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天空中突然響起了一陣打雷聲。
雨勢更大了幾分。
勁雨打在樹葉上,發出“沙沙”聲。
地上水深鞋底,濺起雨花。
乘客們在老鄉的帶領下,慌亂地找尋著遮雨處。
糧食口馬小軍幾人被麻繩捆得緊緊的。
扔到了荒地裡,一個個都被淋成了落湯雞。
那滋味太難受了。
馬小軍清楚乘務員們恨著他呢!
肯定不會幫忙。
所以很雞賊的朝路過的老鄉求助。
“老鄉,我是糧食口的.”
“啥糧食口雞、屁股口的,俺不認識。”
那擔著空扁擔的老鄉衝他翻個白眼:“俺隻知道,你把俺都舍不得吃,冒著大雨跑了十來裡送來的窩窩頭給扔了。
畜生!”
馬小軍:“.”
一粒米,一滴汗,粒粒糧食汗珠換。
一斤糧,千粒汗,省吃儉用細盤算。
老鄉們最恨的就是糟踐糧食的人。
周車長到看到馬小軍幾人的狼狽樣子,有些心軟了。
“李司機,他們這樣淋雨,說不定會被淋壞的。”
李愛國道:“這種破壞鐵道秩序,置全車乘客於危險中、阻礙救援的人,不值得同情。”
“你還真準備以這些罪名辦他們”
周車長看著李愛國步入暴風雨中的背影,心情有些複雜。
覺得李愛國下手太狠了。
高師傅晃悠過來,看著周車長說道:“小周車長,要是咱們不下狠手,你覺得這幫人將來能放過張大花,放過包乘組嗎?”
周車長不吭聲了。
高師傅繼續說道:“像馬小軍這種人,仗著手裡的權力,欺負老百姓,早該被收拾了。”
他是從解放前走過來的,生平最恨那種盤剝百姓的胥吏。
這種人權力不大,危害卻不小。
對於李愛國的做法,舉雙手讚成。
李愛國並不在意彆人的看法。
因為此時援救馬上要開始了。
冒著大雨,再次回到322次列車車頭部位,劉青鬆已經帶領救援隊的同誌做好了最後的檢查工作。
“李司機,伱這玩意要是好用,那以後我們救援可要省下不少力氣。”
“老哥,這玩意我就授權給你們使用了”
“授權?”
劉青鬆神情茫然:“.”
李愛國這才想起這年月國內並沒有專利之說。
得,又遇到白嫖怪了。
而且,咱還是心甘情願被白嫖的。
哪裡講理去!
“愛國,趕緊上車,雨越來越大,咱們還是趕緊將列車拖出來。”邢段長扯著嗓子喊。
邢段長雖然不懂救援,但是也能看出來。
使用複軌器救援,對救援列車司機的技術要求極高。
必須恰到好處的掌控車速,準確的停車。
要不然剛脫困的列車,說不定又會重新脫軌。
在前門機務段,也隻有李愛國能做得到。
李愛國應了一聲,爬上火車頭,才發現副司機從劉清泉換成了張大花。
張大花拍著胸脯子說道:“小癟犢子,老娘來幫你。”
這女漢子啊,這輩子也說不出句感謝的話。
隻能用這種方式表達心中的感激。
張大花科班出身,經驗雖然不如劉清泉,口令操作更加正規,正適合這種需要微操的場景。
“男女搭配,乾活不累!”
李愛國說了一句順口溜,吼了一聲:“老鄭,燒火。”
“好嘞!”
烏黑的精煤灑進爐膛裡,火苗升騰。
車頂的煙囪裡冒出陣陣黑煙,雨滴打落在煙囪上,瞬間蒸騰化成蒸汽。
黑煙和白色水蒸氣交織在【愛國者】號的車頂,形成了一道絢麗的景觀。
此時位於【八一號】上的曹文直也啟動了蒸汽機。
同一輛列車冒出兩道黑煙,更是一道奇景。
隻是此時身處暴風雨中的乘客們並沒有心情欣賞風景,都把眼睛投向322次列車的前車輪。
就連恨李愛國恨得牙癢癢的馬小軍幾人也不例外。
要是火車司機失敗了,他們說不定得躺在暴雨中過夜了。
彆人不敢說,那火車司機真乾得出來那種事兒。
李愛國看著儀表盤指針一點點跳動,並沒有著急推大閘。
322列車加載了11列車廂,重量將近五百噸。
要是動力不足的話,很可能會導致車廂抖動。
非但不能將列車拖上軌道,反而會導致陷車。
張大花探出腦袋,向後車瞧去。
待看到後車副司機發出信號之後,大喊道:“報告正司機,後車已經啟動了。”
其實不用提醒,李愛國已經從車身微微前衝中察覺出了一絲端倪。
不過他還是沒有動作,隻是雙眼緊盯儀表盤。
後車的曹文直有些著急了,一邊輕輕推動大閘,一邊小聲嘀咕:“這小子搞什麼,怎麼還不啟動。”
就在這時候,車身猛地抖動一下。
曹文直即使坐在車裡,也能感覺到此時兩個火車頭迸發出的力量合成了一股。
“穩了!”
