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留在我這裡,當縣令吧(1 / 1)

吳越:“……”

“世子爺,這酒我們不喝了行不行?”

“這僅僅一艘戰船,兄弟們就夜以繼日乾了足足三個月。”

“再打造十艘……您是不打算讓我們回皇城了嗎?”

陸遠拍了拍吳越的肩膀,咧嘴笑道,“吳大人,那皇城有什麼好的?”

“咱們聊城現如今飛速發展,一日千裡,不出一年後,就絕對不比皇城差。”

“這樣,回頭本世子派人,將你們的家眷妻小都接到聊城來。”

“建房子,置田產,還有孩子的教育問題,我一條龍全都包了。”

“從今往後呢,你們便在這聊城安家,哪也彆去,就專心給我乾活!”

聽聞此話,吳越及身後的一眾工匠們,頓時都滿臉哭笑不得。

得!

當初他們大半夜被從皇城召到聊城,原本以為是緊急任務。

現在可好,想回也回不去了。

陸遠到船上轉了一圈,驗看了船上的一些細節。

從船炮、火弩,到魚叉、撈網,全都和自己圖紙上設計得一模一樣。

使得陸遠心中再次感歎,工部的手藝真不是蓋的。

毫不誇張地說,這一艘配置豪華的巨艦,若是用於打仗的話。

可以頂得上烈乾王朝水師營至少十艘戰船。

而若是用來出海打漁的話。

一百艘漁船,都未必比得過戰船的效率。

陸遠當場潑墨揮毫,給這艘巨艦起名為“天啟號”。

天啟,寓意為上天所啟,天命所至。

雖然與天啟皇帝明熹宗朱由校的年號撞名。

但那可是明朝末年的事,距現在起碼還有二百多年。

等到那時候,自己早就成一抔黃土了。

離開碼頭,陸遠心情大好,一路哼著歌。

回到官邸後,蘇璃煙正在門口侯著他。

“世子爺,心情不錯啊。”

蘇璃煙神秘笑道,“您猜猜,誰來了?”

“誰?”陸遠面露好奇,饒有興味問道。

“當然是你哥哥我啦!”

一道身影從官邸內衝出來,直接給了陸遠一個熊抱。

陸遠定睛一看,正是陸青。

“兄長?”

陸遠頓時無比意外,不解問道,“你怎麼來了?”

“怎麼,我就不能來看看你嘛?”

陸青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兄弟在聊城發家致富,家大業大,便忘了昔日哥哥的交情了?”

“豈敢豈敢。”

陸遠忍俊不禁笑道,“隻是,兄長乃國之重柱,日理萬機,怎麼有時間到我這裡閒逛?”

“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不錯!”

陸青頓時面露正色,沉聲道,“皇爺自從回朝之後,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直接一病不起。”

“最近幾日更是病入膏肓,多日不能進一餐。”

“現如今他彌留之際,惟一的願望就是再看一看你。”

“遠弟,事不宜遲,速速跟我回去吧!”

聽了陸青此話,蘇璃煙頓時有些慌亂,“什麼?!皇爺他……”

陸遠卻朝她暗暗使了個眼色,面露興味看著陸青。

好小子,裝得還挺像。

若不是自己擁有上帝視角,知道永樂帝會在行軍途中死在榆木川。

還真就信了你小子的鬼話了。

“什麼?!”

陸遠眼睛滴溜溜一轉,決定陪著這戲精演一會兒,頓時面露惶恐之色。

“數月前分彆的時候,皇爺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一病不起?”

“兄長,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剛剛還和我扯皮做什麼?”

“莫非,你不想我見皇爺的最後一面?!”

陸青沒想到陸遠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頓時有些慌亂。

“我……我剛剛突然忘了,一時沒想起來……”

“這麼大的事你也能忘?你還是不是皇爺的孫子了!”

陸遠喊著喊著,突然冷靜下來,沉聲道,“不對!”

“皇爺龍體康泰,極為健壯,怎麼可能突然一病不起?”

“兄長,依我看來,此事一定是歹人故意散播的謠言!”

陸青嘴角微微一抽搐,歹人?我?

陸遠則攥緊拳頭,義憤填膺道,“豈有此理!”

“這歹人編造如此惡毒的謠言,肯定是想我烈乾人心惶惶,然後趁亂謀我江山社稷!”

“皇兄你放心,我一定會將這個心地歹毒之人給揪出來,將其千刀萬剮!”

眼看著陸遠說得情緒激昂,陸青急忙攔住了他,苦笑道,“慢,慢!”

“遠地啊,沒有什麼歹人,也沒有什麼謠言。”

“我……我方才是和你開玩笑呢!”

陸遠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還治不了你嘞?

隨即他擺了擺手,淡淡道,“我知道兄長是在開玩笑。”

“不過這種話題,以後可不能當做笑話了。”

“說罷,兄長,來此到底何事?”

