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成親大典, 乃是有元嬰老祖參加、頂級宗門的一場喜事, 請來了八方客人, 其中更有境界高深、身份貴重者, 自然也就無人來此處找麻煩、尋晦氣。(百度搜索"G g d O ;amp;quot;每天看最新章節.)
整場婚事十分順利, 而那王明宇與黃月瑛二人更是郎才女貌,如同一雙璧人,匹配極了。
但凡到場之人, 不論真心假意, 對待他們兩個也總是要恭賀一番, 慶祝他們的新婚之喜……
葉殊眸光微深, 面上則始終掛著笑容, 與流華宗這些親傳弟子或是弄了個臉熟,或是也生出了幾分交情, 總歸是建立了一些人情渠道。
而作為修士,這人情上有了交往,隻要彼此不曾隕落, 即便是數十上百載甚至更久,人情也總歸是在的。
當然,倘若修為相差太遠, 人情也就不好拿了, 還有人心易變難以捉摸……可不論如何,四處撒一撒網總沒壞處。且頂級宗門弟子不缺資源, 這心誌……也不如散修易於變化。
大典之後, 王明宇與黃月瑛被送入婚房, 其餘人用過靈食,給了賀禮,除卻有些攀上關係的,也不會在此處多做逗留。
鄭明山隻在最初時忙一忙,此刻也是起身,抻了抻身子,同葉殊笑道:“葉道友,還是鄭某送你回去罷?”
葉殊揚眉:“那就卻之不恭了。”
之後,一行人就離開了流華宗。
途中鄭明山笑問:“那一雙法劍的出處可要宣揚一番,為道友你攬幾筆生意?”
葉殊撇了撇嘴:“那卻不必了。煉製這勞什子很是耗費精力,葉某剛築基不久,還要將這修為適應一番,也要多花些時日修行幾門法術,沒那閒工夫煉製了。”
鄭明山便一聲歎:“可惜了。”
葉殊輕嗤:“物以稀為貴。何況,這玩意也並非是隨手可得。”
鄭明山倒是讚同:“葉道友所言有理。既如此,那劍的出處我等便不多言,若是有人問起,隻搪塞過去罷了。”
葉殊便道:“如此多謝了。”
鄭明山一笑:“葉道友客氣。不過若是道友何時有意再開爐,可要先知會鄭某一聲。”
葉殊道:“也可。”
接下來,鄭明山直將葉殊等三人送到鋪子外,才告辭離去。
再後來的一段時間裡,葉殊自覺與鄭明山等人交情已建立起來,就決意還是以修行為主,不必再多做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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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殊盤膝坐在房間之內,雙唇微張,運轉功法。
在他的周身,無數天地靈炁湧來,其聲勢之大極為可怕,那天地靈炁之濃鬱,將他整個包裹起來,不斷地順著他的每一個毛孔湧入他的身軀,進入他的丹田,並迅速地轉化為法力,落在那一片黃葉之上。
大約過了有半個時辰,葉殊的經脈隱隱作痛,才將功法一收,睜開眼來。
在他的雙目中,靈光緩緩淡去,露出他那雙漆黑的眸子。
葉殊的對面,晏長瀾還在修行。
晏長瀾汲取天地靈炁也是極快的,有兩道無形之力縈繞在他的身板,風雷交加,呼嘯聲衝擊在晏長瀾的身上,讓他的體表甚至出現了一絲絲密密麻麻的傷口,瞧著竟顯得有些駭人。
也是在此刻,他同樣睜開眼,放鬆了功法。
旋即,葉殊與晏長瀾四目相對。
葉殊:“如何,你可還能撐住?”
晏長瀾:“阿拙,你的經脈如何了?”
兩人同時出口,俱是對對方關切之語。
——氣氛陡然寂靜了數個呼吸時間。
葉殊淡淡開口:“我所修功法有些怪異。原本在煉氣期時,吸收天地靈炁就比之我曾所見幾部頗佳功法更快二三倍,如今功法吞吐天地靈炁之快,能保持那二三倍之快已是不凡,不料卻竟是這功法在煉氣期時吞吐十倍之快,故而經脈有些承受不住。”說到此處,他看向晏長瀾,“好在你我於煉氣期時不曾放下煉體一道,因此經脈比之尋常築基修士強上許多,無瑕築基也能極大增強法體,才能撐住這接連不斷地吞吐……不過,兩個時辰已是極限。”
晏長瀾點了點頭。
早在築基之後,最初鞏固時還不顯,但後來開始修行時,他就發覺葉殊所修功法似乎不能長時間修行,而又有一次,他發覺了竟然是功法太過玄妙,以至於經脈反而支持不住之故。
不過功法乃是修士隱秘之事,早先他也並不曾想著要詢問葉殊,隻是次次如此,他總是難免擔憂,思前想後,今日再見到葉殊提前結束修行,就忍不住問了出來。
但他也不曾想到,葉殊竟然會同他說得這樣仔細……一時間,他竟有些受寵若驚之感。
晏長瀾按下心中湧起的那絲喜意與叫囂著要躥出頭來的傾慕之情,隻覺得阿拙如今待他比之從前好似更少了隔膜,與他之間隱瞞更少,似乎、似乎讓他生出個大膽的念頭來——或許,他待阿拙的誠摯之心讓阿拙對他更無防備,或許,連那更深的秘密,也願意漸漸透露給他?
