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老爺他們不說,祝央居然都沒有意識到這顆珠子的異常。
不過也不能怪她,嚴格來說她並不是修道之人,對於靈力的區分不可能太過細致。
並且這玩意兒設定上跟了祝小姐這麼多年,氣息早已融為一體,而現在這個祝小姐又是她本人。
所謂當局者迷,越是落自己身上的東西越是難以察覺的,祝央居然就這麼忽略了過去。
直到這會兒經祝老爺和英叔的提醒,她將珠子強行從手鐲上摘了下來,捏開鏤空的銀墜,拿出一顆比彈珠還小一圈,晶瑩剔透無一絲雜色的寶珠。
這才真正發現了這玩意兒的不凡。
並不是指它本身蘊含了多強大的力量,實際上它的氣息透明純粹又毫不顯眼。
不然也不至於祝央居然忽略過去,但真正將其拿在手裡,細心感受的時候,卻能感受到體內靈力的吸納和循環更加輕盈流暢了。
平時可能感覺不明顯,可祝央試著調動靈力,效果立竿見影,這珠子就像是吸納器和過濾機一般。
將天地萬物更多的靈氣吸納過來,又自行過濾讓主人萃取,有這樣的修行利器在,即便是個庸才,恐怕給個十幾年的時間也是能練就一身修為的。
何況‘祝小姐’在英叔他們眼裡是天資聰穎的女孩兒,不然也不可能被珠子親近,於是她的表現兩人自己就自圓其說,找到了合理的解釋。
要說祝央現在已經很強了,但這可珠子能夠帶來的好處依舊是肉眼可見的。
所以她立馬意識到了這是個不得了的好東西。
以至於祝老爺動了還回去的念頭時,她是頭一個站出來反對的。
彆說這玩意兒她中意,就是棄之如敝履,彆人要是跟她作對處處陷害的過來搶,她也是寧可扔了也不給人的。
祝老爺一聽有些急:“乖女,那屍王明擺著就是衝這顆珠子來的,你身上帶著它,不就引它到你面前來嗎?”
“聽話啊,這玩意兒不是好東西,咱們找個隱蔽的地方扔了,讓這屍王慢慢找,趁這個時間咱們舉家搬遷,搬出省搬出國都可以。”
“這珠子被找到了,爹就不信那玩意兒能遠渡重洋找過來。”
祝央道:“爹,現在可不是獨善其身的問題,咱們倒是可以一走了之,可那僵屍眼看大器已成,如果珠子回到它手裡,讓它修成了事件無人能奈何的魔物,那彆說咱們家鄉,就是整個城市乃至整個國家都會生靈塗炭呐。”
“都是鄉裡鄉親的,咱可以逃,您讓他們逃哪兒?到時候恐怕整個鎮都要遭殃。”
祝老爺雖然多年不回來,但骨子裡落葉歸根的思想讓他還是對這片土地割舍不下的。
一旁的英叔也道:“祝小姐說得對,逃避隻是一時,隻要屍王沒被封印,總有出來禍亂人間的一天。”
“我們知道個中緣由而沒有阻止的人,到時候造成的災難,就是我們的責任呐。”
祝央就勸他:“英叔,您也不必自責,您一個人能夠做的畢竟有限。”
“當時還要看顧我爹和我爺爺,匆匆封印造成十幾年間就鬆動也沒有辦法。”
“這一次咱們重振旗鼓,定讓那僵屍永遠沒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英叔大悅,這才是玄門中人的氣魄和責任感,祝小姐一個年輕女娃,倒是比他兩個徒弟悟性高多了。
他道:“行,有祝小姐相助,想必這次定能永久封印那屍王。”
卻聽祝央莫名其妙道:“嗯?為什麼要封印?坐牢始終有刑滿釋放或者越獄成功的可能,不管這概率再渺小,隻要存在就有發生的可能。”
“咱們為什麼要給那隻僵屍留這麼個機會?僵屍有莫得人權。”
說著拇指劃過脖子,一臉戾氣的對英叔道:“殺了它!”
