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他們所有人每喚醒一批算作一輪的話,那麼現在他們‘這一批’已經死了三個。
加上祝未辛,路休辭,還有另外活著的三個撈金玩家,還剩五個人。
如果事情敗露,要到統一處理的地步,現在用重新當著祝未辛的面喚醒死去的三個人明顯不明智。
更何況撈金玩家一方,在看到這三個人死而複活的時候,估計第一反應也不會是失去的戰力又回來了,會比祝未辛他們一方還要警惕事態吧?
助手直接將一個限製說話的器械放在祝未辛嘴巴上,那器械便像抱臉蟲神展開一樣,不過倒是不妨礙看東西。
祝未辛看到那兩個玩家被注入了什麼東西,然後掙開眼睛,隻是他們眼神裡毫無撈金玩家的精明和戾氣,就像是剛剛出生的嬰兒一樣。
祝未辛親手把其中兩人殺掉,見識過對方最極端的戰意和恐懼,這會兒看到倆大漢頂著嬰兒一樣純潔無辜的眼神,忍不住伸手打了個寒顫。
然後他轉過頭下意識的要找躺在旁邊手術台上的路哥吐槽,卻差點忘了自己嘴巴被封著呢。
而他路哥整個人都快睡著了,兩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一副無聊透頂的樣子。
祝未辛眼角抽了抽,不理會他,視線又回到那三個玩家身上。
便看到他們被帶進了一個空白的生物倉裡,那些生物倉接駁了無數管子,當他們進去之後,每一組對應的自己同樣的克隆體的生物倉也亮了起來。
祝未辛以為這是在灌輸記憶常識之類的,畢竟指望剛剛那三個“小寶寶”是沒法乾活的。
但接下來的一幕確實讓他無比震驚了。
真的,進入遊戲有史以來沒有這麼讓人震驚的,甚至連剛才得知自己是克隆體也不及這萬一。
因為他看見進入生物倉的三個大漢,在一陣藍光的包圍中,逐漸變成了另外的人。
身體容貌甚至性彆都和之前截然不同,然而她們發生變化的同時,相對應的他們生物倉裡的克隆體也發生了同樣的變化。
就像是徹底調換的牌一樣,毫無痕跡,恐怕隻有被放進屍櫃裡的三具屍體能夠證明之前那三個撈金玩家曾經存在過了。
此時祝未辛的腦內也終於響起了遊戲發布任務的指令——
【殺死對立方玩家,封閉xx製藥公司對於玩家的控製。】
嗬!敢情這個副本世界竟然已經可以將玩家控製在手中,那就說明玩家在進行這個副本世界的人物時。
玩家的身份不由遊戲根據規則和立場安排,而是已經被這個製藥公司截取了投射方法,那這個副本可就牛逼了。
即便是路休辭都來了興趣,畢竟高級場或許有驚才絕豔的高人堪破遊戲的存在,甚至破譯遊戲的一些規則。
可這個中級副本就能做到這一步,確實夠異常的,也難怪夠得上這個難度了。
原本以為他們可以研究出遊戲背包的基礎原理已經夠牛逼了,現在看來這個副本如果放任這家製藥公司做大,升級成高級場也隻是時間問題。
這個過程不知道已經維持了多久,在祝未辛他們之前,也不知道已經有多少玩家被困在這裡。
這時候便聽到一旁的研究員們在討論:“看看這數值,比上一次的又高了。”
“真不可思議,這些人的身體機能極限好像無止境一樣。”
“每一個都擁有萬中無一的意識強度,每一個都像像超人一樣。這是在暗示我們人類的進化方向嗎?”
說著話的都是新進入這個項目的。
這場項目的老人便嗤之以鼻:“彆天真了,不管我們怎樣拚命研究,要達到這種高度還遙遙無期呢。”
“不過這幾次是怎麼回事?以前一般對立雙方的人數都是各半,就算也出入差彆也不大。”
“但自從那兩人過來之後——”一行人看了眼路休辭和祝未辛:“對立雙方人數就開始極為不平衡。”
“上次竟然是六對二,死亡三人後,重新過來的人也是他們的對立方。”
祝未辛聽了這話就震驚了,合著這些家夥已經能檢測出正常玩家和撈金玩家的區彆了?
狗比遊戲到底是怎樣連這種標準都泄露的?
