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殺了(1 / 1)

商隊裡的其他修士見葉殊三人居然要自行對付那幾個搶劫的修士,晏長瀾更說出這等話來, 不由對視一眼。

其中有些人眼中帶著不屑, 有些人警惕, 有些人則似乎生出一些興致般。

然而不論哪個, 都無插手的打算。

——且瞧瞧熱鬨罷。

晏長瀾立在那兩名煉氣巔峰面前, 手指輕輕搭上腰間的重劍。

兩個煉氣巔峰修士怒火一起, 當即齊齊出手,一左一右,直朝晏長瀾攻擊而去!

大約是因著在黑沙暴裡失去所有之故,兩人如今雖是殺來,但並無法器在手,隻是一人施展一道法術,一個掌心迸現紅光,火焰灼灼,另一人指尖仿佛有鳥雀鳴叫, 帶著極其尖銳的力量。

晏長瀾卻毫無懼色。

誠然這兩人境界高出他一重, 但是他根基極為紮實,積累也十分雄厚, 而今重劍赫然出鞘, 旋即隻一個橫掃, 已將兩道逼來的力量斬開!而後, 瀾風劍也出手!

拙雷拙重, 瀾風靈巧。

二者交錯之下, 隱約有雷暴爆發, 每一件都生出呼嘯之意,力量磅礴。

兩名煉氣巔峰修士一驚,沒想到他們的猛烈攻擊竟被人兩劍斬開,無一絲觸及那持劍的修士,旋即他們心底一沉,陡然明白這人恐怕是出自大宗——也唯有大宗弟子方有這般浩蕩堂皇的劍法,能越一個小境界和他們對戰。

此刻他們也才知曉,恐怕這持劍修士瞧著年輕,卻並非當真為狂妄之人,他那般出口,不過是他有自信能將他們留下罷了!

但是既然已然出手,便已結仇,不如殺之!

這兩人對視一眼,決意速戰速決,當下未有半點隱藏,手中法術威力更強,每一施展也不保留法力,俱是滿滿灌注,不計消耗!

隻可惜,即便他們的法力高明,然而身為法修卻無輔助,法術雖強仍不敵對方雙劍齊舞。

晏長瀾沉穩應戰。

他很快分辨出,這兩名修士瞧著凶惡,其實因著在外躲避黑沙暴已耗費許多法力,縱然比他修為更高一重,但不在全盛之態,對付起來就又容易幾分。

不過,晏長瀾也無意浪費光陰,雙劍出鞘後,左右交錯,已輕盈而補拙重,互相配合之下,生生把對方二人所有攻擊阻攔在外,同時重劍赫然拍出,直接拍中了其中一名修士的腰腹!與此同時,瀾風劍輕巧借力,順著對方脖頸劃了過去——

刹那間,那顆大好的頭顱,已然因這一劍離了那脖頸,滾落在地上去了。

這一場交鋒,才隻十餘個呼吸時間,就被晏長瀾先殺了一人。

剩下的那個還未反應過來,才剛看到那頭顱,正是雙目圓睜,然而晏長瀾卻不管他如今因驚悸而一滯的情態,反手又是兩劍,拙雷劍卻是拍上了對方的腦袋,就這般直接將那拍成個爛西瓜了。而頂著“爛西瓜”的那具身軀,自是無力向後栽倒。

於是,死了第一人後不足三息,第二人也被殺滅,死相極為慘烈。

那些商隊中人與其他修士的面上神色,則都變得凝重。

這煉氣八層的年輕修士出手太過狠辣!

晏長瀾收劍,重新坐在火堆旁。

方才他拍碎一人頭顱,卻非是刻意為之,而是他早年曆練儘數與妖□□手,對付妖獸時,自是何處弱了殺向何處,且為了留存妖獸皮毛,更是小心。

故而每每拍碎妖獸頭顱……如今和修士交戰,又決意要下死手,他便自然而然,這般出手。

儘管無心插柳,晏長瀾這一舉卻是將許多修士都鎮住了。

而另一頭,陸爭和那名築基真人的交戰,也著實是讓人有些駭然。

隻見陸爭手持一把血劍,劍光縈繞間血光彌漫,每一道血光與那築基真人接近時,築基真人周身靈光便會消散些許,叫他不得不再度催動法力,抵擋血氣侵蝕。

那名築基真人說來已是築基二重,若非如此,他也未必覺著對付陸爭本應是手到擒來,但是真正交戰時他方才發覺,陸爭半點不容易對付,分明隻是剛入築基的修士,竟然處處都能將他克製,讓他避無可避!