英叔一噎,他當然知道要是能一舉殺掉魔物永除後患是最好的。
可是他覺得這會兒可能有必要跟祝小姐科普一下僵屍的生存等級,以及等級越高越是人力不可破壞的規則。
於是祝老爺他們一邊將已經燒成灰的老太爺安葬,一邊英叔像祝央科普僵屍知識。
跟大寶二寶還沒學到家並且表達能力堪憂的兩個家夥嘴裡說出來不一樣。
英叔說的話條理清晰,面面俱到,但是,祝央仍然聽不懂。
對,就是聽不懂!
祝央自認為自己智商沒問題,那就肯定是英叔的問題了。
因為裡面摻雜了無數玄門術語以及常識,祝央因為吹牛逼自稱玄門之人,隻不過半路在國外出家。
但要圓她知道僵屍的存在這一點,又說自己博覽群書,對於國內的玄門基數是有一點的。
沒有經過係統的教育,但是她一身本事,實踐的時候再怎麼也能混過去。
可輪到理論知識的時候,英叔所講的深淺程度,是默認了她有一定基礎和常識的。
哪裡知道其實祝央一頭霧水,腦子裡滿是問號。
但她為了不露餡又不得不硬著頭皮不懂裝懂,於是雞同鴨講半天,英叔以為她聽明白了。
祝央——祝央結合前後還有自己推測,也勉強明白了英叔告訴她的最重要的信息。
那便是如果這次真的是當初那具屍王,其身體的強悍程度,恐怕就是直接放他們面前任由他們刀劈斧削,水淹火烤的也一時半會兒奈何不了對方。
就是這麼厲害,並且他們也不可能有這麼多時間,地下古墓危險重重,一不注意便會喪命。
所以說祝央說殺了對方的說法,很難辦到。
祝央聞言臉色有些凝重,倒不是覺得僵屍的棘手超過她的想象。
而是果然如她所料,這種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強度,對方還不是普通在外能夠以鮮血為繼的僵屍,也就是說現在的狀態全是修行而來。
這樣與其說對方是不入流的僵屍,在祝央看來更像是肉身修煉到極致的魔道。
祝央現在還沒有去過修仙世界,但不妨礙她聽路休辭和謝奕他們說過。
仙魔並不是修仙世界特有的,有些看起來不甚顯眼的副本,所隱藏的得天獨厚的存在,照樣讓人棘手無比。
祝央以前已經碰到過一個這樣的人物,那便是萬毒老祖。
而現在這個,恐怕會比萬毒老祖的全盛時期還隻強不弱。
但不管怎麼說,英叔說他的,祝央表面答應得好好的,但並沒有打算隻封印了事。
不提斬草不除根的後患無窮,就從利益層面來說,光是封印對方她能拿多少好處?
但如果跟英叔解釋爭辯的話,便沒完沒了了,英叔是個做事妥帖的人,但換言之又有些冥頑不靈。
祝央並不樂意把時間耗費在口頭上一定要強調一致上。
祝老太爺安葬好之後,祝老爺便帶著山上所剩的稀稀拉拉的人下山。
剛才陰風陣陣異象頓生的時候,不但來送葬的客人,就連家丁都逃跑了不少。
一行人比起開始上山時候的氣派,現在顯得有些淒涼。
下山的時候那些逃走的賓客已經將山上發生的事大肆宣揚了。
因著祝老爺在鎮上威望大,又不少人得過好處,並且現在還有著單方面的利益維係,倒是並沒有流傳什麼過分的流言。
但所有人也是一致認為還留在山上的祝老爺凶多吉少了。
逃下來的人也不是沒有想組織鎮上的青壯上去營救的,但所有人被嚇破了膽。
又經過各方渲染,讓鎮上的居民也陷入了恐慌,大部分人都人人自危,哪裡有勇氣上山救人?
