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更希望自己的侄女接任你的位置。”
臨走前祝央這樣對校長道。
校長回應了她一個傲慢的眼神:“至尊女巫必須得是當代最強的女巫,正因為是我的血親,如果做不到最好,德不配位不過是丟人現眼。”
這是一個真將自己的一套法則貫徹始終,不但他人,對自己也是如此的人。
祝央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我還擔心到時候你臉上出現失望落魄的表情,老實說我並不樂意在你這樣的人臉上看到狼狽。”
“你能灑脫那就太好了。”
校長看著這年輕的亞裔女孩兒走出去的背影,笑了笑,這是注定掌握一切的人,。
她看得出來,一如當年她自己。看來她兩個哥哥的算盤恐怕都要打空了。
祝央出了辦公室就碰到在外面等著她的尤菲。
對方看了眼她的手:“看來你已經遞交了申請,以後我們也是競爭對手了。”
這話在餐桌上的時候她就說過,並且祝央沒在餐廳鬨事的時候便告訴給了校長。
貌似很期待祝央加入至尊女巫的競爭的樣子。
祝央便有些興味了:“你看起來也並不是對至尊女巫的地位消極應對,我可以看到你對校長的憧憬和那個位置的渴望。”
“為什麼還要主動拉我入局?”
尤菲笑道:“我和姑姑的想法一樣,如果我不是最強的,那個位置給我我也不做。”
看來是把她當試刀石了,不過祝央並不覺得反感。
相反她自己也是類似的人,隻不過還未進入遊戲時的和平時期,周圍也都是普通人,衝突和野心一般也是以更和平的方式存在而已。
兩人一起去餐廳用餐,除了中午的開學宴之後,其他時間的用餐便不是這麼統一了。
甚至連餐廳也不在一起。
像祝央她們屬於高等學年,授課住宿用餐以及娛樂活動占據的是莊園最大的一座主樓。
這棟樓也就比祝央從組委會那裡撬回現實的宅邸小一圈,一應設施應有儘有。
甚至有私人的巨幕電影院和室內健身房桑拿房。
每個學生的房間面積都很大,並且伴有巨大的落地窗,可以欣賞莊園的美景。
學生們在這裡真的過著貴族小姐一般的生活,晚餐隻有同學年的二三十個人,倒是更清淨一切。
因為中午才在祝央這裡吃了虧,蕾娜他們幾個倒是不敢再招惹她。
不過貌似對方發動彆的同學不再和祝央說話,隻不過祝央完全不會理會,外加尤菲和她在一起,讓對方挫敗不已。
甚至因為尤菲的立場,彆的同學也開始無視她的吩咐,畢竟比起尤菲,蕾娜這點影響力在學校還不夠看。
因為知道今年要選拔下一任的至尊女巫,所以開學以來,女孩兒就格外用工。
即便是低年級的女孩兒也不少是抱著一腔希望的。
但預選人的名額卻不是統一發布,而是將那富有魔法的宣告紙張張貼在學校的顯眼處。
每增加一個有資格的預選人,上面便會多一個名字。
第二天所有女生圍在榜前看預選名單。
這次的預選名單隻是開始,是根據上學期女孩兒們的表現第一次公布的人選。
一般這樣的人選並不會多,通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因為這種人往往是學校裡無可挑剔的天才。
不少人不會指望自己一開始就有著名額,這相當於就是現實世界去名校的保送名額了,就那麼兩個,自己是不是學校領頭羊式的人物,大多數人心裡還是有數的。
從張貼名單之後的一個月觀察期裡,才是大家競爭的時間。
因為在這期間內,學校的導師們會仔細評定各個學院的綜合指數,每天都有可能誕生新的名字在名單上。
不過無論如何,第一天仍舊是值得期待的。
蕾娜一行的幾個女生推開圍觀的學生,站在懸空榜單最前面,等待時間到來。
見她緊張,周圍的跟班討好道:“彆擔心啦,肯定有你的。”
“畢竟蕾娜的優秀有目共睹,並且你的曾祖母也是至尊女巫。”
“我猜這次的初始榜單,就是尤菲尤娜還有蕾娜了。”
正談論著,懸空的那張羊皮卷投影榜單便開始出現了名字。
眾人屏息靜氣,哪怕知道不可能有自己,心裡也難免多一絲微妙的企盼。
第一個名字:尤娜.奧古力
“嗯嗯!正常的,尤娜是曆史以來才僅有的第三個十歲以前進入學校的天才,肯定有她。”
第二個名字:尤菲.奧古力
“尤菲的實力據校長親口承認已經搶過很多老師了,在整個女巫群體中也能排名前五,這個更不意外了。”
“下一個肯定就是蕾娜了,恭喜了。”
蕾娜看到第三個漸漸開始顯現的名字,那自信的笑容也漸漸掛在嘴邊。
她認為這個榜單要麼隻有奧古力姐妹,如果有第三個人的話,除了她絕對不做二想。
但隨著名字逐漸清晰,她嘴角的弧度僵硬了,臉上上的表情也變得猙獰無比。
周圍剛才還吹捧的人頓時尷尬的收了聲,甚至微微往後挪了一步。
因為那個顯現出來的名字,赫然是兩個漢字。
雖然他們並不認識漢字,可整個學校裡,亞裔攏共不到五人,並且另外四人都是好幾代的移民,起名方式已經西化,個人資料的姓名也不會用漢字表示。
唯獨屬於交換生的祝央,才能與這個名字對號入座。
女巫學校和一般學校不一樣,女巫本身的名字是具有魔力和約束力的。
也就是說,在這個圈子內,任何具有契約效率的人都是用自己本身的文字來表現。
蕾娜回頭,瞪大眼睛看著坐在外圍遠處,正在和尤菲喝下午茶,隻隨意瞥了一眼榜單的祝央。
然後回過頭,努力平複自己的心緒,想著對方有可能是種族和立場的原因得到的名額。
誰知道是不是那些陰沉的東方巫師今年開始集體抗議?
