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脅田兼則?”花山院漣在面試開始後,第一次主動開口。
“是的。”脅田兼則坐在長桌對面,看起來很從容,甚至比之前幾個履曆非常優秀的年輕人還放鬆。
花山院漣漫不經心地翻著檔案,隨意地問道:“你的眼睛是怎麼回事?運行官是要對外的崗位,個人形象是很重要的一環。”
“不久前這隻眼睛受了點傷,剛剛做完手術。”脅田兼則摸了摸眼睛上的紗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醫生說暫時不能見光,還需要綁一個月繃帶。不過不會影響以後的。”
“手術?哪家醫院?”花山院漣問道。
脅田兼則似乎愣了一下才答道:“紐約長老會醫院。”
“從美國回來的啊。”花山院漣挑了挑眉,“怎麼,美國不好嗎?”
“倒也不是。”脅田兼則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實,我小時候就一直對遊戲很感興趣,原本有打算眼睛恢複之後去辛德勒公司應聘的。您知道的,辛德勒公司要在日本打開市場,肯定不能靠全班人馬搬遷過來,總要招一大批新人的。不過現在也算是殊途同歸吧?就是招聘會有點急,我怕錯過機會,眼罩都沒摘就迫不及待地來了。”
“這麼大年紀還愛打遊戲也是難得。”花山院瞳插了一句。
“哈哈,我年輕的時候也特彆喜歡滿天堂的遊戲機,入土前居然還能體驗到全息遊戲可就真沒有遺憾了。”脅田兼則說道。
“既然這麼熱愛,那麼想必能接受工作強度?”花山院漣說道,“我剛剛接手辛德勒公司的爛攤子,也騰不出手去管。這段時間,運營官會很辛苦的,可能需要吃住都在公司的程度——啊對了,公司辦公樓選址都沒有完成,等著新任運營官接手呢。脅田先生的身體,撐得住嗎?我可不希望我的員工上任就過勞死啊。”
“放心,彆看我年紀大了,身體結實著呢,可比那些整天坐辦公室不運動,亞健康的年輕人都強!”脅田兼則拍著胸口保證。
“當然,工資福利不會少,隻要忙過了開局這一段時間,等公司走上正軌就會好的。”花山院漣又說道。
“我覺得我一定能勝任的,請給我這個老人一個圓夢的機會!”脅田兼則低下頭。
“行,先回去等消息吧。”花山院漣點點頭。
“非常感謝。”脅田兼則站起來,鞠了個躬。
等他出去,兩個女孩子立刻活潑起來:“漣哥哥,我覺得他很有意思呢。”
“是啊。”毛利蘭也點頭,“遊戲的運營官,還是找個喜歡遊戲本身的人來做更好吧?之前面試的那幾位,倒確實是天之驕子。但是他們的履曆,或者說,就是為了成就今天天之驕子的模樣,舍棄了太多東西。能力水平都學習到了最好,可沒有一個熱愛遊戲的。”
“就是,剛剛那個大叔,一邊不屑遊戲帶壞了孩子,讓他們不好好學習,一邊又想應聘遊戲公司的運營,也不嫌吃相難看。”花山院瞳憤憤地說道。
當然,沒有一個面試者蠢到會把這種意思表現出來。隻是花山院瞳從小就是在父親的漠視和母親的無力下長大的,一個千金小姐居然鍛煉出了頂尖的察言觀色水準……用來面試倒是正好用上。
也或許是因為面試官都太過年輕,那些自認為在職場打拚多年的精英們自然而然麻痹大意了。
“對了,表哥。”毛利蘭突然想起來,有些疑惑地問道,“遊戲運營官,居然這麼忙的嗎?”
“現在比白手起家還事多呢。”花山院漣眼睛都不眨一下,“前董事長辛德勒卷進殺人案,給繭帶來的負面影響太大了。現在換我接手,原本辛德勒的班子都要替換,免得他們抱團抵製新老板。之前的方案也要全部廢棄重做,怎麼能不忙?我又沒空管,這些,全部都要新任運營官負責的。”
“唔……”毛利蘭皺起了眉,擔憂道,“那位老先生都一把年紀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勝任這樣的工作強度,萬一累倒了,會不會反而給公司添麻煩?對你的影響也不好。”
“我倒是覺得那位老先生身體不錯,反倒是第一個面試者,那臉色,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的體虛……”花山院瞳面無表情地吐槽。
“小瞳!”毛利蘭臉上爆紅,結結巴巴地說道,“被……掏空什麼的,你才13歲!”
“馬上就14歲了。”花山院瞳歪了歪頭,表情很平靜,“美國那邊很開放的,我是年紀小,學姐們都不會帶我,但是聽到的就很習慣。”
毛利蘭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每次看到的花山院瞳,打扮氣質都更偏向名門淑女,端莊優雅的那一款。這時候才想起來,這孩子確實是在美國熏陶過的。
“問題不大。”花山院漣想了想,拍板,“本著對員工負責的態度,我會讓淺井醫生暫時入駐新的公司。正好他的診所租期快到了,就搬到新公司樓下好了,兩全其美!”