於是當祝老爺一行人全須全尾從山上下來的時候,一路鎮上的居民還以為見了鬼。
關門的關門,關窗的關窗,又透過縫隙偷偷打量他們,接著在裡面嘀嘀咕咕。
總之一上午的時間,祝老爺就由顯赫的回鄉富紳變成了被指指點點的存在,要不是他心裡存著太多事,每一樣都比這重要,光此情景非寒心不可。
然而外人如何都可以一笑置之,這個時候家人的反應才是真正讓人心寒的。
安葬祝老太爺,除了祝央這個孫女之外,自然另外幾個庶出的子女也要上山送爺爺最後一程的。
當時變故橫生,祝央讓祝老爺將所有人疏散,就連家丁也是能走就走。
家裡那幾個孩子自然也是直接讓護院奶娘他們拉的拉抱的抱暫時逃下了山。
這年代雖然比之前開放不少,女兒也可以送葬,但姨娘到底仍上不得台面。
再三姨娘昨晚剛被僵屍咬個半死,臨出門的時候才醒了一會兒又昏睡過去,所以二姨娘便被交代在家照顧,並沒有出來。
結果一個多時辰過後,家裡的家丁護院還有子女們便驚惶的跑回來。
二姨娘忙拉過身為長子的小胖墩:“我的兒,怎麼回事?你們不是給太爺送葬嗎?這麼這麼早回來了?你爹呢?”
胖墩被嚇得魂飛魄散,哪裡能組織語言,還是家丁們七嘴八舌的告知了二姨娘山上的情況。
這二姨娘,也不知道她是精明還是蠢。
說她蠢吧,她一瞬間就能反應過來,現在的狀況下她自己這邊能謀取多少利益。
老爺和大小姐凶多吉少,三姨娘這會兒人事不醒,她兒子居長,要想攏住全部家產,還有什麼是比現在更絕佳的機會?
但要說她聰明,在還沒有確認狀況的前提下就暴露吃相難看的醜態,隻會一把撕掉祝老爺心目中大面上和諧的家庭幻象。
以他對於嫡庶的差彆對待和對祝小姐的疼愛,二姨娘今後怕是得雞飛蛋打。
當然,上帝視角都不一定能做到冷靜理智,更何況二姨娘這麼個貪婪之人?
於是祝老爺帶著祝央還有剩餘的三兩家丁回家時,就看見家門口掛上大白燈籠。
當然,原本祝老爺家裡就有喪事,雖然他們昨晚才回來,但該做的布置是早做好了的。
可現在一眼看過去,那玩意兒怕不是之前的啊,是又掛上去的一組。
這在當地的風俗說明什麼?說明舊孝為去,又添新孝。
祝老爺原本就鬱悶的心,這會兒險些沒氣個半死。
果然,才走進大門,便聽到裡面哭天抹淚的聲音——
“我的老爺啊——,你這麼年紀輕輕的就去了,丟下我們孤兒寡母怎麼活啊~~~”
之前祝央來副本世界的第一天揪住二姨娘的頭發扔她到棺材邊讓她表演墳前即興rap,當時她沒有表演。
這會兒祝央倒是終於得見,隻見對方中氣十足,聲音洪亮,抑揚頓挫的對於祝老爺的生平事跡和日常行為娓娓道來。
祝央他們進來的時候,這貨正好才唱到自己被抬進門的時候怎麼怎麼樣,就連當時祝老爺起過幾次夜說了什麼話都信手拈來。
記性之好,思維之連貫,氣息之綿長,給人感覺她就是連說三天三夜肚子裡的乾貨都掏不儘的。
配合著不知道哪兒來這麼快的效率請來的吹吹打打,祝央搖頭擺尾的聽了一會兒。
先不說審美意義上的事,畢竟那玩意兒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就說這技巧和爆發性持久力還有敬業度,祝央覺得真的要把現在不少流量拉出來公開處刑一番。
看看人家!
祝央這邊欣賞得美滋滋,祝老爺卻是被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上去就是一個巴掌。
“倒黴娘們兒,老子還沒死呢你就擱這兒哭喪,這些是乾什麼的?全都給我滾。”
又拉過胖兒子啪啪就是兩巴掌,打得胖墩暈頭轉向:“老子精明一輩子,怎麼就生了你這麼頭又蠢又慫的豬。”
“你姐姐讓你們先逃回來,不尋思著找人上山救爹救姐姐,倒是在家裡辦起喪事來了。”
二姨娘一個婦人,眼界能有多大點?她那邊小心思,祝老爺一看便知,隻不過覺得這種愚昧婦人怎麼也翻不出天去。
可現在看來,就是翻不了天,蠢貨能闖的禍也是不可小覷的。
三姨娘昨晚被咬早上才救了回來,這會兒卻被她強行抬了出來,周圍又是混亂又是吹吹打打,一個重病未愈的人被折騰死了都不奇怪。
看來這娘們兒不但蠢,心思且毒。
也不怪他重嫡庶,對長子觀感一般且事事都以閨女為先。
幾個孩子排成一排,端看這氣度體面,看著就不像一個爹生的。
除了大閨女,個頂個的上不得台面,這讓祝老爺如何不偏心?
