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踩著夕陽來到阿笠博士宅的時候,卻發現大門緊閉,無人在家。
“哎?沒人嗎?”又按了一下電鈴,元太疑惑地說道。
“透君不是病了?他們去哪裡了。”光彥自語。
“啊,會不會是病得太嚴重,所以去醫院了?”步美恍然。
“我們也不知道是去哪裡的醫院啊……”光彥苦惱道。
“怎麼辦?”元太問道。
“沒辦法,隻能明天再來了。”步美樂觀道,“也說不定,透君明天就來上課了呢。”
“那就把蘋果放在這裡吧。”元太把提著的口袋放在門口。
“我來留個字條。”光彥從書包裡翻出紙筆。
直到他們說說笑笑走遠,灰原哀才從旁邊的巷子裡走出來,歎了口氣,拿出紙條塞進自己的口袋,提著蘋果開門進去。
幸好她考慮到了這些孩子會來探病的可能,事先把博士哄了出去。
接下去,隻要找借口讓他們幾天彆來,小孩子忘性大,這事不再提起,就過去了。
一臉心累地搖搖頭,她拿出一個蘋果在水龍頭下面衝了衝,“哢嚓”咬了一口,一手拿手機發了條短信:
【博士帶你去看病了,彆忘記。】
警察醫院。
公安和fbi的人都進入自己的位置埋伏,會議室裡隻剩下詹姆斯、赤井秀一、降穀零和花山院漣四個人。
降穀零感受到手機震動,拿出來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回了個【OK】。
“降穀君,我有點好奇。”赤井秀一突然說道,“你都已經離開組織了,怎麼還這麼神出鬼沒?這些日子,你到底在乾什麼?”
“我在乾什麼不用你管,管好你自己,fbi。”降穀零冷下臉,不客氣地說道。
“我隻是關心你。”赤井秀一誠懇地說道。
“心領了,不必。”降穀零一聲冷笑,不過,看著旁邊一臉期待的花山院漣份上,還是勉強說道,“組織對我的追殺一直沒停過。你都知道公安有組織的臥底了,連公安都不知道我的住處才安全。”
“追殺你的,不是琴酒的人?”赤井秀一敏銳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
“我是朗姆的直屬,追殺當然也是朗姆派人,所以才麻煩。”降穀零抬手揉了揉蹭過來的腦袋,放緩了聲音,“彆擔心,我也很了解朗姆的行事風格,一個人更好周旋。”
花山院漣聞言,心裡微微一頓,一個想法突然冒了上來——
這人,該不會是為了躲避追殺,乾脆住在那個安全屋裡?所以才會直接從安全屋過來!
但是,那個地方原本是倉庫,作為安全屋,需要的東西一應俱全,也有一張單人床可以供人休息。可畢竟是倉庫,半截在地下,隻有靠近屋頂的地方留了一道狹窄的窗戶通風。就算是白天也幾乎不見天日的,其他各種設備,也就是能“生存”,和“生活”完全是兩回事,怎麼能長期住人?
有心想改善一下環境,可密碼修改權都給出去了,他不太適合再進入安全屋,像是出爾反爾。
不然……再準備一間安全屋?就是不知道降穀零會不會收。
“怎麼了,想什麼呢?”耳邊傳來降穀零的聲音。
“沒有,就是想吃甜甜圈~”花山院漣趴在桌上,一聲哀歎。
降穀零一愣,隨即“噗”的笑出來。
“還有巧克力布丁、紙杯蛋糕、櫻花餅……”花山院漣咕噥著報出一大堆甜點的名字。
“你這麼喜歡點心?”降穀零問了一句。
“因為很漂亮啊!”花山院漣脫口而出。
降穀零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因為味覺失調,所以好不好吃什麼的根本無所謂,隻能要求看起來賞心悅目嗎?
說起來,也過了這麼久,這人說是在慢慢恢複,也不知道恢複到什麼程度了。味覺失調不比那個自言自語的毛病,有空讓淺井醫生看看……等等?
他突然反應過來,自言自語——花山院漣真的是在自言自語,或者精神狀態有問題嗎?
會不會……他是真的跟什麼人,或者說,什麼鬼在說話?
一瞬間,他的目光犀利起來。
“怎麼了?”花山院漣茫然問道。
“沒有……”降穀零收回審視的眼神,不動聲色地說道,“要是解決得早,我請你去吃甜甜圈。”
“啊,降穀警官親手做的嗎?”花山院漣的眼神亮晶晶的。
“……”降穀零一滯,隨即微微一笑,“看你表現。”
“沒問題!”花山院漣立刻精神起來。
赤井秀一靠在窗口,看著他們互動,不禁有些感歎。
想想當年安全屋裡那個炸廚房的波本,和現在家事精通的降穀零,不得不讓人感歎歲月變遷,物是人非。
“看什麼?”降穀零一個眼神剜過去。
不用想就知道那人透過他在看什麼,明明……你憑什麼還會記得以前啊!
“沒什麼,我就是在想,現在訂個甜甜圈外賣也沒關係,應該還有店沒打烊吧?”赤井秀一說道。
“……哈?”降穀零愣住,忍不住罵道,“外賣?你是有什麼毛病赤井秀……”
還沒說完,他突然停了下來,若有所思。
“降穀警官?”花山院漣莫名看他,又看看赤井秀一。
他就是說了句想吃甜甜圈,不至於……吧?
“點外賣吧,現在。”降穀零改口。
花山院漣驚悚:……降穀警官你被赤井先生氣昏頭了嗎!
