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求解生死符(1 / 1)

見慕容複單刀直入,鳩摩智倒是不好意思起來。

看到鳩摩智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再結合他之前那副對童姥俯首帖耳的樣子,發生了什麼,不難猜。

既然對方不說,慕容複也不點破。

鳩摩智道:“慕容公子兩位師叔師伯的武功當真驚世駭俗,令小僧眼界大開。”

慕容複笑道:“我與兩位師伯、師叔也隻是初見。家師在時,對慕容複提起兩人也是大感頭痛,這次能令此二人罷手也是僥幸。”

鳩摩智八成是中了童姥的生死符,吃了不小的苦頭,才會如此聽話。又見自己與童姥二人師出同門,故而找自己解此厄來了。

彆說自己不會,就是會,也沒那麼好心給鳩摩智解去此厄啊。

他可沒忘了眼前這大和尚當初讓自己吃了多少苦頭呢。

鳩摩智聞言,眼神中微微閃過一絲失望之色,但隨即意識到對方這是在降低他的期待,好漫天要價,內心暗罵一句慕容複奸詐滑頭,正色道:“慕容公子過謙了。依照公子的武功,此二人對公子俯首帖耳也不過是時間問題。屆時姑蘇慕容必然大興於中原武林。”

慕容複腹誹:你可彆給我戴這頂高帽子。

見鳩摩智顧左右而言它,半天不說正事,慕容複索性推他一把:“大師深夜到訪,怕不會隻是為了和慕容複談論武學吧?”

鳩摩智尷尬一笑:“實不相瞞,今夜小僧確有一事相求於公子。不知公子於貴派暗器、毒藥一途是否有涉獵?”

慕容複笑道:“大師是想跟在下說生死符的事情吧?這倒確實是我那位師伯的拿手本領,隻不過不知大師如何得知此物?”

我怎麼知道的?我自己中了幾下,怎麼知道的!

鳩摩智對這個裝傻充愣的慕容複是一點脾氣沒有,明知對方是在準備漫天要價,自己卻隻能硬著頭皮談下去。

鳩摩智面露苦澀之意:“不瞞慕容公子,貧僧前不久得罪了貴派高人,被種下了幾片生死符。這段時日當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還望公子大發慈悲,解了貧僧身上的苦楚,日後貧僧定有報效。”

一想到那種仿佛骨髓深處萬蟻攀爬的感覺,鳩摩智就覺得一股涼氣撲簌簌地往上冒,隻求能夠解脫此厄,什麼功名富貴,都不放在心上了。

“大師說笑了,慕容複年紀尚輕,於本派諸多事務尚不清楚,如何能有本事解除我師伯的獨門秘法生死符?既然大師得罪了師伯她老人家,好生央求她便是,她老人家心善,應該會為你解脫此厄的。”

慕容複打了個哈哈。

如今的鳩摩智在他眼裡就是一個金燦燦的豬頭,不狠狠地宰上一刀都對不起自己。

鳩摩智豈聽不出慕容複話語中的意思:這是嫌自己光打雷不下雨啊。

於是鳩摩智咬了咬牙道:“公子若能助貧僧脫了此困,貧僧定以吐蕃國師之職向吐蕃國主保奏,高官厚祿人公子取用!”

慕容複正色道:“大師說笑了,慕容複身為宋人,豈能在吐蕃為官?此言休得再提!”

開玩笑,當我是三歲小孩呢,口頭支票一張又一張。何況一個要他人保舉的官職又能有多少實權?

見慕容複不說話,鳩摩智無奈一笑,終於開口道:“公子要是能為貧僧解了此厄,從今日起,吐蕃每年為公子送上上等良馬五百匹、犛牛一千頭、青稞一萬石,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慕容複心頭一跳,隨即又很快掩飾下來:“大師說笑了,非是慕容複不願相助,實在是才疏學淺,無能為力啊!”

鳩摩智咬牙道:“馬一千匹,犛牛兩千頭,青稞兩萬石!”

“大師啊,不是我不幫忙,實在是......”

“一千匹馬,三千頭犛牛,兩萬石青稞,再加一千兩黃金!這是極限了,再加,貧僧寧肯自我了斷!”

鳩摩智的心在滴血。

“唉,大師言重了。我這人心善,最瞧不得他人受苦,唉,大師,你彆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啊!”

大宋缺馬,自開國以來便是如此。沒有馬場、馬政廢弛、諸多因素疊加,導致大宋一直拉不起一支像樣的騎兵隊伍。宋初名將狄青南征農智高之時,幾萬大軍之中,隻有區區五百騎兵。

馬匹貴乏,導致宋代馬價騰貴,就是一匹最普通的劣馬,在市面上的價格都在五十貫以上,等於一戶中等人家兩年的收入。

何況吐蕃占據高山地形,山脈縱橫,山穀之間,馬場眾多,自古便出產良馬。昔年李唐衰弱之時,吐蕃騎兵可沒少給唐軍帶來損失。

何況馬政貿易還大多壟斷在宋室官方手裡,想插手也是不容易。

看著鳩摩智肉痛的表情,慕容複也不再繼續刺激對方的神經:“大師一片好意,慕容複也不能太不知進退。既然如此,以後每年,慕容家在川蜀一帶,以官鹽一半的價格向吐蕃提供三千石鹽,如何?”

鳩摩智一聽,臉上瞬間放晴:“公子此話當真?”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鳩摩智大喜:如果真能以低價購買這麼一批鹽,定然是一件有利於吐蕃的大好事。

川蜀之地多井鹽,蜀郡成都更以井鹽聞名天下。昔年漢丞相諸葛亮治蜀之時,曾大力開鑿鹽井,平抑鹽價,蜀中百姓多賴其澤,至今稱頌。

如今慕容家的各種生意中就包括了從蜀中運私鹽向大理和吐蕃銷售的業務,每年都是暴利。

蜀中大小鹽梟,至少一半是暗中接了慕容家的黑旗的。包括之前被慕容複打服的青城派,明面上是蜀地第一大派,實際上就是一群私鹽販子。

官鹽的一半,看似讓了很大的利,實際上還是有不少賺頭。

官鹽價格之所以那麼貴,說白了就是稅太多,是官府換著法子刮地皮的手段。而大宋曆來以官僚體係臃腫聞名,為了養活這麼一批人浮於事得酒囊飯袋,鹽稅之重就更不用說了。

“公子爽快人,既然如此,以後公子有何需求,貧僧一定儘力替公子辦到!”

鳩摩智許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