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機務段回來,已經接近傍晚。
天空又飄起了雪花。
李愛國緊緊衣領,雙手攥著冰冷的車子把,沿著充滿時代特色的街道奔馳。
一路溜達著,感受著獨屬於這個年代的環境和氣息。
進到巷子裡,就看到家家戶戶的屋頂上都升起了嫋嫋的炊煙。
這些青煙在空氣中輕輕飄蕩,漸漸地消散在暮色之中。這種景象讓人感到無比的舒適和放鬆,仿佛所有的煩惱都被這些輕柔的炊煙帶走了。
現在還沒到晚飯時間,大家夥生起火來,看來是準備燒火炕了。
這年月物資匱乏,很多人家舍不得幾分錢一斤的煤炭,所以開始燒火炕的時間也是有講究的。
家裡有老人的,就燒早一點。
俗話說“傻小子睡涼炕,全憑活力壯”,人老了就禁不住冷了。
誰家的子女孝順不孝順,明眼人打眼一瞧就知道。
屋子門口早早上了風門子,還掛了棉布門簾,窗戶白紙糊的嚴嚴實實。
炕燒的摸一下,手暖暖的。老人臉色也好,氣色充足,和人說話也有勁。
大家夥齊誇這家兒子媳婦兒孝順。
有那種沒良心的,飯不給老人端,炕也不燒。清鍋冷灶,下半夜炕涼了,一感冒就不怎麼吃飯,老人也就撐不幾天了。
有句話說得好“彆看小時候孩子好好的,疼他希罕他,早晚把你架涼炕上拉倒”。
李愛國和陳雪茹都是年輕人,每天晚上都要在床上做運動,熱乎著呢,自然不用那麼早燒火炕。
劉大娘家卻是早早的燒上了。
隻是現在家家戶戶都齊燒火炕,看來是寒潮要來了。
想著這些,李愛國也著急回家燒炕,自行車的速度就快了幾分。
進到院子裡,就聽見三大爺家雞飛狗跳的吵鬨聲。
“這家沒法呆了,我走,我走,總行了吧。”
不一會。
閻解成披著衣服,從屋裡氣呼呼的奔了出來。
閻解成看到李愛國走進來,神情有些尷尬,低著頭一聲不吭的跑了。
“走走走,讓他走,現在能掙工資了,翅膀硬了啊!”閻埠貴氣呼呼的從屋內走出來。
三大媽心疼孩子,想要去拉住閻解成,腿腳卻有點慢,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閻解成離開。
“老閻,孩子現在還不想結婚,你咋總逼他呢!”三大媽跺著腳埋怨閻埠貴。
閻埠貴大聲吵吵:“人家劉玉華怎麼不好了?不就是長得壯實了一點嗎,壯實好生孩子啊,看那大體格子,生七個八個跟玩一樣。
不就是年紀大九歲嗎,年紀大知道心疼人。
俗話說,女大三抱金磚,咱家閻解成能抱三塊金磚呢!”
“你啊,你啊”
兩人爭吵著,看到李愛國走過來,連忙停住了爭吵。
那變臉的速度跟學習過換臉絕技差不多。
“愛國回來了啊,聽說要下大雪了,燒炕了嗎?”
“這不正要回去侍弄嘛。”
這三大爺還真是好臉面,家裡吵得鑼鼓喧天,在外人面前還要裝作沒事人一樣。
李愛國打了聲招呼,推著自行車往後院走去。
身後又傳來三大媽的嘟囔聲:“老頭子,現在好了,解成跑了,今兒隻能你自個發電了。”
最近一陣子,因為閻解成相親的事兒,閻家經常吵架,大家夥都見怪不怪了。
不提閻家的事兒。
李愛國走到中院,便看到劉海中站在花池上,挺著大肚子,衝著正在洗衣服的住戶們說道:“剛才接到領導指示,最近幾天可能有大暴雪,所以啊,大家夥都得把火炕燒起來。”
許大茂陰陽怪氣道:“二大爺,你一個工人,哪裡來的領導指示啊,還不是從收音匣子裡聽來的消息!”
