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錦書聽完淩渺的話差點狂笑出聲，他沒有聽錯吧，一個練氣初期的廢物，居然敢在他一個金丹初期面前大放厥詞，她是因為今天打死了豹妖，所以得意忘形了吧。
他冷笑著點頭，也好，剛好替小羽師妹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
“好，你隻有練氣初期，所以我隻用三成的力，記住你剛剛說的。”
三成力，打斷她幾根肋骨綽綽有餘。
“廢話那麼多。”
淩渺手背去身後，暗暗摘掉了她雙手手腕上的鐲子。
記憶中，她五歲那年在玩耍時意外推倒了宗門裡的幾棵百年古樹，大家都說她是怪物。
她那個便宜大長老爹便給她找來了這對抑製力量的法器帶在兩邊的手腕上。
她還挺好奇的，戴著鐲子力氣都這麼大，拆了鐲子的話，她又能做到什麼程度呢？
正巧就用這次機會試試，贏了血賺，輸了的話……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不過她可以吊死在程錦書面前。
兩隻鐲子落地的瞬間，淩渺也朝著程錦書襲去。
“我來咯！”
話音未落，淩渺瞬間就襲至程錦書的面門，看著對方眼中刹那間閃現的疑惑，她暗笑，那對鐲子鎖住的，可不僅僅是她的拳頭。
鐲子被取下來的瞬間，淩渺隻覺得自己小小的身軀內瞬間充斥滿了暴走的力量，她渾身的血液叫囂著告訴她，她不會輸。
小奶娃的攻擊仿佛撕碎氣流，殺意瞬間就到了面前。
而程錦書。
他大意了。
沒有閃。
那麼大一個少年，居然硬生生被小奶娃給拍飛了，他甚至都沒來得及出聲，撞斷了兩顆樹以後，才堪堪停了下來。
“你……”
程錦書被打到恍惚了一瞬，體內一陣惡心翻湧過後，竟然嘔出一口血來。
他強撐著劇痛，驚訝地看著那打飛他的小奶娃，一邊從地上撿起兩隻鐲子戴到手腕上，一邊衝著他挑釁一笑。
剛剛那股恐怖的力量是什麼回事？一瞬間仿佛排山倒海一樣壓過來。
他沒料到她這麼強，沒躲閃硬吃了這一下。
沒有當場暈過去都算他抗揍的。
淩渺戴好鐲子，觀察了一下程錦書的傷勢，她這力氣大得連她自己都有些出乎意料，有機會碰到金丹中後期的修士再試試。
走去還沒從地上爬起來的程錦書面前，淩渺從他懷裡取出妖丹。
“承讓。算是還你踹我的那一腳。”
收起妖丹，也不再理會程錦書，淩渺頭也不回往樹林外走了。
淩渺走後，程錦書臉色複雜從地上爬起，方才那一掌讓他意識到，白天那豹妖，可能實打實確實是淩渺乾掉的。
但是……
他眸底閃了閃，小師妹嘛，不就是團寵一般的存在，比起淩渺，他還是更想寵著好看、單純又嬌軟的淩羽。
--
樊雲城，四大宗腳下最大的城池之一。
淩渺入城時已經過了午夜。
她不急著找地方落腳，而是徑直去了黑市，準備出手剛剛搶來的妖丹。
這個世界，修真和煉丹是兩個體係，煉藥師的煉藥能力取決於他們自身的悟性和使用的靈植靈火的種類，與修士的境界無關。
妖獸內丹是靈火的好來源，所以妖丹的價格一向居高不下，即便是她手上的這顆一級豹妖的內丹，約莫都能賣十塊上品靈石。隻是她一個小孩子拿著妖丹，還穿得跟個乞丐似的，估計正經兒店鋪不會收，所以她便來了黑市。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灰撲撲的裝束，無奈，這淩渺空有一身力氣，混得也太慘了吧。
她穿得破破爛爛的，轉了幾個攤位，才以七塊上品靈石的價格賣掉了妖丹。
“小弟弟，怎麼小小年紀就自己在外面流浪？”
攤主邊說著，邊將靈石數好遞給淩渺。
“家裡人死的早。”
淩渺淡定接過靈石。
“請問，這附近哪裡有吃東西的地方嗎？”
折騰了一天，到現在也沒吃東西，她肚子已經餓了好幾回了。
攤主人不錯，給指了個路，淩渺轉身朝著攤主指的地方尋去。
沒等她走出幾步，後方卻傳來一陣鑼響。
她回過頭，隻見一隊人馬正朝著她的方向走來，像是娶親的隊伍，但看著又格外陰森。
路中間的人紛紛向兩邊讓開，淩渺混在人群中，打量著從面前走過的人。
難怪她看著覺得陰森，原來娶親隊伍中，除了新娘的花轎是暗紅色的，其他的人全部清一色穿著黑色。
“居然是鬼修獻祭！”
“不知這次他們又迫害了哪家小姐，真可憐。”
“噓，小聲點，這群鬼修瘋得很，殺人不眨眼的，彆讓他們盯上你。”
這邊正說著，隊伍居然停了下來，周圍的議論聲戛然而止，眾人莫名盯著他們，猜測著這群人想乾嘛。
撲通。
不遠處有重物落地，淩渺看了一眼，一個麻袋，看著像是一個孩子的大小。
隊伍中有兩人耳語。
“老大，那小孩嚇死了。”
“沒用的東西，等著。”
鬼修中的老大環視了一圈，朝著淩渺勾了勾手，“那個小乞丐，對，就你，過來。”
淩渺一臉懵逼指了指自己，不是吧，她這什麼運氣。
鬼修老大見淩渺遲遲不動，徑直走到她面前。
“小乞丐，給你一個賺錢的機會。”
他指著花轎後方空出來的那個小轎輦，“我們缺個壓轎男童，你坐那個跟我們走一趟，到了地方，就把你放了。”
淩渺冷笑。
“你他媽的當我是……”
傻子嗎？
鬼修老大：“走一趟，三百上品靈石，我現在就給你。”
淩渺：“但是話又說回來……”
於是，淩渺拿了錢，樂嗬嗬上了轎輦，倒不是因為她愛錢，主要是感興趣鬼修獻祭是什麼樣的。
周圍不少路人搖頭，感歎這個小孩真傻，鬼修老大也在心底冷笑，這小乞丐真好騙，到了地方怎麼可能放他走，這三百上品靈石隻是暫時放在這個蠢蛋這裡罷了。
淩渺坐在轎輦上，暗暗將今日司命堂長老給她的初級瞬移符放去了順手的地方，一張符抵三百上品靈石，她不虧。
娶親的隊伍再度上路，誰也沒有注意到，隊伍正中間暗紅色花轎的簾子，被兩根骨節分明的手指挑起一條縫隙。
穿著紅衣的新娘將喜帕撩起一點兒，看向後方的小轎輦，緩緩開口。
“那孩子身上的氣息……不對勁。”
一旁的婢女湊過來從縫隙裡看了一眼，低聲道，“師尊，弟子等會兒尋個時機將他殺了。”
“不著急，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