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蟲卵(二合一)(1 / 1)

弦月緩緩升起, 有慘白月色投下, 映照在那一條小溪上。

那溪邊的許多草葉上,漸漸沁出一絲白霜,而後那些細白的霜化為了絲絲縷縷的白霧, 縈繞在草葉之間, 居然顯露出了一種朦朧的美感。

不多時, 那些白霧扭曲起來, 影影綽綽的有一個人形出現,靜靜地坐在那處。

那個人形似乎是在賞月,又仿佛隻是尋常地呆怔而已。

晏長瀾心裡一動,低聲道:“來了。”

葉殊點點頭:“果然是鬼魂。”

晏長瀾仍是聲音極低:“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葉殊稍作沉吟:“且等一等, 待著人影消失後, 你我去那溪邊看一看。”他微微一頓, “白日裡我亦探查過,但並無發現, 或許若想查出什麼, 須得等夜間方可。”

晏長瀾也沒問葉殊是什麼時候查的、是怎麼查的, 隻葉殊這樣一說, 他就這樣信了:“那就等。”

葉殊“嗯”一聲, 再不多言。

那人影並未出現太久。

大約三刻鐘後,就迅速地消失,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

葉殊拉著晏長瀾再等了一刻鐘,方才一起走到溪邊。而後葉殊沿著這溪水繞行, 似乎在尋找什麼。

晏長瀾也是找得仔細——他並不知道葉殊具體要找什麼物事,但按照他所想,找過一遍若是真遇上了,自然就會知道。

過了一會兒,葉殊的腳步停了,視線落在那溪邊的草葉上。

晏長瀾連忙剛走過去,蹲下來。

葉殊看著那草葉下方的根莖,伸出手,拔出了一株草。

刹那間,整株草發出一聲低鳴,接著從那拔出時造成的窟窿裡,就騰然生出了許多白霧,一瞬就將人眼都遮蔽了一樣。緊跟著,晏長瀾在葉殊的應允下,試著拔出了幾株草,而這幾株草根須所留下來窟窿中,也急速地湧出了大量白霧,彙聚在這條溪水的上方。

晏長瀾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景象,然而他一動不動,隻是更警惕地立在葉殊的身旁。

葉殊則是緊緊盯著那些白霧。

白霧在溪水上不斷地飄浮,而這樣的飄浮看似隻是尋常,但實際上,葉殊卻從裡面看到了些什麼。然後,他就開口說道:“竟然是天生形成的聚陰陣。”

晏長瀾一愣:“什麼聚陰陣?”

葉殊回答:“聚陰陣能將陰魂聚集起來,也能聚攏天地之間的陰氣在陣中滋養陰魂,讓陰魂能長久留存。”他說著,指了指溪邊的草葉,“這些草也並非尋常的野草,而是月陰草,每逢弦月時就可吸收月華,釋放出陰氣來。此處恐怕早年隻是意外長出了不少月陰草,後來不知怎麼的這裡死了人,而月陰草也不知怎麼的在陰氣的催發下,延長了人死後鬼魂存在的時間。鬼魂的存在讓這裡的陰氣更旺盛些,月陰草也生得越來越好,且其有逐陰的本能……不知不覺間,月陰草越來越多,其生長的方位,在陰氣的影響下竟自發形成了一個極其簡陋的小型聚陰陣。這等小型聚陰陣能聚攏的陰氣並不很多,因此直至現在,也隻是收攏了有近百的陰魂。而且……”

晏長瀾不由問道:“而且什麼?”

