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夜幕降臨。
四合院裡也熱鬨了起來。
車鈴鐺聲、腳步聲、孩子的吵鬨聲交織在一塊,空氣中充滿了濃鬱的煙火氣息。
咳咳是真煙。
跟王大奎他們將王麻子幾人送到派出所後,李愛國剛回到大院裡,就被濃煙熏得差點透不過氣來。
好家夥,大院裡煙霧繚繞,好像是哪位大能要飛升了。
或者是哪家著火了!
李愛國心中一凜,順著煙霧的方向,大步朝著中院奔去。
等來到賈家廢墟前,頓時忍不住笑出聲來。
南銅鑼巷建築隊在賈家廢墟前盤起了鍋灶。
本來準備給工人們做飯。
現在鍋灶裡的木柴卻被賈張氏澆了水。
木柴燃燒不充分,就跟毒氣彈似的,濃煙突突的往外冒。
幾個工人一臉畏懼的站在不遠處。
而賈張氏拎著水桶、頭發毛豎立、乜斜著眼,正跟建築隊的黑臉隊長吵架。
旁邊圍了一群住戶,劉海中,二大媽,南易,梁拉娣,還有許大茂和劉嵐。
李愛國來得晚不明所以,許大茂可是看了一陣子熱鬨。
“大茂,咋回事?賈張氏咋跟建築隊乾上了?”
“愛國回來了啊。”
許大茂聲音很大,將事情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賈家建造房子的日子是易中海特意挑的好日子,從昨天起正式開工。
由於賈張氏這兩天一直在衛生攻堅隊工作,並沒有在現場盯著。
她今兒回來早了一點。
‘視察’工地的時候,覺得建築隊偷工減料了,所以就跟黑臉隊長乾了起來。
那黑臉隊長也是個老油條了,任由賈張氏怒罵,並不生氣。
隻是苦了旁邊的建築工,按照規矩,他們晚上回家前能在這裡吃頓飯。
現在遲遲不能生火,肯定耽誤‘下班’。
而黑臉老板跟後世996的老板一樣黑心,他們拿不到加班費。
這時候。
易中海下班回來了,見兩人鬨起來了,眼神微微一凝,連忙走上前勸架。
“老易,你回來得正好。瞧瞧,他們用的是什麼材料,這大梁跟小孩胳膊差不多,這磚頭都是爛磚頭。”
賈張氏一把拉住易中海的胳膊,指著那些材料說道:“他們不是糊弄人嘛!”
“老嫂子,這位老黑隊長可是有多年經驗的老建築工了,當年蓋恭親王府.那是他父親。”易中海辯解道:“我跟老黑是過命的交情,肯定不能騙你。”
說著話,易中海給老黑使個眼色。
老黑拍著胸脯子說道:“老嫂子,您就放心吧,這大梁雖然細了那麼一丟丟,卻是樟木的,堅固耐用,跟蓋恭親王府的橫梁一樣。
這磚頭也是從同一個磚廠拉來的,雖然看上去有點不結實,其實沒有任何問題。”
“恭親王府的磚頭?”
賈張氏眼睛滴溜溜亂子,拍著大腿,興奮說道:“這麼說,我家的屋子跟王府是一個規格的?”
“.差那麼一丟丟,不過大差不差。”老黑隊長陰惻惻的笑笑。
得知自家是按照王府規格蓋的房子,賈張氏心中的疑惑頓時消失了。
“哎呀,我家棒梗將來是要乾大事兒的,就該住在王府裡面!”
聞言,易中海悄悄扭過頭去,嘴角勾起一絲得意的笑容。
李愛國看著這一幕,總覺得似曾相識。
仔細一想,這尼瑪不就是前世裝修房子的時候,被熟人介紹裝修公司哄騙的場景嗎?
易中海果然領先版本幾十年啊。
大院裡也有住戶看出些許端倪。
但是大家夥都沒有揭穿,畢竟賈張氏這人可是個不知道感恩的人。
你好心提醒,人家說不定還會以為你嫉妒人家住上王府的房子呢。
好心辦壞事!
