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回到機務段
乘坐卡車奔行數百公裡。
李愛國出現在吐魯翻火車站。
揮手告彆昔日的戰友,李愛國大步跨進擁擠的人群中。
使用工作證,蹭上了前往京城的火車。
吐魯翻到京城,列車上的包乘組,歸烏城機務段管理。
但是。
天下火車人是一家。
大胡子列車長聽說李愛國是前門機務段的火車司機,熱情的把他邀請到了宿營車內。
那裡有軟臥鋪。
勞累了十多天的李愛國倒頭便睡。
三天兩夜之後。
繁忙的京城火車站。
一雙沾滿灰塵的勞保皮鞋,從列車上跳下來,踏起一片浮沉。
勞保皮鞋在眾人的縫隙中左右穿梭,出了火車站,直奔前門機務段而去。
火車站外的廣場上有倒騎驢,三公裡以來一毛錢。
騎倒騎驢的大爺見李愛國身上背了很多東西,伸手向他打招呼。
卻被李愛國婉拒了。
重新回到京城,行走在陽光下,行走在人群中間,他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
李愛國回到京城。
第一件事。
就是到機務段勞務科報到。
這能體現出一個人的思想積極性。
正所謂。
上班不積極,思想就滑坡。
思想一滑坡,雨天定比晴天多。
在這個年代,思想決定一切。
...
邢留柱段長剛結束段務會議。
聽到勞務科同誌的報告,站起身大聲說道。
“大家夥都停一下,李愛國同誌回來了,這次愛國同誌立了大功,咱們正好借著這次機會給愛國同誌開一個簡短的慶功會。”
段領導們紛紛點頭讚同。
就在七八天前,機務段裡突然接到石油部發來的表揚信。
在表揚信上。
石油部的領導高度讚揚了李愛國,畏艱難險阻,勇擔使命的精神。
表揚信也是分級彆的。
一般老百姓的表揚信,機務段最多在口頭表揚。
像石油部發出的正式表揚信,要是不給點獎勵就說不過去了。
“李愛國同誌進入機務段之後,已經數次立功。”
“就在昨天,總段的同誌打來電話,點名表揚李愛國。據說李愛國設計的沙包已經通過四方廠的驗收,效果很好,總段現在正在大規模生產,馬上就要安裝在全國的蒸汽列車上。”
“到了年底,總段肯定會對李愛國同誌提出表揚。”
“咱們分段也不能落後。”
邢留柱的目光在段領導們的臉上劃過:“所以,我決定把今年的前門機務段鐵路工人先進工作者的稱號,授予李愛國同誌。”
此話一出。
會議室內的氣氛頓時熱烈起來。
鐵路工人先進工作者是前門機務段,能夠授予的最高稱號了。
一般到年底大評比的時候,才會從上百位火車司機中選出最優秀的一位。
而現在才十月份....就已經被李愛國拿下了。
看來邢留柱段長很看重李愛國。
想想也是。
人家立了那麼多功勞,得到了石油部和機務總段的點名表揚。
獎勵一個鐵路工人先進工作者稱號,也不算過分。
教育室張科長點頭:“我讚成,李愛國同誌的表現,充分體現了我們前門機務段提倡的不怕困難的精神。”
“格老子的,有功勞就該獎勵,老邢你老小子總算是開竅了。”武裝部牛部長拍桌子。
眾多讚同聲中,也有一些異議。
也有部分領導認為李愛國年紀小。
不過,他們見幾位主要領導都讚同,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隻有。
客運車間的車間主任賈主任站起身。
訕笑道:“段長,李愛國同誌確實立了功,但是他畢竟還年輕,像鐵路工人先進工作者稱號一般是授予那些老火車司機的,咱們是不是操之過急了。”
見邢留柱臉色鐵青,他連忙解釋:“我也是為了李愛國同誌著想,年輕人嘛,總是容易驕傲,驕傲容易犯下錯誤。”
賈主任的表態引得不少領導皺眉頭。
彆人可以反對李愛國得獎,唯獨賈主任不行。
李愛國是客運車間的火車司機。
他得到獎勵,是整個客運車間的光榮。
按理說,賈主任應該高興才對。
為什麼要反對呢?