葉殊道:“月陰草因著逐陰,葉面時常因月色而轉變。如今看來,約莫每晚月色灑遍時,月陰草的陰氣能強大到讓徘徊於此處的陰魂顯形,但以其強大,僅僅隻能顯化一二人而已。陰魂遊蕩不定,大約是每晚都有幾人來到溪邊月陰草最繁茂之處,可惜每次至多隻能顯示兩隻陰魂罷了。”

晏長瀾聽得,頓時恍然:“自然之妙,真是難以道儘。”

葉殊頷首道:“等葉面再度轉變時,月陰草的葉子將要閉合,而月色仍在,陰氣隻是削弱而已,此時來進行查探,自會容易許多。”

晏長瀾了然:“那我們如今便可來尋找帶煞之物了。”

葉殊道:“有聚陰陣在,帶煞之物更有可能形成,你看先前那些月陰草,將陰氣多半儲存在自己根須之下,故而若要尋找帶煞之物,在月陰草根須附近更有可能。”

晏長瀾心領神會,就和葉殊一起摸索著那些月陰草的根須尋找起來。

在尋找之時,兩人自不會再和先前一樣幾株月陰草連根拔起,他們隻是每每用手指在月陰草根須上方摸索,想要找到帶煞之物。隻是將溪水一邊都找遍以後也不曾發覺,讓兩人皺了皺眉,再到另一邊尋找。

另一邊的月陰草要少些,也不知……

這樣想著,晏長瀾倏然出聲:“阿拙,你說那帶煞之物是因一地環境孕生而成,那邊月陰草稀少,除卻陣法作用之外,是否也有可能是因著在那邊有帶煞之物?”

葉殊微頓,說道:“倒也不無可能。”

兩人如此說了,就迅速走到溪水的另一邊。

無論如何,一找便知。

葉殊順著月陰草根須摸索,連續走過十餘株後,倏然伸手一抓,手中就出現了一塊灰黑色的石頭,上面陰氣十分濃鬱,似乎帶著些許煞意,隻不過,這煞意還未完全形成。

看來,先前的推斷沒錯,那帶煞之物恐怕正在這邊。

晏長瀾要在不斷尋找,他沒有葉殊敏銳,但勝在仔細,一株株摸過去後,突然間仿佛觸碰到一塊硬物,他當即就將其捏了出來,握在手裡。但他當真握住之後,隻覺得手指上陡然好似被極寒之物刺激一般,整個手掌都有種好似要結冰之感——莫非,他已然找到了?

下意識的,晏長瀾便喚道:“阿拙,快來!”

葉殊聞言,立時過去,果然就察覺到晏長瀾身上傳出了陣陣陰冷之感,明白他應是遭遇了什麼,便抓過他的手腕:“陰煞森冷,果然是帶了陰煞!”

晏長瀾聞言,面上一喜:“那就將此物交給阿拙。”

葉殊卻連忙阻止:“且慢。”

晏長瀾疑惑:“怎麼?”

葉殊道:“此物煞意竟如此深重,隻差些許就能真正成為寶煞……如此一來卻是不該直接用手觸碰,是我欠了考慮。”他眉頭微皺,“現下此物黏在你的手上,若是貿然接過來,恐怕對你有所損傷。”

晏長瀾爽朗說道:“阿拙不必自責,如今我尚能堅持,隻是你若有法子,便儘快將其取走罷。”

葉殊略思索:“稍待。”

晏長瀾對葉殊自是極為信任,聽他這樣說,也就並無其他動作。

下一刻,葉殊調動法力,將丹田中一縷始暉之火的火氣調動出來,讓其縈繞在自己的掌心。

晏長瀾察覺到了這種溫和而熾熱的感覺,頓時問道:“這是?”

葉殊道:“三陽真火中,於清晨時自生始暉之火,正是此物了。隻是我如今修為不足,還不能凝聚出真正的始暉之火來,如今調動出來的,隻是一縷火氣而已。”

晏長瀾從前隻知葉殊在煉器時手段高明,卻不知道他有三陽真火在身,此時聽葉殊這樣說,也不仔細打聽,隻問了句:“我要如何配合阿拙?”

