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那都是我的警啊!!(1 / 1)

聞敬鬆最近在一中隊,太能跳了。

今年新兵下隊前幾天,他就想當班長,還跟中隊乾部明言,說是因為想提乾,必須得當一年正班長,還得拿個三等功,才能滿足條件。

本來個人進步方面,中隊乾部是應該多給予照顧的。

聞敬鬆體能好,各方面業務也不錯,而且中隊領導也知道他爹是誰,沒有不支持的道理。

中隊乾部們心裡清楚,人家說想提乾,那肯定是跟家裡確定過了,才和中隊提這事的。

當班長,沒問題。

三等功報功的事上,中隊乾部也答應,有立功的機會,會考慮讓他上。

實在不行,年底評功的時候,跟大家說一說,讓一讓他。

這件事,當初黃隊長覺得是個好事,忙前忙後的幫他張羅。

還跟他們幾個中隊乾部說,這樣體能優秀的乾部以後能留到一中隊,以後能在多人操法上為一中隊出一份力。

團體操法類的比賽,是有固定的乾部名額的,也就是說,必須有乾部參加,可能一個,可能兩個。

現目前一中隊的乾部,除了黃隊長,體能操法方面,都有點拖後腿。

大家聽到這個理由,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睜隻眼閉隻眼的答應了。

研究了兩天,給他安排了個搶險班班長。

沒想到,等他們問到聞敬鬆提乾以後的留隊意願時,聞敬鬆竟說特勤太累了,以後要去機關,上下班製。

他連撒個慌騙騙大家的興趣都沒有。

這一下,把黃隊長的心也整涼了,不再積極,但大家都同意他當班長了,也不好再說。

但從他當了搶險班班長以後,是越來越狂了。

說話動輒不給班上的老兵留面子,上周末開個班會,把班上兩個一期士官罵了一頓。

一吵起來,就挑釁人家,按部隊的規矩來,比體能,比業務。

二期以上的士官,他還留點面子,一期的,在他面前,彆說見面喊班長了,體能一般點的,他叼都不叼。

可以說,除了剛從新兵團回來又外出培訓的何誌軍,沒有一期士官能各方面穩壓得住他。

而且明明有新兵班,他還經常和同年兵一起,把新兵叫去加練,教訓。

劉指導看不慣他這麼沒規矩。

但黃隊長每每勸他:算了,人家關係硬,硬得很,後勤部長的親兒子,而且體能在一中隊也確實優秀,挑不出大毛病,隻要不打架,忍他一年則罷,還好以後不留隊,走了也好。

但前兩天,聞敬鬆到中隊部,看到他桌上的磨砂煙,當著一幫人跟他開了句玩笑:劉指導,你堂堂帝國大中尉,抽這個煙?

說完,還掏出包黑腳杆,丟他桌上。

在聞敬鬆看來:以後我也是中尉,我跟你開個玩笑,又送了你一包煙,算抬舉你了吧?

但在劉指導看來,這是接連的侮辱。

這些玩笑,士官們經常開。

但玩笑分對誰開,本就不爽你的人,這種輕佻的語氣,隻會讓人更加厭惡,挑毛病。

說什麼帝國中尉,你侮辱祖國;看不起我的煙,隨後丟包煙給我,你侮辱老子。

不能說聞敬鬆沒情商,但不多。

於是,今天劉指導見機有意提起這件事,而且是在兩個中隊都在場的情況下。

提完以後,劉指導唇角帶笑。

聞敬鬆,不是喜歡開玩笑,洗刷人嗎?老子跟你開這個玩笑,你開不開得起?

隻是劉指導情商也不高,“玩笑”開完,他是爽了,但把大家都整懵了。

曹毅不怕事大,明知故問:“哦?一中隊誰要提乾了?”

劉指導嗬嗬一笑,沒說話。

但一中隊的都望向了新擔任班長的聞敬鬆,一中隊的士官都以為聞敬鬆當班長,是過個官癮,但此時要是再不懂,就是傻子了。

尼瑪,搞半天,人家想當的不是班長,是隊長。

一中隊的年輕士官都在想一個問題:這種眼裡無人的,以後當了副隊長,隊長,大家還有好果子吃?

於是,有人站了出來,挽袖子到肘部,露出半道猙獰疤痕,笑道:

“劉指導,我也有個二等功,右手手臂燒傷留疤,九級傷殘換來的,當班長一年,我也符合條件,你說的提乾,不會是我吧?”

立馬有人反駁:“楊呈,你符合條件,我就不符合?”

二中隊趙金成也笑:“楊呈,要說立功,我三個三等功,比條件還多一個,當班長,我當了兩年半了。”

你一言,我一句,聞敬鬆臉都綠了。

憑他目前的條件,真達不到提乾。

其實兩個三等功,也有潛規則,得一個是業務的,一個是體能的,俗稱一文一武。

三等功,含金量最高的是比武和急難險重的出警任務中獲得的。

年終評選獲得的三等功,在高層領導的眼裡,並不厚重。

而省城特勤大隊,是經常有總隊領導光臨的地方,要是搞得大家都知道了,嫉妒心四起,會給他提乾添不少麻煩。

此刻,旁邊靜靜觀看的方淮忽然開口,點了把火:

“劉指導,您太看得起我了,不過我還挺想提乾的,但是郝排長告訴我,要是沒在全國大比武拿到前兩名,沒這個資格提乾。”

這話一出,曹毅和郝成斌都笑了。

剛才“有資格”的楊呈也笑了:

“這個小夥說得對嘛!全國大比武能拿著名次,那要提乾,我們都服!”