另外。
這時候家裡的那些爺們兒已經回來了。
她們得趕緊回去做飯。
要是晚一分鐘,爺們兒就得罵人了。
這年月就這樣,男人在外面打拚掙錢養活老婆孩子。
小媳婦兒們在家裡就得在家洗衣服做飯帶孩子,把男人伺候好了。
要不然挨了罵、受了委屈回到娘家,也會被娘家人收拾。
李愛國回到家,將帆布包掛在架子上,衝著廚房問道:“飯好了嗎?”
“就好。”
陳雪茹出來,幫他換了件外套,又找了件乾淨的。
“忙活一天,弄得跟灰老鼠似的。”
她將臟外套扔進水盆裡,又急匆匆的進到廚房裡忙活起來。
倒不是陳雪茹有潔癖,是司機樓裡實在太埋汰了。
一整天下來頭上,臉上,衣服上都是煤灰渣子。
李愛國到衛生間洗了臉出來,飯菜已經擺在了桌子上。
兩人邊吃邊聊。
陳雪茹絮絮叨叨的講了大前門街道辦的工作。
猶豫一下,說道:“我聽張主任講了,讓我最近注意群眾關係,這是啥意思?”
“看來你馬上就要轉為正式乾事了。”
見陳雪茹還有些胡塗,李愛國放下筷子,接著說道:“街道辦乾事屬於乾部編製,無論是入職和晉升,上面都要派人來大院裡調查群眾關係。”
聞言,陳雪茹小手攥住筷子,關節泛白:“還要來大院裡調查啊?那賈家和易家他們肯定會在背後說壞話。”
“你放心好了,上面不會偏聽偏信的。”
李愛國這樣說著,心中也開始盤算起來。
群眾調查這種事兒可大可小。
要是遇到馬馬虎虎的,隻是在大院裡轉一圈,隨便問兩句,就算是結束了。
要是遇到上綱上線的,說不定還真會有麻煩。
還是應該及早做好準備。
“哎吆,愛國,吃著呢。”
思緒未落。
外面傳來一道聲音。
閻埠貴手裡抱著報紙站在門口探頭探腦。
“是三大爺啊,快進來。”陳雪茹站起身將閻埠貴迎了進來。
李愛國鼻子抽抽,看著那團紙包說道:“烀地瓜了?”
“害,愛國你這鼻子趕上狗鼻子了。”閻埠貴訝然。
“咋說話呢?”
“不是,是狗鼻子都趕不上你鼻子靈”閻埠貴話出了口,一想還不對勁,連忙改口。
嘴巴裡卻拌了蒜,隻能說道:“反正就是那個意思唄。”
他將報紙團遞給李愛國,挺起胸膛:“送你的。”
閻埠貴明明送人家東西,嘴角還要抽抽兩下,擺出一副心疼的樣子。
啥,他是閻埠貴?那沒事兒了。
李愛國也不跟這老小子計較。
“三大爺,您這是?”
“解成的事兒讓你費心了。”閻埠貴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孩子惹了這麼大的禍,要不是您出手,他肯定會挨頓揍。”
“都是一個大院裡的鄰居嘛。應該的。”
李愛國看看閻埠貴,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說道:“三大爺,你覺得雪茹同誌咋樣?”
這話問得沒頭沒腦,閻埠貴下意識的說道:“好人啊。愛國,不是大爺誇獎你媳婦兒,咱們大院裡,那麼多小媳婦兒,比雪茹人品好的,沒幾個了。”
“那就行,要是彆人這麼問你,你也這麼回答就行了。”李愛國道。
閻埠貴回到家,還是搞不明白到底發生了啥事兒。
“老婆子,你說說,愛國為啥問我那句話呢,他也不是愛顯擺的人啊。
再說了,也沒誰會拿自己的媳婦兒顯擺。不怕被彆人惦記了?”
