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清晨,花山院漣和降穀零終於返回了東京。
當然,其他人早在前兩天就已經陸續回去。
直升飛機從八丈島出發,直飛東京警視廳。航線是VF的名義申請的,司機還是平井。
降穀零坐上飛機就沒說話,一直放冷氣。
“還生氣呢?”花山院漣放好行李,坐到他身邊的位置,討好地笑。
“你說呢?”降穀零怒視他。
明知道今天有聯合搜查會議還要鬨……
花山院漣一臉無辜:這不是零主動的嗎?我怎麼忍得住。
降穀零咬牙切齒:我隻是表達感謝,而且怕你反噬嚴重才抱了抱你而已!
花山院漣歪了歪頭:有什麼區彆?
降穀零:……
前面的平井非常熟練地目視前方,仿佛身後的人根本就不存在。
“要不要再睡一會兒?”花山院漣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給你靠。”
降穀零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動手把飛機的座位往後放,躺了下去。
花山院漣遺憾地歎了口氣,翻出一條毛毯給他蓋上,自己抽出筆記本開始寫報告。
朗姆死前的工作還是值得表揚的,繭的新公司框架已經搭好,剩下的就是收尾工作,然後就是……發行,賺錢!
這幾天在八丈島,家裡空著正好用來裝修,想必回去的時候就會發現遊戲艙已經裝好了。
然後就是花山院瞳的問題。
這件事他還沒和降穀零商量過,但是兩人之間有默契。
不會包庇,但也無法嚴懲。
花山院瞳年紀太小了,現在都不滿14歲,她加入組織的那個年紀……家庭要負大半責任。可是她那對不靠譜的父母和哥哥都沒了,現在監護權已經轉給了他。
好在這孩子沒殺過人……嗯,基安蒂和賓加應該算作幫助公安的立功行為。其他可以比照宮野誌保處理,何況她比誌保更小,也就是居家觀察,定期彙報。可她家裡就住著公安零組的負責人,不需要再派彆人來。雖然檔案上會留下記錄,但……和誌保一樣,以後又不去找工作,檔案履曆根本沒用。
這麼算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事。
未來的員工預定,姬城小姐一定很高興的!
說起來,這個暑假蘭在VF的實習也乾得不錯,等考上大學,就能加大實習力度了。實踐還是很重要的。
花山院漣愉快地寫寫畫畫,在飛機到達警視廳之前,把之後的計劃都列了個七七八八。
直升飛機直接落在警視廳天台的停機坪。
等著接人的是諸伏景光。
“零,到了,醒——”花山院漣想叫醒身邊的人,但手還沒碰到,那人就睜開了眼睛。
降穀零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皺,跳下飛機。
“新婚快樂。”諸伏景光微笑。
“漣Hiro都這樣。”降穀零忍不住抱怨
。
“真可惜沒能參加。”諸伏景光眼底閃過一絲遺憾。
“沒關係,Hiro可以參加我們的正式婚禮,這次就由高明哥代勞伴郎了。”花山院漣笑嘻嘻地跳下來。
“走吧,人都來得差不多了。”幾句閒話後,諸伏景光就嚴肅起來。
“秀哥呢?”花山院漣問道。
旁邊的降穀零一聲冷哼。
諸伏景光一聲訕笑,點頭道:“到了,關於八丈島的事,我們都還沒公開。”
“壞心眼。”花山院漣低笑起來。
各國特工機構大概還以為這次會議是要討論怎麼對付組織,恐怕做夢都想不到組織都沒了,要商量的是善後和瓜分利益,肯定都措手不及。
在這點上,很顯然,日本公安和fbi、cia已經達成共識,聯手準備分走最大的一塊蛋糕。
也好,利益太大,日本一家吃不下,把fbi和cia拉過來一起擋槍也不錯。
不過狠還是赤井秀一狠,連自家母親都坑。
走到會議層,就看見走廊上靠著一個少年。
“工藤君,初次見面啊。”花山院漣一挑眉,笑眯眯地開口,故意加重了“初次”的讀音。
工藤新一尷尬地笑:“漣……”
“叫哥哥。”花山院漣翻了個白眼,又好奇地打量他,一臉稀奇,“你居然還能全須全尾地出現在這兒?沒被蘭打到半身不遂嗎?”
“……”工藤新一抽了抽嘴角,臉色精彩紛呈,似乎有一萬句槽想吐,但又噎在喉嚨口吐不出來。
“哦,懂了。”花山院漣嘲笑,“緩刑嘛。”
工藤新一沉默。
“提前節哀。”花山院漣拍了拍他的肩膀,臉上在笑,手下卻默默加了點靈力。
“嘶——”工藤新一被他拍了個踉蹌,哀怨地看他。
“還是柯南君比較可愛。”花山院漣歎氣。
“喂喂……”工藤新一黑線了。
“開玩笑的。”花山院漣繼續拍他的肩膀。
“彆貧了,進去吧。”降穀零警告。
“哦……”
諸伏景光推開了會議室的大門,頓時,裡面被關住的討論聲一下子湧了出來。
“怎麼還不開始?”
