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悖尼國,應該就等於是藍星的黑三角地區。
這個地方不受任何王朝律法的管製,是雇傭兵和梟雄們的天堂。
所以,這個所謂坤沙黨,擁有如此強悍的武裝,便也不足為奇了。
但是,憑借陸遠見過的風浪,這點陣仗還不足以讓他失態。
當即他仍然鎮定自若,淡笑道,“安德烈首領,閒話不提,先辦正事吧。”
“沒問題。”
安德烈揮了揮手,朗聲道:“喂,扛出來!”
隻見四名黑大漢,分彆扛著一隻沉甸甸的木箱,從船上走下來,卸在陸遠面前。
安德烈笑著說道,“金彪將軍,驗驗貨吧?”
“不必了。”
陸遠搖了搖頭,淡笑道,“安德烈首領也說了,我們與貴國是最好的朋友。”
“既然是好朋友,自然應當相互信任,你說對否?”
事實上,陸遠並不是完全信賴這個初次見面的異國人。
而是因為,自木箱的縫隙之中,便散發出一股誘人的幽香。
陸遠曾經采買到過一小塊龍誕香,知道其香氣的味道。
隻是因為無法大規模采購,所以才沒有用於香水中。
這木箱縫隙中散發出的幽香,完全就是地地道道的龍誕香香氣。
而且比起一般的龍誕香,還要更加濃鬱醇厚十倍。
金骨龍誕香,果然名不虛傳。
“來啊,扛走!”
陸遠也揮了揮手,喬德曼立刻帶著三名士兵走上前,將四箱龍誕香扛了起來。
“金彪將軍,讓你的手下扛穩了。”
安德烈玩味笑道,“這東西有多金貴,你應該清楚。”
“若是摔到,碰到,或是讓賊人給劫走,憑你們這些人的命,可賠不起。”
“那是,那是。”
陸遠淡笑道,“不過依我看來,賊人是斷斷沒有來劫掠的膽子的。”
“貴軍如此雄壯,聞之令人膽寒,哪路賊人若是敢劫我們的貨,那才真的是活的不耐煩了。”
“哈哈哈哈,金彪將軍真是好眼力。”
安德烈滿意笑道,“你可知道,我的士兵們手中拿著是什麼武器?”
陸遠不假思索搖了搖頭,“不知道。”
安德烈揮了揮手,從一名大老黑手中,拿過一把AK式的步槍。
嫻熟地一手握著槍把,一手托著彈匣,笑嗬嗬道,“金彪將軍,我給你講。”
“這個,叫做槍。”
“——噢!”
陸遠佯作驚愕,愣愣點了點頭,好奇問道,“安德烈首領,這槍,有何利害之處?”
“難道,比我們天竺國的戰弩還要厲害?”
“那是自然!”
安德烈毫不猶豫點了點頭,笑道,“這槍的威力和射程,可比弩要強大幾倍乃至幾十倍。”
“隻要槍法足夠精準,這東西的射程,最遠可以達到三十裡。”
“想要取誰的命,也不用費太大的力氣。”
隻需要扣下扳機,便能將那人的咽喉或心臟打穿!”
陸遠若有所思點了點頭,欽佩道,“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威力如此強悍的武器。”
“安德烈首領,這麼強大的武器,你是從哪裡得到的?”
“這個嘛,告訴你也無妨。”
安德烈不假思索道,“這些槍械熱武器,皆是出自烈乾王朝。”
“是一位名為陸遠的世子,用自己的智慧發明出的強大武器。”
“鄙人所有的槍械,都是從自烈乾王朝的武將們手中收購回來,用以打造一支足夠強大的底柱。”
陸遠若有所思點了點頭,這些悍匪還算是有點良心,吃水不忘挖井人啊。
當即,他也不再和這些人多說,抱拳道,“安德烈首領,那我們就先行撤退了。”
“此次,你我兩家的合作非常順利。”
“希望下次合作,仍然能圓滿成功,互惠互利!”
“嗬,好說,好說。”
安德烈與陸遠握了握手,以示雙方友好。
二人辭彆之後,陸遠便帶著喬德曼等人,扛著那三箱金骨龍誕香離開。
回去的路上,喬德曼臉色複雜問道,“小侯爺,這……這就是價值五十萬兩黃金的貨?”
