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我家孩子戀愛了?(1 / 1)

安室透洗完澡,換上兒童版的家居小和服,還是沒想好應該用什麼態度對待花山院漣,乾脆吩咐了一句,讓傭人把晚飯拿到房間裡一個人吃。

生氣?那肯定生氣。那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是在玩命?還輕若無物?這麼折騰那顆炸彈都沒炸真的是花山院家的祖宗保佑!

可是……氣過之後,又是感激和感動。

萩原的仇,鬆田的仇,花山院漣不知不覺中就已經替他做完了原本他該做的事。不說聲謝謝也說不過去。

“透少爺,晚飯送來了。”門外傳來傭人的聲音。

“放著吧,謝謝。”安室透答道。

“嗨。”傭人答應一聲,腳步聲漸漸遠去。

安室透扁扁嘴,站起來,拉開紙門,做賊似的左右看看沒人,迅速把放在門前的托盤端進屋內。

晚飯是蛋包飯,金黃色的蛋皮上用番茄醬畫著一張笑臉,還用愛心圈了起來。是Q版的自己的形象,額頭那兩條交叉的魚尾留海格外傳神,一看就是花山院漣的手筆。

安室透看了許久,忽的就“噗嗤”一聲笑出來,喃喃道:“算了,這次就不罵你了。”

有了決定,他心情不錯地拿起勺子輕輕一劃,割開蛋皮。頓時,裡層沒有完全凝結的蛋液流進內層的米飯中,夾雜著米香和各種蔬菜菌菇肉丁的香味飄散開來,讓餓了一天的人食指大動。

諸伏景光坐在矮桌對面,看著小隻的幼馴染一邊吃著花山院漣做的愛心蛋包飯,周身都彌漫著開心的情緒,就連眼角眉梢都帶著自己都沒發覺的笑意,不覺歎了口氣,又有點莫名的憂傷。

——還說不會養孩子,這不是養得挺好的?幾乎都沒讓他們幫過忙。我也想養小隻的Zero啊……

另一邊。

“啪。”一支羽箭正中紅心。

靶子上,其他地方都光潔如新,唯有紅心那一塊不大的地方密密麻麻紮滿了箭矢。

花山院漣又抽出一根羽箭搭在弦上,拉滿弓。

他用的不是比賽專用的那種複雜的複合弓,就是從古代沿用至今的最普普通通的木弓。或許是因為年份久了,木質的弓身已經被把玩得油潤光滑,帶著一種暗紅的光澤,顯得上面繪製的符文像是會流動一樣,帶著一種奇異的美感。

“啪!”又是一根羽箭正中紅心。

然而,因為紅心處已經插滿了箭矢,已經沒有了後來者插足的餘地。這一箭強勢進入,震得靶子上插的箭矢紛紛揚揚掉下來好幾支。

“你今天,心情很好?”萩原研二替他把靶子上的箭矢全拔了下來,連地上的也撿起來,放在一邊。

“確實。”花山院漣又拈起一根羽箭,但目光卻瞥了一眼放在邊上的手機。

“等誰的電話?”萩原研二問道。

“沒有。”花山院漣微微一頓,隨即若無其事。

拉弓,鬆手,離弦,正中紅心。

但他的心裡卻有些納悶。

這麼大的案子,公安沒理由不知道。何況,落網的犯人是幾年前害死了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的凶手,他就不信降穀零不關心。

——我都幫你把仇報了,居然不打個電話誇我嗎?過份!

當然,要是花山院漣知道了某人不打電話的原因隻是不打算罵他了,一定會垮下臉:彆啊,你還是罵我幾句吧!不誇我也沒關係的,但是彆不打電話啊降穀警官!

“外面似乎有事。”萩原研二示意他看門外。

“不是大事。”花山院漣目不斜視地繼續抽箭。

“家主大人。”訓練室門口,傭人等他射完一壺箭,這才恭謹地開口打斷。

“什麼事?”花山院漣放下弓,拿起雪白的毛巾,仔細擦了擦手。

“一刻鐘前,本家的電話。”傭人答道。

“知道了。”花山院漣眉宇不動,朝他點點頭,慢條斯理地跨出門,走進客廳邊上的偏室。

固定電話放在一邊,顯然電話還是通著的。

“還真有耐心啊……”他忍不住一聲嗤笑。

這裡的傭人都是鳳管家調撥過來的,調教得很好,從來不會讓他操心。如果是鳳管家有事,傭人早就報告了,不會等他的訓練告一段落才開口。

本家?本家一向不重要的事比重要的多得多得多。

“喂?我是花山院漣。”他拿起話筒,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電話另一邊的人被放置了快半小時,耐心早已到了爆發的邊緣,一聽到他的聲音,立刻有了宣泄口。