二姨娘和大少爺兩人都被扇懵了,見原本留在山上凶多吉少的老爺和大小姐全須全尾的回來,皆是跟見了鬼一樣。
“鬼呀——”他們也這麼說出來了。
祝老爺擼開袖子就揍人,邊打還邊罵:“不孝子,蠢娘們兒,當彆人不知道你們怎麼想的?”
又指著門口的白燈籠:“老子活得好好的給我辦喪事也就算了,居然也不給你姐姐準備,是不是壓根沒把大小姐放在眼裡?”
祝央連忙道:“不不,我很高興他們這樣,這份殊榮還是爹你自己享就成了。”
“不過爹,我覺得您還是早點找保人或者律師什麼的做一個意外安排吧。”
“話雖然說得不吉利,但也在理。世事無常,說不定什麼時候的變故就打得人猝不及防,真到那時候,有安排好的退路,也不至於太過狼狽。”
祝老爺聞言,還以為是閨女見到此情此景對家裡兄弟姐妹心生悲涼,想想也是。
彆說她,就是作為一家之主的自己,也被這又蠢又毒的姨娘和長子氣得快厥過去,心裡發寒。
家人本該是困難中同舟共濟,看現在的情形,還能有什麼指望?
要是他真出了意外,閨女一個女娃,還不被這些人磋磨死啊?
這女控也是忘了自己閨女剛剛手撕僵屍的事了,於是立馬點頭:“好,我這就通知人過來。”
二姨娘一介文盲,雖然不懂什麼律師的事,但是保人之類她還是明白的。
鎮上的人受祝老爺這麼毒好處,肯定他說什麼就是什麼,這老不死的為了怕他女兒吃虧,真的是把彆人子女往牆角逼啊。
頓時心生怨毒,但這會兒正挨著削,疼得嗷嗷亂叫,哪裡敢說彆的?
鬨鬨哄哄的折騰了好半天,祝央安排人把家裡多餘的東西都撤了,又把三姨娘抬進屋,讓廚房做了飯。
等到喊開飯的時候,祝老爺才放了那兩母子一馬。
不過兩人午飯是沒有的,一起跪大廳外面去。祝老爺一般很少罰人,可見這次氣得不輕。
又因對女兒的愧疚,吃飯的時候連連給她夾菜。
再三保證:“乖女,你放心,家有家規,爹不是那種有了兒子體統都不顧的。”
“鄉裡這些產業不打緊,小地方人迂腐,你多在這兒待著也受氣,這裡的田地就大頭分給你弟弟們啊。”
“但城裡的生意和你爹這些年打下來的家產,全是你的。”
這話說出來,飯桌上的人臉色一變,祝老爺立馬一拍桌子——
“怎麼?對老子的分派有異議?真有那誌氣的,倒是自己掙去。”
“你看你們一個個,老子同樣塞你們去最好的學校上學,給我學的是什麼東西?就學會吃喝玩樂。”
“把家業交給你們?你們倒是也給老子守得住。”
一頓午飯就在祝老爺的罵罵咧咧中結束,下桌的時候所有人都垂頭喪氣。
因上午這番折騰,實際上他們吃完午飯已經很晚了,還有不到三個小時就是晚飯時間。
祝央深知這場有硬仗要打,下午便回房間休息。
兩個小僵屍蹦蹦跳跳的跟進來,一般情況下祝央會有幻術遮掩他們,也省得在外面嚇到人。
見祝央睡覺,倆小孩兒便伸出僵直的拳頭一下一下的幫她捶背捶腿。
雖然動作僵硬,但力道和頻率都不錯,祝央覺得舒服,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她這一覺並沒有睡得安穩,因為沒過多久,大寶二寶便跑到祝家,告訴他們,之前從義莊帶回來的僵屍全都不見了。
祝央打了個激靈。
十幾個僵屍,其中還有幾個略有道行的,讓他們全在鎮上亂跑,沒準一晚上就會出不少人命。
所以必須得儘快的抓回來。
英叔再是厲害,但也隻有一個人一雙手,所以不得已求助祝央。
祝央自然責無旁貸,邊和大寶二寶往外走,邊問道:“怎麼回事?”