此消彼長之下,那築基真人悔不該將這好似勢弱的三人當作軟柿子捏,更不該貪婪意欲要兩堆篝火。若是不選他們,五人一起對付那一對祖孫,集合他們的力量定然能夠將那祖孫的篝火搶到手中,不至於如此時一般,竟然節節敗退……

當下裡,築基真人開口急道:“誤會!誤會!還望道友手下留情!”

陸爭卻知道出門在外時,人心叵測,但凡是對他們動了邪念之人,便絕不能試圖心軟饒恕,否則若是遇上危難,就死不足惜了。

於是他加快攻擊,甚至在那名築基真人意圖施展出自己絕招之前,迅速一劍捅穿其丹田,叫那築基真人口噴鮮血,瞬時倒斃!

陸爭周身邪氣彌漫,血劍蠢蠢欲動。

然而他深吸一口氣,到底還是不曾將那修士的精血吸乾。

緣由無他——在這荒漠之內,他若是被人確定為邪修,怕是那些同行者為保自身安危,合起來對他下手。

既如此,還是遮掩一二為妙。

如今他的血劍雖看似邪異,到底不能讓人確定下來,而晏師兄與葉大師俱分明是正道的修士,可以對旁人稍作安撫。

因此,陸爭迅速收回血劍,走到了晏長瀾身邊坐下。

他口中說道:“幸不辱命。”

晏長瀾與陸爭都如此輕鬆將襲擊者殺滅,引來了那商隊之人的忌憚。

在那商隊裡,修為最高的也不過是築基三重,否則也不至於輕易收下陸爭三人——至少未至築基的葉殊與晏長瀾要被看作累贅的。

如今眼見這三人實力遠非他們所料,且殺滅他人時手段狠戾,故而戒備更多幾分。

葉殊看了兩人一眼,闔目道:“人殺了便罷,歇息一會兒罷。”

晏長瀾和陸爭都是應了下來。

他們兩人很快取出一粒丹藥服下,讓自己迅速恢複先前消耗的法力——方才為了能儘快解決敵人,他們也都是不計消耗。而今安生下來,自是要好生彌補一番,以防他人。

與此同時,那一對祖孫及其幫手三人,也逼退了攻擊他們的一名築基真人、一名煉氣巔峰。

老者的手段頗多,但歸根到底是護持他的孫兒為主,幫他的三人有一名築基兩名煉氣巔峰,其中築基對築基,兩名煉氣巔峰對付一名煉氣巔峰,彼此之間實力未有太多差距,自然就是人多的一方占據上風。

那新來的築基與煉氣巔峰兩名修士,眼見自己無法奈何老者祖孫,又發覺同行的三人襲擊另一方時被迅速殺死,都是一凜。

當下裡,他們也不敢再繼續逼迫那對祖孫,隻好默然走到了一旁去。

老者見狀,自懷裡取出三支小瓶兒,丟給了來助他的三人,說道:“一瓶裡頭一粒築基丹,便是老朽給諸位的報酬了,請收下。”

見他這般爽快,來助他的三人心裡也算舒坦,很快回到了先前的火堆邊。

其中那名築基真人說道:“若是此後還有這等生意,道友不妨開口。”

老者沉沉說道:“多謝道友,不過老朽手中已無築基丹了。”

但他並未說無有其他丹藥,也未說有無其他資源。

這般半遮半掩的,反而叫人暗地裡思量起來。

說完這句後,老者居然又取出了幾根柴火,將其中一根添在自己的火堆裡後,他似乎猶豫了一瞬,將餘下三四根丟給了那剛剛襲擊過他的兩人。

旁人見狀,都是詫異。

老者嗓音有些嘶啞:“出門在外,俱不容易。老朽知曉今夜兩位道友必然艱難,所能出手之物也唯有這些罷了。”

那兩名修士得了這三四柴火,便自行將其點燃。

其中一人說道:“多謝了,之後我二人不再尋你晦氣。”

待他這句話說出,老者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卻也不曾完全鬆懈下來。

葉殊並未睜眼,卻能想出如今這畫面,面色微沉。

那老者如此做法,是為消解些那二人的怨氣,叫那二人將仇恨莫要放在他們祖孫身上,莫要在危難之時尋他們的麻煩。

幾根柴火自不能讓那兩人就此成了什麼好人,可如果遇上了難處,那二人倘若可以自保,怕是就會先與他們三人過不去了。

晏長瀾和陸爭也隱約覺出幾分。

氣勢也微微凜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