花山院漣臉色帶著一絲冷意,本家的人找他,無非也就隻能為了這一件事。他收養安室透的時候並沒有知會家族,隻是告知了鳳管家。現在京都那邊的手續都辦完了,想來其他人也是時候商議完,來找他發作了。

“……所以,你在聽著嗎?”那邊的人顯然氣得不輕,一口氣說完,話筒裡都能聽到粗重的呼吸聲。

“聽著呢。”花山院漣一聲低笑,心情毫無波動,“透是我收養的孩子,我家隻剩下我一個人,我自己同意就好,不牢旁支的叔伯管教。花山院家的祖產當年我祖父去世的時候,該分配的部分都分了,剩下的不用你們惦記。有哪裡不滿意的話,儘管分家,我不介意專程回一趟京都主持分家……應該說我很樂意。至於VariousFlowers,那是我用自己的壓歲錢和零花錢開的公司,完完全全屬於我個人而不是花山院家,和你們任何一個人都沒有關係,我樂意給誰就給誰。還有問題嗎?”

“我們是為了錢嗎!”對面的男人一窒,隨即吼道,“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們花山院家千年名門,怎麼可以隨意容許一個來曆不明的小孩入籍——”

“嗯……”花山院漣皺了皺眉,疑惑道,“所以,叔父的意思是怪我沒給透君改姓,而讓外姓之人進入了本家族譜?”

“………………!!!”

“啊,掛了,真是年紀越大脾氣越差。”花山院漣看了一眼發出忙音的話筒,一聲嘲諷

的笑,掛了電話,毫不留戀地離開。

“這麼多年了,那群人怎麼還不死心。”萩原研二跟在他身後抱怨道。

“還不是他們上面那位從小灌輸的。”花山院漣不屑道。

那位叔爺爺和祖父是雙胞胎,曾經爭家主之位輸給了他祖父,一輩子都咽氣時都沒服氣,還要讓下一輩繼續爭……氣性這麼大,何必呢。花山院家在他祖父、父親手裡時都是最好的,在他手裡隻會更好。

“也就是那一位……”他又扁扁嘴。

本家慈祥和藹的長輩多的是,他又不缺一個堂叔。

不過……改姓嗎?

他摸了摸下巴,忽然覺得,也不是不行。

反正“安室”這個姓氏也不是父母的,說不定還是組織的哪個研究員的,多膈應啊。等滅了組織,安室透也得改回降穀的姓氏。

唔……要是他能追到降穀警官,讓透君直接姓花山院也挺好的。

他並沒有打算讓降穀零改姓入籍,沒必要。那有一個姓花山院的孩子多好啊……

“你在想什麼?笑得那麼開心。”萩原研二冷不丁地問道。

“我就是在想……”花山院漣轉過頭,一本正經地問道,“Hagi,你覺得‘花山院透’這個名字好聽嗎?”

萩原研二:???!!!

“好不好聽?”花山院漣期盼地問道。

“……好聽,不錯,很不錯。”萩原研二沉默了一會兒就毫不猶豫地回答。

橫豎安室透就是個假名,又沒什麼特殊意義。叫安室透和叫花山院透沒什麼區彆對吧?隻要他不是想給降穀零改成花山院零……我家孩子高興就好!

“我也覺得不錯!”花山院漣笑眯眯地點頭,邁著輕快的步子向外走去。

“家主大人,水已經放好了。”傭人跪坐在門口,目不斜視,仿佛完全沒聽到他剛才說了什麼。

自言自語?鳳管家的培訓第一課:彆管家主大人自言自語,習慣就好!自言自語不影響家主大人英明神武!