劉海中本來正在扯虎皮拉大旗,被許大茂戳穿了,當時氣得直罵娘。
這院裡還真熱鬨。
李愛國搖搖頭轉身回到了家裡面。
此時火炕在陳雪茹和何雨水兩人忙活之下燒了起來,屋內燒得暖烘烘的。
何雨水在鍋灶旁忙了大半天,小臉上沾滿煤灰,蓬頭垢面。
看到李愛國進來,有些不滿:“愛國哥,明知道今兒要燒火炕,你還回來那麼晚,一點都不體貼嫂子。”
好家夥,到底誰是你哥啊?
陳雪茹打來熱水,抓住何雨水的手,幫她揉搓。
“你哥最近機務段裡工作太忙了,這點工作咱們兩個人都能乾,現在不是提倡男女平等嗎?咱們不能隻要求地位上平等,不求工作上平等。”
對於陳雪茹的想法,李愛國在心中豎起大拇指。
何雨水也就是嘴上功夫,洗了把手之後,便以不打擾兩人過二人世界為名轉身跑了。
陳雪茹進到廚房裡做飯,李愛國幫忙燒火。
飯後。
因為是第一天燒火炕,李愛國還得把床面清理一下。
被褥子撤掉,換上一張老虎皮,老虎皮是鞣製好的,被陳雪茹縫成了褥子。
鋪在炕上既溫暖又舒適,還頗有點山寨風。
圍著炕面多貼了一尺半高的“牆裙”。牆裙邊緣,用小號畫筆比著格尺框了平行雙格。
搞定一切後,兩人都累得渾身大汗,進到衛生間洗了澡。
李愛國躺在床上,拍拍老虎皮:“壓寨夫人,伺候老爺睡覺。”
“就你沒正形兒!”陳雪茹翻了個可愛的白眼,拎起粉拳輕輕捶在糙漢子的胸膛上。
李愛國攥住拳頭順勢一拉,陳雪茹便倒在了他身上。
陳雪茹嫁過來後,因為營養充足,身子更加飽滿了,凹凸有致,讓李愛國愛不釋手。
羞紅了雙頰的陳雪茹,唇角勾勒出一抹低笑,呢喃一般說道:“那…就…來。”
屋內。
熱氣蒸騰。
夜。
靜悄悄。
一片片鵝毛大雪從天空中悄無聲息的落下來,地面逐漸白了。
清晨。
李愛國被孩子們的嬉鬨聲從睡夢中驚醒,光著膀子拿下床頭櫃上的手表,看了一眼。
“才六點多,這幫孩子還真能鬨騰。”
陳雪茹正在忙活早餐,聽到動靜從外面走進來,興奮的說道:“愛國哥,下大雪了,快起來,雨水喊你幫她堆雪人呢!”
下大雪?
在這年月,京城的冬天下雪是常有的事兒,沒啥稀奇的。
能讓陳雪茹用下大雪來形容。
這場雪該多大?
李愛國猛地驚醒,穿上棉襖棉褲,又在外面套了件羊皮襖,穿上大頭勞保皮鞋,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快步衝出了屋子。
隻是一眼,他就驚呆了。
外面變成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大雪如鵝毛,紛紛揚揚,遮天蔽日。一片片雪花從天空中飄落,像斷了線的珍珠,將世界染成一片銀白。
李愛國走出屋子,一腳踩在雪上,雪已經淹沒到了小腿處,足有七八十厘米厚。
四合院的屋子前本來有幾個台階,現在台階已經全被淹沒了。
有幾戶地勢比較低的人家,此時正在門口鏟雪。
那幫孩子拎著鐵鍬在大雪中玩得不亦樂乎,他們不是堆雪人,而是在挖地道。
嗯,沒錯,確實是在雪中開辟隧道。
這麼大的雪,要是在後世的話,至少得稱為千年一遇的大雪了。
俗話說瑞雪兆豐年,下雪是個好兆頭,李愛國的心情卻沉甸甸的。
蒸汽火車雖不懼風雪,但是凡事都有個度,這麼大的雪肯定也會影響列車的運行。
此時住戶們都起床了,拿起鏟子,鐵鍁,冒著大雪清理地面上的積雪。
張鋼柱忙碌了一陣子,拎著鏟子跑過來,擦了擦汗水說道:“愛國兄弟,隔壁大院的張大娘家裡沒有壯勞力,這會雪堵住門子了。”
“走,集合巡邏隊的隊員,咱們先幫她清了。”
李愛國沒有廢話,吹響了口哨,很快七八個青年帶著家夥什跟著他一塊來到隔壁大院。
人多力量大,隻花了二十分鐘,就清出了一條可以出入的道路。
李愛國又帶著隊員們幫助那些人手少的住戶們清了積雪。
眼看快到上班時間了,他叮囑張鋼柱讓今天不上工的隊員們繼續幫忙,這才回了家。
此時賈家也起床了。
看到大雪堵門,賈張氏犯起了難。
“秦淮茹,趕緊掃雪啊,要不然等會東旭咋上班呢!”