這其實就冤枉遊戲了,這個世界既然連意識盒子都能開發出來,做實驗的自然對於玩家的分類有著極其嚴謹的研究和分類。
然後通過各項包括意識反應之類的數值,在觀察將他們放出去後的行為模式,自然也就很容易做出立場歸類了。
這些人聊天根本就不避諱試驗體,這點才是讓祝未辛警惕的。
如果他們所有人都這麼大喇喇的,那麼得知這份真相的想來不止他一個玩家。
然而那些玩家都沒能破解這個局,即便正是因此所以遊戲難度遞增,漸漸到了這個地步,但祝未辛也不會天真到覺得之前的玩家裡就沒有聰明人。
果然,那些三個新到來的撈金玩家狀況穩定後,便被穿上了衣服鬆了出去。
想必等他們‘進入’遊戲的時候,會發覺自己在外面的世界,並且對周圍的環境和自己剛剛進遊戲這種事毫無懷疑。
這些人已經擁有了連中級後期玩家的體魄和精神都能輕易控製的藥物或者技術。
先前還覺得這一個副本遊戲難度不過如此,因為即便敵方玩家倍數於他,而且處於絕對優勢場,但祝未辛還是有辦法輕易破局。
但現在看來,確實不愧是高級場的過渡,不愧是有他路哥給拉高難度的場合。
料理完那三個人,研究人員們才衝著祝未辛他們過來。
“目前為止他們的成績算是最優秀的了吧?”其中一人道。
“沒錯,一共用時僅十分鐘,在人數和形勢均處於絕對劣勢的前提下。並且他們也是找到這裡來的人中最快的。”
“如果不是他們在會所現場還有網吧浪費時間,實際用時更恐怖。”
“真不可思議,看身體數值還有精神指數他們並不是最高的。”
確實,路休辭各項數值被壓到這場的平均值不提,祝未辛的身體數值肯定就比不過之前用錘子的那個光頭。
精神力也是,祝未辛雖然精神力算強大,但並沒有得到過真正歸類於精神範圍的能力,而進入這個副本的玩家中,肯定有精神閾值強於他的。
“看來強弱標準這種東西,真不好說。”
“是啊,有些人身體數值簡直堪稱恐怖,但卻分彆發揮不出全部的力量。而有些人不管是精神閾值還是意識天賦都不是最好的,但能夠使用的超自然能力卻無法想象。”
“但矛盾就來了,如果沒辦法最大限度的靈活調配自己的力量,那麼他那一身遠超極限的體質又是怎麼練出來的?”
“如果能力的強弱不是以任何天賦數值為標準,光靠經驗難道真的能帶來這種質量上和數量上的差距嗎?”
先不管立場,聽了對方這一席話,祝未辛立馬對在場的人肅然起敬。
如果不是遊戲對於被窺探的危險有著相應的機製,比如這些人打從意識裡,就會下意識的繞開真實的可能。
估計遊戲的獎勵規則和玩家的變強步驟早被他們一一解析了。
或者對於被捕獲的玩家進行嚴刑逼供,總能問點什麼出來的。但這不可能,即便玩家扛不住酷刑,說出來有關於遊戲規則的事非玩家也聽不到。
這些人仿佛早已知道這點,所以並不與祝未辛多溝通。
甚至他們歎了口氣:“可惜了,這兩個的研究價值看起來遠超以往。”
“但規則就是規則,在任務結束後必須更新換代。”
這個所謂的更新換代,也就是新的玩家已經出來,舊的那批得儘快人為的替換掉了。
彆說祝未辛,從實驗室的屏幕上也可以看見,去‘回收’另外三個撈金玩家的人已經在路上了。
難怪對方說這麼要命的秘密不防著他們,原來已經沒多少時候好活了。
祝未辛努了努嘴,示意自己要說話。
對方居然也同意,一把摘下了他的‘抱臉蟲’抑製器。
祝未辛笑了笑:“彆這麼死板嘛,要不這樣,你們洗掉我這段記憶,繼續把握投放出去,憑你們的技術很容易做到的吧?這樣你們不就可以繼續觀察,而我也好多存活一陣了嗎?”
