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長瀾目光一沉。
這些赤狼身上的妖氣很是濃鬱, 每一頭, 都達到了三百餘年。
便也是說,它們是堪比煉氣五六層修士的。
晏長瀾心中微覺壓力。
不過,先前跟那些河匪鬥過一場, 也經曆過被不少河匪包圍時的情景, 他倒也並不懼怕。
下一刻, 九頭赤狼急速衝來,其身形更快,氣勢更凶!
晏長瀾這回卻是並未拿出瀾風劍,而是用上了拙雷劍——這赤狼體型太大,步步沉重,若是用瀾風劍恐怕難以重傷它們, 因此,用拙雷劍更為恰當!
這樣想著,晏長瀾就將拙雷劍舞得虎虎生風,每一劍出去都仿佛有千鈞巨力,但凡被他所掃中的赤狼,都很快筋骨斷裂,再要來襲擊時, 就因傷勢而慢了幾分。
赤狼一慢,就給了晏長瀾足夠的空隙,他高高躍起, 將雷光聚集於劍鋒之上, 再陡然轉動身形, 以腰間勁力,赫然橫拍——就是沉悶的響動!
有一頭赤狼被拙雷劍拍中,頓時腦骨碎裂,就此死亡!
而後,晏長瀾再度閃身,從側面突進,將拙雷劍由一頭巨狼的下方上揚,生生地將一顆狼頭斬斷,高高飛出。
九頭赤狼,在晏長瀾連續數次的攻擊後,漸漸減少到隻有五頭。
若說被九頭巨狼圍殺還有不少壓力,當九頭隻剩下五頭之後,這壓力便削弱了許多。
晏長瀾更加沉穩,一招一式都無絲毫的花哨。
大約片刻之後,餘下的五頭巨狼也都死在了他的重劍之下!
待殺完這九頭赤狼,晏長瀾的法力著實消耗不少,餘下來的僅僅隻有三成了。
這也是無可奈何,再如何節省法力,也省不了要斬殺那些赤狼必有的耗費,故而晏長瀾在收劍的刹那便已然拿出一粒丹藥塞進口中,迅速煉化。
果不其然,這金鐘並不曾給晏長瀾調息時間,他才剛剛落地站穩,前方的黑影就再度出現了。
這一回出現的更是可怖,為三頭五丈長的黑色巨狼!
它們倒是並不同於先前那九頭赤狼般目帶瘋狂,但更為可怕的是,它們的眼中閃動的卻是些許智慧靈光。而且待它們出現之時就已然形成了一個陣型,仿佛早已知道如何默契配合一樣。
晏長瀾心裡驚異。
這些黑色巨狼都大約活過四百年,便是堪比煉氣七層修士,每一頭都高過晏長瀾一個境界——若是隻有一頭,晏長瀾定然能夠取勝,可有三頭配合攻擊,那便十分難料了。
更何況,他的法力依舊不曾恢複。
晏長瀾很是明白,如今可不能蠻乾。
他接下來的動作要更靈巧些,儘量避免正面相抗,不論如何也要儘快先殺滅一頭,破壞掉這三頭黑狼的配合陣型才是!
黑色巨狼並不給晏長瀾思考恢複的時間,它們在出現之後,略停了一息,就齊齊猛撲過來。
恐怖的力量配合著腥風襲來,更可怕的是,它們同時張口,口中噴出熾烈的火焰,自三個方向要將晏長瀾活活焚燒!
晏長瀾眉頭一皺,急速抽身後退。
他仍舊隻取了拙雷劍,橫在胸前,手腕翻轉,迅速轉動!
因晏長瀾轉動的力道極大,重力變化,凝聚成風,居然在他面前形成了小型的風暴。
那些火焰雖然猛烈,可是在這風暴的衝刷之下,竟不能接近晏長瀾,而是反撲而回,化為火海一樣。
那三頭巨狼未曾想到晏長瀾會如此應對,身上的毛皮也被火焰點燃。
就有一頭黑狼猛然長嘯,大口一吸,才將火焰儘數吞到腹中!
然而,在這頭黑狼吞吸的刹那,另外兩頭黑狼才堪堪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火焰離開,而晏長瀾已然抓住了機會,身形一矮,直撲這黑狼腹下!
與此同時,他將拙雷劍高舉,劍鋒正刺中狼腹,在他猛衝力道之下,便將黑狼的腹部生生剖開,讓裡頭的肚腸內臟都嘩啦啦地流了一地。
這一頭黑狼,被晏長瀾誅殺!
三去其一後,晏長瀾心下原本一鬆,但他卻想得太簡單了。
儘管三頭巨狼形成的合擊陣型已然被打破,但是另外兩頭巨狼卻是倏地分散兩邊,一左一右,兩面夾擊。而若隻是如此,晏長瀾還可以在前後騰挪,躲閃開去,但它們卻是極快身形交錯,不論晏長瀾是躲向前方還是後方,它們其中一頭就會迅速變向,另一頭則是立時出現在晏長瀾身後,張開大口凶狠撲咬!