大寶二寶道:“不知道啊,早上走之前,見那些僵屍封得好好的,又塞進棺材,棺材外面也貼了符。”
“門也好好上了鎖,結果回去就全都跑了,門鎖也被砸壞。”
“那就是人為的囉!”祝央道:“如果是僵屍破門出入的話,不會砸鎖,應該會直接撞門。”
“而且這次的保險做得已經夠多了,沒有外力介入,憑那些僵屍的微末道行,不可能掙脫得開。”
“對啊,可誰沒事會放跑僵屍?不要命了嗎?”大寶二寶道。
兩人還是太單純了,有些人可不就是要錢不要命的嗎?
那家夥能夠用陪葬金銀誘惑家丁喂祝老爺鮮血,同樣使喚人放跑十幾隻僵屍也不要太容易。
祝央一到英叔的義莊,便看到他盤坐在地上,五心朝天,雙手掐訣,像是在推測僵屍們逃跑的方位。
所謂術業有專攻,英叔跟僵屍打了一輩子交道,定然有追尋它們的秘法。
果然片刻後,英叔掙開眼睛,在小鎮的地圖上一口氣圈出了十幾個位置。
出了隱藏的較深的兩個,竟然全數找了出來。
英叔有些汗顏的對祝央道:“不好意思,是我疏忽,還得勞動祝小姐跑一趟。”
“那些僵屍身上沾了道堂的香灰,大部分已經追蹤到了,還有兩隻沒有反應,恐怕要麼下水,要麼被什麼陣法屏蔽。”
“不管怎麼說,想把找出來的這些抓回來吧。”
祝小姐擺擺手:“英叔不必自責,躲在暗處的鬼祟有心算無心,更有小人相助,防不勝防。”
“隻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也是我家的事耽擱了,等把那些僵屍抓回來,咱們就超度焚化吧。”
英叔也知道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點了點頭,便兵分兩路。
他帶著大寶,讓祝央帶著二寶,各自分了方位去抓捕逃走的僵屍。
祝央原本不想帶著二寶的,有他在反倒影響自己步調,不過英叔放心不下,祝央也沒那信心說服固執的英叔。
臨走前英叔還給了祝央不少符咒,是他平時所畫。
祝央一面收下,一面又偷偷給他塞回了包裡。
這些東西給她用處也不大,實在沒必要分薄英叔的道具。
所幸道莊的位置偏僻,要走到人群所在的地方,還是得費些時間的。
祝央帶著二寶一路直追,中途路上就碰見了一具跳得慢的僵屍。
二寶剛要掏出銅錢劍,卻見祝小姐手裡突然多了一把削鐵如泥的刀。
一刀過去那僵屍便身首分離,又是刷刷幾刀,四肢也被砍斷,僵屍就是再不受傷害限製行動,變成人棍也沒法挪動了。
又見祝小姐將那僵屍的頭和軀乾還有手腳全踹坑裡,淋上油就開始燒。
中途點火的時候,那僵屍的一隻手想偷偷從坑裡掏出來,接著手指靈活的移動。
被眼疾手快的祝小姐一腳踩住:“回去吧你!”
二寶撓了撓腦袋,問祝央道:“不是說抓回去超度了再燒嗎?”
祝央這才想起來一般,對著坑裡正在燃燒的僵屍道:“阿彌陀佛!”