老兵們紛紛附和:“對!沒實力,提什麼卵乾?”

聞敬鬆這會各項指標直飆三高,心中的怒氣到達頂點。

臉色已經控製不住的紅脹了。

全國大比武,他媽的,你們嘴巴一張一合說得輕鬆,自己反正提不了,就巴望誰也彆得,是吧?

聞敬鬆咬著牙,蔑笑道:

“總隊是師級單位,是有提乾名額的,但是全國大比武呢?全省最高的何誌軍,第三名!

按這個方淮的說法,誰能得?誰有資格得?名額呢?就這麼浪費掉?

各位班長,彆站著說話不腰疼了,站在這裡的,彆說衝擊全國大比武前二前三了,能進前十的,一個都沒有!”

聞敬鬆也不想管這場司馬昭之心會不會有負面影響了,與其這麼被人指指點點,還不如站出來硬鋼。

但他的嘲諷,卻沒有像想象中一般讓大家沉默。

“我看你還是個新兵蛋子。”郝成斌開口了:

“你連自己大隊的曆史都不知道?你們中隊的劉班長,劉壽林,全國大比武,負重登樓拿過單科第二,44秒3!

二中隊,去年調到重慶總隊的羅也,跟何誌軍,周勇三人陪練,全國大比武個人綜合積分第九名!

新兵裡,以方淮的進步,今年,或者明年,同樣有衝擊全國大比武高名次的資格!

兩個中隊,以前參加過全國大比武的多得很,也有人因為種種原因,還未能參加過,你憑什麼覺得今年,明年不會出現有資格進前十的人?”

郝成斌話音落,好幾個各自中隊的骨乾,都像被點了名一般,往前站了兩步。

劉指導看到大家都開始反感,這會反而有些緊張了。

這事,你一言我一語的,有點脫韁了。

他是想嘲諷聞敬鬆,跟他示個威,但不是想把他路徹底斷了,這輩子瀟瀟灑灑和一個副師做死敵。

那樣,他會真的過得很瀟灑的,搞不好能在連級乾部乾到轉業。

今天沒有其他任何一中隊乾部在場,他連個一起背鍋的人都沒有,妥妥全責。

想到這兒,劉指導風向變了,看了看自家中隊的幾個新兵,道:

“今天早上出警回來,新兵都在洗車,沒搞早鍛煉吧?

聞敬鬆,石金波,嚴寬,你們幾個二年兵,帶他們去拉兩組單雙杠!”

他這會得把聞敬鬆支出去,再找個談話的機會,平複一下自家中隊老兵們的情緒。

現在如果直接回一中隊,他隻能坐一個車,在路上,他可管不了其他幾個車的老兵說什麼閒言碎語。

曹毅也是個人精,猜透了他的想法,不想給他提供這個息事寧人的場地,笑侃道:

“劉指導,你們跑到我們中隊借裝備學習也就罷了,連咱們單雙杠場地也占?

我們中隊的新兵,不用搞訓練?”

誰知,提到這個,劉指導理直氣壯了:

“曹指導,你們前天搞演習,昨天居然收整了一天器材,還給支隊指揮中心打報告,整整一天不能出警!

我們中隊昨天可是幫你們出了兩個警啊!

一個,下午吃飯,電梯救人!

另一個,朱勞坪是你們的轄區吧?

昨天晚上出警,路又爛,我們跑了個把小時才到,大火差點燒到山上!

咱撲火撲了六個多小時,今早才回來,你們彆說借裝備,借場地,咱就是在你這兒讓你管頓飯,也是應該的吧?

你們新兵要訓練,就一起去嘛!咋的,多幾個人還站不下了?”

劉指導一頓抱怨,二中隊的也沒話了。

而且一中隊的士兵們沒有乾部這麼多花花腸子,也挺好忽悠,這一下,立馬義憤填膺地站到了二中隊的對立面。

“對啊!曹指導!咱們大周六的,一整個早上,都用來補覺了!”

“我擦,昨晚路過個養豬場,豬糞全沾輪胎上,還打滑,我們2號車上豬糞都抹勻了!

那味兒!聞了整整一晚上!要不是怕滅火的水不夠,莪們到的時候都想先把輪胎衝了!”

曹毅沒想到一中隊幫他們乾了個大活,也有點不好意思了,連連擺手:

“行行行,你們去,你們去。”

二中隊的聽到這事,都是一臉慶幸和笑意,誇曹指導牛B,昨天居然默默給二中隊掛了一整天的免戰牌。

唯獨站在一旁的方淮,欲哭無淚,全臉喪,連跟聞敬鬆計較的心思都沒了。

電梯救人,6小時大火…

那都是我的警,我的警啊!!

還我軍功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