三大媽也搞不清楚。
閻解成正吭哧吭哧的喝粥,聞言抬起頭說道:“是不是雪茹嫂子快晉升了,上面要做群眾調查,愛國哥給咱家提個醒。”
他這陣子在機務段裡可是見識了不少事情,知道許多門門道道。
“哎,你彆說,還真有這種可能。”
閻埠貴眯起眼說道:“我們學校的劉老師,她丈夫就在大前門街道辦工作,好像說起過陳雪茹在抓迪特的時候立過功,街道辦準備讓她轉正的事兒。”
三大媽道:“雪茹那孩子不錯,愛國也仁義,咱到時候肯定不能拉人家的後腿。”
“這是當然。”閻埠貴道:“不但不拉後腿,我還得跟老張家和老牛家通通氣,讓他們也彆添亂。”
閻解成翻個白眼:“爹,你做這些事兒,李愛國又不知道,有啥用?”
“你啊,目光還是太短淺了。”
閻埠貴想教訓閻解成兩句,看得吭哧吭哧吃得正歡,也就熄了這個心思。
這小子還年輕,以後要慢慢提點,才能撐起閻家。
陳雪茹對李愛國的話也感覺到莫名其妙。
“愛國哥,你想讓閻埠貴幫忙,乾脆送他二斤花生米。”
“你啊,又犯了小裁縫的毛病。”李愛國躺在床上,笑著說道:“送了東西,那就是賄賂,純粹給彆人送把柄。”
陳雪茹這才警醒過來。
“可是閻埠貴能明白嗎?”
“你放心吧,要是彆人的話,說不定不較真,可是這個老教員天生就愛瞎琢磨。”
“還真是哈.”
陳雪茹從梳妝台前站起身,抿著嘴,羞紅臉笑道:“愛國哥,今天晚上是換旗袍還是瑜伽服”
“都要!”李愛國坐直身體。
翌日。
今天是休息日。
李愛國送走了陳雪茹後,拿起書本繼續肝書。
經過這一個多月的努力,他又積攢了三十二積分。
打開係統面板。
蒸汽機駕駛:100;
烹飪:15;
自行車駕駛:95;
地質勘探技術:20;
刑事偵緝技術:61;
機械設計技術精通:60;
動車組總成車體技術:30;
機械技能精通:60:
手搓核彈:0;
光刻機製造:0;
母豬產後護理:0;
高鐵製造技術:0;
當前剩餘技能點32;
32積分雖不能把動車組總成車體技術升級到滿級。
卻可以達到大師級技術,應該可以解鎖不少新技術。
李愛國此時有點玩遊戲升級的感覺了。
面對更強的屬性、更炫酷的技能、更威風的人物造型,誰又能忍得住呢?
他深吸一口氣,操縱係統面板將32技能點全都加在了動車組總成車體技術。
瞬間。
整個人仿佛進入了玄妙空間。
七彩斑斕的光點簇擁著往他的腦海裡湧了過來。
李愛國睜開眼睛,腦海裡隨之多出了許多陌生的知識。
這些知識在下一秒變得通俗易懂起來。
“控製蒸汽流量技術,增強蒸汽壓力技術,複合超導熱管技術,直流蒸汽發生技術,燃油自動焚火技術.”