“就順序變動一下而已,差不多的。”
漂亮的祝小姐自然說什麼都是對的,於是二寶跟著她,頓時體驗到了以前和師父一起出門驅邪抓僵屍全然不一樣的暢快感。
祝小姐身手利落,身體在強悍的僵屍都不在話下,無論是誰,上去就是一刀。
假設他們師父每抓一具僵屍需要半柱香的時間,那麼祝小姐砍頭砍手腳加上焚燒,這點時間可以連殺三五隻。
如果僵屍不那麼分散的話,效率更高。
追到一個村莊,這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鐘了,村裡不少人已經回家開始準備煮飯。
這時就聽到遠處傳來一聲尖叫。
“啊————”
祝央和二寶立馬趕過去,隻見一隻僵屍抓住一個農戶家的雞在吸血。
滿口的血腥還有渾濁泛黃的眼珠,慘白的臉和烏青的眼眶和嘴唇,看著很是駭人。
對方看到回家的農婦,頓時扔開手裡的雞換了目標,眼睛裡露出對鮮血的渴望和貪婪。
不過農村的莊家婦女也是彪悍的,剛尖叫說不清是害怕還是心疼家裡的雞被糟蹋了。
抄起牆角的扁擔就衝著那僵屍打過去:“衰面仔,讓你偷雞,讓你偷雞,偷到老娘院子裡來了,也不打聽打聽老娘是誰。”
這女人也端的彪悍,也是這隻僵屍在英叔帶回來那十幾隻中道行算一般的。
這樣的僵屍面前能夠在日光下行走,一般以動物之血為食,最多敢偷襲落單之人而已。
這麼剛猛的潑婦,又種莊稼一身力氣,還有農村乾架利器扁擔在手。
一時之間那僵屍被打得滿頭是包,狼狽躲避。
等祝央和二寶趕到的時候,這邊的農婦已經快要分出勝負了。
祝央嘖嘖道:“要不是這玩意兒會傳播病毒,真可以讓人家大嫂子使喚它拉磨一個月抵雞錢。”
遇到這麼彪悍的媳婦兒,一般僵屍都得吃虧。
祝央上前一刀將僵屍砍翻,那媳婦兒自己把僵屍打得半死,但真見到動刀的時候反倒怕了。
尖叫一聲扔下扁擔躲進家裡。
祝央將僵屍的屍體拖出來,就地焚燒了,接著又去往下一個。
那些逃跑的僵屍呈放射狀,不知道是讓僵屍們隨即自由發揮,還是背後之人的策略。
總之祝央和二寶來到了一片荒墳面前,到處都是無主的墳墓,估計一個坑下面埋了不止一個人。
二寶連忙翻出羅盤:“不行,這兒屍氣太雜,僵屍藏在附近太難找了。”
他往墳地裡面多走了兩步,突然見,一直白骨手從地面伸出來,抓住了他的小腿。
二寶被嚇個半死,手裡的羅盤跌落在地,正好砸在石頭上摔個粉碎。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因為他腳下的泥土正在翻湧,仿佛有什麼東西馬上就要破土而出一樣。
祝央甩了一根銅錢線卷住他,將他從墓地裡面拔出來,這道具還是英叔給的。
祝央使用念動力畢竟太招搖,這會兒多少還是打點掩護的好,這個副本一開始就透著疑點,她自然也會留一手。
不過這次還真是拔個蘿卜帶出泥,二寶被拽過來的同時,緊緊攥著他小腿的白骨也從地裡被拉了出來。
那玩意兒還不止一具,白骨下面又連著白骨,好幾具腐爛程度不一的屍身被拔了出來。
祝央一腳踹斷抓著二寶的手骨,對他道:“你躲遠點,這座墓地活過來了,一會兒恐怕有得清理。”
二寶雖然害怕,倒知道保護女孩子,不過卻是不耐跟人推拉的。
抓住二寶往遠處的樹上一甩,直接將他扔樹枝上掛著了。
下一秒,祝央所謂‘活’過來的墳地也陡然炸開。
前些年戰亂,這才太平沒兩年,最不卻的就是死人。
彆看這麼一個小小的墓地,恐怕裡面埋葬的屍體是以萬為單位的。
一具具屍骸掀土而出,一時間場面有點像喪屍圍城的特效大片。
那些翻出來的屍骸,因為腐爛程度不一,很多看著讓人惡心反胃,甚至還掛著無數蟲子。
這場面,先不說能不能對祝央帶來實質性的威脅,但就心裡攻擊來說,無疑是成功了的。
祝央惡心得夠嗆,往後面一跑,那些屍骸立馬一擁而上。
萬千骸骨撲向一個身材纖瘦的女孩子,這場面看著挺慘無人道的。
但祝央是死也不願意讓那些玩意兒碰著自己一下,來到瞬間來到外圍面前,雙手抱住一顆大樹直接把它連根拔起,然後以整顆樹為棍,衝著那些屍骸掃去,一掃就是一大片。
在土裡長得好好地大樹:“……mmp!”