秦淮茹戴著圍裙從廚房裡走出來,訕笑道:“娘,我還得做飯呢,你跟東旭兩人先鏟著。”
賈張氏沒辦法。
要是不鏟雪的話,他們全家還真沒辦法出門。
她拎著鏟子,嘴巴裡嘟嘟囔囔:“你娶的這個媳啊,還真是夠懶的。”
賈東旭抽著煙,打著哈欠,不可置否的點點頭。
“娘,您說的沒錯,秦淮茹就是個懶婆娘。”
這話就像是一條毒蛇鑽進了秦淮茹的耳朵裡,
她看到李愛國帶著一幫小青年在大院裡鏟雪,心情低沉了下來。
她有點後悔了。
這年月還沒有自掃門前雪的說法。
自家的雪掃完了,住戶們主動會幫鄰居清掃積雪。
再加上有義務巡邏隊的幫助,李愛國吃完飯挎上帆布包走出屋子的時候,家家戶戶都有一條“地道”通往大門口。
置身其中,就好像是.遊覽哈市的冰雪大世界一樣,還是免費的。
街道上也被清潔工還有街道辦的同誌清理出一條道路。
看到王主任帶著一群乾事在大雪中大乾特乾,李愛國打了聲招呼,騎著自行車飛馳而去。
看著李愛國的背影,王主任撓撓頭:“霍,這四個軲轆的自行車,就是不怕滑倒。”
在布滿冰雪的街道上騎車,除了技術外,運氣也很重要。
地面光滑無比,一不小心就會漂移。
一路上,李愛國見到七八起(自行車交通事故),自行車撞人的,自行車撞自行車的,自行車鑽進溝裡面的。
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隻不過等看到閻埠貴的時候,李愛國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這位老教員竟然把自行車扛在了肩膀上。
此時正在搖搖晃晃的行走,有好幾次差點因為地面的冰雪而滑倒。
哢持。
李愛國輕捏自行車車子閘,自行車穩穩停在閻埠貴面前。
“三大爺,您這是乾啥呢?搞雜耍?”
“是愛國啊。“
自行車七八十斤,閻埠貴此時累得氣喘籲籲的,趁機把自行車放下來喘口氣。
“地面不是太滑了嗎,我害怕自行車摔了。”閻埠貴訕笑著解釋的。
李愛國:“.”