葉殊便道:“你隻不動即可。”

晏長瀾便依言仍是不動。

隻見葉殊用那火氣纏住手掌,而後慢慢覆蓋在晏長瀾的手掌之上,那柔和的火氣一點點同那塊帶了陰煞的石頭觸碰在一起,旋即他陡然一抓,已然將那石頭拿了過來!他再心念一動,那陰煞石就進入到混元珠內。

與此同時,這附近的陰寒之氣似乎也削弱了不少。

然而晏長瀾的手掌仍然帶著森森的寒意,而且隻這樣短短的時間過去,手掌的表面已然浮現了一層青灰,並不斷朝著青黑之色變化……晏長瀾的手指越來越僵硬,若是再過上一些時間還不能恢複,那麼這一隻手掌恐怕就會徹底廢掉了。

葉殊見狀,再調動出一縷始暉之火,握住晏長瀾的手掌。

晏長瀾同他十指交握,就感覺到一股溫暖之意自其手中傳來,沁入自己的肌膚之類,隻不過須臾時間,已經將先前那陰冷之感儘數祛除,叫他的手掌恢複了從前的溫熱,再不會被陰煞所影響。

葉殊收手,目光微緩:“無事了罷?”

晏長瀾笑著活動了一下手指:“無事了。”

葉殊便道:“再找一找是否有怨煞在,若是有就取了,若是無有,你我在此歇息一晚,明日便可離去。”

晏長瀾自是答應。

兩人於是再尋找起來。

大約是在此處死去之人心中並無怨恨,那些陰魂身上也都清靜得很,隻是懵然無知在此地徘徊罷了。兩人收了陰煞石,但聚靈陣仍在,他們還是能在此處安靜停留。但也正因著他們並無怨恨,既無怨氣,何來怨煞?故而此處也隻有那一顆陰煞石而已。

之後兩人就在帳篷裡打坐休息,待天明後,那月陰草乍然收斂陰氣,此處又變為了之前所見的那一處尋常的小山穀,再不見一絲異樣。

於是待收拾了帳篷之後,兩人就要離開。

然而就在兩人騎著角馬奔行數十裡後,又有一人來到了這山穀裡。

那人身形瘦削,鬼氣森森,進入這山穀後,就直接來到了溪水的一側,從他早已記下的那處尋摸起來。但他摸了一把,再摸一把,依舊不曾見到自己早已惦記的那物,頓時臉色變得難看。

“怎麼回事?那塊奇石去了何處?”

這人還不死心,將所有月陰草根部都摸了一遍,仍舊是一無所得。而後他目光一掃,在溪水前方瞧見了有些人來的痕跡,登時怒火衝天:“之前有人來?難不成是被人捷足先登?不錯,必然是被捷足先登了!可恨!”

原來此人學的幾門法術要用上精純的陰魂與陰氣,他汲汲營營尋覓多年,終是聽說了這小山穀的異常,來查探之後,發覺此處能凝聚出於他而言極有用處的奇石,內中飽含精純陰氣,能讓他法力大增。因此他就在此間修行了一段時日,吸收了不少奇石中的力量。但是奇石之中陰氣的多少也有不同,他之前吸收的那些都能承受,但之後他找到的幾塊,若是貿然去取,就會對他有所損傷,尤其他自己身上也是陰氣厚重,若是不能降服奇石,反而可能被陰氣反噬,那就大不妥當。

因此,這人仔細思索之後,決意去準備一些能利用之物,再來收取此處陰氣最重的那塊奇石,用來長久修行,但沒料想他好容易準備好了,過來卻發覺被他人先行取走,怎能讓他不激憤若狂?

重重地吐出口氣後,這人還是不能放下心思。

他原本還要在吸收陰氣、提升境界後來將這裡的陰魂也都帶走的,眼下他的境界不夠,還不足以取走陰魂,就越發讓他不甘心了。

思前想後,他到底是來到那些痕跡前,仔細地分辨……看這痕跡,那些人必然還未走遠,他定要將他們抓住,逼出那塊奇石,再將他們殺死取魂,才能泄心頭之恨!

