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大院,賓朋滿座,最裡面的壽堂裡,陸家的直係親屬,以及一些貴客,全都在這裡。
作為此次壽宴的主角,陸老太爺穿著一身火紅的馬褂,端坐在正中間的梨木太師椅上。
“往常過年的時候,都沒有這一半熱鬨吧。”陸老太爺看著賓朋滿座,臉上露出笑容。
“是啊,叔父,這些年,年年戰亂不休,像這樣的聚會,已經好多年沒來過一次了!”陸謹的父親陸宣說道。
“這不托陸叔您的福嗎?”王家家主也說道。
“嗨,什麼托我的福,是老朽托各位的福,還願意給我這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一點面子!”陸老太爺搖頭笑道。
“哪裡的話,陸老爺子身體硬朗很啊!”呂家家主說道。
“逍遙不了多久了,江山代有才人出,接下來,這江湖,這天下,還要指望你們這輩人去拯救呢!”陸老太爺說道。
王家家主搖頭歎道:“老太爺真看得起我們,我們這輩人已過了不惑之年,可依舊是滿腦子疑惑,說是五十知天命,可天命又在哪兒?”
“終究是碌碌無為之輩,這江湖,這國家,還得看年輕一輩的後生們,依我看,呂兄家的兩小子,和老太爺您家的陸謹,那都是人中龍鳳,將來也必有一番作為!”
王家家主此番話,雖是在稱讚呂家雙璧和陸謹,但在這個場合說出來,未免有捧殺的嫌疑。
呂家家主當場就坐不住了,連忙說道:“王兄,瞧你說的,你家那小子也不差啊!”
王家家主歎了口氣:“呂兄你就彆安慰我了,你看了就知道了!”
一群人齊齊看去。
隻見小輩桌那邊。
小胖子王藹手裡拿著幾串糖葫蘆,站在著小胖妞關石花,有些囁喏的說道:
“誒,石花兒,我把糖葫蘆帶過來了,這個給你!”
關石花扭頭,有些不耐煩道:“又來,你怎麼沒完沒了的啊,到哪兒你都在啊?”
她都已經支開這個小胖子好幾次了,正常人都應該知趣了啊,怎麼這胖子就這麼討厭啊!
“石花,你怎麼跟王大少爺說話的呢?”旁邊,關石花的小姐妹揶揄道。
“是啊,這可是四大家族的王少爺啊!”旁邊人也跟著起哄。
他們越起哄,關石花的臉色也就越差。
王藹沒注意到關石花越來越不耐煩,拿著糖葫蘆串,很沒底氣的小聲說道:
“誒誒,石花兒啊,那個……那個上次,我爹和你師父不是說了嗎?讓咱們倆家要多親近親近,咱們可以多來往一下的,明明說了的……”
“誒喲,那是我師父說的,不是我說的,你煩不煩啊!”關石花一點也不想看到這個煩人的小胖子。
“哈哈哈……胖子,人家都不愛搭理你,你就回來唄!”
“哈哈哈,這傻胖子不招人稀罕啊!”
這一幕把周圍人逗樂了,不斷有人取笑道。
王藹一聽,一下子就怒了,拿著兩串糖葫蘆,怒視各方:“誰,剛才誰在那裡說風涼話的?”
不過他這個樣子,威懾力著實不夠,沒人把他當回事,都在哈哈大笑,嘲笑他急了。
“大哥,我看不下去了,胖子雖然是不成器了點,但也不能任人這麼欺負啊!”
氣上頭了,呂慈也顧不得自己的烏青眼了,起身就往王藹那裡去。
呂仁捂了捂頭,擔心弟弟搞出事來,又追了上去。
呂慈來到王藹背後,摁住他的肩膀,一把把他從人群焦點裡拉了出來:
“我說胖子,您能不能少給王伯丟點人啊!”
王藹看到呂慈,張了張嘴,想要反駁什麼,但看到呂慈的有些憤怒的神情,和臉上的烏青眼,頓時就不說話了。
四家的玩伴裡,他不怕呂仁,也不怕陸謹,但挺怕呂慈的,當然,他和呂慈關係也最好。
見鎮住了胖子,呂慈眼一橫,怒視四周:
“笑?!”
“有什麼好笑的?!”
“很好笑嗎?!”
“有多好笑?”
“來!看著我笑!”呂慈指著自己的烏青眼,怒喝道:“看著這裡笑!”
剛才還熱烈的氛圍,肅然一靜。
“笑啊!”
小輩桌這邊沒人出聲,誰都知道呂家雙璧中的二璧綽號小瘋狗,不好惹,這架勢,擺明了是想給小胖子王藹出頭的同時,找個人撒撒氣,泄泄火。
在場的,都沒人願意去觸這個眉頭。
另一邊,壽堂那裡,三大家主和陸老太爺正看著這一幕。
“嗨呀,這傻小子,乾的都是些什麼事啊,倒頭來還是呂慈出頭,呂兄,實不相瞞,你呂家雙璧,真是羨煞我了啊!”王家家主感歎道。
“王兄你可彆羨慕我,這小子一天天的儘好勇鬥狠,我都快愁死了!”呂家家主一臉無奈道:“再說了,令郎也不差,天生的福相,甚是可愛啊!”
“對對對,現在隻是還小,過兩年就好了!”陸宣也在一旁安慰道。
“嗬,嗆火啊,呂慈這小子有點意思!”
張之維饒有興趣的看著呂慈,這脾氣,挺對他味兒的,然後用手捅了捅陸謹:
“陸老弟,那邊好像又要乾起來了,你東道主,不過去調解一下?”
陸謹:“…………”
這話有點耳熟啊!
陸謹則有些猶豫,上去嗎,剛和呂慈乾了一架,現在又去?
但沒等他糾結太久,門外的管家小跑著過來:“公子,左門長和天師來了!”
陸謹一聽,也不管呂慈這邊的事了,連忙跑到壽堂,通知父親和太爺。
“哈哈哈!”陸老太爺起身,大笑道:“左門長和天師齊聚,老爺子我還真是有面子啊!”
“叔父,我這就去迎接!”陸宣起身拂了下衣袖,整理了一儀容,說道。
“嗨,既然是天師和左門長齊聚,那咱們四家的人,自然是都去為好!”王家家主提議道。
隨後,幾人一同前往門口迎接。
隻見大堂門口,劍眉白發的張靜清,和仙氣飄飄的左若童並排而至。
“陸公,好久不見,身體一如既往的硬朗啊!”張靜清哈哈大笑道。
“陸公,晚輩沒有來遲吧!”左若童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