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長瀾喃喃道:“然後, 想法子拜入這個大宗門, 積蓄力量,等待複仇?”
葉殊道:“正是。(G G d o W n)”
晏長瀾眸光有些黯淡。
他亦明白,如今他再如何不甘,都毫無辦法, 他若是想要複仇, 至少也要是金丹修士, 否則,哪裡有力量敢去撼動那胡蕭州的胡家?
隻是前路依舊很難。
他要去尋哪個大宗門?而哪個大宗門又願意收留他?縱然他拜入大宗門, 又要怎樣才能獲取足夠的重視?若是並無足夠重視,他拜入宗門之後, 用處也是有限。
但, 一如葉殊所言, 晏長瀾隻有進入大宗門,甚至要想法子做成大宗門的親傳弟子,才能讓胡家撤銷通緝令,才有可能發展積蓄。
胡家再如何囂張, 總也不敢去通緝大宗門的親傳。
這便是大宗門的臉面了。
想定後,晏長瀾對前路清晰了幾分。
隻不過究竟要如何去做,也並非是一時半刻便能決定。
待晏長瀾回過神,便再想起了那幾個同門。
說是葛師弟與阮師妹被人救走, 但救走他們的乃是何人?以往從不曾聽說有這樣一人,他們將人帶走,是否當真隻是好意?還有大師兄一家……每每想到, 他都難受至極。
葉殊輕歎一聲:“離開之前,你我去一趟夏家罷。”
晏長瀾一愣。
他對那夏家,也有一絲失望。
誠然金丹大能威壓之下,若是夏家膽敢反抗,一家都要被屠,夏家那般做著實不算錯,但大師兄與夏師妹就隻有那一滴骨血,也仍舊保不住,也叫他……
葉殊輕聲道:“夏族長的性情,你我皆知,夏家上下也不乏熱血之輩,那女嬰被夏族長親手打死之事……依我看,其中還是有些異樣之處的。”
晏長瀾陡然回神:“阿拙,你的意思是?”
葉殊微微點頭:“去問一問便知。”
晏長瀾緩緩吐氣,平靜心緒。
的確,問一問便知道了。
若是……
而倘使真如他所想,那被打死的女嬰,又是何人?
晏長瀾急忙再度平靜心緒。
冷靜。
若是不能冷靜,此後之路便不好走了。
葉殊做出決定:“先去夏家罷。”
晏長瀾自無異議,如今他心懷仇恨,隻一心聽從葉殊的吩咐了。
·
要趕往夏家也要些時間,兩人並未在九台城多留,便趁夜離開了。
凶面蛛蠍行得飛快,沒多久,他們兩個便已順利抵達了落霞鎮,順著七殺陣的空隙,潛入夏家。
恰好,也是在夜間。
夏族長並未熟睡,正在書房裡翻看卷宗,在聽得窗欞處有響動後,他便立時一驚:“什麼人?”
葉殊淡淡的嗓音傳來:“夏族長,我等進來了。”
夏族長心裡一動,過去將門打開,又趕緊把門關嚴。
他看到的兩人分明都是陌生面貌,但因著隱約間聽聞葉大師有一門法術能變換容貌,再思及先前那熟悉嗓音,頓時明了,試探問道:“葉大師……晏公子?”
葉殊道:“是我二人。”
晏長瀾聲音中帶著一絲沉痛:“夏族長,我二人剛剛遊曆歸來,便聽聞……金丹大能在上,我等螻蟻之命無法抵抗,卻也想要問一句……大師兄與夏師妹的愛女,可還活著?”
夏族長面露震驚:“你怎麼知——”他的眼眶也發紅了,“你們隨我來。”
葉殊與晏長瀾對視一眼,就見夏族長將身後的書櫃中間旋轉一下,後頭就露出了一條地道來。
在夏族長的帶領下,兩人很快到了地下室,而後,他們就聽到了幾聲細細的嬰兒哭。
他們跟著夏族長繞過幾條路,進入一個房間,頓時就見到了一位美婦人,正在抱著個女嬰哄著,而一旁的床榻上,還有一個男嬰正睡得熟透。
夏族長見到那美婦人,面帶愧色地說道:“芳菲,辛苦你了。”
美婦人一邊哄著,一邊柔聲道著“不辛苦”,但她抬起眼時卻見到了兩個陌生青年,頓時駭了一跳。
夏族長急忙說道:“芳菲,他們是夏族長和晏公子。”
美婦人這才鬆口氣,旋即抱著女嬰走過來,輕聲說道:“是來瞧囡兒的罷?”
