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第 189 章(1 / 1)

尖叫女王 銀發死魚眼 21731 字 8個月前

()何意繪怎麼也不不願意面對現在的狀況。

她一直認為自己是幸運的,事實也是如此,誰能在僅有的一次生命中,因為懊悔和痛恨便可以推倒重來?

誰能在多出的一番人生中,還有逆天的金手指加身?

即便重生以來,很多事情不儘如人意,事情也沒那麼順遂,但她始終堅信自己是特彆的。

仿佛這個世界她才是女主角一樣,在這一刻之前她一直這麼認為的。

可陡然漂浮倒退的汽車,抬手便是人力不可能的破壞力,以及對她能力了然於心。

何意繪才陡然意識到,她根本不是特殊的。

她那點籌碼,和人對比起來,簡直把戲一樣不值一提,對方不但早已知曉,甚至能洞悉她是否發動過能力。

雖然範圍不大,但這確實是客觀範圍內的時間逆轉,對方也確實受到了影響。

但這影響在她的洞察和強勢面前,如同一場笑話。

何意繪抬頭怔怔的看著祝央,她妹妹何意涵怕得往她這邊拚命擠。

換做平時她和她妹妹碰一下都嫌臟,但這會兒卻像是旁邊沒這人一樣。

巨大的打擊讓她徹底沒了施展時間回溯逃跑的自信。

祝央這才露出笑:“很好,心平靜氣的聊氣氛多好?我也不想非得擰斷你的手腳才能正常對話。”

兩姐妹聽她說話輕飄飄的,學生時代不是沒見過吹牛逼的人,甚至她們自己或許都線上線下的威脅過類似的話。

但說到底沒人會覺得是真的,即便她們自己。

可現在聽祝央笑嘻嘻的這麼說,她們卻毫不懷疑這家夥真的會乾出這種事來。

便聽她接著道:“我剛剛回家的路上,被幾個哥們兒招待一番,說是我得罪了他的女朋友,所以今兒不得好死。”

“索性對方還是沒那麼無可救藥的,打一頓之後就會說人話了。”

她看向何意涵:“我覺得同為姐妹會的成員,按理說咱們是一夥兒的,卻不知你對我產生了這麼大的誤會,所以迫不及待來找你聊聊了。”

何意涵心裡其實早就想過如果事後那幫家夥被查出來,她該用什麼說辭推脫。

她心裡編造了完美的借口,更是模擬到時候跟人對峙。

但是現在,她腦子一片空白,思維混亂,人尚且沒有從這超自然的現象中回過神來。

哪裡還記得自己曾經模擬過的每個字?

她閉上眼睛驚恐的尖叫:“不是我,不是我,我被盜號了,就跟論壇帖子一樣,都是這賤人偷了我的號乾的。”

“她裝成我的口氣,聯係了我以前的同學,我也是放學沒多久才知道,正想打電話通知你的。”

“不信你可以查,我知道你能查出來真不關我的事。”

何意繪一聽她妹妹這麼推脫,哪裡還不知道這賤人原來已經知道自己背後搞鬼。

隻不過裝作不知情甚至推波助瀾而已,一向腦子不甚精明的她,這會兒卻奇異的想到了一個關鍵。

連忙道:“我怎麼可能知道你的賬號,你當我算命大仙嗎?你回來才不到一個星期,我倆什麼時候好到可以分享賬號了?”

“我壓根不知道這件事,知道你們攔上來我都是懵的。”

“我之所以逃跑,隻是因為上一次你們的車子直接撞過來而已,我以為碰到了懷疑想綁架我們。”

“而且這賤人絕對不是剛剛知道這事的,她上車開始壓根沒碰過手機,肯定是自己聯係的,不信可以查她的手機。”

兩姐妹估計是上輩子也這麼撕得一地雞毛過,不,應該說著才是她們原本的常態。

沒了何意繪的刻意偽裝,這會兒兩人相互的惡意暴露出來,均是對對方恨得要死。

一方面是因為行事敗落被找上門來的互相推諉,另一方面便是新仇舊恨的遷怒。

眼看兩人都快打起來,祝央拍了拍車蓋:“可不可以尊重一下老子?”

