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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場戰爭中,他也許不是作戰的主力,卻是當之無愧的拯救者。

……

很痛。

身體裡的每一寸骨骼好像都在咯吱作響,被扭曲和攪動的空間不斷擠壓。

耶爾甚至能聽見血肉一點點撕裂的聲音。

他被禁錮在風暴中心無法脫身,艱難維持著一開始的姿勢不變。

一旦退縮或體力不支,不用等那些異獸,這些空間亂流就足以撕碎他。

耶爾仍然緊閉著眼,感覺到眼皮下正汩汩流出溫熱的血液,在臉上蜿蜒又凝固,然後又被新的血液覆蓋。

“咳……”

喉間的癢意讓他忍不住低咳了一下,那些腥甜便也從唇角溢了出來。

“冕下?!”

尖銳的耳鳴聲中逐漸摻雜了些其他聲音,耶爾恍惚了一瞬,勉強凝聚起意識去捕捉拿到聲音。

“冕下!趕緊變成原型,原型的殼比現在的擬態堅硬……!”

原型。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想起那些千奇百怪的觸肢和硬殼,一時間不知道該覺得害怕還是為難。

每一項檢查都證明耶爾是一個真正的雄蟲,但他始終變不了原型,也檢測不出來原型到底是什麼品種,後來就不了了之了。

耶爾無聲歎息,感受著圖景中的精神力沸騰的景象,那片浩瀚的海中海水儘數倒灌,已經接近乾涸。

好像還能支撐一會……現在已經過了多久了?

他模模糊糊地想,卻隱約感覺到什麼東西好像被觸發,在周圍的空間中凝固成一個很小的屏障,將身體包裹了進去。

“?!”

施加在身上的壓力似乎小了些,耶爾勉強睜開眼,將眼眶裡沒流乾淨的血眨掉。

視線恢複清晰後看向手腕內側,果然看到了一點細微的閃光。

那是……之前在訓練場的時候,西澤給他的芯片,聽說可以抵禦強衝擊和空間扭曲,將他捕捉到球裡面。

想起雌蟲,耶爾忍不住勾了勾唇,又想起剛才通訊時匆匆的三兩句,又突然有些後悔。

西澤第一次那麼嚴厲地吼他,應該是真的很生氣了。

每次趁他不在家熬夜或者私下去見危險的蟲,雌蟲都隻會無奈地笑笑,然後在各種方面努力下功夫,努力讓他能後顧無憂。

他也想好好聽西澤的話,躲在嚴密的保護之下,安全度過這一次失誤導致的屠殺。

不管情況多麼危急,他畢竟是珍貴的S級雄蟲,必然會收到很好的保護,隻要安靜等待兩小時,就能直接享受勝利的果實。

以前他可能會這麼做,但經曆了這麼多事之後,在意識到也可以把蟲族當成家繼續好好生活之後,他就不可能對這場血洗視若無睹。

這不隻是他的家,還是西澤生活了很久的家。

不管有多少傷痛和黑暗,雌蟲都在這裡開啟了新的生命曆程,取得成功獲得榮譽,一步步走向輝煌的頂峰。

“砰砰砰砰砰!!”

“吼——!!!”

已經有不少機甲衝了上來,和外面的異獸潮對抗。

天空中充斥著一片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和嘶吼聲,讓耶爾的耳鳴進一步加重。

他遲緩地搖了搖頭,已經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但耳邊陡然響起一道石破天驚的聲音,將他震得清醒了一瞬。

“冕下!還有十分鐘支援就來了!”

好像是……雷契爾的聲音?

耶爾反應了一下,遲鈍地明白那句話中的意思,疲憊到極點的精神頓時一振。

那就再支撐一會吧。

十分鐘而已。

……

外面的異獸潮肉眼可見地減少,而在混戰正激烈的時刻,它們內部陡然傳來一陣騷亂,似乎有隱約的爆炸聲從另一邊傳來。

“嘎啊?!”

有些異獸察覺到什麼,想要回過頭去,卻被裹挾著擠壓在防護罩上,然後被轟擊成一灘肉泥,畫面看起來惡心又可怖。

“好像是元帥回援了!”

一道驚喜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很快傳遍了正作戰的軍隊。

士氣頓時一振,更猛烈的激光掃射向那些異獸,勝利逐漸向著這邊逆轉。

雷契爾駕駛著機甲在第一線作戰酣戰,第一眼就看見了那抹熟悉的銀藍色流光,像是隕石墜落般急速向這邊靠近。

“回來了,這麼快?!”

隨之而來的軍隊還在後面,隻有那輛機甲遙遙領先,不顧會造成的傷害破損,上面糊著的異獸血已經被狂風刮去。

“回來得正好!我來開路——”

他亢奮地架起重型激光炮掃射了一通,硬生生清出了一條通道來,讓那輛機甲順利從海潮般的異獸中通過。

不等他繼續清掃,頻道裡就傳來急促的一聲呼喊,“防護罩也修好了!”

那個深深的爆炸坑洞裡,灰頭土臉的一群蟲爆發出歡呼。

而在他們的操縱下,那層無形的防護罩重新升起,幾個呼吸間就取代了那層精神力防護,建立起了一道嶄新的屏障。

原本還凶險至極的戰場,瞬間變成了一片倒的勝利和反擊。

“……”

察覺到新的保護升起,那層精神力防護閃爍了幾下,不斷虛化後終於緩緩消散,那風暴中的力量回歸天地,不再攪弄風雲。

轟——!!

周圍扭曲的空間突然變化,一瞬間爆發的壓力擠破了那個空間球,但也恰好卸掉了大部分衝擊,讓裡面的蟲得以安全存活。

“咳……”

這時耶爾已經渾身都是血跡,新的或者已經凝固的,把那白大褂染成一片血紅,腳邊甚至積起了一小灘血泊。

“勝利了!冕下!冕下!!”

“感謝冕下!我們得救了啊啊啊啊!”

在防護罩重新升起的刹那,無數的蟲爆發出巨大的歡呼聲,流著淚朝著那棟高樓奔去,像是一場萬眾所歸的朝聖。

而一直守衛在一旁軍雌已經衝上前去,想要去攙扶不遠處的雄蟲。

“冕下!!”

無數正看著新聞轉播的蟲驚叫了一聲,眼睜睜看著那抹白色的身影搖搖晃晃,頓時緊張地站了起來,“小心呀!”

結束……了?

意識到這一點,耶爾有些艱難地扯了一下嘴角,他動了下腿,但身體已然一片麻木,往左一歪就要摔倒。

“冕下!”

“冕下?!”

但他沒有摔到地上,不知道從哪裡伸出的手扶住了他。

並不是一雙而已,各個方向都有手將他穩穩扶住,小心地將他平躺在墊子上。

“冕下,您還好嗎?!先不要動,趕緊讓醫生過來!”

耶爾意識昏朦,恍惚中感覺到臉上一片濕潤,好像在被仔細擦拭著血跡,有堅硬的東西抵住下唇,然後一點點喂入能量劑。

“冕下?您能聽到嗎?”

他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