接著,這人起身離開了山穀。

他感知了一下那些人遺留的氣息大略方向,就朝著那處直行而去。

·

取到了陰煞石,葉殊手中的帶煞之物就有了兩件。

血煞鐵已然被他打磨成細針,不過因著隻這樣一件帶煞之物,所成的細針雖也有威力,但著實隻是尋常。而今第二件到手,待將其與那細針融合,兩件帶煞之物互相作用一下,這百劫九煞針的器胚初成,漸漸就能生出一些特殊的威能來了。

當然,眼下還不是煉製之時,一切要等回去九台城後再說。

角馬疾行一日,就到了一座城池。

晏長瀾和葉殊先行投宿,入住了當地最大的一家客棧。

到了房中,晏長瀾去梳洗一番,換了件衣裳。

葉殊則是坐在桌前,在那桌上,有六七樣破舊之物。

晏長瀾一眼認出來,這些物事正是先前他們在浮市上所得,隻是那時他們急於多做準備,買了便買了,並未立時研究,而今陰煞石到手,似乎阿拙才想起來?

葉殊也的確是準備將這幾樣東西看過後處理了,現下才將其擺放出來。

晏長瀾坐到葉殊對面:“阿拙,要處理這些了?”

葉殊點點頭,先將幾顆類似於核桃的東西剖開,倒出裡面的籽來:“這是木核桃,長相與核桃相似,實則是一種煉器材料。先前我與你煉製的那些雷霆子,製成的器胚用的材料不少,但實則若是用木核桃來煉製,就要容易得多。隻是木核桃須得百年以上方能煉製出如今你我所用的那些,待到五百年以上,便可煉製真正的雷霆子,威力比起用其他材料煉製而出的更為強大,保存時日也更長久。而那樣煉製出來的雷霆子,又能有一名字為雷霆核桃,頗是受到築基真人追捧。”

晏長瀾受教:“那這些籽可是能用來栽種?”

葉殊自是點頭。

晏長瀾擔憂道:“可這些籽若是要長成得用的成株須得有許多年月,到那時,以阿拙你的進境,恐怕長成的木核桃已無用了罷?”

葉殊看他一眼:“我自有法子,能叫它長得快些。”

晏長瀾便不再問下去了。

葉殊也無意給他透露混沌水之事,畢竟晏長瀾如今境界不高,倘若當真知道了,即便他自己願意保守秘密,也未必能毫無破綻,還不如少知道些,能更自在些。待其境界更高時,自然會有更多發現,他也不會刻意隱瞞。

說了這一句後,葉殊又扒拉出幾株乾枯的草藥,從裡面挑出幾種來:“這些多是上古植株,其本身已然枯死,卻已結籽,亦是有用。”

晏長瀾道:“怪道阿拙要將它們買下。”

葉殊又說起那種類似乎蜂蜜的汁液:“此實為一種百花露,品質不高,不過若是用來喂食異蟲卻是能將其飼養得更靈動幾分。”

晏長瀾訝異:“異蟲?”

葉殊道:“世上旁門之法眾多,豢養異蟲凶蟲皆不足為奇,日後若是遇上了……”說到此處,他倏然想起什麼,稍稍沉吟之後,攤開手,在他掌心出現了一枚黢黑、鴿卵大的物事,“此物乃是我當初殺死那驅使毒蟲的凡人之後所得,那時因認不出來,便不曾留意,隻隨意放著,如今想來,約莫是一種蟲卵。”

晏長瀾聽得“驅使毒蟲的凡人”這幾個字時,心中仍是微微一酸,想起當年仇恨,但他畢竟已然複了仇,對於當年的仇恨雖仍記得,卻已不再鬱結於心。因此,他很快將注意力放在葉殊的語意之中:“阿拙可知蟲卵如何孵化?恰好有百花露在手,倘若阿拙有把握將其控製住,不妨試上一試,也增加幾分實力。”