“唉,沒事。”

陸青歎了口氣,苦笑道,“原本,我作為父親身邊的助手,手上還有不少事要處理。”

“結果陸基那家夥回來之後,直接將我的活全都搶走,成了父親身邊最得力的乾將。”

“我呢?反倒落了個無事一身輕,天天遊手好閒,無所事事。”

“這幾日在皇城呆得太過無聊,連個喝酒的人都沒有。”

“實在是閒不住了,才來這裡看看你。”

陸遠點了點頭,這才是實話嘛。

說實話,在知道陸青並非原曆史中繼承皇位的朱瞻基後,陸遠對他很是同情。

因為,作為朱瞻基的化身,陸基絕對算是一號淡漠親情的無情帝王。

能將他的親二叔,自己的老爹趙王,悶在銅鼎中生生烤死。

陸青作為陸基繼承大位最大的威脅,又怎麼可能有好下場?

想到這,陸遠忍不住微微歎了口氣。

眼中滿是同情之色,重重拍了拍陸青的肩膀。

陸青:“???”

“不是……遠弟,你這是什麼眼神?”

“難不成,你看出我得了什麼絕症不成?”

“沒有沒有。”

陸遠搖了搖頭,淡笑道,“兄長,你不是想喝酒嗎?”

“小弟這裡正好有好酒,我們把上三巡如何?”

“哈哈哈,好啊!”

陸青頓時激動地點了點頭,“我就知道,來你這裡準沒錯!”

“走走,遠弟,咱們今日一醉方休!”

當即,庖廚們在縣衙內預備了一桌上好的酒宴。

陸遠和陸青對坐而飲,推杯換盞。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陸青眼中流露出一抹悵然之色,連連唉聲歎氣起來。

陸遠淡笑問道,“兄長,為何歎息?”

“兄弟,哥哥我真是佩服你們啊。”

陸青苦著臉說道,“同樣是陸家後裔,同樣是皇族子孫。”

“為何你們,就都比我要強呢?”

“兄弟你就不必說了。”

“這些年來,你的各種發明,已經風靡整個烈乾。”

“不論戰場上,田野間,還是女人們的荷包裡,都無處不顯露著你的智慧。”

“能將魯西和聊城兩個這麼大的地方,都治理得井井有條。”

“說實話,哥哥打心底佩服你!”

“但是,那個陸基,和我可是一個爹生的親兄弟!”

“憑什麼他能在沙場之上建功立業,讓滿朝百官爭先恐後地拍馬屁,連皇爺都讚他有洪武爺之風。”

“而我,在皇爺和百官的眼中,就是一個遊手好閒、混吃等死之輩?”

“我不服!”

陸青越說越氣,將酒碗重重摔在地上。

隨即,他竟然是直接趴在桌子上,哭了。

嗯。

嚎啕大哭,哭得比青蛙還難看。

坐在陸遠身邊的蘇璃煙暗暗咂舌,“夫君,我都沒這麼哭過……”

“噓,你先回去,我安慰安慰他。”

陸遠將蘇璃煙支走,起身拍了拍陸青的肩膀。

“兄長,你不必太難過。”

“依兄弟我看來,論及天賦資質,你絲毫不亞於他陸基。”

“兄長你所缺少的,便是經驗和閱曆。”

“哦?”

陸青立刻抬起頭,用力吸了吸鼻涕:“什麼意思?”

“兄長你想,陸基是從娘胎一出來,就會打仗嗎?”

陸遠淡笑道,“肯定不是。”

“他是在戰場之上,與韃虜糾纏多年,見慣了那些蠻夷的陰謀詭計。”

“吃過不知多少敗仗,才成為一名能打勝仗的名將。”

“而兄長你,一出生便在太子殿,自幼幾乎連皇城都沒出過。”

“即便你有和陸基一樣的才能,也沒有施展的機會啊。”

陸青聽得一愣一愣:“對啊!”

“如果我陸青也帶兵,不見得就比他陸基差!”

“兄弟,多謝你的指點!”

說著,陸青一拍桌子,直接晃晃悠悠站起身。

陸遠疑惑問道,“你乾什麼去?”

“回去找皇爺要兵!”

陸青咧嘴笑道,“咱也要像他陸基一樣,率兵出征,建功立業!”

“回來!”

陸遠頓時眼角狂跳,一把將陸青給揪了回來。

好家夥。

這貨真是個彪子啊。

自己這些年來,立下了不知多少奇功。

立功之後彆無所求,隻想向皇爺討要些地盤。

但皇爺也隻贈與他魯西和聊城兩處地方。

至於兩江之地,則是讓自己想都彆想。

這陸青倒好,直截了當就要去要兵馬。

嗯……

這也就是永樂帝還算比較宅心仁厚。

換做是多疑的洪武爺的話。

這一句話說出來,就能將陸青給砍了。

“兄長,你自幼就沒習過武,連隻雞都沒殺過。”

“現在想開始學練兵,有點太晚了。”

陸遠苦口婆心勸著,語重心長道,“兄長,你想想。”

“你最擅長的,是什麼?”

陸青愣了愣,不假思索道:“喝酒,玩牌,鬥蛐蛐……”

陸遠忍不住一巴掌拍在腦門上。

自己這兄長,真把自己當做酒囊飯袋了?

他心中雖然暗罵爛泥扶不上牆,但還是沒有放棄這灘爛泥。

仍然意味深長地循循善誘道,“你想想,你以前協助太子爺處理國事時,主要都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