“不錯。”
陸遠微笑著點了點頭,“不像嗎?”
“不像,太不像了。”
喬德曼搖了搖頭,苦笑道,“早知道就拿這麼點東西,咱們何必要出動這麼多弟兄?”
“隨便派十來個人,不就好了?”
“喬老哥,輕敵為大忌,這個道理你難道不懂嗎?”
陸遠淡淡道,“告訴你,如果咱們今天來的不是一二百人,而是一二十人的話。”
“彆說是拿回這四箱寶貝,估計連性命,都要交代在那南港口。”
“為什麼?”喬德曼愕然問道。
“那群悍匪是何等凶神惡煞,你也不是沒看到。”
陸遠面色凝重道,“估計像黑吃黑一類的事,他們也沒少乾。”
“咱們去了一二百號人,而且精神面貌極為精銳,所以他們才不敢貿然動手。”
“如果隻去一二十號人,裝備武器又遠遠比不過他們。”
“怕是這會,他們就可以占了那批貨物,連帶五十萬兩黃金,逃到某個不知名的小島子去坐地分贓。”
“而咱們,就隻有被一刀割了之後,踢到水裡喂魚了。”
聽聞陸遠此話,喬德曼頓時有些心有餘悸,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這麼說來,咱們還真是撿回了一條命啊。”
“小侯爺,現在這貨物已經到手,下一步咱們該當如何?”
“當然是給我扛回去。”
陸遠眯著眼睛,咧嘴笑道,“這可是價值五十萬兩黃金的世界頂級香料。”
“若是製成香水,肯定能空前絕後,香飄萬裡!”
陸遠興奮之餘,眼中也劃過一抹冷冽的殺意。
他先前研究出槍械之際,便隨之下過嚴令。
他所下發的任何火器,都隻能他們自家使用,決不能被其他軍營的士兵,尤其是異邦得到。
因為,自己研究出的槍械,威力遠遠勝過這個時代的火銃。
一旦被其他國邦破解其工藝,實施大規模量產的話,會造成極為嚴重的後果。
整個烈乾王朝,配備有槍械的隊伍,隻有自己在魯西之地的守兵。
結果,竟然出現在了悖尼國黑三角軍火販子的手中。
“看來,我的魯西之地,還是出了家賊。”
陸遠眯著眼睛,心中思忖道,“等離開天竺國之後,我得回去一趟才行。”
“非要將這家賊揪出來,將他大卸八塊不可!”
……
陸遠等人離開之後,坤沙黨的人立刻抽起船錨,拉下桅杆,準備啟程返航。
然而,正當安德烈揮了揮手,示意要開船之際。
遠處突然傳來一聲焦急的暴喝,“且慢!”
安德烈皺了皺眉,睜開眼睛定睛一看。
隻見正是一群身穿金袍金甲之人,邁著急促的步伐從遠處跑來。
為首一名人高馬大、肌肉壯碩的中年男子,正是守衛營營主金彪。
“金彪將軍,你們怎麼又回來了?”
安德烈從躺椅上坐起身,站在甲板之上,居高臨下睥睨著眾人,淡淡問道。
“又?”
金彪心中這個氣啊,冷冷道,“我們半個時辰前才從軍營出發,剛剛才趕到。”
“安德烈首領,咱們說好了今夜午夜時分,於南港口接貨的。”
“難不成,你忘記了?”
“這可是價值五十萬兩黃金的聲音,某家豈能忘?”
安德烈冷冷道,“但是貨,剛剛已經被你們的人提走了。”
“爾等隻交了一筆錢,難不成想取走兩批貨嗎?”
“啥?”
金彪頓時滿臉懵逼,“被我們的人……提走了?”
他猛然轉過身,看向自己的百十號手下。
手下們也都一個個滿臉懵逼,顯然誰也沒有乾這事。
“安德烈首領,你在拿我們開玩笑吧?”
“我們守衛營有規矩,平日士兵們,可是不能離開營房寸步的。”
金彪冷冷道,“今夜是奉大祭司的命令,才深更半夜來到這裡。”
“現在,我們還等著將那批貨拿走,向默罕默德大祭司複命。”
“請安德烈首領莫要拿我們尋開心,速速將貨交與我。”
聽聞此話,安德烈臉色驟然一沉,罵道,“放屁!”