李愛國簡單翻閱一遍,猛然瞪大眼睛,心中一陣狂喜。
跟他預計的一樣。
大師級技術可以解鎖新了新的技術。
隻不過這些技術大部分受限於現在的條件,沒有辦法實用。
不過李愛國並不著急。
隻要按部就班的肝書。
總有一天,他能夠將跟火車有關的技術全部點滿。
介時可以通過鐵道研究所將這些技術實用化,為鐵道建設做貢獻。
技能點花光了,咱李愛國重新化身為三好學生,從書櫃中取出一本《生理衛生學》研讀起來。
為了方便肝積分,在拾掇房子的時候,李愛國特意委托劉隊長打造了一個大書櫃。
書櫃有三層架子,能放置上百本書籍。
至於書籍的來源嘛,那自然是王大奎從集體廢品店搞來的。
遇到有價值的古書,李愛國在翻閱完之後會保存下來。
那些大通路貨色,則會送回集體廢品店,最終被送到京城廢品回收公司。
王大奎收書,李愛國看書,如此一來,形成了一套完美的循環,也花不了多少錢。
李愛國再不用去圖書館借書,節省了不少時間。
屋內。
李愛國正看得起勁,門外響起清脆的敲門聲。
放下書本,打開門。
看著站在門外的王婷婷,李愛國稍稍有些愣神。
“李司機你忘記了嗎?幫我修改新聞稿的事兒?”王婷婷笑著提醒道。
“還真給忘記了。”
李愛國不好意思的笑笑,把王婷婷讓進屋內。
順便隱晦的觀察這姑娘。
雖然長相一般,倒也算得上清秀,並且說起話來柔柔的,性格應該很好。
“你家裡拾掇還真是不錯。”王婷婷挎著帆布包在屋內轉了一圈。
屋內家具一應俱全,還有收音機,電視機,牆角刷了衛生裙子,就算是區領導家裡,也不過如此了。
“都是朋友幫著拾掇的。你家要是裝修房子的話,我可以幫你介紹個靠譜的施工隊。”
李愛國幫她倒了茶水,端上來。
“那倒是不用”王婷婷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岔開了話題。
李愛國也沒多問,從她手裡接過新聞稿,攤在台燈下,仔細研究起來。
“王乾事,你這篇稿子寫得很不錯呀,條理清晰、層次分明,沒有錯彆字和語法錯誤。”
李愛國有些驚訝。
倒不是他小看這年月的宣傳乾事。
而是這些同誌大部分是初中、高中文化知識,並沒有寫文章方面的功力。
“我是平日裡特彆喜歡讀書,原本是能考上大學的.”
“原來是高級知識分子,難怪了。”李愛國讚歎一句。
李愛國曾聽王主任講過王婷婷的事兒。
這姑娘是她叔叔家的閨女,家庭條件一般也就算了,關鍵她還是撿來的。
當初王婷婷的學習成績在京城能夠排到前面,考慮到家庭條件確實困難。
哥哥馬上要結婚了,而養父和養母身體又比較差,所以才會放棄讀大學,參加了工作。
要不然,她現在也許已經坐在京城大學文學係的教室內了。
人啊,跟那些野獸差不多,也是一種環境動物。
有時候即使有能力,受限於環境,也隻能選擇退讓。
兩世為人的李愛國見多了這種事情,早習以為常了。
並沒有為王婷婷特彆感到惋惜。
在這個年月,是金子總會發光的這句話,並不僅僅是一句雞湯。
“這篇新聞稿當做一般的稿件,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但是你要想投稿到大報社,還得再精修一遍。”
李愛國指著稿件說道:“新聞稿除了關注時事熱點、報道相關事件、滿足讀者的信息需求外,最重要的是要宣傳上面的政策、弘揚社會正氣。
你看這裡的報道,你寫得有些不到位”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王婷婷聽得眼睛逐漸亮起來了。
李愛國隻不過在裡面添加了幾個詞語,整篇報道的檔次頓時提高了一大截。
筆尖在稿紙上寫寫畫畫,王婷婷認真修改起來。
陽光灑落進來,屋內充斥著光亮,頗有幾分歲月靜好的味道。
突然。
門外傳來一道聲音。
“秦淮茹,你擱愛國家門口乾什麼呢?”
“啊,劉大娘,我”
秦淮茹正在透過門縫往裡面偷看,被劉大娘嚇到了,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兩步。
後面是高門檻,腳跟絆在門檻上,秦淮茹一個踉蹌,撞開了門,摔在了屋內。
她也顧不得疼,從地上滋溜一下站起身,拍打著灰塵。
“愛國兄弟,你擱家呢,我家棒梗的棉褲破了。
天越來越冷了,小孩子哪裡受得住凍啊,我就想著來借你家的縫紉機。”
李愛國笑笑:“棉褲呢?”