沒關係,隻是多出來一個人而已,隻要她自己被選上的話,那不過是多一個競爭對手。
可她在榜單前足足站了五分鐘,那懸浮的榜單也沒有再出現新的名字。
周圍圍觀的人早已或失望或了然的離開,甚至捧著她的跟班們也選擇明哲保身的走遠。
最開始公布於榜單中的女巫是特彆的,至少在上一任至尊女巫,也就是校長眼裡,這才是真正有機會成為繼任者的人。
當然也不是沒有後續進入榜單的女巫成為繼任者的先例,但是少,整個曆史中大概占據兩成不到的比例。
並且每一任至尊女巫對自己的繼承人或多或少會有一些感應,自然很難出錯。
其他女巫隻能在那份細微的概率中爭取,即便希望渺茫,但成為至尊女巫仍舊是每個女巫的夢想。
蕾娜甚至伸手去碰那個懸浮的虛影羊皮卷,手從上面穿過卻什麼反正也沒有,反應靈活說明並沒有出故障。
她終於接受了自己沒入選的事實,然後猛的轉身,氣勢洶洶的衝祝央走來。
抬手要掀祝央的桌子,大喊大叫道:“你擠掉了我的名額,你這個陰險狡猾肮臟的支/那啊——”
才說出那兩個字,蕾娜便痛叫一聲,被她掀起來的桌子漂浮在空中,咖啡杯和精致脆弱的點心甚至在空中維持著失重般的平衡。
接著所有東西迅速平穩的落回地下,連滴咖啡都沒有撒出來。
也完全沒有看到祝央做了什麼,甚至她手上喂蛋糕的動作都沒停。
可蕾娜就是憑空沒了兩隻手掌,光禿禿大兩根手腕往外拚命的流著鮮血。
也虧得女巫們時不時的撕逼打架甚至不少授課內容都見慣鮮血,不然要普通女孩兒群體,得被這場面嚇瘋。
可饒是如此,祝央那毫無痕跡的攻擊還是讓人震驚。
蕾娜抱著手腕疼得臉色扭曲,便看到祝央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一般來說,嘴仗我都不會上升到肢體衝突。但我非常不喜歡那兩個字,第一次搗你一隻眼睛,這次要你兩隻手掌,事不過三——”
祝央湊近她,在她耳邊吐出毒蛇信子一樣讓人發寒的聲音:“再有下一次,我保證醫療老師要救活你,得花費無數時間找回你的屍塊。”
“明白嗎?”