夏族長默默點頭。
而後,在夏族長的話語中,葉殊與晏長瀾方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
這美婦人名為趙芳菲,是夏族長的妻子,也是如今夏家的族長夫人,性情看似柔和,實則堅韌,也是一名頗為出色的女修。
自打上次夏家危難解除之後,夏族長知曉夏家有這樣一門強力陣法護住,心裡放鬆不少,能陪伴妻子的時間也多了,結果在朱堯和夏玉晴出去曆練遊玩的一年多以後,使得趙芳菲再度有孕了,而這有孕的時間,也隻是比夏玉晴晚上兩個多月而已。待夏玉晴回來時,趙芳菲也就要顯懷,她著實是尷尬得很,故而也先暫時將此事隱瞞了下來,隻有族中極少數人知道。
後來夏玉晴生下了一名女嬰,趙芳菲比她晚上幾日也誕下了孩兒,不過她之所以提早產子,正是因著她孕育的是一對胎兒,一對雙生的龍鳳胎。
隻可惜趙芳菲到底是年歲大了,誕下的龍鳳胎裡,男嬰倒是很健壯,女嬰卻是不然,她心脈比常人弱上許多,還受不得人聲,趙芳菲隻好帶著龍鳳胎住到地下室內,慢慢給女嬰調養,就連百日宴也不曾舉辦。
可惜的是,女嬰先天不足,即使精心調理,也隻是表面漸漸長得豐腴了些,實則心脈還很脆弱,也是輕易不能觸碰……待夏玉晴將愛女送來後,這女嬰也被送到了趙芳菲身邊一起照顧。
在金丹大能逼上門的那一日,他用法力那般一個嗬斥,直叫整個夏家之人都吐出血來,地下室裡受到的影響小些,男嬰與夏玉晴之女無事,可更虛弱的那個女嬰卻被這一聲直接震死!
待夏族長知道此事,自是對金丹大能恨無比,隻是整個夏家在金丹大能眼中不值一提,為了避免家族覆滅,也為了為侄女留下一滴骨血,他當機立斷,將被震死的女嬰交出,還乾脆親手打出法力,將女嬰異於常人的心臟給毀去,假裝是自己將她殺死,還故意說出了“保全屍”之類的話語。
那金丹大能跋扈又自大,以為夏族長親手殺死此女是為了保住夏家,所謂的“保全屍”則是冠冕堂皇的借口,就信了夏族長的舉動,加上那女嬰與夏玉晴的確頗為相似,他又以為夏家近來並無新生嬰兒,才冷哼一聲,甩袖而走。
也是因著這個緣故,夏族長才能保住夏玉晴之女。
聽到此處時,晏長瀾心中感動:“夏族長高義。”
夏族長搖頭苦笑:“我也隻是個自私之輩,若是實在無法,為了夏家,我也隻能……但當時我那小女兒被……我心中痛恨之極,可也知道這是個機會,能讓我保下囡兒。”
他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顫了顫,心裡的痛楚難以言說。
葉殊與晏長瀾皆很明白夏族長的心情。
儘管那小女兒很是弱小,可若是慢慢調養,未必不能長大,偏生被金丹大能那一聲給震死了!可他們夏家太弱,根本無法說理!後來夏族長為了取信金丹大能,親手將愛女的心臟毀去——哪怕愛女確是沒了性命,可那也是他十分憐惜的幼女!
不過饒是因著恰好有這麼一點機會,夏族長也是冒了極大的危險。
他是覺得也許可以瞞過金丹大能,畢竟這金丹大能是外來之人,並不了解夏家,更不了解他們所有人。可一旦有個萬一,夏家必然會被遷怒,到時候全都被抹殺也有可能!
幸好成功了。
這對於夏玉晴和朱堯來說,正是一份極厚重的恩情!
晏長瀾很敬重夏族長,看著那個女嬰,眼裡劃過一絲溫和:“夏族長,日後這女嬰……”
夏族長說道:“待過些時日,我便讓夏家知道芳菲原本有孕,後來幾經驚嚇,居然胎死腹中。那些為芳菲接生之人好生安排,兩個孩子就先養在此間,待其三四歲後,我便找個借口去夏家的旁支‘收養’一對龍鳳胎,用以安慰一直鬱鬱寡歡的芳菲。”
晏長瀾聽夏族長說完,長長舒了一口氣。
這其中或許還有些疏漏之處,但夏玉晴與朱堯都隕落了,金丹大能也不會死盯著夏家不放,更大的注意力恐怕還在他——不,應當說那被救走的兩個“罪魁禍首”身上。
若是無意外,囡兒的性命應當是可以保住了。
晏長瀾緩緩呼吸:“夏族長,日後囡兒之事,便拜托給你了。”
夏族長點了點頭:“囡兒是我侄孫女,我自是要好生照顧的,芳菲也會將她當作親生的女兒看待。隻是晏公子你……日後打算何去何從?”