他並沒有問閻埠貴為何今天一定要騎自行車出來。
原因很簡單。
閻埠貴有這年月一些文化人身上的臭毛病,他們自認為有文化,可以高人一等。
這點從閻埠貴特彆儉省,每天吃棒子面粥,一件衣服穿十多年。
但是他卻買了收音匣子,買了自行車,在後來還買了大院第一台電視機。
收音匣子和自行車就是他的面子。
李愛國這會著急上班,也沒有送閻埠貴,打了聲招呼後,騎上自行車揚長而去。
閻埠貴將自行車扛在身上,沿著冰雪道路往學校走去。
雖然疲憊,但是心中卻熱乎乎的。
這年月不是誰都能買得起自行車的。
因為下了暴雪的原因,機務段內也人聲喧騰,職工們全都在忙活著鏟雪。
李愛國來到客運車間的時候,白車長和曹文直都已經到了,兩人正在商量行車事宜。
見到李愛國過來,曹文直朝他招了招手:“愛國,剛才段裡面通知了,現在鐵道沿線的積雪有七八十厘米,所以讓咱們減速慢行,最高時速限製在三十。”
李愛國給曹文直遞了根煙,剛想說什麼,車間內的電話響起了。
白車長接了電話之後,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有輛列車剛出京城就撂了挑子,可能是積雪太厚導致的。現在救援隊的同誌已經帶著維修工出發了,區間現在封閉了。咱們還得等站裡面的通知,才能行車。”
李愛國早就預料到了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機務段裡的列車大部分都是陳年舊貨,跟上了年紀的老頭子差不多,走兩步喘三喘。
要想讓他們像小夥子一樣,在七八十厘米的雪地裡奔跑,實在是難為他們了。
除非
李愛國腦海裡突兀地浮現出一個主意。
此時的救援隊辦公室裡忙成了一團。
雖然火車並沒有出軌,不需要救援隊全體出動,但是救援隊卻需要派遣維修師傅攜帶零件冒著風雪前去修理列車。
僅僅一個早晨的功夫,就有三輛列車趴了窩,影響了三條主線路,七八輛列車的正常運行。
而且,這場暴雪還要持續兩天.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故。
“段長,我知道您很著急,但是我勸您彆著急,現在雪越下越大,我們能派出維修師傅,已經不容易了。”
無視電話內傳來的咆哮聲,掛掉電話後,救援隊長點上一根煙。
看著窗戶外面的大雪,嘴角流露出一絲苦笑。
自從救援隊改製之後,根據那個李司機的建議,采取了正規的的製度,添加了不少設備,救援隊一下子豪橫了起來,還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
隻是他也清楚,現在大雪封城,鐵道成為了唯一的運輸途徑。
要是不儘快疏通的話,彆說是旅客無法運送,就連進京的物資也送不進來。
那樣的話,問題就嚴重了。
“王組長,給你們一個小時的時間,一定要把1267次列車修理好!要不然你就提腦袋來見我。”
“老張,就算是你爬,也得給我爬到172次列車上,給我把列車整走。”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道聲音。
“老哥,咋地了,火燒眉毛了,我剛走到整修車間門口,就聽到你的吆喝聲。”
救援隊長劉青鬆看到李愛國,讓那些組長們趕緊行動。
然後將李愛國讓到椅子上。
“愛國,不是火燒眉毛了,是燒屁股了,老哥現在可是坐在火爐上。”
救援隊長懊惱地捏捏眉心:“這雪下起來沒完沒了,一輛接一輛列車撩在半路上,我心裡著急啊,你瞧瞧,嘴角起了大水泡。”
好家夥,救援隊長的嘴唇上下有幾個明晃晃的水泡,就跟鑲嵌了珍珠似的。
李愛國道:“老哥,今兒我來,就是為了這事兒,我記得老毛子那邊下大雪的話,會先派出軌道除雪車,清理軌道。”
“我也聽說過這事兒。”
救援隊長歎口氣道:“隻是人家家底豐厚,能用得起軌道除雪車,咱們連火車頭都不夠,哪裡搞得起軌道除雪車啊。”
“搞不起,咱們可以攢一輛啊,那玩意我研究過,其實就是在火車頭前面掛一個大號的避障器,設計比較簡單,咱們自己就能造。”
此話一出。
救援隊長的眼睛頓時亮了。
要是換成彆人的話,他可能會猶豫一會,但是李愛國前不久可是搞出了爐膛,還得到了老毛子專家的讚賞。
不知不覺中,他在機務段裡已經成了權威—擅長使用簡單方法,解決大問題的權威。
“愛國,你確定?”
“確定,我連圖紙都搞好了!”
李愛國將圖紙遞過去。
救援隊長雖然看不懂,還是很有儀式感的檢查了一番。
“我現在就去找段長!”