花山院漣腳步一轉,走向浴房。

雖然這種程度的拉弓射箭幾乎不會讓他出汗,但泡個熱水澡再吃飯也是一種享受。

“喂。Hagi,你也太寵他了吧。”伊達航出現在旁邊。

“有嗎?”萩原研二想了想,忽的笑起來,“我還挺想看到小降穀聽到這件事的表情的,可惜……”

“可惜什麼?”伊達航不解。

“可惜也就隻能想想。”萩原研二遺憾地歎了口氣,“漣也不會沒事去給孩子改個姓玩,畢竟在學校裡會給孩子造成困擾。收養的時候沒改,現在就不會改了。”

“是嗎?”伊達航撓了撓頭,有點疑惑。

總覺得漣剛才的表情,是真的想啊!

“就算他想,也不是現在。”萩原研二擠擠眼睛,笑著散去了身形。

“什麼嘛,神神秘秘。”伊達航莫名其妙地嘀咕。

“那就是

航君不懂的領域了。”娜塔莉輕笑著出現,把他拽走。

“我哪裡不懂了!”伊達航抗議。

“嗨嗨。”娜塔莉不走心地應和??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心裡吐槽:明明是唯一一個有女朋友的人,怎麼還看不出來人家陷入熱戀的表情呢?

——問:自家男朋友是個宇宙超級直男怎麼辦?

——答:倒追吧!

等他們離開,萩原研二重新現身,眼底掠過一絲深思。

漣……他該不是真的對小降穀?

剛才那種眼神,怎麼看都是想著喜歡的人的那種憧憬。不過他平時掩飾得還是很好,以至於連最細心的景光都沒往那方面想——當然,普通也不會往那方面想。畢竟都是男性不說,年紀還差了一輪,公安臥底警察和少年名門家主,兩人的身份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但是……喜歡這種事,哪有什麼理由啊。

如果要把對方的優點一一列舉出來,一條條分析和自己合不合適,然後才決定要不要喜歡,那還是喜歡嗎?

愛情的來臨就是那麼不講道理的。

難怪,最近漣總是向他旁敲側擊地詢問小降穀以前的事。

“想什麼呢?”鬆田陣平飄進來。

“沒什麼……就是在想,七年了,終於結束了,有點感慨。”萩原研二露出一個笑容,坦然看著自己的幼馴染。

“今天……確實要謝謝那個孩子。”鬆田陣平抓了一把頭發,停頓了一下,又吐出一句,“雖然還是很想揍他!”

“哈哈哈……”萩原研二笑起來,心說以後你有的是想揍他的時候。

不過……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小降穀還在裝小孩,漣還未成年沒個定性,說不準哪天這點少年慕艾就和突然來臨一樣,又突然消失了。還沒影兒的事,倒也不必現在就捅破。如果未來漣一直堅持……也不是不好。

小降穀沒有家人,隻要他自己願意,不會有人反對。hiro……嗯,先不管,橫豎Hiro永遠拗不過小降穀。而漣……他同樣沒有父母,花山院家的其他人拿他也沒什麼辦法。

兩個都是沒有家的人,互相溫暖互相成就,如果彼此喜歡,就沒有任何“不可以”。

隻是小降穀現在對漣的態度……嗯,就像是在看小孩吧。

嗯,兩個人互相把對方當孩子看?

這就……任重道遠了哈哈哈。

“我總覺得你在想什麼壞事。”鬆田陣平嘀咕。

萩原研二感慨了一下幼馴染小動物一樣的直覺,笑嘻嘻地摸了一把雜亂的卷毛就往外飄:“我在想,小陣平今天暴揍那混蛋的時候真是太帥了!”

“哈?笨蛋!彆摸我頭啊!”鬆田陣平立即蹦起來追了過去。

“哈哈哈,摸一下怎麼了。”萩原研二給他一個鬼臉。

——漣,如果你真的確定自己想要什麼,Hagi總是會幫你的。

七年前,死亡的下一刻,他睜開眼睛,那一瞬間恍惚覺得看到了天使。

在鬆田到來之前,他和花山院漣一人一鬼相依為命了整整四年。

他們在同一天失去了所有的親人——雖然陰陽正好相反。

那一天,他們相遇了,彼此成為未來的生命裡最重要的存在。

失去的同時是擁有,他們總歸是不一樣的,是最特殊的那個。

“阿嚏!”安室透突然打了個噴嚏。

諸伏景光偏過頭看了一眼窗外昏天黑地的景象,忍不住扶額歎氣。

天還沒黑呢,就開始鬨鬼……是後面那一排鬼屋已經滿足不了你們了嗎?要不要跟漣說一聲,在那邊空出一間屋子專門給他倆切磋用!

能看見他們的還有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