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2(1 / 1)

“如果不是陰差陽錯,你打算什麼時候把真相告訴我?”

雌蟲撐起身體後他們靠得很近,說話間幾乎呼吸交融,他能看到雌蟲的手足無措和想要解釋的焦灼,卻仍然毫不留情地拉開了距離。

“你在我這裡的信用變成負分了。”

耶爾斬釘截鐵地下了最終結論,然後就看到雌蟲的神情從急切變成了呆滯,非常難以置信似的。

雌蟲的眼眶一點點變紅,一邊搖頭一邊緩慢地眨了眨眼,眼睫立刻沾上了幾顆水珠,聲音顫抖而沙啞,“不……”

但又想起來耶爾沒有允許他說話,喉結劇烈滾動了一會,還是沒有繼續辯解,眼角眉梢卻都隱忍著難過和無措。

啊……完全蔫下去了。

耶爾原本已經偏過了頭,卻忍不住頻頻用餘光觀察雌蟲的表情。

這麼傷心嗎?剛才應該隻是小學生鬥嘴的程度……吧?

怎麼一句話都不說?不會為自己辯解一下的嗎?

而在發現自己越看越心軟後,他當機立斷決定從雌蟲身上下來。

下一秒,右手的袖子傳來一股拉力。

力度很輕,卻成功讓他停下了動作,回過頭來才發現西澤用自己的光腦對接了一下他的光腦。

嘀一聲後,一個壓縮包被傳輸了過來。

“這是什麼?”

耶爾滿頭霧水地看著消息框中的壓縮包,點開後立刻跳轉出無數的文件。

他隨手點開其中一份,在看清楚上面的內容時,耳後也傳來雌蟲沙啞的低聲。

“這裡面是整理好的,全部關於我的經曆和資料,後來又補充了一些空白的地方,檢查過應該沒有遺漏。”

西澤從身後抱住了耶爾,將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伸手握住耶爾的手,帶著他將那些資料都翻了一遍。

“這些是幼崽時期的,這些、這些還有這些是在軍校的時候……”

耶爾也呆住了,任由雌蟲拉著他的手動作。

等等。

他譴責的是雌蟲一直騙他,甚至許下承諾又不兌現的事,但依照這份資料的詳細程度看來,雌蟲顯然一直在準備著坦白。

甚至將自己過去的經曆全部弄成文檔,讓他可以隨時翻閱……完全沒給自己留下幾分餘地和隱私。

耶爾神色怔怔,清晰地感覺到了胸腔處的震動,一下又一下,似乎在譴責他剛才強硬的話語和行為。

“對不起……對不起,雄主。”

雌蟲的呼吸噴灑在耳後,帶來一陣溫熱而潮濕的觸感,像是野獸低頭用濕漉漉的鼻尖輕蹭著,嗅聞不小心被自己碰壞的玫瑰花瓣。

西澤啞聲道,將額頭抵在雄蟲的肩膀上,察覺到耶爾終於不再想掙脫和離開後才鬆了口氣,幾乎有些笨拙地道,“對不起。”

很多時候他不知道該怎麼和耶爾談戀愛,隻能采取儘量溫順這種笨方法,非常幸運的是這份常被嫌棄的軍雌的寡言笨拙,並沒有被雄主討厭。

他一直以為這樣就很好,卻在剛才猛然發現,這樣的相處方式會讓他們的關係禁不起一點波折和考驗。

甚至隻是一陣風拂過,都會讓它變得搖搖欲墜。

真的很複雜……談戀愛是比領軍打仗更難揣摩的東西,無法用數據計算出答案,也無法用經驗預判結果。

抓不住也留不下,怎麼都把握不準,隻能不斷嘗試著感受和摸索。

那就試著,努力坦白和學習好了,戀愛從來都不是單方面的為他好,而是雙方共同努力的成果。

“雄主?”

西澤繼續試探著叫了耶爾一聲,得到了一個慢半拍的回應,才小心翼翼道。

“可以把分數加到正嗎?不行的話零分也可以……不要負分。”

耶爾好不容易回過神,就聽到這一句話,心尖頓時一疼。

要命。

早知道不和雌蟲賭氣好了,完全生不起氣來啊……

他歎了口氣,沒有繼續翻看那些資料,將光腦合上了,然後轉過頭,親了親雌蟲的眼睛。

“剛才說的都是氣話,沒有變成負分,一直都是滿分,一百二十倍超高分!好嘛,不要傷心了。”

“好。”

西澤紅著眼睛應道,聽到後面的高分時又笑起來,“謝謝雄主。”

……也不知道在謝些什麼,但已經心軟得亂七八糟了。

耶爾歎了口氣,好不容易哄著他親了一會,卻發現雌蟲有些魂不守舍,就連親吻時都會失神,要被咬一下才會繼續動作。

“怎麼了?”

他剛想分開看一下怎麼回事,就聽到雌蟲低聲道,“我已經知道了。”

“什麼?”耶爾愣了一下。

“剛才想了一下,還是覺得不能繼續騙您……我的光腦連接著病房的監控,可以聽到聲音的那種。”

西澤低垂著眼睫看他,聲音有些艱澀,“之前您和加拉赫的談話,我都聽到了,包括一年前那件事。”

“啊……知道就知道吧,反正都過去了。”

耶爾靜了一瞬,輕描淡寫道,又突然意識到這次雌蟲居然主動了一把,一時心情大好。

“下次有什麼安排可以直接和我說,裝監控也不是不可以,提前和我商量一下嘛,話說這個是隻給你看還是有警衛值班?”

如果是隻給雌蟲看的話,正好可以用這個逗逗他。

“隻給我看。”

被打岔過去,西澤也沒有生氣,順著雄蟲的話低聲回應道,完全不知道雄蟲的惡劣心思,隻是視線仍然忍不住往下移去。

耶爾的左手腕撐著沙發,露出一小截皓白的肌膚,隱約可見上面淩亂的痕跡,正如他所言,已經愈合了,慢慢也就過去了。

但他真的沒辦法就這麼忽略過去。

那些散落的照片,染血的床單,深可見骨的傷口……全部深深烙印在腦海深處,每一處細節都清晰可見。

對常年征戰的軍雌而言,那些傷口本身不可怕,但受傷的蟲——叫耶爾啊。

從第一次看見耶爾的時候起,還有那之後相處的每一天中,他都能從雄蟲身上汲取到活下去的能量。

溫暖的,柔韌的,像是蓬勃生長的野草,不合時宜,孤獨又隨性地生長著。

雖然察覺到它的根莖受過狂風暴雪,甚至在草葉上留下了不可愈合的傷痕,卻沒想過它曾經這樣絕望,以至於拋棄一切自我了斷。

耶爾不太習慣氣氛這麼沉重,聳了聳肩,故意開了個玩笑,“所以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奇怪了吧。”

“一開始是不是會想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雄蟲,太震驚了吧,結果沒想到——”

“居然好像真的不是這個世界的,和外星生物談戀愛的感覺怎麼樣?”

他眯著眼笑,伸手想逗逗這個眼眶通紅的雌蟲,卻沒想直接被抓住了手腕。

袖子被唰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