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又指了指毛利蘭。
“我?”毛利蘭怔了怔,拿出手機。
【和園子一起走,看好幾個小鬼。——Ren】
“注意安全。”目暮警部點頭放行。
既然有花山院家的保鏢在,他也就沒讓警察同行護送。直升機能帶走這些孩子的話,電梯也能少運行一趟,加快疏散速度。
諸伏景光在前面帶路,引著他們出了宴會廳,從室外樓梯上天台。
安室透的腳步忽然微微一頓。
“怎麼了?”毛利蘭走在最後看著幾l個孩子,立刻問道。
“沒什麼……”安室透又回頭看了一眼,問道,“漣哥哥呢?”
諸伏景光回頭,對他打了幾l個手勢。
安室透一愣,遲疑道:“他讓我們先走?”
諸伏景光點點頭,又指了指天邊正在靠近的直升飛機。
“在飛機上等?”柯南加了一句。
諸伏景光給他比了個大拇指。
“那就快走吧,都去飛機上坐好,等表哥一到就起飛。”毛利蘭說道。
安室透重新舉步,目光卻一直跟著前面的諸伏景光。
這人的走路姿態有點奇怪,就像是……一個在床上癱瘓了好多年的人重新複健,走得跌跌撞撞的模樣。雖然已經儘力掩飾了,但手腳的不協調感還是會表現出來。隻是他走得太穩當了,完全不會摔倒,所以不仔細看還看不出那一點微妙感。
看了一眼前方的樓梯,他抓住了柯南的外衣跟著跑,隨即——閉上了眼睛。
柯南怔了怔,雖然不理解他在乾什麼,但還是握住了他的手帶他走。
安室透把心沉靜下來,仔細聽。
之前在宴會廳裡人多噪雜,無法分辨。但現在隻有他們幾l個人,而且通往天台的露天樓梯是鐵製的,所有人都是禮服皮鞋,踩在上面哐哐作響。
1、2、3……5個!或者說,5個半!
他猛地睜開眼睛,盯著諸伏景光的背影,幾l乎要把人燒出一個洞來。
他隻聽到了五個正常的腳步聲,唯獨這個人……太輕了!按理來說,這麼怪異的跑步姿勢,落足應該是最重的,可現在……他的腳步卻比灰原哀還輕得多,就像沒有體重似的。
而且,為什麼不出聲?花山院家的保鏢是啞巴嗎?
沒有體重、不說話、不露臉……聽起來就像是什麼奇怪的東西一樣。
思考間,一行人已經跑上了天台。
“你沒事吧?”柯南擔憂地問道。
“煙有點熏到眼睛。”安室透說著,用力揉了揉眼睛,讓眼底泛起血絲。
“彆揉,對眼睛不好。”毛利蘭遞了塊手帕給他。
“謝謝。”安室透用手帕擦了擦被自己揉出來的眼淚,繼續去看諸伏景光。
直升飛機緩緩降落,終於停穩。
“小鬼們,趕緊上來。”鈴木園子
跳上飛機,伸手去拉灰原哀。
就在這時,隻聽“轟”的一下,天台上炸開,洶湧的火焰飛快地滿眼開來。
“炸彈?”柯南震驚了一下,幾l乎沒有考慮地轉身就要往樓梯跑。
“江戶川君!”灰原哀身體動了動,錯開了園子的手。
隨後,兩人就被直接提了起來。
“哎?放我下來!”柯南在半空中掙紮。
諸伏景光一手一個,先把灰原哀扔到了鈴木園子身上,朝毛利蘭揮手示意,讓她趕緊上飛機。
“但是表哥……”毛利蘭猶豫。
“蘭,花山院君還能和大家一起撤退,飛機再不走就要爆炸了!”鈴木園子喊道。
“我知道了。”毛利蘭接過柯南,幾l步跳上飛機。
“蘭姐姐,放我下來……”柯南還在掙紮。
“乖乖的,不要給大人添麻煩!”毛利蘭吼了一句。
柯南一怔,卻聽灰原哀扒著飛機門喊道:“透君呢?”
所有人都不禁呆住。
諸伏景光左右看看沒找到人,不由得暗叫一聲不好。
安室透表現得太乖了讓他也下意識放鬆了,畢竟那兩個一看就是想跑回去的樣子。早就該知道Zero不會那麼聽話,他是利用柯南做擋箭牌吸引視線,然後偷溜!
“不能等了!”駕駛員喊道。
諸伏景光做了個手勢示意他起飛,自己往回跑去。
“但是……”柯南眼睜睜看著火焰遮蔽了視線。
“不會有事的。”灰原哀輕聲說道。
天台沒入火海前一瞬,直升飛機險險地拉起了高度。
“大哥,飛機裡沒有那個金發的小鬼。”伏特加放下望遠鏡報告。
“那就不用管了。”琴酒答道。
“Gin。”耳機裡傳來另一個女聲,“我在觀光電梯口,隻剩下最後一波人了,沒看見那個小鬼。”
“還在大樓內嗎?”琴酒一聲獰笑,“基爾,下去後就破壞電梯,然後……”
“呯!”一發子彈打斷了他的話,要不是多年在生死間遊走的經驗讓他偏了偏頭……
那個方向,隻有一座大樓能狙擊到這裡。距離450碼,不遠,警方的狙擊手……不對,公安。
一瞬間,琴酒腦中閃過一大串念頭,隨即又興奮起來。
波本不擅長狙擊,就算450碼,這個精準度也不太可能。但這種風格,絕對是特殊機構。那個家夥,確實會來!