“啊”秦淮茹兩手空空,當時就鬨了個大紅臉。
她支支吾吾的說道:“忘在家裡了,我回去拿。”
說完,她拔腿就跑,一眨眼就不見了身影。
這一去,肯定不會再回來了。
“這狐媚精,肯定是看你家來了姑娘客人,想著來抓把柄的。”
劉大娘平日裡是和和氣氣的一個老太太,從不跟大院裡的住戶紅臉,唯獨對秦淮茹沒好感。
當初秦淮茹離開李家的時候,劉大娘就去堵過賈家的門。
“大娘,你咋學得跟聾老太太似的。”
“啥,我聽不到啊,最近我耳朵有點聾。愛國,你們在看書呢?”
劉大娘並沒有離開,反而扶著門框走進了屋內。
李愛國見劉大娘的眼睛滋溜溜的亂轉,時不時往王婷婷身上打量。
清楚她的擔心。
指著王婷婷做了介紹:“大娘,這位是王婷婷同誌,咱們區委的宣傳乾事。”
“是王領導啊。愛國,你們忙,我還得回去給雨水做飯。”
劉大娘鬆口氣,轉過身離開。
在臨走的時候,她還特意將門打開,讓外面的陽光照進來。
“有些人啊,就是不操好心。愛國家來的區領導,你們誰敢在背後嚼耳根子,我就喊王公安把你們抓起來。”
窗戶前人影晃動,不時傳來一陣椅子落地的聲音,隨之而來的痛苦呻吟聲。
好家夥,不知不覺竟然安裝了這麼多攝像機。
李愛國本來以為劉大娘是耍小孩脾氣,現在算是明白了。
薑還是老的辣啊!
王婷婷也意識到了這點,紅著臉說道:“李司機對不起,是我疏忽了,給你添麻煩了。”
“害,嘴巴長在彆人身上,還不興人家說了。”
李愛國沒有理會那些人,又將兩個要點給王婷婷講了一遍。
“這樣修改後,文章就差不多了,不過你想要登到大報社裡,最後有編輯幫你推薦。”
“我就是試試”
王婷婷這姑娘好端端的一個姑娘,無論是說話還是動作,都讓李愛國想到一種動物——兔子。
太膽小了,有個風吹草動就驚慌失措。
作為養女,她在王家的日子應該不好過。
“那行,我也不留你吃飯了。”
眼見到了中午,李愛國大搖大擺的將王婷婷送出了大雜院。
此時秦淮茹已經蹲在中院的水池旁搓洗起了衣服。
看到兩人肩並肩走出去,小聲嘟囔道:“陳雪茹不在家,李愛國又招惹了姑娘回來。”
一大媽提醒道:“淮茹,彆亂嚼舌根子,剛才劉大娘說了,這姑娘是區委的領導。你還想惹麻煩?”
“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呢?”秦淮茹癟癟嘴。
聞言,一大媽苦笑搖頭。
滿嘴的醋味。
這小媳婦兒還是沒有忘記以前的事情啊。
出了四合院,李愛國跟王婷婷揮了揮手送她離開,正準備回屋。
王大奎抱著一大堆書走了過來。
看著王婷婷的背影,他疑惑道:“愛國兄弟,那姑娘好像是區委的王乾事?”
“確實是區委王乾事。”
李愛國隨口回答。
接過書,隨便翻了翻。
這些書大部分都是連環畫,王大奎這次還真是用心了。
即使連環畫兌換的積分比較少。
但是一本連環畫上的字數,可能隻有一本書的二十分之一。
從生產效率方面計算,還是比較劃算的。
王大奎收回目光,裝作無意的問道:“王乾事來乾什麼?”
“幫忙修改文章的事兒,王婷婷寫了一篇跟救災有關的新聞稿”
李愛國話說一半,突然抬起頭看向王大奎,瞪大眼:“你小子對王乾事有想法?”