曹文直豎起了大拇指,“這小子還真是膽大,竟然敢在蒸汽壓力臨界值才啟動機車。”
巨大的牽引力順著鋼索拖拽著322次列車的火車頭,火車頭先是輕微抖動兩下,然後竟然穩穩起步了,車輪越過鐵軌,逐漸攀登上了臨時軌道。
現場頓時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救援隊劉青鬆的心情依然沒有放鬆。
因為列車從臨時軌道,進入正式鐵軌的那一刻,才是最關鍵的。
他拳頭緊緊攥住,周圍的風雨聲似乎消失了,全世界陷入了寧靜中,就像是凝固了一般。
唯一活動的就是那322次火車頭那十二個輪子。
烏黑輪子在臨時鐵軌上滑動,碾壓在枕木上,碾壓在了劉青鬆的心臟上。
快一點,再快一點,再再再快一點。
劉青鬆自詡為大心臟,此時卻感覺到這顆心臟跳到了喉嚨眼裡。
下一秒。
車輪從臨時鐵軌上滑過,穩穩的進入那條足有幾十年曆史的鐵軌上。
火車頭,一號車廂,二號車廂十一號車廂.劉青鬆感覺身上那座大山被人拿去了。
風聲雨聲喧囂聲重新響起,整個世界鮮活起來,他又活了過來。
“愛國,了不得了!”
劉青鬆此時就像是一個快樂的孩子。
沒有等列車停穩,就沿著鐵軌衝向【愛國者號】的火車頭。
地面濕滑,不小心摔了一跟頭。
他快速爬起來,渾身沾滿泥土也不在意,拚命敲打車門。
“愛國,你這辦法真夠可以的!”
張大花拉開側門,看著泥巴人一樣的劉青鬆,嚇了一跳,連忙將他拉上車。
“唉吆喂,老哥,你咋搞成這樣,來來,咱這裡有火。”
李愛國拉住劉青鬆的胳膊,將他帶到爐膛旁。
劉青鬆身上很快就熱氣蒸騰起來,身上頭發上冒出白色霧氣,就跟修仙一般。
“老哥,這下你放心了吧。”
“放心了,複軌器絕對好使。”劉青鬆豎起大拇指。
他現在總算是明白。
邢段長為何在危急關頭會想到李愛國了。
人家真是能頂上!
322列車重新回到軌道上之後。
救援隊員將脫軌車輛與救援機車大鉤鏈接解開,臨時築路隊馬上進入修複鐵路的工作中。
畢竟這裡算是主乾線,一旦中斷,將對國內的物資運輸產生嚴重不良影響。
李愛國跳下車準備前去幫忙,周車長急匆匆的走過來,笑著說道:“李司機,那些乘客們想要感謝你。”
李愛國抬眼望去,隻見此時乘客們大多數都上了車,還有一小部分留在車下,正朝這邊看呢。
李愛國不大習慣這種場面,有些猶豫。
“愛國,你就去吧,這是給咱們鐵道人豎立形象的好機會。”邢段長說道。
得,領導都發話了,咱還能說什麼呢!
看到李愛國走過來,幾個中年乘客湧上來,拉著李愛國的胳膊說道:“司機同誌,這次真的感謝你了,我媳婦兒懷孕了,要是在這裡耽誤,說不定會有啥大問題。”
“害,這是俺應該做的,大嫂啊,肯定會給您生個大胖小子。”
“小夥子,俺娘生病了,這次是去京城看病的,誰知道撂到了半道上,多虧了你啊!”
“大叔,吉人自有天相,大娘的身體肯定沒問題。”
人群擁擠,李愛國熱情回應。
看著這些臉上充滿感謝的誠懇們,心中一陣唏噓。
也就是在這個淳樸的年代。
要是放在後世的話,這會包乘組的同誌早就被劈頭蓋臉的痛罵一頓了。
這還沒完。
說不定還得被訛上一筆,精神損失費,誤工費,打車費,等亂七八糟的費用。
搖晃著腦袋,李愛國正準備返回【愛國者號】,突然看到那些附近的鄉民們挑著扁擔,冒著大雨準備回去。
李愛國快步跑回前車,看著正在指揮修築鐵軌的邢段長說道:“段長,那些村民們是給咱們送糧食的,咱們吃了人家的糧食,是不是該給人家補償。”
“哎吆,我怎麼把這事兒給忘記了!”
