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殊有了這些強大的手段, 晏長瀾自是為他歡喜。@無限好文:儘在
他便拱手賀道:“阿拙,恭喜了。”
葉殊雖神情平淡, 實則對於此生能修煉這些法門,亦很喜悅。
三陽真火、陣湮劫指,這兩樣在他身有殘疾時, 即便用了許多手段強行金丹,可弱就是弱,根本不能修煉這些法門,即便是修行了, 也抵擋不住修煉之苦——非他意誌之故, 而是他肉身本身無法承載。
如今三陽真火已成,三陽掌更是頗顯威力, 陣湮劫指亦能學起來, 當然是一件快事。
葉殊點了點頭:“陣湮劫指之後, 還有一樣千情百柔絲。這幾種儘數煉成之後, 於我而言, 築基這一境界當難遇敵手。而這幾種法門,即便是我日後元嬰神遊乃至更高, 都可以繼續修習,且隨著進境而不斷完善、變強。”說到此處,他稍稍一頓,“長瀾, 你如今要將所有心思花費在領悟真意、淬煉本命法寶劍體之上。”
晏長瀾立時認真聽來。
葉殊面色肅然:“劍修一身本事, 一在其意, 二在其劍。你在劍法上的造詣自不必說,日後再多學幾門強大的劍法便可,但若要劍法的威能大增,你劍道真意領悟得有幾分精深,你之劍法就有幾許強悍。而本命靈劍則能將你所悟真意通行,不至於損傷劍身,同時因其靈性,又可增強你劍法的威力……如今你無瑕築基,對於劍道上的領悟能更順遂,本命靈劍更是先天靈寶器胚,比起九成九九的劍修都要先行一步,如此紮實的根基,如此厚重的潛力,萬不可辜負。”
晏長瀾知道這乃是金玉良言,心裡也是有數,應道:“阿拙放心。”
葉殊對於晏長瀾自是放心的,隻是也免不了偶爾提上一提,他內心深知,這恐怕也是關心則亂——於他而言,雖不畏懼修行孤寂,但既然已有人同行,且值得信任,也絕不願放棄的。
因著葉殊素來淡漠,晏長瀾對葉殊許多心思都不知情,可他愛慕葉殊,即便葉殊不言,他每每見到葉殊的諸多本事之後,也要自省,要讓自身更加強大,行事卻是極為謹慎,不肯讓自己因一時疏漏而犯下大過……如此又何嘗不是殊途同歸呢?
兩人儘皆無瑕築基,一個得成三陽真火,能重修陣法一道;一個迅速領悟真意,本命靈劍也要鑄成。
天下間能同生共死的友人不少,但是如同他們這般齊頭並進的,還真無幾對。
兩人論道一會兒,晏長瀾忽而想起一事,取出一隻儲物袋,遞給了葉殊:“阿拙,此次前去拜見師尊,正遇見淳於師叔,他托我將這些煉器之物轉交給你。”說著,他搖了搖頭,“聽聞是淳於師弟好不容易準備而來,我瞧過,其中乃是庚辛二金與諸多輔助之物,正是為了給嶽千君道友煉製法寶。”
葉殊也想起此事,將儲物袋接過,並把其中物事全數傾倒而出,一一查看。
一炷香時間後,他點了點頭:“我從前同淳於秀提起的材料,都準備得了。”
晏長瀾一歎:“阿拙,你且瞧瞧,這些物事分量足是不足。”
葉殊聞言,略挑眉,旋即說道:“確是有些不足。”他緩緩說來,“淳於秀所托乃是一杆長|槍,那時我已同他說過,若是煉製長|槍,庚辛二金的分量必不可少,而其他輔助之物自也是如此。我方才瞧見,庚辛二金大約夠了,輔助之物中,卻有幾樣較為罕見的還有欠缺……據我估算,大約能煉製出□□的胚子來,可若是想要打磨到最後,還得搜集到更多的輔助之物。”
晏長瀾面上帶了幾分無奈:“難怪了。”
葉殊看他:“怎麼?”
