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雲舟聽了淩渺的話微怔了一下，打量了幾眼地上的那些鬼修屍體。
“我們為何要假扮成鬼修去人間？”
淩渺正色道：“大師兄，這些修真界的鬼修要如何去人間？”
段雲舟：“任何人想穿過兩界的交界處，體內都要有千機閣的玉牌，這些鬼修既然是直直衝著兩界的交界去的，想必是挖了他人的玉牌藏於體內。”
但這是一步險棋。
一旦被發現，輕則要與千機閣駐守交界處的管事長老打一架，重則會被宗門追殺，所以很少會有鬼修做這種事情。
淩渺神色難得嚴肅。
“對，所以既然這隊鬼修冒奇險也要去人間，就說明人間一定發生了值得他們這麼乾的事情。”
“或許就與我們現在要去調查的事情有關。”
“就算沒有關係，我們也應該摸清楚這隊鬼修的意圖，提早應對，這難道不是我們正道弟子該做的事情嗎？”
段雲舟的態度逐漸認真了起來，顯然是覺得淩渺的話有點道理。
玄肆倒抽一口涼氣，“好家夥，變態了一圈，居然又給她圓回來了。”
林芊澄也難得一改往常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樣，認真盯了淩渺半響。
“我同意小師妹的看法。”
段雲舟點了點頭，顯然是同意了淩渺的方案，但心下又覺得這小師妹奇怪得很。
總是做一些超乎常理的事情，人也經常瘋瘋的，但一到關鍵時刻，卻意外的靠譜。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關鍵的時候從不掉鏈子，但不出意外的話一定會出點意外？
能打贏換位戰，但天女散花；能徒手擊敗千面八矛蛛，但非禮申屠烈；能晉升煉藥師，但為了爭口氣直接跳崖；能顧全大局提前謀劃，但釣魚又碰瓷，還搶鬼修死人的東西。
想不通，不想了。
段雲舟：“那便依小師妹的意思來。”
淩渺煞有其事地摸了摸下巴。
“讓我來看看這隊鬼修是什麼配置。”
“方才我聽那隨侍叫這女鬼修銅姥，想必她就是這隊人馬的老大了。”
淩渺看向林芊澄。
其實她覺得林芊澄最適合扮演銅姥，她們二者身形很像。
而且林芊澄還總是冷著一張臉，也剛好合得上毫無生氣的鬼修。
林芊澄看了淩渺一眼，依稀猜到了她的意思。
然後她二話不說，走到婢女鬼修身旁，把人家的袍子扒了就套在自己身上。
再看向淩渺時已經是一臉‘莫挨我’的衰樣。
“主人，你有事儘管吩咐。”
“……”
淩渺隻好低頭去看銅姥身上穿的袍子，烏漆嘛黑的。
倒是符合她對反派所有的刻板印象。
“也行叭。”
那就由她來扮演銅姥吧。
反正在修真界，十一二歲就服用駐顏丹的例子也不是沒有。
淩渺動手把銅姥的衣服扒拉了下來，看向玄肆。
“但是這個衣服對於我來說有點大，麻煩二師兄你幫我改小一點。”
“哈？”
玄肆提高了嗓門，“我沒聽錯吧。你要我給你改衣服？”
淩渺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
“是啊。你不是器修嗎？手這麼巧，改件衣服應該輕輕鬆鬆吧？”
玄肆眼角抽搐，面色猙獰。
“你是認真的嗎？你居然叫我，這個修真界稀有的符器雙修天才，高貴的手藝人，月華宗親傳二弟子，修真界十大世家玄家的少爺，幫你改衣服！？”
淩渺無語地看著他。
“我讓你幫我改衣服，你為什麼報菜名兒？”
玄肆憤憤不平還想開口。
下一秒，他的膝蓋窩卻突然被人踹了一腳。
他腳一軟撲通一聲便跪去地上，一把劍從後伸出放在了他的頸側。
林芊澄的長劍橫在玄肆的脖子上，居高臨下陰惻惻地看著他。
“怎麼，你不願意完成我主人的任務？”
玄肆額間冒出幾滴冷汗。
“軍爺，你冷靜啊，刀劍無眼，碰壞了花花草草也就算了，碰壞了我可就不好了。”
淩渺起身，冷哼一聲，面色犀利，笑意不達眼底。
“小澄啊，這些狗正道不聽話啊，應該怎麼處理？”
林芊澄上道地囂張一笑，薄唇輕啟。
“殺。”
玄肆雙手捧起黑袍。
“殺什麼殺，有話好好說嘛太君，改衣服這種小事，這麼興師動眾地乾嘛？”
一旁的段雲舟默不作聲扒下一個隨侍的衣服，套在了身上。
兩個師妹適應反派身份適應得也太快了。
惹不起惹不起。
白初落看著眼前幾人換衣服的換衣服，改衣服的改衣服，整個人都不好了，想做一下最後的掙紮。
“不是，我們可是正道弟子，怎麼能穿這種邪門歪道的衣服？”
就算真要去調查這群鬼修的來曆，難道就沒有彆的法子了？
淩渺幽幽看向他，居然點頭表示讚同。
“你說得對，那你不用穿了，不僅不用穿，我認為你還可以穿上咱們的宗袍。”
白初落：“！？”
這麼簡單就抗爭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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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與修真界的交界處。
千機閣的管事長老面色複雜地看著面前的這幾個親傳弟子。
段雲舟、玄肆、林芊澄、淩渺四人穿得烏漆嘛黑的，看著就很不正經的樣子。
白初落倒是穿著月華宗親傳弟子的宗袍，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一臉慘兮兮的模樣。
好在這個千機閣的管事長老在收徒禮和宗門大會上，都是見過月華宗前四個親傳弟子的樣貌的。
否則，他肯定得把他們壓起來，好好地審一審這幾個人是不是鬼修。
段雲舟將任務牌遞給管事長老。
“長老好，師尊派我們去人間，調查富平鎮人口失蹤的事情。”
管事長老點了點頭，再次複雜地看了一眼幾人的裝束，又搖了搖頭，最終什麼也沒說。
大概是年輕人什麼不可言說的新玩法吧，他一個老東西，就不摻和了，放行。
幾人剛穿過結界。
淩渺看了一眼段雲舟，“小段，動手！”
段雲舟點了點頭，拿出繩子將白初落捆起來往肩上一扛。
白初落哀嚎，“不公平！我申請加入你們！”
淩渺皮笑肉不笑。
“不好意思，我們鬼修的名額已經滿員了。你隻能扮演俘虜。”
白初落：我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