“基爾,銷毀電梯後監視B棟後門。”他吩咐了一句。
“了解。”水無憐奈說完,按了耳麥掛斷電話。
“水無小姐,快點進電梯,新聞也沒有自己的命重要!”目暮警部嚴肅地說道。
“抱歉抱歉,職業病。”水無憐奈帶著歉意笑了笑,趕緊走進電梯。
目暮警部看著電梯下行,這才跑向樓梯。
又隔了一會兒,宴會廳的門被人
輕輕推開,一條小小的身影溜了進來。
“已經走了嗎?”沒看見人,安室透拿出手機。
一片死寂中,手機裡發出的忙音都在黑暗裡傳出很遠。
下一刻,手機鈴在不遠處響起來。
“漣哥哥?”安室透跑上主席台,看到的情形卻讓他愣住,“漣哥哥!你在乾什麼?”
卻見花山院漣正拖著不知死活的如月峰水的身體往台下走,怎麼看怎麼像殺人後毀屍滅跡的現場。
“呃……”花山院漣愣了一下,手一鬆,如月峰水“啪嘰”一下摔在地上。
“你在乾嘛?”安室透木然問道。
“他是連環殺人案的凶手,不過好像不想活了的樣子,所以我把他打暈了準備拖走。”花山院漣眨巴了一下眼睛。
安室透張了張嘴,還沒問你怎麼知道的,就被打斷了。
“你怎麼回來了?”花山院漣皺著眉看他。
“天台爆炸了,我擔心你……”安室透乾巴巴地說道。
“天台爆炸?”花山院漣抬頭看了一眼,心裡一沉。
“飛機已經安全起飛,你不用擔心。”安室透連忙補充了一句,又說道,“對不起。”
“沒關係。”花山院漣搖頭。
安室透沒上飛機是好事。看起來組織這次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如果安室透在飛機上,沒準組織連對空導彈都拿得出來,在空中就更加無路可走。
“總之,我們也先離開這裡。”安室透說著,跑過去按觀光電梯的按鈕。
“……”花山院漣本來想阻止,畢竟觀光電梯這條路是琴酒刻意留出來的狙擊線路,如今衝矢昴還沒傳來安全的消息。不過再想想,雖然他們不能走,但至少可以把如月峰水扔進裡面運下去。
“啪啪啪。”
安室透連按了幾l下沒反應,回頭說道:“漣哥哥,電梯壞掉了。”
“這個時候壞掉了?”花山院漣詫異地走過來,“是因為44層的火嗎?”
“好像不是。”安室透趴在窗口,“電梯已經在一樓了,上一波人安全離開。”
花山院漣想了想,打了個電話:“目暮警部,最後一波坐觀光電梯下去的人裡,有沒有什麼特殊的人?”
“特殊的人?”目暮警部一邊跑一邊說道,“都是普通人,要說最特殊的,應該是日賣電視台的女主播水無憐奈小姐,這種時候居然還在跟台裡打電話。新聞人都不要命的嗎?”
“我知道了,謝謝。”花山院漣說道。
“等等!”目暮警部急忙說道,“花山院君,你的背景太安靜了,你不會還在75樓吧?”
“我撿了個連環殺人案的凶手,準備把他運下來。”花山院漣頓了頓才說道。
“笨蛋!這麼大的事怎麼不早說!等著!”目暮警部氣呼呼地掛了電話,轉身往回跑。
然而,跑了幾l步又發現旁邊多了個人。
“背著一個沒有意識的人跑十幾l樓
的話,警部的體力恐怕不行吧?”白鳥任三郎笑著說道。
“不要小看我!?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目暮警部瞪了他一眼。
花山院漣放下手機,思索。
剛才撞開他,讓他和安室透分開的人就是水無憐奈。這個女人一定是組織的人沒錯了,電梯也是她弄壞的。
那接下來唯一的通道就隻剩下連接橋了。
“漣哥哥,我們也向下移動吧,在半途和警部彙合更好。”安室透說道。
“你看著如月峰水,我找找有沒有繩子之類的東西,把他固定在身上好跑一點。”花山院漣說了句,走向主席台後面的準備室。
“漣,你到出了什麼事?”萩原研二出現在他身邊,隻是身影有些透明。
“靈力消耗過大,沒什麼問題。”花山院漣深吸了一口氣,無無奈道,“讓Hiro像是活人一樣撐住整套衣服不變形,我也是儘力了啊……”
以至於諸伏景光在離開所有人的視線後,連跟他說一聲安室透沒上飛機都來不及,直接消散。幸好天台起火,那些散落的衣物會直接毀屍滅跡。
“不對,你今天的靈力消耗雖然大,但遠不如上次。”萩原研二的表情很嚴肅,“如果你沒事,一定會像上次那樣,讓我們24小時盯死琴酒,不會造成這麼大的情報偏差。你知道的,我沒那麼好騙。”
花山院漣沉默了一下,歎氣:“沒什麼,隻是這幾l天確實消耗太大,過段時間就會好的。”
“消耗大,是因為在警察醫院那次,Hiro射殺了那個組織成員?”萩原研二一針見血。
花山院漣笑了笑,輕描淡寫道:“該殺還是要殺,不是大事。”
“式神不能殺人,這是我在你身邊蘇醒時就刻在靈魂深處的烙印。”萩原研二沉聲道,“Hiro殺死了活人,哪怕對方無惡不作,也不該毫無異樣。所以,本應有的那些反噬,是你承受了是嗎?”
“狙擊,是我的判斷。”花山院漣強調了一遍。
萩原研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散去了身影。
這個時候已經不需要式神,他們全部回到式神空間,還能讓他恢複點元氣。
“漣哥哥,找到了嗎?”安室透喊道。
“來了。”花山院漣撿起地上的一卷麻繩走出去,臉上依舊帶著輕快地笑意,“透醬,彆怕,有我在呢。”
“我才不怕。”安室透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