晏長瀾雖說有點驚訝,但也並不驚慌。
兩頭巨狼不論怎樣排陣型,也比不上三頭巨狼的變化,晏長瀾先前運道不錯,比他自己預料的更早殺死一頭,甚至不必自己創造機會來殺,是節省了一些法力的,如今兩頭巨狼雖是飛快變換位子,他卻反手直接將瀾風劍也拔了出來,分心二用,一隻手施展一套劍法,抵住一頭巨狼!
這一回,晏長瀾的步法也是變動極快,兩套劍法也都極為犀利。
在約莫半個多時辰的攻殺後,晏長瀾赫然躍起,雙劍合璧,放出一個雷暴,直接打飛了其中一頭巨狼!那巨狼落地後,身上被炸開了一個大窟窿,一時哀鳴不止,似乎有些爬不起來。之後他猛然下墜,狠狠地落在了另一頭巨狼的脊背上,拙雷劍猛地自側面拍來,直接將這頭狼拍得頭暈目眩,但巨狼的掙紮仍舊無比激烈,卻是不便出手——旋即晏長瀾另一手把瀾風劍從巨狼前方一抹,便將它的兩眼劃破,讓它發出一聲淒厲狼嚎!緊接著,晏長瀾趁著這巨狼劇痛身形僵直那一瞬,雙劍交錯在巨狼脖頸上那麼狠狠一絞——刹那間,這巨狼的整顆腦袋就都在這股凶猛的絞殺力下被拋飛而起了!
晏長瀾仍舊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先前比他打飛的巨狼如今已然一個翻滾爬了起來,若是再不動作,它就會反撲!
故而晏長瀾又是猛然衝出,將自己最後一點法力擠出來,全都化為了一個雷暴,再度落在那巨狼身上!
轟鳴聲中,巨狼前腿被炸開,張口痛呼,晏長瀾將拙雷劍猛地朝前一刺,就正中那巨狼張開的狼口內,從裡頭把它的腦袋穿透!
這一頭巨狼,也被殺死!
到此刻,三頭黑色巨狼儘皆除滅。
晏長瀾大口大口地喘氣。
他不知還有無第四撥攻擊,但他的確已然到了極限。
幸好,並無第四撥了。
晏長瀾看得清楚,巨狼消失後,前方出現了又一口金鐘。
與先前看到的那一口,似乎並無差彆。
晏長瀾原本想要調息一陣再去,孰料他剛吞服丹藥、盤膝坐下須臾時間,就見那口金鐘居然有了些許消散的跡象,頓時叫他嚇了一跳。
他也顧不得旁的,徑直站起身,直衝向那金鐘前,雙劍齊出,又是壓榨出丹田裡好容易出現的一絲法力,用儘全力往那金鐘上猛地一斬——
“嗡——”
金鐘再度被他撞響。
這鐘聲,也再度傳到了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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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長瀾自撞響第一口金鐘後,已過去一個多時辰之久,比起先前來可是慢了不少。
溫白英有些難安,仰頭看著那鐘,心中頗有擔憂。
葉殊靜靜坐著,自一個時辰後,他便不曾在運轉法力,而是全心留意金鐘。
他暗暗盤算,自覺他在修煉之時,也是在極力培養晏長瀾,讓他打好根基。以葉殊前世今生的經驗,自認在這貧瘠下界,他已儘力做到最佳,哪怕是靈域許多年輕子弟,也比不得兩人用混沌水修行這般奢侈……倘若金鐘當真是考驗,晏長瀾不應闖不過才是。
隻是,推測是一回事,真正面對友人身陷金鐘之內,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葉殊向來冷靜,但居然在此刻也無法做到分心二用——花費一些心思在修煉上了。
好在晏長瀾始終不曾讓葉殊失望。
就在一個時辰快要過半時,第二口金鐘也發出悠遠長鳴。
晏長瀾撞響了第二口金鐘!
溫白英頓時喜形於色,不由說道:“已撞響兩口金鐘了……甚好,甚好!”
葉殊神情也越發緩和。
那位老者再抬頭看了一眼,但也並未露出什麼訝異或欣賞之色。
葉殊留意到老者的表現,微微一頓。
那第三口金鐘……恐怕也是最難的一口。否則,在晏長瀾接連撞響兩口金鐘後,這位金丹老者絕不會是如此神色。
不過很快,葉殊便不沉心定氣。
且等著罷,看下一口鐘如何。
·
晏長瀾在撞響第二口鐘後,就迅速繼續轉化藥力,將其化為法力,彌補乾涸丹田,但是讓他意外的是,雖說第二口鐘很快消失,他面前也瞬間換了個天地,但與先前那兩口鐘裡所遇上的情景卻是不同。
在前方,不再是空茫茫一片,而是驟然出現了一面高牆,而那高牆上,密密麻麻地遍布著無數劍痕。
晏長瀾一怔。
劍痕?