晏長瀾道:“大師兄與夏師姐的仇,我一定要報,之後便要出去闖蕩了。在囡兒長大後,若是不能成就金丹,便無須告知她真正的身世,就叫她快快活活地過罷。”
夏族長答應下來:“這是自然。”他稍一沉默,方道,“我夏家這一代並無人才,報仇之事,怕是真要交托給晏公子你了,不過倘若我夏家將來能出一名資質不俗的天才,我便會將此事告知於他,讓他永不忘我夏家被逼上門的恥辱,以及眼睜睜看著族人被殺死而無能為力之痛苦。”
兩人默然對視。
葉殊在一旁說道:“待我等離開之後,夏家隻怕靠不上七霄宗,之後一應危難,夏族長你隻能憑借七殺陣與族人抵擋了。一切都要小心。”
晏長瀾則將之前他與葉殊所製的雷霆子掏出大半,全都交給夏族長。
葉殊同樣也將不少曾經閒時繪製的靈符拿出來,其中不少都是用古字做成,威力無窮。
如今雙方不說是生死之交,也有了同樣的仇人,自是比從前更親近一些。
夏族長不曾拒絕,隻默默收下,將這一份情誼記住。
之後,葉殊和晏長瀾就離開了。
臨行前,葉殊留下一塊玉牌,上頭輸入自己與晏長瀾的氣息,並用古字書寫“殊、瀾”二字,說道:“日後我二人便要遠遁,夏族長可將此牌傳給夏玉晴一脈後人,若是有緣,或許還能再見。”
夏族長收好這塊玉牌,鄭重應下。
·
回到九台城後,葉殊並未讓晏長瀾進入城中,而是讓他在城外荒山等候。
葉殊自己去到小院裡,對艾久等人吩咐:“長瀾遇上這等事,我等皆不能在此間久留,隻是如今正是風口浪尖,立刻關閉法器鋪子離去也不妥當。故而我與長瀾先走,你等在此處停留數月後,待城中大致恢複平靜,再來離開。”而後,他的目光落在肖鳴身上,“白霄峰上之人儘數被殺死,你與王敏歸屬長瀾麾下,七霄宗想來並不甚留意,但白霄宗分宗內必然有人知曉。因此,你二人也莫要出現於人前,即便出現,也當改換容貌。”
雖說那胡家幾乎不可能留意區區侍從,但以防萬一,還是儘量注意為好。
肖鳴這段時日跟隨晏長瀾,知道此次乃是一場無妄之災,除卻大歎倒黴以外,再無話講。但他跟在晏長瀾身邊雖是危險了些,所得卻更多,故而如今也仍舊鎮定。
隻是他思索之後,有些遲疑地問道:“我之死訊若是傳回去,父親怕是……”
葉殊道:“你若是有法子能告知你父親你還生還之事也無妨,隻是必然要極為隱秘,最好隻有你父子二人知曉。否則一旦消息走漏,焉知胡家不順手將你肖家抹去?胡家太過跋扈,還是莫要心存僥幸為好。言至於此,你自行斟酌,莫要後悔即可。”
肖鳴深吸一口氣,搖擺不定起來。
葉殊對此並不多言。
不論肖鳴說是不說,於他而言其實並無多少乾係,隻是還是莫要牽扯到肖家為妙,否則,誰知胡家之人是否會隨手做出些什麼來?
肖鳴也知道那些道理,故而猶豫。
葉殊也就任由他自行選擇了。
在吩咐完這些仆從之後,葉殊就要直接離開。
艾久連忙問道:“公子,日後我等去何處尋你?”
葉殊略思忖:“最終總是要去府城,你等收拾一番,到時候直接去府城罷。我與長瀾若還未去,你等就在那處先安頓下來等候,若是我二人先去了,總是能找到你等。”
艾久等人應諾。
待葉殊走後,他們就與往日一般無二生活。
隻是因著金丹大能之事,這些人越發察覺自己渺小,都在不斷努力。
尤其王敏,她在煉丹這門技藝上,越發肯吃虧,進步也越發大了……
·
葉殊與晏長瀾會合後,兩人在那之前常駐的山洞裡相對而坐。
晏長瀾如今已徹底冷靜下來:“阿拙,你說我要拜入大宗門,但總要有個章程。”
葉殊微微點頭:“要做大宗門的正式弟子並不容易,資質悟性氣運皆不可少,倘若是在那些大宗門招收弟子時前去,你或許還有不小可能進入其中,但若是錯過了,那就須得有些門路,而且也要經曆不少考驗方可。”
晏長瀾也知道這些道理:“那阿拙的意思是?”