這交涉,讓人聽了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想活還是不想活了。
對方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卻慈祥的笑道:“這可不行,技術支持是一回事,不過你們擁有太多自己的規則,不是同一批的人根本不會產生對抗條件是吧?聰明人很容易就能發現異常,就比如你這樣的孩子。”
對方所謂的對抗條件,就是遊戲任務了,確實不是同一場的玩家自然不會有遊戲規則,虧得這些人意識被阻撓到這一步,還能總結出這麼要命的關鍵。
“不過放心,孩子,你的靈魂是不會消失的。”對方笑眯眯道:“你的靈魂會為意識領域的開發做出巨大貢獻。”
說到專業領域對方便忍不住滔滔不絕:“意識盒子隻是個小小的開端,以你們的意識體做牽引,能夠擴大的領域遠不止如此。”
“一般來說一個人的意識僅僅能誕生出一個盒子,這還需要嚴格的天賦篩選,但你們不一樣,以你們為載體的話,往往盒子的數量在複數以上,甚至在意識領域誕生一個空間也不再是個設想。”
“你們很多人的意識天賦並不特彆,如果按照現實中的篩選步驟,幾乎大部分會被淘汰,但你們就是可以做到,如果弄清這個秘密,意識盒子便不是少數人才能掌握的了,以此為契機肯定能實現人類的進化。”
“就像你們一樣。”
祝未辛嗤笑:“那不是因為你們的研究,因為我們腦袋裡本來就存在複數的盒子。”
“什麼?你說什麼?”對方連忙問。
祝未辛道:“看,即便我告訴你們,你們也不見得能聽見。所以不是我不配合啊。”
“老實講我對你們很敬佩的,真的!為全人類的進化事業兢兢業業,真了不起,我真心的,看我真誠的眼。”
“不過嘛——”祝未辛臉上的笑容消失,眼神變得冷冽而殘酷:“被迫犧牲的人變成我自己,那就不是這麼愉快的話題了。”
他突然展現出具有攻擊性的意識,對方好似也應對經驗豐富。
有人按了下旁邊的一個按鈕,並且手術台旁邊也升起幾支儀器,裡面是綠色的注射藥水。
不單如此,祝未辛還感覺到一股讓人無力的振幅,估計是針對玩家的意識波段製造出來的,就好像能力者世界限製能力者的抑製器一樣。
可這顯然比那些更牛逼,因為他們直接已經破譯了玩家區彆於普通人的特性。
但突然見,對方發出一聲疑惑的聲音:“咦?顯示定位器已經不在他們體內。”
“這怎麼可能?”研究室的人震驚。
因為他們植入的定位器可不是植入身體的,沒人逼他們更清楚這些外來者的手腕通天。
他們的能力多樣,防不勝防,要察覺身體裡面的控製器並取出來,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很容易的事。
“意識盒子,對吧?”祝未辛咧嘴一笑:“有意識盒子的技術,存放人自然得保證自己隨時明白自己財產的動向,這個技術肯定是隨著應運而生的。”
而他們這些‘克隆體’在喚醒之前,神不知鬼不覺的植入一個意識盒子,簡直不要太容易。
接著眾人便看見祝未辛的手裡出現一管藥劑,正是可以幫助意識大盜入侵意識盒子主體的藥劑。
祝未辛笑道:“你們剛剛太過專注,連我睡了一覺都沒察覺到啊?”
也沒睡多久,也就五秒鐘吧?
但足夠張翠花小朋友進入祝未辛意識的第六層炸掉研究所植入的意識盒子,以及放在裡面的追蹤器和控製器了。
張翠花是祝未辛的靈類道具,甚至不用出現在現實,也不用遺留脫離意識的身體問題,直接依靠藥物,便在祝未辛本人一路大開綠燈的情況下進入了第六層。
“另一個也是!”見祝未辛失控,他們連忙試了試路休辭那邊。
路休辭倒不用這麼麻煩,直接將自己意識裡多出來的玩意兒揉巴揉巴給扔了。
沒有一進入遊戲就開始扔,那是得顧忌到祝未辛的步調。
整個研究室開始兵荒馬亂起來,然而為時已晚。
即便他們被針對玩家的振幅弄得身體匱乏,暫時失去行動力。
但突然出現一大坨泥巴整個撲在他們身上,將所有人糊了一臉。
五官感知被阻撓,這些隻是普通人的研究人員,甚至連求助信號都被來得及按下。
橡皮泥人覆蓋了一個人,將自己變成對方的外形,在這一瞬間它可以截取對方的聲音習慣以及一部分記憶。
嚴格來說和祝千有點像,但各自特性又不同。
橡皮泥人關掉那些針對玩家的共振,祝未辛抬手一揮打爛快要紮進他身體的針管。
來到操作台前操作了一番,廢掉這些人求救的可能還有翻盤機製。
這才揮了揮手,用空氣鎖鏈將這些人束縛漂浮在半空,橡皮泥人這才從所有人身上剝離下來。
又變成拇指的大小,回到祝未辛的手中。
祝未辛來到剛剛那個老者面前,對他笑了笑:“彆緊張,我不是喜歡對老人動粗的人。”