“老子方才已經交了貨,哪有一次生意交兩次貨的道理?”
“你們這些天竺人,故意裝傻充愣,想要蒙騙老子不成?”
“以後這生意,老子不做了!”
“走!”
安德烈一揮手,示意自己手下的士兵們開船離開。
金彪頓時著急,怒道,“你不能走!”
他此次前來,可是接到死命令,一定要將那批貨平安帶回去。
並且他也知道,那批貨價值足足五十萬兩黃金,足以買他們整個守衛營的命。
生意以後不做了,倒是沒什麼。
但是,如果帶不回這批貨的話。
那默罕默德大祭司,估計能直接活生生剝了他的皮。
情急之下,金彪直接抬起手,示意身後的手下們一個個張弓搭箭,拉滿弓弦。
“嗬,還敢驚愕和老子動手?”
安德烈挑了挑眉,冷然笑道,“好,那就讓你們這些天竺野豬,見識一下我們坤沙黨的厲害!”
“準備!”
安德烈信手一揮,身後的大老黑們瞬間同時架起手中的步槍。
雙方陷入對峙,劍拔弩張。
金彪眯著眼睛,厲聲喝道:“放!”
守衛營士兵們同時放箭,一時箭如雨下。
但是下一秒,他們萬箭齊發的氣勢,便瞬間被震耳欲聾的火槍聲壓了過去。
“開火!”
伴隨著安德烈的一聲暴喝,大老黑們直接火力全開。
此時他們一個在船上,一個在岸上,相隔二白餘米的距離。
二百餘米,對於弓箭來說已經是極限距離。
但是對子彈而言,正好是射擊的黃金距離。
槍口噴湧著火舌,瞬間將漆黑的夜幕照映得明亮似火。
短短一瞬之間,便有一多半的守衛營士兵倒在血泊之中,且屍體鮮血淋淋,面目全非。
“他娘的,這幫王八蛋想黑吃黑!”
金彪滿臉驚恐,大吼道,“撤,快撤!”
在安德烈等人鋪天蓋地的嘲笑聲中,金彪急急如喪家之犬,忙忙如漏網之魚。
隻能拋下數十具同伴的屍首,帶著三五十名傷兵,狼狽地逃竄進林子中。
金彪心中受了極大的刺激,逃起來根本不敢停下腳步。
一直逃出數十裡遠,他突然見到前方有一支隊伍正在夜色下前進。
身上的穿著,手中的武器,與他們守衛營幾乎一模一樣。
金彪怔了片刻,瞬間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瞬間氣得劍眉倒豎,須發皆張。
“他娘的,豈有此理……”
“定是這群王八蛋,假扮成我們將貨提走,才害老子被那群悖尼野人打得抱頭鼠竄!”
當即,金彪也顧不上自己身中兩彈,直接率領手下衝了上去。
擋在陸遠等人面前,咬牙切齒道,“站住!”
“說,你們這些狗賊是何人,為何要假扮成我們守衛營!”
看著金彪前來興師問罪,喬德曼等人有些緊張。
陸遠則是從容不迫,淡淡道,“很巧,我們也是守衛營的人。”
“放屁!”
金彪雙目通紅,怒吼道,“老子乃是守衛營營主金彪!”
“麾下兩千名將士,全都記得清清楚楚,何曾有過你們這群混蛋?”
“噢,原來你便是金彪。”
陸遠恍然大悟似的點了點頭,饒有興味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守衛營要負責守護婆羅門們的安全,應該是不允許離開營房寸步的。”
“你堂堂守衛營營主,怎麼深更半夜地帶人出來?”
“我……我是奉了大祭司的命令!”
金彪有些心虛道,“乾你這賊人鳥事?”
“大祭司?”
陸遠饒有興味道,“哪個大祭司,有姓沒有?”
金彪一拂衣袖,振聲喝道,“德裡城司財大祭司默罕默德大人!”
“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隨我前去,找默罕默德大祭司當面對質!”
“噢,對質就不用了。”
陸遠聳聳肩笑道,“很巧,我們也是奉了大祭司的命令,才穿成這般模樣前來提貨的。”
“什麼?!”
金彪臉色變了變,咬牙切齒道,“哪個大祭司?”
陸遠同樣一拂衣袖,振聲道,“司吏大祭司,康蘭但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