“組織既然找機會想混進住院樓,那不如給他們機會。”降穀零用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沉思道,“但是不能太過刻意了,你……”
“我懂了。”花山院漣的反應也很快,立刻拿出手機一陣下單。
降穀零湊過去看了一眼,不禁石化:小玉家的甜甜圈、和古燒的爆漿玉子燒、森惠屋的章魚小丸子、
楓的壽司……喂喂,這些店在東京東南西北,誰會接啊?
“公安肯定不會點這種離譜的單。”花山院漣一臉的理所當然。
降穀零沉默。確實,如果他在組織的立場上,也不會覺得這是陷阱。因為太過離譜,設置這種陷阱,就不怕坑不到人嗎?
“啊,接單了。”花山院漣愉悅地笑起來。
降穀零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這麼麻煩的單子也接,不是閒著無聊,就是彆有所圖!
“我去準備一下。”赤井秀一拿起靠在牆角的槍包背在身上。
“我們也去樓上吧。”降穀零也站起身,“居中協調麻煩詹姆斯先生了。”
對於年長者,他的態度還是收斂不少,起碼彬彬有禮。
“放心。”詹姆斯點點頭。
“說起來,組織接我的單子的話,真的會去把那些東西買齊了嗎?”花山院漣跟在降穀零後面,好奇地問道。
“誰知道。”降穀零隨口應了一聲。
——事實就是,會的。
“大哥,真的要買嗎?”伏特加也目瞪口呆,“這不知道是哪個刁鑽的病人的點單,反正也就是個幌子,隨便敷衍一下不就行了。”
旁邊,換了一身外賣小哥服飾的底層人員連連點頭。
這些店分布在東京的東南西北,要是想要全部買齊,非得耗上一兩個小時不可。這還得規劃好路線,畢竟這個點,有幾家店是不做晚上生意的,要是去晚了就買不到了。
“蠢材。”琴酒一聲冷笑,“貝爾摩得在警察醫院,公安那群狗一定把整座住院樓守得跟鐵桶一樣森嚴,進去的人會經過嚴格檢查。警察醫院的訂單不止這一個,用你那裝飾的腦子想一想為什麼要選這個!”
伏特加摸了摸腦袋,一臉茫然。
“因為組織的人不會真的老老實實去買東西。”琴酒沒好氣道,“多派幾個人分頭去買!”
“是。”伏特加其實還是不明白,但隻要是大哥的吩咐,他都會照做。
伊達航坐在桌子上,一臉黑線地和娜塔莉連線吐槽。
那個奇葩的訂單,一看就知道是自家孩子下的。
這一波,就是“公安不會布置這種陷阱”和“組織不會踩這種陷阱”,逆向思維和再次逆向思維的對決……算了,再想下去腦袋都要炸了。反正他的任務就是監視琴酒的動作,隨時報告。
花山院漣的腳步微微一頓,表情有些微妙。
琴酒……真派人去給他買啊?不會下毒吧?
就在這時,手機微微一震。
他拿出來看了一眼,神態自若地說道:“我回個電話。”
“誰?”降穀零不經意地問了一句,但很快反應過來,補救道,“私事不必告訴我。”
“沒有啦,是我家的孩子。”花山院漣笑眯眯地答了一句,走出去打電話。
降穀零一怔,孩子?可他人就在這裡,安室透不可能給花山院漣打電話。難道
……小瞳?可花山院瞳的電話為什麼不能當著他的面接?
“喂,赤井先生,怎麼了?”花山院漣走到走廊儘頭的樓梯間才接起電話。
“我這裡有點麻煩。”赤井秀一調整了一下耳麥的位置,一邊組裝狙擊槍,一邊說道。
“嗯?”花山院漣挑眉。
“我本來覺得護工是組織成員,但是剛剛又發現一個疑點。”赤井秀一想起剛剛柯南追加的郵件,沉聲道,“護工是,不代表病人不是,對吧?”
花山院漣的表情僵硬了一下,默默問道:【Hagi?】
【我不確定,但不是沒可能,就是不知道赤井君從哪裡看出來的。我就在旁邊,也是觀察了很久,沒完全確定。】萩原研二的聲音有點嚴肅。
花山院漣想了想,直接問道:“赤井先生準備怎麼辦?”
“兩個人,我要是解決掉一個,另一個會跑。”赤井秀一唇邊勾起一絲笑容,“漣君,我需要一個副狙擊手。”
“這個距離超過弓箭射程了。”花山院漣答道。
赤井秀一隻是笑起來:“看在我幫你背鍋的份上?”
“……”花山院漣沉默。
他身邊有一個優秀的狙擊手,這件事降穀零都不知道,因為之前的兩次狙擊都被赤井秀一認下來了。但是唯有赤井秀一本人最清楚是不是自己乾的。
“就不能讓人直接進去解決嗎?”他忍不住說道。
“容易打草驚蛇。”赤井秀一把子彈上膛,“琴酒一定注意著那邊的動靜,正好他們也開著病房的窗子監視外部,靜默解決。”
花山院漣撓了撓頭,終於說了句“知道了”。
“拜托。”赤井秀一一臉不出所料的樣子,掛了電話,又看看不遠處的一座高樓。
那個方向,不會是組織的狙擊手。然而,要是己方,自己腳下這個才是最佳狙擊點。
不是不會判斷,而是判斷出了最佳狙擊點,卻知道他會來,所以故意讓出了這個位置,退而求其次。
那個狙擊手,不僅僅是水準很高,還很了解他。
總有種熟悉感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