葉殊道:“你我先去中寧州。”
晏長瀾猛然想起:“阿拙是說……溫家?”
葉殊微微點頭:“溫家當時曾言,你我若去中寧州,可往溫家做客,這或許不過是一句客套話,但溫家那位溫白蒿卻是給了你一塊憑證,讓你可憑借此物去府城宗門尋他相見。”
府城……宗門。
所謂府城,實則便是宣明府三十六州的中心,能在那處立足的宗門,必然高高淩駕於七霄宗之上,都能稱得上是大宗門了。但是,大宗門與大宗門之間也有區彆,能在府城立足並不代表一定能勝過胡家,若是真要拜入宗門,還得前往府城去打聽一番。
府城裡距離九台州太遠了,且府城之內的宗門也不少,對於七霄宗而言都是大人物,若是不到一定境界,尋常人也難以打探。儘管葉殊在九台城裡看過許多書冊古籍,但其中關於府城之事卻是所言甚少——這想來與九台州不過排名第十七也有很大關聯。
因此就算是葉殊,也並不知曉府城中諸多宗門的大概情形。
他們若是想要讓晏長瀾拜入大宗門,就得另尋法子。
隻是去府城胡亂打聽也未必能知道一些隱秘的消息,那麼若是想要知道最真切的情況,溫白蒿便是一個極好的打聽人選。
晏長瀾點頭:“那我們便先去中寧州。”
儘管不知溫白蒿如今是在家中還是已回去宗門,也是先到中寧州將溫家了解一番為好。
而且,溫家到底是什麼情景他們也不得而知,不過中寧州比之胡蕭州排名更高,乃是排行第二的大州,溫家若是在中寧州裡頗有名聲,想必也不會比胡家遜色多少。
否則他們與溫家交情不算深厚,也不能貿然前往……
在定下之後,兩人稍作休整,把體內法力都恢複到巔峰之後,便喚出了凶面蛛蠍。
在凶面蛛蠍急速前行時,晏長瀾有些歉然地說道:“阿拙,對不住。才剛在九台城安頓不久,便又要你陪我遠行了。”
葉殊淡淡說道:“九台州也頗貧瘠,連金丹大能也無,自也難尋帶煞之物。如今我正好去往中寧州尋一尋,倘若商行有售,也正可籌措一番。”
晏長瀾哪裡不知葉殊這是在寬慰他?心裡一暖,在葉殊小臂上握了握,卻不多言。
·
中寧州相距九台州頗遠,中間還要間隔數個大洲,若要前往,花費的心力不少。
凶面蛛蠍雖然走得快,但畢竟是一隻培養不久的凶蟲,每每急速前行一些時間後,都要歇上一歇。
左右胡蕭州並不在二人的必經之地,兩人改換容貌行走一段後,就乾脆一邊曆練,一邊趕路起來。
晏長瀾自覺境界低微,實力不夠,曆練中都尋那等林木頗深之處行走,每每與途中遇上的妖獸廝殺,偶爾也會遇見一些以他自己本事不能獨立殺死的強大妖獸,便有葉殊與凶面蛛蠍相配合,與他一同將其殺死。
如此足足過了有一個多月,兩人方才來到了中寧州。
才剛進入其中,他們便能覺察到,此間的天地靈炁十分濃鬱,比起九台州來勝過不少——在如此寶地,能出現的高資質子嗣也會多上不少,於是強者愈強,中寧州一代代都極為強大。
晏長瀾在城門口見到了一些告示。
葉殊也看著那告示,微微眯眼。
那處似乎是專用於張榜通緝、懸賞之地,如今正繪製有阮紅衣、葛元烽兩人的圖像在上方,表明胡家與九台州對其通緝之意。
這也不足為奇,兩人一路行來,但隻要是入得城鎮的,總是會在門口瞧見類似之物,隻是之前遇見的那些除卻這兩人外,還有晏長瀾的,而現下在這中寧州外,卻無晏長瀾的圖像。
晏長瀾有些詫異。
葉殊若有所思:“你不在此處,恐怕是有人插手了。”
晏長瀾一頓:“阿拙是說……溫家?”
葉殊點頭:“溫家知你面貌,若是他們不願通緝你,又在中寧州頗有面子,自然就能不讓你的通緝令張貼。你看,此處不過是中寧州邊緣城池就能如此,若無外力,必不可能。”
晏長瀾深吸一口氣:“若真是溫家所為,那我此次定要對溫家好生感激一番了。”
葉殊道:“進城罷。”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支持和兔妃妹的深水,群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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