救援隊長很清楚,一旦鐵軌清理完畢,那麼列車故障率將大大降低。
邢段長此時坐鎮調度室,也是滿腦袋包。
看著京城生命線的鐵道被紅色顏料塗上,他心中十分惆悵。
就在剛才,他接到了糧食運轉中心的電話,幾列調運糧食的列車被堵在了京城外面。
天大地大,吃飽肚子最大。
在這個時候,得知李愛國的軌道除雪車計劃,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因為有了先前項目的經驗,這一次製作掃雪器格外的迅速。
整修車間全體工人出動,物資科的科員們冒著大雪滿京城調運所需要的材料,兩輛前進火車頭被送進了整備車間內。
隻是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一套完整的掃雪設備就製作完畢了。
看著那稀奇古怪的玩意,邢段長皺起眉頭:“愛國,這玩意真好使?”
“好使!”
李愛國很有信心。
他雖然這一次沒有動用係統,但是身為機械設計大師,製作這種簡單的小玩意,不是手到擒來嗎?
當然了,李愛國製作的軌道除雪車想當簡單。
就是一個大雪鏟,前面有一個尖角,可以像破冰船破冰那樣把鐵軌上的積雪鏟到鐵軌兩邊。
因為事態緊急,1651號前進火車頭和你們8172號前進火車頭被裝上了鏟雪器。
然後添加完燃料,停靠在了站場上。
按照慣例,李愛國將親自駕駛1651號火車頭沿著京九線清理積雪,目的地為保定,距離兩百多公裡。
此時檢修員們已經將機車完整多檢修了一遍,李愛國有拿起檢修錘子逐個環節檢查一遍,這才登上火車頭。
伴隨著兩聲汽笛聲,清雪列車冒著黑煙,離開了機務段。
大雪鋪天蓋地,地面上一眼望去,全都是白茫茫多一片。
一輛烏黑的列車闖入了這副雪景中,將畫風變得怪異起來。
伴隨著列車的前進,兩道烏黑的鐵軌出現在圖畫中,將雪白的世界懶腰分成兩半。
隨後,一輛輛列車沿著鐵軌在雪景中行駛,整幅畫少了幾分詩情畫意,卻多了幾分人間的煙火器。
軌道除雪車出乎意料的好用,所過之處,大部分積雪都被鏟掉了。
沒有了積雪,列車又恢複了正常運行。
見到簡易鏟雪器有如此奇效,京城總局連夜忙碌起來,改造了十五台軌道除雪車,順著幾條主乾線忙碌起來。
李愛國這幾天的工作也變成了專職的鏟雪司機。
到了飯點,因為列車不能停靠,李愛國取出了早就準備好的銅鍋,坐在爐膛上。
熱氣蒸騰的司機樓內。
銅鍋裡開水沸騰,在裡面填加上粗鹽,紅辣椒,牛油,大白菜,粉條,豆腐乾等各種食材。
火車火鍋就此做成。
老鄭忍不住夾了一筷子大白菜放進嘴巴裡,享受得眼睛微微眯起。
“大冬天在火車上吃火鍋,實在是種享受。”
鐵軌上除了雪沒有彆的,劉清泉這個副司機也不需要了望了,湊了過來,夾起了一塊豆腐。
李愛國拿起筷子輕輕敲著火鍋,總感覺有哪裡不對勁。
對了,麻匪呢?
鏟雪列車在鐵軌上奔馳了三天三夜,也沒有遇到麻匪,李愛國將其中的原因歸結為沒有縣長夫人。
你們瞧瞧,老鄭和劉清泉長得一個比一個磕磣,足以當麻匪了。
三日後,雪停天晴。
京城鐵道總局的檔案室內。
一台打字機啪嗒啪嗒。
鉛印的文字陸續浮現在雪白紙張上。
“一九五六年冬,京城遭遇暴雪,鐵道運輸阻斷。
工人李愛國設計出簡易鏟雪器。
京城鐵道總局聯合下屬機務段派出鏟雪車兩百多趟次,及時清理鐵道線上的積雪,有力的保障了鐵道運輸工作。”(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