邢段長猛地一拍腦門子:“人家幫了咱們大忙,咱們可不能虧待了人家,愛國你提醒得好。”
他轉身喊來乘警,將那些村民又請了回來。
那些村民來自張家溝、劉家鋪和魏莊三個村子。
村民們這次是由魏莊村長魏自民帶隊。
老村長魏自民已經五十多歲了。
頭發花白,皺紋深刻,藍布衣上早已斑駁。手如樹皮,腰如杆。
見到機務段的領導,眼神中充滿了這年月老社員眼中常見到的不安和惶恐。
邢段長看雨越下越大,讓乘警先將其他村民請到火車上避雨,又將老村長請到車頭上。
“不嘞,不嘞,俺身上都是泥巴,彆把你們火車弄臟了。”老村長聲音有些沙啞,進到火車頭裡,看著那些烏黑的設備和爐子,有些不知所措。
“大爺,這次您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什麼臟不臟啊,勞動人民怎麼會臟?”
李愛國攙住老村長的胳膊,把他請到爐膛旁邊。
看老村長還有些拘謹,又從兜裡摸出一包煙遞上去,用打火機幫忙點上。
深深吸了兩口,老村長的神情才算是鬆懈下來。
邢段長趁機說道:“村長同誌,這次對虧了你們送來的那些糧食,才幫列車上的乘客渡過了難關。”
“你們這次送來了多少糧食,我們機務段將如數俸還。”
“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本來是很正常的感謝,魏自民卻像是碰到了火紅的烙鐵,臉色變得漲紅起來,連連擺手。
“領導,誰家還遇不到點困難呢!這是俺們應該做的。”
見邢段長還要解釋,魏自民感覺受到侮辱,聲音也嚴肅了起來:“領導,俺們當年也是受過大兵恩惠的,要是大兵趕走了那些惡霸們,俺們咋能分到土地,咋能過上好日子。”
“俺要是收了你們的糧食,會被鄉親們戳著脊梁溝子罵。”
在淳樸的鄉親們看來,火車上的工作人員穿著製服,跟大兵就是一家人。
聞言,邢段長有些為難了。
彆看他可以將機務段裡的那些刺頭收拾得服服帖帖,可以面對總局的領導據理力爭,但是面對這種固執的老同誌,還真是沒有一點辦法。
李愛國說道:“村長同誌,您誤會了,我們不是要支付給你們報酬,而是要對你們表示感謝。”
“表示感謝?”老村長茫然。
“是啊,你們幫了我們,我們感謝你們,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兒嗎?”
李愛國接著說道:“咱們工人農民一家親,要是你們不接受工人兄弟的感謝,就是看不起我們工人!”
此話一出。
老村長再也說不出一個不字。
這年月的人將臉面看得極為重要,在老村長質樸的道德觀裡,不給彆人臉面是一種非常嚴重的行為。
邢段長暗暗在心中豎起大拇指,還是李愛國這小子有主意。
當然,禮物並不局限於糧食,
這年月還沒到困難時期,農村並不缺少糧食,工業製品卻比較匱乏。
正好機務段下屬有座製造暖水瓶的三線廠。
暖水瓶廠生產的暖水瓶並不對外銷售,一般作為福利發放給機務段的職工。
李愛國結婚的時候,就得過一個。
質量挺不錯,能用個十年八年的。
經過商定,機務段決定援助村民們一批暖水瓶。
“暖水瓶,在供銷社裡要賣五塊錢一個,還得要灰票票,太貴重了,俺們不能要。”魏自民聞言連忙拒絕。
李愛國板起臉說道:“魏老哥,你們農民兄弟生產糧食,你們將糧食送給我們。我們工人生產暖水瓶,將暖水瓶送給你們,有什麼不妥當的嗎?”
“這”
魏自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又說不出來。
“村長同誌,就這麼決定了。”
這時候。
臨時築路隊的同誌,已經修好了鐵路。
邢段長站起身說道:“我們需要馬上離開這裡,免得影響後續車輛通行。”
“等過幾天,我會讓.”
邢段長感覺這村長有些倔脾氣,彆人來還真搞不定,指指李愛國說道:“我們就讓這位火車司機將暖水瓶送來。”
魏自民還想再拒絕,又怕影響到火車的通行。
走到車廂門口又回過來,最終還是下了火車頭。
他心中暖烘烘的。
外面的雨還在嘩嘩下著,魏自民帶著村民們離開了。
道理泥濘,他們每步都艱難地邁著,卻始終沒有停下腳步。
在暴風雨中,他們似乎永遠都不會倒下。
就像他們那個貧窮的小鄉村。
雖然貧窮、勞累,但卻堅韌不拔,不屈不撓。
“農民兄弟真是不容易。”
邢段長歎口氣收回了目光,大手一揮:“回家!”