下一刻,他感覺到頭頂上有殺氣逼人。
頓時他心裡一寒,陡然抬頭看去,就見到上方也驟然出現了一塊石壁,遮天蔽日的,而那石壁上竟是出現了無數劍鋒,猶若利劍成林,倒掛上方!那劍鋒所指,正是他晏長瀾!
晏長瀾手指一緊。
倏然間,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撞金鐘者,三個時辰之內觀想劍壁,悟出至少一門劍法,並以此擊敗劍道傀儡。如若失敗,受萬劍穿身之苦!”
一瞬間,晏長瀾就明白了自己所要面對的。
劍壁,自然就是前方那遍布劍痕的高牆,而劍道傀儡……他的目光落在高牆一側的一根鐵柱上。
這鐵柱飛快變化,很快出現眼耳口鼻、四肢身體,形成一個面無表情的劍客樣貌,他手裡持著一把長劍,渾身森冷肅殺,叫人見之而心悸。
晏長瀾須得在三個時辰之內,由那雜亂的劍痕裡領悟出一門劍法,且劍法不能隨意敷衍,必須要強大到能擊敗這一尊劍道傀儡,否則,就隻能繼續領悟了。
這三個時辰,包含領悟劍法、修習劍法、擊敗傀儡三步,若是不能在這點時間內完成,頭頂高懸的劍林恐怕就會陡然下墜,將他壓成一團肉泥!
晏長瀾心中有些緊張。
這一口金鐘內,悟性與實戰相結合,他哪怕差一點點,也是必死無疑。
此時此刻,晏長瀾陡然明白,這的確是考驗,而考驗所針對的便是那一等一的天才修士!
所考驗者,當真是極為的全面了。
絕不可輕忽啊……
晏長瀾不敢浪費時間,他當即盤膝坐在劍壁前,雙目聚神,直盯著那無數劍痕。
與此同時他手指輕動,接連比劃,試圖演練……
難,非常難。
若是隻有一道劍痕,說不得倒是能從裡面瞧出些什麼,但是高牆上的劍痕太多了,好似這一道與幾道合在一起能出一招劍法,那幾道互相排列又能出一道劍法,許許多多的劍法都極快地被領悟出來,可惜這一招太弱,那一招雖不算弱,然而卻無法形成連貫招式,不能成套……
若說是那等悟性低弱之人,在此處自然是一籌莫展,根本無法領悟出足夠的劍招來;有些悟性然而悟性不算極高之人,能領悟出不少劍招,可是否足夠強大,說不得就好靠運氣了;而在劍道上悟性不俗之人,倒是能悟出足夠的劍招來篩選了,可正是每每移動目光都能有新的領悟,悟出的太多,反而容易叫人眼花繚亂,也同樣不容易挑選出一招足夠合適的來。
晏長瀾正屬於那能悟出足夠劍招之人,在他視線所及之處,無數劍痕化為無數劍招,紛亂瑣碎,的確是讓他有些挑花了眼,但他到底是冷靜沉穩之人,在發覺無數劍招飛快閃過,讓他能抓住無數頭緒卻無法理順時,就乾脆定下神,把所有其他雜亂招式儘皆摒除,隻一心一意尋找與自身屬性相合的劍法來。
風雷屬性的劍法,素來強大,且讓他更容易掌握,與其漫無目的招招不舍,不若先從自己最為擅長的開始尋起,若是能尋到便是最好,若是尋不到,也能將這些招式先摒除了,減少一些負擔。
大約是這考驗的確是針對來撞金鐘之人而發,而晏長瀾這個決定,也恰好走對了路子,待他摒除其他所有劍招,隻全心全意感悟與自身屬性相合的劍招時,那原本不斷湧現的紛亂劍招一瞬消失,留下來的隻有若乾道好似電光又好似雷霆,猶若風暴又如同輕風的弧線,你來我往,似在演練一樣。
不自覺的,晏長瀾就已經在演練了。
他快速分辨,把這些弧線組合成各式劍招,而後哪些劍招本源相同可以合在一處,哪些互相排斥卻能彼此配合……不多時,那些弧線就化為了數套劍招,又由他左手右手分彆演示,把其中威力弱小些的排除,威力強大的則暫時保留,最後再互相融合,終於化為了一套極為狂暴的招數!
晏長瀾深吸一口氣。
就是這一套劍法了,不成功,便成仁!