晏長瀾苦笑道:“聽淳於師叔言,淳於師弟這些時日來常常出去曆練,才能準備好這些煉器之物。而今他又去了一處秘境,若是煉材都準備足夠數目,他也並非不知事的,該當是先鞏固一段修為,再去曆練。”
葉殊了然:“此言不錯。”
也隻有東西不足,心裡切切擔憂,這才還未歸來幾日,就迫不及待地再次出行。
晏長瀾眼裡也帶上一絲苦意:“也不知嶽前輩是否能……”
說到此,他不再繼續下去。
不必多想他也知道,除非是那天生便喜愛男子的,往往都還是男陽女陰,如此匹配。那嶽千君當年既然對女兒裝扮的淳於秀生情,自然是喜愛女子的,他這位淳於師弟,想要讓這一份情意圓滿,著實太難了。
隻能說,嶽千君被欺瞞多年,還能有那君子之風,厚待淳於秀,就已是仁至義儘。
當然,也越發讓淳於秀難以忘懷,情根深種。
葉殊看見這苦意,便知晏長瀾又有些物傷其類之感。不過他對淳於秀這份難續之情並無多少唏噓,自己卻還是理不清如何對待晏長瀾。
故而,他也說不出什麼言語來。
晏長瀾知道葉殊的性情,也未期望葉殊接話,在那般歎過後,還是將話語轉於正事上來:“阿拙如今可煉製法寶了麼?”
葉殊坦然道:“三陽真火已成,下品法寶已無虞矣。”
晏長瀾有些欽佩:“阿拙在煉器之道上,當真造詣深厚。”
葉殊道:“尚可罷。”
晏長瀾稍作思索:“阿拙對於那杆長|槍可有定策?”
葉殊微微頷首:“當初淳於秀便已說明,我依照他心中所想擇取了相應禁製後,約莫有幾個想法,之後煉製時,哪個順手,便用哪個。”
晏長瀾見葉殊心中有數,就暫時住了這個話題。
隻是他隱約還是有些擔憂淳於秀……若說從前對淳於秀關懷,多是瞧著淳於師叔與他師尊之間情誼深厚,且有感於淳於秀這一份情意艱難之故,那麼如今是同病相憐,當然就更讓他生出幾分看顧之心來。
不過,擔憂歸擔憂,眼下晏長瀾也沒什麼好說。
還是先修行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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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拿到了淳於秀所備下的煉器之物,葉殊卻也並不準備立時就著手煉製——無他,他葉殊試過了三陽掌,但三陽真火初成,總是要多熟悉一番,再來做煉器這等精細的活計。何況庚辛二金確實難得,在此之前,他還是用尋常的煉器之物先試試手,多出幾件法寶再說。
這時候,扈輕衣親自送來了兩日前還欠缺的煉器之物。
葉殊允了扈輕衣進入洞府。
扈輕衣進來之後,抬眼就見到一名高大的年輕修士與葉殊相對而坐,微微地怔了怔。
下一瞬,她就將人認了出來。
竟然是天劍宗的晏親傳?
這越發讓她知道,這兩人之間的交情是當真非常深厚了。
扈輕衣連忙同葉殊、晏長瀾見禮。
葉殊如今用著另一副面貌,請扈輕衣坐下。
扈輕衣將一隻裝滿煉器之物的儲物袋交給葉殊,嫣然而笑:“葉丹師,還請清點。前日裡差的那些,可都補上了。”
葉殊接過儲物袋,低頭看過。
果然是湊齊了。
他頷首道:“齊了。這些靈石乃是貨款,扈管事請收下。”
說時也遞了個儲物袋過去。
扈輕衣當然也是接過來。
她並不去計算這數目,隻因她十分明白,這位葉丹師不差靈石,哪裡會占她這點便宜?故而著實不必多此一舉,反而好似不信對方一般。
身為商人,便是有些許可能讓大客戶不滿,也是一定要避免的。
如此交易之後,扈輕衣又同葉殊、晏長瀾兩個交談幾句,便識相地告辭。
照理說,如她這等美貌氣質儘皆不俗的女修,在兩位男修面前若肯多接觸一番,男修應是求之不得才是,但與這兩人相處久了的扈輕衣卻知道,倘若是其他男修,她少不了也會稍稍利用自己的容貌,可面對葉丹師和胡親傳時,她若還想要搔首弄姿,那就無異於自取其辱了。
果不其然,扈輕衣在離開洞府前,悄然朝著兩人看了一眼。
那位葉丹師心緒如何她暫且瞧不出——左右對方就好似一口古井,自打相識後便不曾見他神色有變,但晏親傳的身上確是隱約出現了一絲輕鬆之感……
扈輕衣幽幽一歎。
若非是她心胸足夠寬廣,恐怕要忍不住記恨這不解風情的悶男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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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輕衣離開後,晏長瀾說話時,心中不禁有一絲急切:“阿拙,這些煉器之物……便是先前你所言,要在混元珠裡煉製出來屋舍的?”
葉殊點頭:“正是。”
晏長瀾神情舒展:“那這就要開始煉製了麼?”說到這,他似乎也覺出了自己的急切,便補充一句,“抑或是再準備準備?”
葉殊原本隻是有意煉製一個在混元珠內的住處,而今見晏長瀾如此,心裡也不由略覺微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