蕾娜恐懼的看著她,如果之前隻是鬨鬨哄哄的小打小鬨,這會兒她確實真正感覺到死神離自己如此接近。
不是平時那種可以輕易被救活的死亡,而是真正的,無可挽回的死亡。
周圍的人見狀都謹小慎微,同時不得不認同校長的選擇果然是有她的道理的。
之前在餐廳裡與蕾娜一夥毫不落下風,對於蕾娜的家世毫不顧忌的勇氣,得知自己當選後全部激動理所當然的反應。
一切與周圍的人比起來都是如此格格不入。
而如果之前大家隻是看在尤菲的面子上沒有聽從蕾娜的命令排擠對方的話,那麼現在就是基於祝央本身的存在了。
女巫學校本來就是強者為尊,候選人就是比一般女巫要高貴,這是真理。
接下來的時間裡,沒人再找祝央的麻煩,不過她自己卻投入了前所未有的認真學習之中。
尤其在她了解到女巫還有兩項對她來說無比實用的技能,一是召喚術,可以從地獄召喚東西出來。
不過召喚出來的是靈魂還是惡魔就看個人本事了,所以這項學業對相性和魔力穩定的要求很高。
之前吸血鬼始祖召喚魔龍應該就是類似的原理,祝央在看到魔龍後,對於地獄的東西也挺是向往。
雖然還沒有真正見識過。
另一個自然就是那起死回生般的複活能力。
召喚術暫且不提,祝央了解到這裡的複活能力大致歸類為兩步。
一步是召喚亡者靈魂,另一步是將**回溯到健康的形態,相當於是兩項能力的疊加。
**暫且不提,光看第一步,便可以了解到,女巫們也不是不可殺死的。
也有讓醫療女巫和至尊女巫也束手無策的死亡形式。
比如最典型的火燒,據說烈焰會徹底消滅女巫的靈魂,即便是身體回溯到健康狀態,沒了靈魂還怎麼複活?
當然也有通過詛咒,契約或者徹底毀滅屍體等方式阻止人複生。
以及自然衰老死亡是不可抗的,所以女巫們也並非真的可以隨意玩弄生死。
但對於祝央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並且她還要多做的一步,便是如何讓自己在靈魂狀態中施術拯救自己。
如果僅僅是複活彆人的話,隻要人死不是太久,她的時間回溯嚴格來說也是可以的。
但那個限製太大,遠沒有這裡的複活術便利,更何況在與彆人的戰鬥中,如果她處於重傷或者死亡狀態,無法從肉/體層面調動精神力的時候,怎麼自救的?
一切都指向一點,那就是靈魂。
雖然這個概念早已有之,甚至在第二場遊戲就見到過死在遊戲裡的玩家變成鬼魂。
但這裡所涉及的靈魂又與那不是同一層面的。
祝央還以為非得到了修仙場才可以開始真正自己能觀測自己的靈魂,但沒想到在這裡就有了苗頭。
祝央學兩樣學科進度也很快。
一來她本來就擁有相似的能力,相性非常好,而來之前裴疆這個修為有所成者就說過,祝央本身對靈魂層面已經有所觸及。
因此祝央很快就可以瞬間將重傷的生物還原,將死去的動物複活,並且體積越來越大。
直到她為了試驗真正能對自己產生的效果,對自己做了實驗。
先是割破自己的皮膚,壓製住吸血鬼的複原能力,讓傷口無法瞬間修複。
手掌附上去,那道傷痕立馬就收斂,光潔如新,比吸血鬼的自行複原還快。
接著祝央便更不滿足於此了,直到最後她砍了自己一根胳膊。
齊根斬斷,就像上一場那個黑皮玩家,這樣斷肢的重傷,是最容易影響戰場上的實力發揮的,甚至會導致一場遊戲的失敗。
上次那個皮黑玩家就不得不因為這個重傷,而浪費了一個稻草人。
祝央沒有用被砍下了的手臂接上去,她要預防的是肢體被毀的攻擊。
被砍下的手臂放在桌子上,接著從端口處又迅速的長出了新的,祝央伸手活動一番,沒有任何滯澀。
出了死亡不能輕易嘗試意外,祝央對這個能力滿意極了。
不過問題來了剁下來的手臂放哪?
靈泉空間裡仨孩子都快炸了,要不是祝央動作快來不及阻止,最強的龍龍都差點直接撕破空間跑出來了。
就算看到她手臂長了回來,三個孩子還是在裡面氣得跳腳。
祝央剛才實驗的時候虎得很,這會兒倒是怎麼也不敢去面對弟弟兒子們。
而且手裡的胳膊也沒法處理。
正愁呢,電話又響了起來。
祝央腦子一抽,順手就把手臂往空間裡一手,結果反映過來的時候,仨孩子已經抱著她手臂哭了。
她也沒辦法,隻有先接通電話,便聽那邊講的是字正腔圓的中文。
“今天收到奧古力院長的通知,你已經成為至尊女巫候選,做得很好。”
祝央看了眼來電顯示【古老師】。
看來是她這個身份在國內的巫術老師了。
祝央正應付著,對方又道:“一切按照計劃行事,你的家族對你期望很大,務必要小心,知道嗎?”
這怎麼看起來不像是來做交換生,倒像是來做間諜?
再者說,在巫師界,一個女巫居然還有什麼任務比成為至尊女巫更優先嗎?