花山院瞳和毛利蘭對望了一眼,面面相覷。
“那……漣哥哥是已經決定聘用那位脅田先生了嗎?”花山院瞳問道,“可後面還有十幾位面試者呢。”
“那就交給你們負責了。”花山院漣理所當然道,“新公司需要的又不止一個運營官,有不錯的就把檔案留下,總有彆的崗位從缺的。”
“那你呢?”毛利蘭脫口而出,“表哥!你要是想逃跑的話,我不會幫你糊弄姬城小姐的!”
“我、我就在這哪都不去還不行嗎?”花山院漣眨巴眨巴眼睛,一臉委屈,“我還有教授的論文沒寫完啊,我就在這兒寫還不行嗎?”
“這還差不多。”毛利蘭鬆了口氣。
一方面是怕姬城千春發飆,另一方面……之前的面試,就算花山院漣基本不說話,但他坐在那裡就是堅實的靠山,讓她知道就算犯錯也沒關係,有人能補救。但要是隻留她和小瞳兩個今天才第一天接觸公司事務的高中生,她心裡是真的沒底。
花山院漣讓藤澤建一給他拿來一台筆記本,大大方方打起字來。
“他就那樣。”花山院瞳一攤手,無可奈何。
“藤澤先生,麻煩喊下一位面試者進來。”毛利蘭無奈道。
“是!”
面試有條不紊地繼續進行。
“你這是……在入侵美國的醫院係統?”萩原研一出現在花山院漣身後。
也虧得毛利蘭和花山院瞳的角度看不見電腦屏幕,否則……這哪是在寫論文啊!
【嗯,順手查一查。】花山院漣已經開始翻閱長老會醫院近期的手術清單。
“雖然情報上說朗姆有一隻眼睛是義眼,但是眼睛有病的人那麼多,你不能見到一個就把人當朗姆吧?”萩原研一說道。
【查一查保險,尤其他是自己找上門的。】花山院漣打了個哈欠,忽的眼神一亮,停住了鼠標滾動。
“脅田兼則,59歲,嗯……晶狀體切除術?”萩原研一有點茫然。
晶狀體他知道是什麼,但晶狀體切除術,是治療什麼的?
【簡稱:白內障手術。】花山院漣吐槽。
“白、白內障?”萩原研一的表情裂了。
【嘛,畢竟這個年紀了。他也是倒黴,做完手術後,一隻眼睛恢複良好,另一隻眼睛……感染了?】花山院漣翻著手術病例報告,憐憫地搖搖頭。
“那他還可疑嗎?”萩原研一問道,“資料看起來很齊備,沒有破綻。”
【不知道啊……】花山院漣歎氣。
關於朗姆候選人的線索,他死活能想起來的就是長野警察、小學老師,還有一個是什麼人來著?服務員?廚子?原諒他真的想不起來了。但肯定不是公司社畜。
“小混蛋,接電話!”突然間,會議室裡響起降穀零的聲音。
“哎?”毛利蘭驚訝地轉頭:“降穀先生?”
卻見花山院漣淡定地拿出手機。
“小混蛋,接電話!”手機裡還繼續重複著降穀零的聲音。
“昨晚讓零給我錄的來電鈴聲。”花山院漣說道。
正在滔滔不絕說著自己優勢的面試者仿佛被卡住了喉嚨似的,啞了,一臉驚恐:居然有人罵花山院家主是混蛋!我還聽見了!怎麼辦?不會被滅口吧?不不不,滅口不至於,但我的工作肯定沒指望了吧?
“你們繼續。”花山院漣看了一眼來電人姓名,擺擺手,起身走進了配套的小休息室。
“繼續。”花山院瞳敲了敲桌子。
“好的。”面試者咽了口口水,正要繼續,突然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不是,我剛剛要說的是什麼來著?
“小哀,怎麼了?”花山院漣站在窗口,看著下方的車流,帶著笑意開口,“今天你們上課吧?就算那件事考慮好了……”
“不是!”灰原哀的聲音顯然有些激動,急促地打斷。
“怎麼了?”花山院漣眉頭一動,認真起來,“你遇見什麼事了?柯南不在?”
“在,遇見案子了。”灰原哀咬牙切齒,“學校舊倉庫裡發現了一具屍體——”
“……”花山院漣抽了抽嘴角,好一會兒才開口,“案子乾嘛找我,我還不如柯南呢。”
“我們班裡來了一個新老師,副班主任,叫若狹留美,你聽過這個名字嗎?”灰原哀問道。
“沒有,怎麼了?”花山院漣的眼神沉下來。
小學老師?又這麼巧?
“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灰原哀低聲道,“而且,她的一隻眼睛……有問題。”
花山院漣沉默:……等下不要告訴我大和敢助也來東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