他深吸一口氣,叫自己莫要多思。
接著,晏長瀾主動提起自己的功法之事:“我所修功法比之煉氣期時,吞吐天地靈炁也更快了許多,不過也比不上阿拙你這十倍之快。但其中也有特異之處,功法運轉風雷齊鳴,與我體內雙靈根互相促發,同時淬煉我之肉身、法力。如今我之肉身雖在煉氣期變強許多,但是不斷修煉功法時,肉身也隻能支撐兩個時辰左右罷了。”說到此處,他有些遲疑地猜測,“我隱約覺得,我應是要儘快蘊養本命法寶,一旦能順利成就,當可使功法吞吸更快,或許……修行還能再提升些……或許不比阿拙你慢……”
葉殊微微點頭,若有所思:“早年我得倒這門功法時,倒不知它還有如此威能。看來,它也當出自極古老時,其神異之處不在我所修功法之下。”說著他篤定道,“此乃好事。如此一來,你我之間修為也不會相差太多,結伴同修無礙。”
晏長瀾忍不住露出喜色。
他也是這般想。
也正是因這緣故,他想要儘快蘊養本命法寶,將自己變得更為強大,也能在日後的時光之中,有護持所愛之力。
思及此,晏長瀾不由內視。
在丹田黃芽之側,一抹雷光閃動,其中靈性隱隱,似乎隻要他一動念,便可以隨他指使——如今雷屬性的先天靈寶器胚早已被他蘊養得心意相通,他已然是築基修士,從此便要以自身神識將這器胚打磨,使其化為與己身相合的法劍!
晏長瀾保持鎮定,說道:“阿拙,你我如今且要耗費更多精力於煉體之上,才能有更強悍的肉身供給修行。”
葉殊道:“我也正有此意。”說話間,他取出了一隻長頸玉瓶,放在桌上。
晏長瀾看著這長頸瓶,心中微動。
葉殊目光微垂,說道:“你我築基之後,此物也仍有用,但用處不及先前,不如將其都用在煉體之上……也能稍稍洗滌你我靈根。”
晏長瀾神情一頓。
這奇物的用處他雖不曾聽葉殊詳細提起,可是葉殊並不曾刻意隱瞞,他自己見識過一些,隱隱間也能猜到一些。如今真正聽到“洗滌靈根”幾字,更讓他覺著此物神妙。
不過,晏長瀾並無什麼其他心思,隻應道:“自由阿拙說了算。”
葉殊定定看著晏長瀾,見晏長瀾眼裡一派坦然,隱約還有些對他的擔憂……終於還是說道:“還有一事,我總會告知於你。”
晏長瀾聽得一愣,之後,禁不住露出笑容:“好。”
葉殊說出之後,也不曾後悔。
世上他原本就隻信晏長瀾,待之後,混元珠的用處越來越多,他又與晏長瀾寸步不離,總不能始終隱瞞於他。
而且,在葉殊心裡還有隱憂。
如今他與晏長瀾之間,晏長瀾待他有情,他一時亦不知該如何處理這份情意,多少會影響晏長瀾的心境。僅僅隻這情障一事,對晏長瀾已很不利,他再對晏長瀾處處隱瞞,便是晏長瀾心胸再是開闊,也難免會生出被所愛心疑之心傷……深思熟慮之後,葉殊到底還是決定將混元珠一事,有所摘取,告知晏長瀾。
——除卻他乃是千年後一抹幽魂之事,其餘者,並不必對晏長瀾過多隱瞞。
思及此處,葉殊的神識緩緩沒入到混元珠內。
他決意告知混元珠一事於晏長瀾,還有一個緣由。
隻因自打他築基之後,混元珠又生出了新的變化。
而這變化比之先前來……就要大上許多了。
混元珠之變,乃是葉殊在剛剛築基不久便察覺了。
那時他正與晏長瀾在閉關鞏固修為,在剛剛吞吸天地靈炁之後,葉殊便察覺,自己的功法與混元珠生出了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