“如果你們肯配合,相信咱們聊天會一如既往輕鬆愉快下去的。我也希望你們像剛剛一樣知無不言。”
“不要因為立場對調就閉口不言呐,這就沒意思了。”
祝未辛點開一個屏幕,裡面正在同步播放另外活著的三個撈金玩家的實況。
那三個人已經找到了蔡老板,不過蔡老板倒是一點都不含糊,一被抓立馬就把製藥公司供出來了。
撈金玩家顯然脾氣不會那麼好,被擺了一道還讓對方活著。
不過蔡老板在吃了一頓苦頭,快要被殺死之前,研究所的人到了。
他們手裡擁有三個玩家的控製器,很輕易的就製服了他們。
但運輸途中,其中一個玩家——也就是背地裡躲起來操控全局的那個可能意識到了原因,即便不知道自己是克隆體,但在全身沒有異常的前提下,還是想到了意識領域。
於是對方在押送途中逃跑了,對方逃跑的同時,正是祝未辛發難的時候,所以研究所的人也沒能遠程阻止。
其中一個玩家逃走,研究所的人就準備殺了剩下兩個,既然已經重了藥物還有逃脫的可能,那就乾脆一了百了。
因為對於研究所來說,這些人原本就是要變成屍體的。相比死亡,逃跑帶來的後果更嚴重。
但祝未辛卻阻止了他們:“等等,活著帶回來。這次的試驗體有異,要研究一下。”
祝未辛模仿老者的聲音對那邊下命令道。
接著回頭,便聽到那老者道:“你想毀掉這個實驗室?沒用的,這樣難以估算價值的實驗,絕不可能停止,實驗資料被我們存放在一個絕對安全的意識盒子裡,不管你毀掉多少實驗室,殺多少人,我們都能很快組建新的團隊。”
“但你們不能在這個世界逗留太久對吧?”老者笑道:“不要浪費時間做無用功,你的目的是殺了對立的外來者是吧?”
“根據我們的研究,你們好像互相之間不死不休,並且殺了彼此也有好處。”
“去殺了他們吧,已經有兩個人送過來了,剩下那個你也可以利用研究所的能量找出來,那麼這一次你們就大獲全勝。”
“帶著這個結果離開這裡不好嗎?”
祝未辛也不跟老頭掰扯他這邏輯大有問題這種事。
這種科研人員,很多人甚至一輩子都天真單純得跟個小孩兒似的,沒有半點情商可言。
對於自己的研究抱有極其純粹且難以磨滅的熱情,你跟這樣的人談道德談雙標?沒用的,科研瘋子哪怕是法律擋在面前也能毫無罪惡感的踐踏。
祝未辛笑了:“謝謝你提供的線索,不過我有些奇怪,明明有意識大盜的存在,我們這些人的入侵效率你也見識到了。”
“為什麼還會斷言存放資料的意識盒子絕對安全呢?這個‘意識盒子’是什麼特殊的人嗎?”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果然臉色一變,其中有幾個恨不得跳回剛才捂住老者的嘴。
可他們沒有開口的機會,祝未辛早知道老者單純,所以束縛這些人的時候特意隻保留了老者說話的權利。
“而且我有點好奇,那位首先提出意識盒子概念的科學家,是怎麼得到的靈感呢?”
“我查過你們這個世界的曆史,截至二十年前,並沒有什麼出格之處,當時的科技水平,但凡是個腳踏實地的科學家,都不會做那麼異想天開的研究。”
“然而對方就是做了,並且在短時間內一舉成功,據說對方和這個製藥公司鬨得很不愉快拆夥了。”
“我看看,既然你們對人家首先研究出的成果發揚至今,必然還留存著對方的資料吧?”
祝未辛拉過老者,利用他的指紋和虹膜打開超腦權限,搜尋有關那位科學家的資料。
然而結果顯示卻是空無一物。
祝未辛回頭看向他們,看見某些人沒有掩藏好的鬆了口氣的神色。
臉上不但沒有露出推測錯誤的失望和惱羞,反倒勾唇一笑:“謔?居然一絲線索也沒有,這麼龐大的項目居然是那位科學家占據絕對話語權。”
“多謝你們的配合了。”
隻有對方擁有絕對的權利,才能夠選擇為了隱藏自己不留任何痕跡,因為一旦項目失敗,需要人重新組建的時候,絕對會是那麼個掌控一切,並且早有經驗的人。
痕跡太過乾淨,反倒暴露了對方的特彆。
祝未辛不在意對方各色反應的表情,這時候運送兩個撈金玩家的車隊也開回來了。
祝未辛穿著一套包得嚴嚴實實的防護服下樓,和他路哥一起將兩個撈金玩家帶了上來。
“我還以為你會直接殺?”路休辭道。
“一般情況下當然直接殺。”祝未辛將兩人放到手術台上:“不過這樣的情況可是千載難逢。”
“這裡不是可以剝離玩家意識並且探測到他們的意識盒子嗎?那盒子不就是背包?我試試看能不能把他們的道具爆出來。”
“哦,還有能力,即便爆不出來至少也得增加相性。”
路休辭:“……你還真跟你姐哪兒哪兒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