感悟之中,不知時間流逝。
由於劍招乃是晏長瀾自己悟出,演練之後掌握起來倒容易些,不多時就有小成,待他回過神後,卻是發覺上面傳來的殺機更加濃鬱,叫他禁不住抬頭一看——
霎時間,晏長瀾就有些驚駭。
那一片劍林居然在他沉浸於感悟之中時慢慢下沉,如今相距他頭頂不過隻有三丈高,此刻,那劍林更是再度下沉一丈,懸於他頭頂兩丈之處!
略感知一番,晏長瀾陡然發覺,若是他所推測不錯,這劍林是每一刻下降一丈,如今過去兩個時辰又六刻,隻餘下了兩刻時間,容他與那劍道傀儡比劃!
晏長瀾再無遲疑,縱身而起,雙劍合璧,直朝劍道傀儡殺了過去!
劍道傀儡也是一揚長劍,其劍法如暴雨,劈頭蓋臉地就朝著晏長瀾殺來。
這一門悟出的劍法之內也有雷霆與暴風之意,甚至若是細看,當可以看到它似乎與當初晏長瀾所修習的風雷劍法有相似之處——隻是更加精妙,能夠操控的風雷之力也更濃鬱,且變化多端。
雷霆狂暴,疾風快且輕靈,但是當雷電嗞嗞遊走時也未必無有詭譎之意,疾風更迅猛就會化為風暴,也能擁有極其可怖的力量。從前那風雷劍法中,雷鳴到底是以暴烈為主,失於變化,而風動則是以迅疾為主,狂猛雖有,但也稍顯僵硬。
而晏長瀾這一回有所領悟後,雷霆越發暴烈不說,也生出更多變化,詭異無比;疾風則在更輕更快的同時,能重重蓄勢,將變化推行到極高明的地步,舉重若輕,快慢由心,輕重遂意。
因此,晏長瀾此刻同時施展狂猛之法,無論是拙雷劍還是瀾風劍,都掀起極為猛烈的力量,那劍法劈斬下來時,幾乎如同猛砸一樣,接連不斷,暴風滾滾,接連不斷地要將那劍道傀儡摧毀。
劍道傀儡再如何像人,也畢竟隻是傀儡。
他的那手劍法雖說極為精妙,來勢也極是凶猛,但是晏長瀾雙劍接連砸過去後,整個人也好似一頭暴龍一樣,打出了無上的氣勢,生生地將那劍道傀儡給壓製住了!
同樣類型的劍法,原本就是勇猛者勝。
劍道傀儡未能做到先聲奪人,晏長瀾卻是後發先至,而他如今的法力早就在領悟劍法時不知不覺間儘數恢複,如今傾瀉出來,直斬得那劍道傀儡無法反擊,又持續了有三十息時間,那劍道傀儡方才重新化為一根立柱,表明晏長瀾是勝出了。
此刻,那劍林紋絲不動,這正是因著時間並未超過兩刻之故。
晏長瀾鬆了口氣。
隻是那劍林陡然升起,卻是並未與傀儡一般消失——
如此可見,這一口金鐘內的考驗,並非隻是這一次領悟而已。
晏長瀾見到,前方的高牆發生了變化。
這時所見到的高牆與先前已並非是同一面,上面的劍痕也截然不同。
此番高牆上所有的乃是三道劍痕,由淺至深,每一道都幾乎將正面牆壁貫穿。
而這三道劍痕上則是散發出某種意韻,似乎在吸引劍者探尋……
那一道渾厚的嗓音再度響起:“撞金鐘者,兩個時辰之內觀想劍壁,悟出三式劍招,並以此擊敗劍道傀儡。如若失敗,受萬劍穿身之苦!”
時間減少一個時辰,劍痕也減少到隻有三道,然而卻是比先前更難了——因為晏長瀾稍一體悟,便發覺那三道劍魂上的意韻很是晦澀,儘管屬性中帶著他所熟悉的風雷之感,可卻很難理解。
晏長瀾深吸一口氣,盤膝坐了下來。
若是不想被萬劍穿身,便要將這三式劍招領悟出來!
緊接著,晏長瀾的腦中一麻,似乎神魂都被劍痕所牽引,雙目也登時迷茫起來。
劍痕中的意韻太高明,已叫他沉浸其中……除非領悟,再不得出了。
這三道劍痕,與雷霆無關,而是帶著一種或輕靈或狂猛或迅疾的變動之感,每一式劍招,都應當與風有關。
晏長瀾潛意識裡想著:如何為風?風為何形?若是能心有定論,當可領悟……
此間無人,晏長瀾又極專注,自不會有人發覺,那頭頂的劍林正在緩緩下降。
與先前每一刻下降一丈不同,這一回是每時每刻都在降落,一點一點地將殺機延伸,使得哪怕晏長瀾沉浸於極深的領悟之中,也渾身緊繃,脊背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