祝央將大樹舞得虎虎生風活拆屍骸的時候,心裡一動。
她一打出去就知道那手感,要說這麼多的屍骸,肯定不可能是自己成精的。
彆看這個是僵屍副本,但說到底一具屍體能夠成為僵屍,也是小概率的是。
不然這個世界恐怕早就是僵屍之國了。
那麼這些屍骸隻可能是人為操縱,一開始祝央以為是那個所謂的屍王。
但祝央自己也擁有操控屍體的能力,從雲毒老母那裡爆出來的,隻不過用到的機會不多。
但這並不代表她對於這項能力的鑽研就比較少,並且因為這項能力,她自然對這方面格外敏感。
她從上面感受到了靈力的操控。
屍王的操控和靈力的操控是不一樣的,前者她體會過,在上午對付祝老太爺的時候也切實感受過那種感覺。
但靈力的操控,並且如此大面積的,就連英叔也做不到。
在加上祝央一直有些奇怪這一場為什麼隻有她一個玩家,按理說就連強如謝奕那種,都不是場場就一個人。
更何況是她?
不是沒這個可能,但祝央一向不把好的可能放在最前面。
所以她即便暴露能力,也始終把握了一個程度,因為她不想誰躲在暗處,在她一無所知的時候就套出了她的底牌。
然而現在看來,她所料果然沒錯。
對方是個心思縝密並且相當狡猾的人呢,而且善於利用彆人的立場。
祝央勾了勾唇,將又靠近的一波屍骸用大樹掃飛,脆弱的骨骼和腐化的屍體可沒有僵屍的強度,基本是被打碎之後就沒有用處了。
對方明明知道這種程度的小場面,想對付一個高級玩家簡直是笑話。
但對方深知她這會兒不想過於暴露強大的念頭,有二寶在前,她肯定會以儘量不怎麼招搖的姿態解決現在的處境。
在人海戰術中,可以耍的花招很多。
而如果一個擅長分析他人能力的玩家,其實很多時候一些細微的觀察就已經能推測出不少事了。
是什麼原因讓對方現在對她起了試探之心,之前趕路途中並沒有這個苗頭,其實那段時間實際上還更適合一些。
唯一的理由就是,祝央是在今天上午的葬禮上暴露的一些問題,使得對方慎重以待的。
那麼那個人九成可能就藏在送葬的隊伍之中,或者是賓客或者是家丁,或者是祝家那些庶出弟弟妹妹。
很可能那個隱藏起來的玩家就在這些人之中,並且ta和祝央的遊戲立場甚至是一致的。
但對方卻擅自背叛了立場,將原本應該互相協作的玩家關係弄成了對抗關係。
玩家之間結仇的概率不大,就算有仇碰上的幾率也不大。
那麼八成的理由就是為了利益了。
而這麼個新的副本世界,在進遊戲之處,對方甚至連暴露自己都不肯就做出了決定。
那便說明,對方大概率不是第一次來這個副本了,甚至可能是上一次沒能完成任務或者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不甘離開,這次回來重新再戰。
或者是某個玩家利益集團設計的陰謀,總之祝央現在一個人的處境,有敵暗我明,確實有點棘手。
她咧嘴一笑,因為遮掩而束手束腳也不是她的風格,她得告訴對方一個信息。
不用直接對話,就用能力和行動便可以讓對方知道的信息。
於是祝央扔掉手裡的大樹,剩餘的上千屍骸沒了阻力立馬撲了上來。
然而下一秒,那些屍骸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樣,有些撲到半空的啪嘰一下掉地上。
接著這些屍骸慢悠悠的起身,往回走,緩緩的走回自己的坑裡,躺了回去,然後刨土,把自己埋了起來。
暗處操控的人,看著這一幕都懵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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