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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烏 江南梅萼 5044 字 6個月前

傷的情況下,她是受傷更重的那一個。

神後失了右臂之後,也完全失了耐心,她看著摔倒在台上吐血的朝曦,冷聲道:“大日金烏,你現在獻祭,我可以饒剩下的神鳥族神獸族一命,今日之事,也可以既往不咎。”

朝曦扭頭向台下看去,目之所及,都是鮮血和屍體,那麼多,一路躺過去,都看不到儘頭。

迎面吹來的風,也早已不是風,而是血腥氣。

決雲死了。

重光死了。

那麼多神鳥族與神獸族死了。

她回過頭來,看著神後,輕聲道:“你成不了真神,終有一日,你也會死的。我們在下面等著你。”

神後凜目,再次開始在空中召喚出朱雀七宿中的四宿,道:“這可不由你說了算。”

朝曦平靜地看著她,手中握著骨瓶。

當形式無法扭轉卻又沒到最糟糕的地步,便是此刻了。

她的拇指摁在骨瓶瓶塞上,眼看神後將要對她發動最後一擊,她剛要拔出瓶塞喝下穢河之水,眼前一花,一條人影躍上台來,替她硬生生接了神後那一招,與雙頭應龍一起與神後混戰一處。

朝曦呆住。

玄度?!

她忙收起骨瓶,強忍傷勢站起身來,再次化作戰鬥形態向神後撲去。

她不能讓玄度一人面對神後!

天上七宿齊現。

雙頭應龍噴著雷電與太陰真火無所畏懼地向神後衝過去。

神後借星宿之力,一掌拍向應龍。

砰——

一聲巨響,恐怖的靈力爆裂波如刀鋒般以古祭台為中心向周圍輻射,古祭台崩碎,台周的古神像齊腰斷裂,靠近古祭台的神族,神鳥族與神獸族全部被掀飛。

朝曦也被震飛出去,重重地撞在古神像上又跌回地上,無知覺地吐著血,耳邊嗡嗡直響,也分不清是外頭在響,還是她的腦子在響。

發生什麼事了?

她趴在地上,努力抬起頭向台上看去。

煙塵散去,她看到神後倒在古祭台那邊,而玄度,就倒在距她不足十丈之處。

他仰躺在地上,閉著雙眼不知死活,黑發迤邐一身紅衣,手腕上那串手鏈,就像他染血的紅衣一樣紅。

他沒有被魔神奪舍,他是玄度!

朝曦掙紮著站起身,跌跌撞撞地來到玄度身邊,跪倒在地,伸手去擦他唇邊的血。

“玄度,玄度……”

他好像已經沒有氣息了。

朝曦手足無措,她重傷瀕死,想用靈療之術幫他療傷都做不到,伸手捂住他流血的胸膛時才發現,他的應龍內丹沒有了。

所以剛才那一下爆炸,是他自爆了應龍內丹?

為什麼?

她一再地推開他,遠離他,隻是希望他不要卷進來,他能活下去。

她隻有這一個願望而已。

如果知道最終結果是這樣,她又何必那樣殘忍地對待他?

朝曦抱著玄度的頭,泣不成聲。

玄度知道,作為主靈體,他自爆應龍內丹對自己的傷害肯定很大,但是他沒想到,自爆應龍內丹居然會讓他五識俱喪。

如今他意識尚清醒,隻是看不見聽不見動彈不得也不能說話,隻能拚命讓朱雀靈體修複應龍靈體消失後留下的空白,以求能儘快地恢複五識。

朝曦抱著玄度,風吹來吹去,不帶一絲生命氣息。耳邊很安靜,安靜得仿佛隻能聽到他的心跳聲。

“瘋子……咳,都是瘋子!”

古祭台那邊,神後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她受創嚴重,遙遙地看著朝曦與玄度,心中也是恨透了,稍做休息後,左臂向天舉起,天空中再次七宿齊現。

“既不從,那就都去死吧!”

“住手,我同意獻祭。”

神後動作一頓,擰眉問道:“你說什麼?”

朝曦動作輕柔地將玄度放倒在地,站起身,看著神後道:“我說,你饒他一命,我同意獻祭。”

神後瞧她模樣,支離破碎已無戰力,便不疑她說謊,收起朱雀七宿,道:“你早點認清現實,又何必走到眼前這一步。”

朝曦單薄地站在風中,淩亂黑發絕望地撫摸著她滿是煙塵與鮮血的臉龐。

她張開雙臂,以一種任人宰割的姿勢對神後道:“你開始吧。”

神後往外拿祭品的手有點抖。

這不能怪她不夠穩重,真神,那是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光的存在,在真神面前,哪怕是他們這些神族後裔,也不過是些壽數有限的螻蟻而已。

她的父母,她的祖祖輩輩,都沒有等到這一刻,而她,長嬴,她等到了!

她會是朱雀一族永遠的驕傲,是這天地之間最至高無上的主宰!

崩碎的古祭台在各種祭品神力的加持下再次浮現出清晰的祭祀大陣。

神後放出光華璀璨的朱雀靈體,雙眼欲望強烈直勾勾地看著在陣法下像祭品一樣不由自主升上半空的朝曦,難掩激動道:“來,向我獻祭。”

大日金烏若肯主動獻祭,晉神的成功率是最高的。

朝曦望著她,嘴角忽然勾起一絲微笑,道:“謝謝。”

神後愣住,不懂她什麼意思,但她很快就懂了,因為朝曦身後又出現了一隻朱雀。

那隻朱雀體型比她這隻要小得多,但離朝曦更近。

而且那隻朱雀在朝曦的內丹中呆過,與朝曦之間的聯係更為緊密。

朱雀下面,是被動升到半空,依然處於昏迷之中的玄度。

看著朝曦從容轉身,朝玄度飛去,她曆儘千辛收集齊全的祭品也在大日金烏的神力牽引下遠離她靠近玄度,祭品消失後,天地間出現了一道神光萬丈的通道,神後目眥儘裂,驚駭大叫:“不——”

她召喚七宿,拚命地向朝曦與玄度發動攻擊,但火神祭祀大典已成,足以晉升真神的天地之力,又豈是她這點修為可以撼動的?

在這樣的天地之力的影響下,玄度沉重的傷勢幾乎瞬間就愈合了,他清醒過來,發現朝曦就在他面前,而他們周圍有一道光牆,隔絕外界,隻有他們兩人在光牆之內。

他一時搞不清現下是什麼狀況,隻覺得可能不太妙,正驚慌,就見朝曦對他笑了。

她眼裡含著淚,但這笑卻是真的笑,不壓抑,不勉強,是他見過她為數不多的笑容中最純粹最開心的一個微笑。

“朝曦。”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擦她臉上的臟汙和血跡。

朝曦伸手捂住他的手,緊貼著自己的面頰,道:“我在這兒。”

玄度心中還是不安,他有千言萬語想要問她,朝曦卻不給他這個機會。

她含淚的眼凝視著他,道:“玄度,有一件事,我從來沒有說過,但你這樣聰明,一定早就猜到了。從前,我自覺重任在身,命途難料,給不了你承諾,沒資格與你談論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