邢留柱深深的看了賈主任一眼。
擺擺手示意他坐下。
“現在上面屢次批判按資排輩之風,提倡不拘一格降人才,賈主任你的思想有些落後了,這很危險啊。”
“是是....”
賈主任沒想到邢留柱會因為一個李愛國,不給他這個老資格留一點面子,嚇得額頭冒出汗水。
他心中有些後悔答應劉春花了。
可是一想到那白花花,柔弱似水的身子,就忍不住吞咽口水。
看來要對付李愛國,還得想個好辦法。
“事情就這麼決定了,獎狀是早就準備好的,今天中午咱們就召開機務段全體職工大會,所有沒有任務的同誌都要參加。”
邢留柱一錘子定音。
....
李愛國到勞務科報到之後,就準備回四合院休息。
卻被勞務科的同誌告知中午要開大會。
連續奔波上千公裡,身上的衣服充滿了汗臭味,李愛國隻能前往宿舍,準備換一套乾淨衣服。
剛走到宿舍門口,就看到一個男人鬼鬼祟祟的在外面轉悠。
男人長得尖嘴猴腮的,身穿褐黃色衣服,腰間掛著自行車鏈條,看上去就跟街頭的青皮似的。
“站住,你哪裡的?”
李愛國見男人要走進宿舍的樓道,上前喊住了他。
平日裡,包乘組的同誌,在上車前,會把一些瑣碎的東西放在宿舍裡。
而宿舍一般不鎖門。
那男人被嚇了一跳,待看清楚李愛國身穿火車司機的製服時,這才鬆口氣。
“伱管我是誰!讓開。”男人三角眼乜斜,一臉的不屑,順手抽出自行車鏈條。
嘩啦。
李愛國從腰間抽出手槍,子彈上膛:“你是不是想偷偷溜進火車職工的宿舍裡,搞破壞?”
面對烏黑的槍口,男人嚇了一跳,舉起了手。
自行車鏈條掉到地上,砸到了自個的腳。
“哎吆”了一聲,想去抱著腳喊疼,他又害怕李愛國開槍,兩隻胳膊放下去,又舉起來。
“同誌,彆開槍,自己人。”
“誰跟你是自己人,說清楚,你叫什麼名字,哪裡人?”
“我,我是張雅芝的丈夫,我叫劉長利。”
“張雅芝的丈夫....”
李愛國緩緩放下手槍,皺起了眉頭。
他曾聽包乘組的同誌們講過,張雅芝是結過婚的。
不過因為婚姻生活不愉快,所以平日裡才住在宿舍裡。
這是人家女同誌的家事,咱李愛國也不想多管。
“你走吧,現在張雅芝同誌行車去了。”
劉長利見李愛國把手槍放回去,懸在半空中的心臟才算是落了地。
這位小火車司機真是有毛病,動不動就動槍,太嚇人了。
見李愛國要進宿舍,他連忙衝過去,想攔住李愛國,又不敢,隻能站在兩步之外。
舔著臉笑道:“你是張雅芝的同事吧,能不能借我一點錢?”
???
李愛國一腦袋問號。
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問自己借錢,這人還真是有意思。
劉長義搓搓手:“不多,隻要二十塊...十塊就可以了。”
見李愛國轉身進宿舍,他連忙揮著手喊道:“五塊也可以啊!”
李愛國沒有理會他。
心中充滿了疑惑,張雅芝是一個挺不錯的女人,為何會嫁給劉長義這種青皮?
劉長義想進宿舍,又怕李愛國掏槍,隻能恨恨的啐口吐沫。
“不借就不借嘛,有啥了不起的。”
“等張雅芝那小賤人下班回來,我問她借,那不是一樣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