧。李元晟必死無疑!”

赫連鐵樹遲疑了一下,抱拳道:“下官愚鈍,還請大人為下官解惑。”

慕容複淡淡一笑,接下來的幾個字讓赫連鐵樹張口結舌:“我有錢!很多很多錢!”

三天後。

赫連鐵樹拿著一封大紅色的帖子來找慕容複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了。

“大人,李元晟在永興宮擺下宴席,宴請朝中五品以上文武百官,大人想來也已經收到帖子了吧?”

赫連鐵樹道。

慕容複的這個典軍校尉剛好五品,正在受邀之列。

“赫連元帥大可不必一口一個大人地掛在嘴邊。您是一軍主帥,這樣做於理不合!”

慕容複僵硬的臉上依舊沒有表情。

赫連鐵樹笑道:“常言道,達者為尊,區區官階又算得了什麼?”

這幾日薛神醫在慕容複的授意下出手為赫連鐵樹醫治,已經令其舊傷大為好轉。而公冶乾也十分及時地秘密運來了幾千兩黃金的現錢,當慕容複一把將三千兩黃金倒在赫連鐵樹面前的時候,閃閃金光徹底晃瞎了赫連鐵樹的眼睛。而隨著公冶乾一道離開的,是足以打造幾百副冷鍛甲的賀蘭山精鐵。

慕容複心知這條狗算是被自己喂飽了,如今生怕自己出一點事情斷了他的財路,除了讓他起兵造反,這人現在是什麼事情都敢做。

慕容複擺擺手,不置可否:“無非是一場鴻門宴,加指鹿為馬試探一下朝臣們的心思,不是什麼大事。”

赫連鐵樹遲疑道:“所以,大人的意思是?”

“走,去看看!”

西夏皇宮建在興慶府之北,依托賀蘭山山勢,一旦發生變故,皇城內的人可以立即遁入茫茫大山之中。之所以如此和西夏的曆史有關,昔年李繼遷曾經在宋夏之爭中被宋軍夜襲,丟掉了妻子老母,險些喪命。而西夏故都靈州城更是曾被宋軍一把火燒了大半。有鑒於先祖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李元昊稱帝建國之後,在營建新都的時候特彆注意防範變故,皇宮遠離外城,防的就是曆史重演。

不過諷刺的是,李元昊最終沒有死在外患之中,卻因為一個女人死在了自己親生兒子手裡。

永興宮外兩隊重甲侍衛全副武裝地在警戒,他們的手都扣在刀柄之上,隨時準備出鞘,面部則為面甲所包裹,僅僅露出兩隻眼睛,看不出表情。

而慕容複發現,這些高大的侍衛居然各個身懷內功,這一點就很不容易了,雖然功力不深。

想來這些應該是王城的禁軍了。

赫連鐵樹屬於高階武官,走在最前面,位子也被安排在最靠裡面,慕容複就不一樣了,這種場合隨你武功多高,在江湖上什麼地位,都得論品級,慕容複隻是五品,位子被安排到了最外頭,都靠門了。

難怪江湖上的成名高手都不願意為朝廷效力,但凡有點心氣,誰會願意受這份委屈?

慕容複倒是懶得計較:畢竟他大老遠跑一趟也不是來做官定爵的,何必生這份閒氣?

一路上,頗有與慕容複所扮的李延宗相熟之人向慕容複打招呼,他都一一點頭回應。也有不少人路過慕容複身邊的時候冷哼一聲,隨即撇過頭去,這其中以一名穿著道袍的瘦削道人最具代表性。那人腮無二兩肉,一雙小眼睛像鷹隼一般透著寒光,一把山羊胡子斑白,不像個道士,倒更像個殺手。

陰魂不散的九翼道人。

當九翼道人路過慕容複身邊的時候,他向慕容複投來了一絲挑釁的目光。不過慕容複沒有搭理他,這令九翼道人更為惱怒,一拂衣袖,冷哼一聲,大步走向自己靠內的位子。

西夏畢竟是小邦,就算是集全國之力修建的皇宮也說不上奢華到哪裡去了,跟慕容複當初閒來無事摸黑轉了幾圈的大宋皇宮比起來更是沒法比。

與其說這是一場在皇宮內舉辦的夜宴,倒不如說這就是一場放大版的聚賢莊大會。

儘管大家都穿著平時所穿的常服,但一眾人等卻自發地結成了一個個涇渭分明的小圈子。漢官和漢官在一起,蕃官與蕃官聚在一處。武夫不會往文官的圈子裡面混,大家都這樣客客氣氣地保持著距離,各玩各的。

雖然是宮廷大宴,但是許多人居然還帶了侍女和隨從過來了,一眾仆役都整齊地站在自家主人的背後。這一點倒是令慕容複始料未及的:看上去西夏這邊的規矩比起漢地實在要鬆散得多。

慕容複自然沒帶隨從,在一眾人等中顯得稍微有點突兀。

呼延雷的座位原本靠裡面,被安排靠著慕容複的原本也是一名中層軍官,不過呼延雷直接讓那人跟他換了個位子。如此舉動在中原是犯忌諱的,在這裡卻是大家習以為常的。西夏以部族立國,儘管經曆了多年漢化,至今為止在許多製度上還保留了部族時代的色彩。慕容複倒也樂得有這麼一個豪爽之人在邊上說說話,兩人一直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宴會進行了大約兩柱香的時間,歌舞已經散去。直到此時,宮監才宣布道:“皇太叔到!”

聽到這聲,許多人將目光投向門口,不少人紛紛起身,隻有少數人仍舊自顧自地坐在原地,仿佛什麼都沒有聽見。

聽到傳說中連李秋水都沒把握能贏的皇太叔即將出場,慕容複頓時覺得精神一振,將目光投向門口。隨著宮監的聲音落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邁著沉穩的步子緩緩走進宮殿大廳。隻見那男子一身華麗的錦袍,足蹬一雙牛皮快靴,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一個淡淡的足印。他的發式是西夏男子常見的禿發型,右邊的耳朵上吊著一個碩大的金燦燦的耳環,如電般的雙眼掃過全場,許多人都心虛地低下頭去,不敢和他對視。

慕容複眉頭卻微微一皺,不是因為和此人有過節,而是因為他覺得有些不對勁。

根據他的觀察,此人並沒有十分高明的內功在身上,誠然,以他的眼光來看,這人也算得上一名罕見的高手了,但頂多也就是少林的玄慈方丈那種水平,和玄寂、玄難差不多。

這樣的水平自然不可能令李秋水感到忌憚。

要麼李秋水看走眼了,要麼對方在藏拙,還有一種可能就是.

慕容複清亮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寒芒。

那人來到最高的主位坐下,所有人都站起來問好,隻見那人輕輕一揖,還禮:“各位大人都是我大夏的柱石,不必對老夫如此多禮。最近陛下身體抱恙,隻得委派老夫來主持了,請各位大人落座吧!”

“謝皇太叔!”

一眾人等紛紛坐下,出乎慕容複意料,那人似乎全程都沒有注意過自己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