就算按照利益來講,不管他們打什麼主意,祝央成為至尊女巫的話,也隻會將利益最大化。
可事實證明,她確實低估了這個世界的結構。
原來像女巫學校這種超自然的群體並不隻有他們而已。
除了女巫之外自然還有巫師,當然這兩個本來就是同一個品種,到沒什麼好意外的。
巫師和女巫在世界各地都有自己的勢力,不過這裡是最高等院校。
除了巫師之外,上一個副本的老朋友吸血鬼也是存在的,也擁有龐大的勢力,以及與吸血鬼對立的狼人組織,當然這兩個團體互相對立的同事和巫師之間也處於對立。
雖然和平時代維持平穩,但偶爾個體之間的摩擦還是有的。
接著祝央居然聽到這個世界有精靈。
“他們可真是一群傲慢的家夥,甚至不屑與人類生活在同一個世界。不過還是經常會有年輕人跑出來,因為長得漂亮,大部分會被發掘去做明星,除了某個奇葩。”
同為亞裔的一個低年級女生告訴祝央道。
祝央來了興致:“怎麼說?”
“精靈天生親近自然,善於培植植物,那個人跑出來之後對種植大/麻產生了興趣,後來規模擴大,現在已經是全球最大的毒/梟。”
祝央:“……”
虎啊,完全顛覆了祝央對精靈的認知。
“哦對了,這次苗疆的巫蠱也會來,聽說國內的巫師和他們關係不好,沒事吧?”
祝央怎麼可能知道?
現在之所以在談論話題,是因為不久之後業內會有一場盛大的聚會。
世界各地類似的特殊群體全都會來,祝央作為下屆至尊女巫的候選,自然是得去的。
這種盛典簡直是典型的事件觸發副本,並且女巫這邊已經給她不少驚喜,想必彆的團體也不會讓她失望。
祝央挺期待集會的到來,集會的時間在至尊女巫候選人全部出來之後,和正式開始考核之前。
在這期間,祝央就像是回到學生時代一樣。不,學生時代都沒這麼刻苦。
而這一個月的時間內,除了他們初始的上榜三人,也不斷有女生被選為候選人。
蕾娜得償所願,不過她甚至不是第一個名字在那之後被記上去的。
也因為如此,她的校園地位有所下滑,在這種直接的殘酷競爭當眾,眾人也意識到女巫的最終成就不是家裡的光環能夠帶動的。
當然,有競爭的地方就有陰謀。
一個月的時間內學校發生了好幾起因為爭奪機會和表現的衝突事件和構陷事件,甚至謀殺事件。
老師們為此焦頭爛額,但校長倒是作壁上觀,並且將之視為考驗的一環。
這都還算小打小鬨,直到有天早上,早餐快要結束之際都沒有看到尤娜的身影。
尤菲雖說在學校和堂妹關係冷淡,可到底對方不到十歲的孩子,很多事情她作為姐姐還是會主動關心的。
不過從不露痕跡。
祝央見她臉色有點焦急,但又不直接問,便開口問餐廳的仆人們道:“尤娜今天還沒起床嗎?還是請假了?”
仆人看了眼周圍:“不清楚呢,尤娜小姐因為還小,每天有專門的人去照顧她的起居,準備早餐之前看到索菲亞已經過去了,但是現在也沒有過來。”
索菲亞就是負責伺候尤娜起居的女仆,每天會去叫尤娜起床為她穿衣。
畢竟尤娜本身就是名門出身的小姐,又因為天賦過早被發覺,一直被家裡人培養女巫課業,完全沒有自理能力。
祝央試著用精神力感知了一下,臉色突然變得有些奇怪。
尤菲直覺有些不好,急匆匆的站起來往寢室的樓層跑去。
祝央和平時與尤菲關係不錯的人見狀也跟了上去。
來到尤娜的房間,對方房門緊閉,從裡面被反鎖的。
尤菲急促的敲門:“尤娜,開門!你們還好嗎?”
說著她衝祝央道:“我聽不到裡面的心聲,我聽不到。”
尤菲對於一個人心聲的捕捉在一百米以內,如果仔細聽的話會更遠。
但這個時候,就隔著一道門,她卻聽不到房間內有任何活人的心理活動。
這會兒她多希望自己的能力失靈,或者隻是兩人去彆墅的另一端。
比如尤娜小孩兒性子,萬一看到從樹上竄下來的鬆鼠追過去了呢?
“我來!”一個女生拉開不敢暴力破壞房門的尤菲。
利用念動力打開反鎖的門,眾人進入房間。
然後就看到尤娜和女傭的屍體倒在地上,她們倒在更衣鏡前,死前像是剛剛穿好了衣服。
但是身上並沒有外傷痕跡,就像突然昏迷一樣。
“她們的靈魂不見了。”其中一個醫療能力優異的女生道。
靈魂不見,代表沒辦法複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