救援列車重新回到京城的時候,站場上圍滿了機務段的職工們。
當看到掛著鮮紅旗幟的火車頭緩緩駛來,現場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他們雖然早就從調度室得知京漢線重新通車,救援必定成功了。
但是現場看到救援列車勝利而歸,還是忍不住激動起來。
因為在救援列車上乘坐的是他們的兄弟姐妹。
“火車人,前進!”
“火車人,前進!”
“火車人,前進!”
當邢段長和李愛國跳下列車,口號聲響徹整個機務段。
此時大雨逐漸停下。
天空依舊陰沉。但陽光一點點破開烏雲,在機務段裡灑下黃色暈染的光芒。
青草帶著清新的氣息,樹葉閃耀著晶瑩的光。
馬小軍幾人被繩子綁著,穿成了一長溜,就跟穿螞蚱一樣,排著隊從車廂裡下來。
正在看熱鬨的周克驚呆了:“愛國哥,你們不是去救人嗎,咋還抓人了?”
“這幾個家夥故意破壞救援。”李愛國給周克遞出一根煙,將現場的事情講了一遍。
周克聽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好小子,竟然敢欺負我們火車人!”
“你放心,這次落在咱們手裡,肯定得讓他們脫層皮。”
李愛國抽口煙,叮囑道:“咱要有理有據,不要落下話柄。”
“你放心,咱迪特都能對付,還搞不定這幾個毛頭小子?”
周克清楚李愛國的用意。
將馬小軍幾人帶回機務段派出所後,立刻派人對他們進行了審問。
馬小軍糧食口的身份,在地方上好用,但機務段跟地方是兩套係統。
隻是馬小軍並不在意,畢竟這些人都是他的發小,能夠穿一條褲子的那種。
隻要堅持到二叔來救,就能逃過一劫。
周克現在的審問功底也見漲。
將博弈學中的“囚徒困境”引入訊問。
采取把幾人分開審問,讓他們狗咬狗的策略。
誰率先交待,就能夠戴罪立功。
幾人因為不清楚隔壁審問室的情況,都害怕對方先交代了。
馬小軍最信任的曹三德,在強大的攻勢下,心理防線徹底崩潰,決定戴罪立功。
他將偷雞腿,故意為難乘務員的事兒全都講了出來。
另外還提供了馬小軍利用職權,從糧站倒賣糧食的證據。
剩下的那幾個家夥有些後悔了。
也迫不及待的將馬小軍乾的那些壞事撂了出來。
半個小時後。
正在參加慶功會的李愛國,接到了周克送來的審訊筆錄。
倒賣糧食數千斤、故意賣陳糧給老百姓、新糧留著給自己的關係戶、利用糧食勾搭小寡婦林林總總七八項。
好家夥,這貨去玩半掩門子,褲筒裡裝的也是糧站的糧食。
這貨還真是把糧站當成了自個家啊!
周克興奮的說道:“有了這些罪行,再加上破壞救援,破壞鐵道秩序,這小子恐怕得蹲上幾十年。”
李愛國並不可憐馬小軍。
上級設立糧站,實行糧食配給製度,是為了保障民生,讓老百姓都能吃飽肚子。
糧食口這幫孫子卻借著手中的權力,飛揚跋扈欺壓普通老百姓,造成了負面影響。
活該!
不過,斬草必須除根。
李愛國點上根煙,道:“周克,你在地方公安口有關係嗎?”
“咋沒有呢,公安局的劉政委就是從咱們機務段派出所調過去的。“
周克話說一半,眼神一凝,遲疑道:“你的意思是?”
“這貨不是還有個老爹嗎?”
李愛國淡淡的說道:“這上面的罪行已經涉及到他老爹了,咱們要給地方上的同誌送個功勞。”
“對對對,我剛進機務段派出所的時候,劉老哥是隊長,算是我師傅了。很久不見,我真有點想他了。”
周克清楚李愛國的用意,站起身快步離開。
看著周克衝進光明中的身影,李愛國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微翹。
打了老的,來了小的,都是那些爛俗套的套路。
前世李愛國看多了那種書,自然要早做預防。
乾脆直接將老的搞掉,免得以後麻煩。
所以說啊。
多還是有好處的。
長安街道上。
周雀蹬著自行車極速行駛。
足以承重兩百五十斤的飛鴿自行車軲轆,竟然被她肥碩的身軀壓癟了。
自行車也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真是讓人心疼啊。
“讓讓,都讓讓!”
路人紛紛躲閃。
周雀惹來一片白眼,卻不在意。
因為她的寶貝兒子被一幫不長眼的家夥抓走了。
她得趕緊把兒子救出來。
周雀騎著自行車,蹬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來到區糧食局,等跑到二樓的一間辦公室裡的時候,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了。
辦公室裡面。
坐著一個身材消瘦的中年男人,身穿灰色毛料中山裝,看上去一身正氣。
他正是馬小軍的老爹,區糧食局辦公室主任馬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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