葉殊略作思忖,說道:“關於禦使異蟲之法,當年我倒是也略有涉獵,拿來試一試也無妨……”

晏長瀾好奇看著葉殊的舉動。

隻見葉殊將那百花露拿到手中,又將那蟲卵放在一隻玉碗裡,再緩緩將百花露倒了些進去。

蟲卵似乎當真是活著的,它懸浮在正好被百花露浸泡住的地方,於外殼上稍稍泛起一絲光澤,然而這絲光澤很快黯淡下來,隨後它便半點沒有動作了……它似乎並不喜這百花露。

晏長瀾不知怎麼的生出一個念頭:“莫不是百花露有用,但它嫌棄品相太差?”

葉殊稍微思索:“確有可能。”

晏長瀾略有無言:“那,這該如何是好?”

葉殊神色不變,手裡出現一個小玉瓶,隨後,他就將其中的灰色水滴倒了一滴到玉碗裡。

下一刻,玉碗中那略有渾濁的百花露就肉眼可見地變得清澈,與此同時,它本身也慢慢變淺,仿佛多餘的雜質都憑空消失了一樣,漸漸地就剩下一個碗底。

葉殊毫不猶豫地將餘下的百花露也往下傾倒,更令人訝異的情景出現,晏長瀾見到那倒入進去的百花露迅速也變得澄澈,但同時也逐漸變少……直至葉殊將所有的百花露全部倒完,那玉碗才堪堪滿了大半。

那顆原本似乎有些嫌棄的蟲卵外殼上,淡淡的光芒開始流轉,而蟲卵本身也安安穩穩地躺在碗底,將那百花露一點點地吸收。

然後,葉殊割破了指尖,將鮮血不斷滴入,瞬時融合在百花露裡。那蟲卵在吸收百花露時,也連同這些鮮血一並吸收了。

晏長瀾一驚:“阿拙,你這是?”

葉殊道:“趁其尚未出殼,以鮮血輔以百花露喂養,可使其認主。”

晏長瀾有些明白:“是為控製這卵中之蟲?”

葉殊微微點頭:“認主之後,它自會對我親近,也會聽從吩咐,便無妨礙了。”

晏長瀾雖覺葉殊割破的指尖有些刺眼,到底知道這是應為之事,也隻好壓下心頭的那一絲情緒。

而葉殊卻並未思慮太多,他見百花露仍有不少,但鮮血卻已被儘數吸收,就再度割破指尖,擠出血來,落入百花露中。

大約過了有半個時辰,葉殊大約弄出了十餘滴血來喂養那蟲卵,而蟲卵吸收了這許多高品質的百花露,外殼美麗不少,變成了一種透亮的黑色。

與此同時,從那蟲卵之內,隱約朝著葉殊傳來了些許親近的氣息,但也有一些極……

葉殊此時心頭微震。

晏長瀾敏銳察覺,不由問道:“阿拙,怎麼了?”

葉殊皺眉道:“這蟲卵內之物,似乎凶性頗強,我給它那些鮮血,好似仍不能全然將其絆住。”

晏長瀾心裡一緊:“那該如何是好?”

葉殊乾脆割開手腕,倒出整整一碗血,再朝這血裡滴入三滴之前存下的混沌水,而後再將蟲卵浸泡進去。

下一刻,蟲卵極快地吸收這些鮮血,而傳來的親近與順從之感,也越來越強烈。

晏長瀾心裡有些緊張,緊緊盯著那蟲卵,一瞬也不瞬。

倒是葉殊,始終鎮定。

而在一碗血並三滴混沌水都被吸收乾淨後,那蟲卵之上,陡然就發出了“哢”的一聲。

蟲卵的外殼處,赫然裂開了一條細細的縫。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支持,群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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