“嗨,你彆瞎說。”
王大奎平日裡咋咋呼呼的。
但此刻,他的臉上卻泛起了一抹難得的羞澀。
他的雙頰微微泛紅,讓李愛國想起了這季節香山的楓葉。
眼神中爍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王大奎撓撓頭:“上次咱們集體廢品店去區委辦理手續,找不著領導的辦公室,是王婷婷同誌幫忙帶的路。
人家姑娘挺好的,還幫我修改了申請書,要不然事情也不會辦得那麼順利。”
“這姑娘確實是挺好的。”李愛國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笑意。
其實仔細想想,王大奎跟王婷婷倒是挺般配的。
王大奎出身差了一點。
但是現在是集體廢品店的經理,也算是年輕有為了。
並且他隻是中專沒有畢業,文化水平一點都不低。
王婷婷是撿來的姑娘,在家裡不受待見,要是成了家,日子估計會好過不少。
當然了,這種事兒得兩人你情我願。
李愛國見王大奎尷尬,裝做沒有看出來。
跟他閒聊幾句廢品店的事情後,便回了四合院。
王大奎回到廢品店後,衝著張二炮吼道:“二炮,把那三本古書都拿出來!俺也要學文化了。”
“啥古書啊?”張二炮瞪大眼,感覺大奎吃錯藥了。
“《金瓶梅詞話》、《新鐫繡像批評金瓶梅》、《張竹坡批評第一奇書金瓶梅》!”
王大奎扯著嗓子喊道。
這三本書,是他的珍藏,沒有舍得送給李愛國。
這次要好好的學習文化知識了。
爭取有朝一日,能夠幫助王婷婷修改文章。
*
*
*
下午。
李愛國剛換好工裝,閻解成就敲開了門。
“愛國哥,咱們出發吧。從京城到魏莊足有五六十地,還要經過嶺東山,山路難走,咱彆摸了黑。”
“你是不是準備換糧票?”
李愛國挎著帆布包,出了門突然問道。
閻解成愣了下,連忙笑道:“就十多斤全國糧票,我本來不打算麻煩的,你也知道我爹的性子,非要說全國糧票裡面有油,咱們也拿不出來,還不如換給彆人。”
得,還真是事事都想著算計。
換糧票屬於雙贏,李愛國也沒有在意,帶著閻解成來到了機務段。
此時站場上已經聽著一輛嘎斯卡車。
開車的司機是卡車運輸班的張鐵牛。
人如其名,小夥子長得結結實實的,膚色發黑,留著寸短頭,看上去就像是一頭小蠻牛。
李愛國曾跟他一塊喝過酒,算是有過一面之緣。
“鐵牛,今天是你的班兒?”
“是啊,跑了半個月,本來打算休息兩天的,見是您老哥的活兒,咱再怎麼著也得接下來。”張鐵牛也是個老司機了,嘴口一流。
其實機務段運輸隊的卡車司機也是有裡程任務的。
每個月跑夠裡程,就能拿到獎金。
當然了,每次任務的條件不同、路況不同、環境不同,任務折換的裡程也不同。
像這次要經過一段山路,就屬於是比較難的任務,換算的裡程也比較高。
“那就麻煩你了。”
李愛國拉開車門上了車坐在了副駕駛,閻解成則站在車鬥裡。
其實這年月的嘎斯卡車前排能坐三個人。
隻是坐在司機樓裡,那些大姑娘和小媳婦兒們就看不到了。
純純錦衣夜行啊。
這該死的虛榮心.李愛國搖下車窗,點上根煙愜意的抽起來。
張鐵牛撅著屁股搖動卡車,卻沒有上車。
反而圍著卡車轉悠了一圈,這才拉開車門坐在了駕駛位上。
看到李愛國面帶詫異,張鐵牛一邊挎上檔,一邊笑著解釋。
“行車前需要圍著卡車轉一圈,這是我們卡車隊的規矩,好像是機務段派出裡的同誌發明的。”
“最開始我們都沒在意,覺得這純屬於脫褲子放屁多一道手續。”
“上個月,車隊的老張正躺在車下面擺弄避震器,一個學徒司機突然啟動了卡車,那老張嚇得哭爹喊娘的。”
“自此之後,這項規定才成為了鐵規。”
李愛國:“.”
他好像又被白嫖了。
還特麼連名字也沒留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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