“到底還要等誰?公安的人怎麼不在?”
“就是,東道主不會是來得最晚的吧。”
“……”
“咳咳。”諸伏景光乾咳了兩聲。
“人齊了。”黑田兵衛看了門口一眼,開口說道。
會議室裡慢慢安靜下來。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走進門,走到台上,坐到了主持會議的那一排位置上。而花山院漣和工藤新一是屬於旁聽,很自覺地溜到角落裡找了個位置坐。
因為他們是一起進來的,花山院漣手裡還抱著電腦,一群外國人也沒注意他們,隻當他們也是公安。
主持那邊還空著兩個座
位,但黑田兵衛卻坐到了下面,和警視廳搜查一課的人坐在一起。
目暮警部帶領的搜查一課是參與會議的人裡唯一不屬於特殊機構的,因為組織的大本營在日本,行動中不可能完全避開普通人,需要大量普通的警察去維持治安。
“公安拿主意的人,不是黑田先生嗎?”有人問了一句。
“我們是後方的指揮,具體情況隻有前線的臥底警官才最清楚。”黑田兵衛面無表情地答道。
坐在同事中間的赤井秀一和本堂瑛海看了一眼,無奈地站起來,走到前台。
剛好剩下兩個位置,赤井秀一直接往降穀零身邊一坐。
降穀零看他:你居然還敢來?
赤井秀一無奈:我總不能故意繞個圈坐到蘇格蘭那邊去。
降穀零又瞪了他一眼。
赤井秀一笑笑,用口型說道:新、婚、快、樂!
降穀零差點拍案而起。
諸伏景光直接摁住了幼馴染的手,一臉無奈地用眼神打斷他們不見硝煙的戰爭。
本堂瑛海扶額。
雖然以前就聽說過萊伊和波本的關係很糟糕,威士忌組沒有自相殘殺完全是因為有蘇格蘭從中調節,所以蘇格蘭一死,萊伊和波本立刻分道揚鑣。但是吧……百聞不如一見,這倆怎麼就在明知對方是臥底後還能關係這麼差。
降穀零深吸了一口氣,隻當做旁邊的人是蘿卜,開口說道:“三天前,日本時間8月16日淩晨5點,組織毀滅。”
“……”
“…………”
一片詭異的氣氛中,會議室裡安靜得落針可聞。
“請……再說一遍?”有人遲疑著開口。
降穀零頓了頓,用日語、英語、俄語、法語各重複了一遍。
諸伏景光很默契地又補上兩種語言。
簡直是赤裸裸的嘲諷。
降穀零也沒再管下面的反應,把簡化過的戰鬥經過複述出來,隻是刻意隱去了黑羽快鬥的存在。
“所以,boss、朗姆、琴酒都死了?”會議室後面站起來一個女人。
一個金發的,很漂亮的女人,一雙祖母綠的眼睛帶著幾分熟悉感。
“是的。”赤井秀一回答了一句,坐姿也很隨意。
“那麼,今天的會議,是來慶功的嗎?”赤井瑪麗問道。
“慶功算不上,組織首腦已經拔除,但是外圍還有很多據點等著處理,以及……”降穀零說著,打開電腦,將屏幕投影到大屏幕上。
那是一排排的名字,還按照國籍劃分好了,看起來很貼心。
“這是從朗姆和琴酒的手機裡找到的情報。”諸伏景光微笑著開口,“麻煩各位回去自查一下,這些人是什麼身份,我們就不插手了。”
一瞬間,台下已經有不少人變了臉色。
很顯然,這些名字很多都眼熟,甚至有朝夕相處的同伴。
“我確認一下,我們這個會議室裡,沒有名單上的人吧?”赤井秀一懶洋洋地問道。
下一秒,幾道視線看向一個角落,隨即小範圍內引起一陣騷動。
“真有?”赤井秀一感歎。
不得不佩服朗姆的情報安插手段,居然都能混進聯合搜查會議了。
沐浴在同僚視線中的是一個三四十歲的外籍男子,他手裡還拿著手機,見狀有些發傻。
降穀零從口袋裡摸出一部手機看了看,笑起來:“是你發的消息吧?能直接聯係朗姆,你在組織裡的地位不低?”
說著,他還直接回了條短信。
“——”雖然男人手裡的手機已經靜音,連震動都沒開,但還是能看見,燈亮了。
男人瞥了一眼手機,臉色鐵青。
因為他的屏幕還停留在信息頁,新信息被自動讀取,隻有兩個字符,仿佛張牙舞爪的嘲笑:
【バカ】
“噗……”看著他的表情,花山院漣忍不住笑出聲來。
果然,降穀零就要這樣趾高氣揚的才最閃閃發光了。
男人一咬牙,猛地掀起桌子往人群裡砸過去,隨即毫不猶豫地轉身撲向花山院漣。
——就隻有這邊兩個少年看起來最容易抓人質。
花山院漣的笑容僵住:……你認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