“我人還在這兒呢?要對咬等我的事情了了你們有的是機會。”

說著冷笑道:“一個借刀殺人包藏禍心,一個推波助瀾渾水摸魚。”

“你們兩姐妹還好意思互相嫌棄?在我看來你倆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有事情隻會怨恨他人從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小小年紀沒有半點人性和同理心,就你們這黑心爛肺的嘴臉,都一樣。”

祝央揪著兩姐妹的頭發一手一個將她們拉出去,抓著腦袋往車蓋上一撞。

兩姐妹頓時腦如針刺,痛苦的想嘔吐。

祝央冰冷的聲音在她們耳邊響起:“今天遇到這事的是我,要換了另一個人,最後會怎麼樣?”

“是不是要讓你們親身體會一下,你們才能對自己乾的事感同身受?”

兩人正疼得要命,聞言卻瑟瑟發抖,祝央惡心到了極點:“謔?原來你們也是知道怕的啊?”

“我錯了,我真錯了,我沒想那麼多。”何意繪知道自己估計乾的什麼都被看在眼裡,也就沒了蒙混狡辯的僥幸。

“我隻是讓人給頓教訓而已,他們都是學生,家裡也都有錢有勢,不會做什麼的。”

祝央冷笑:“我要不知道那些混混的前科呢,還真相信你心思就這麼簡單呢。”

路休辭走了過來,看著兩人,眼裡冷漠的像在看兩隻陰溝裡的臭蟲。

他對祝央道:“用不著臟你的手,我會處理的。”

何意涵對這話抱有期待,覺得好歹路學長不會像祝央這瘋子一樣。

但何意繪是從上輩子經曆過來的,聞言頓時瑟瑟發抖。

是,路休辭平時並不是個仗勢欺人的人,待人也隨和,可知道對方一旦出手,那便是讓人永無翻身之地。

以他家的權勢,讓她整個家庭頃刻落敗是很簡單的事,她又會落到上輩子那樣窮困潦倒人人可欺的地步。

何意繪臉上慘白驚恐,拚命的搖頭:“不要,不要,我真的知道錯了。”

祝央攔下路休辭:“誒!彆這麼生氣嘛,實際上我有件事需要她幫忙。”

“這件事對我很重要,如果她幫了忙,今天這事算一筆勾銷,就放過她吧。”

路休辭聞言很不樂意,但何意繪卻知道這是自己現在唯一的救命稻草。

祝央可能需要她的能力幫忙,她連忙點頭:“可以可以,你說什麼我做什麼,你放過——”

話沒說完,一根汽車金屬物件擰成的螺旋刺猛然紮進何意繪的身體中。

彆說是何意繪,就連路休辭都對這事的發展有些反應不過來。

另一邊的何意涵已經被濺在臉上的鮮血嚇得尖叫,被分離出去的駕駛室裡的司機逃出來看到這一幕後,也是驚駭無比。

下意識想要報警,卻被路家的司機按住了。

祝央笑眯眯的看著何意繪:“現在,開始發動你的能力吧,這就是幫我的忙了。”

“啊也不對,主要還是幫你自己,畢竟肺被紮穿了,再耽擱就死了。”

何意繪什麼感覺呢?一開始並沒有感覺到疼痛,隻是感覺身體被猛烈一撞。

就像肚子磕到桌角一樣,然後溫熱的血液濺了出來,巨大的痛苦和恐慌瘋狂的淹沒她。

她看著祝央的臉,倒映在血泊中像是一個魔鬼。

何意繪終於發出一聲尖叫:“啊————”

周圍的事物開始倒退,像電影被按了回放鍵,金屬螺旋刺從她身體裡出來,血液倒流,傷口愈合。

那被祝央用念動力操控的螺旋刺甚至也恢複了本來的面貌,那是汽車旁邊一塊鐵皮,就這麼憑空被擰成了凶器。

“實際上我有件事需要她幫忙——”回溯定格在祝央說出這句話的時候。

何意繪沒了剛才的天真了,連忙往旁邊一躲,以汽車的後半個車廂作為掩護。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肩膀瑟瑟發抖。

她這突然的動作,讓何意涵不解其意,路休辭驚訝之後,想到她的能力,便立馬猜到對方又讓時間回溯了。

沒得說,明顯是祝央對她做了什麼,逼得她不能不回溯。

但祝央話說一半見她這樣作態,卻半點沒有意外,甚至沒有理會何意繪的逃避。

而是看了看手裡的計時器,又開口問道:“現在的時間是多久?”

“18點12分35秒。”那邊謝奕的聲音又傳過來。

“我計時器上的時間是18點11分42秒。”祝央道。

接著抬頭,手指一掀,何意繪藏身的車廂後半截頓時飛上天,離得近的何意涵失聲尖叫。

被祝央揪住頭發一把扔地上:“吼個錘子,實驗時間,給我保持安靜。”

沒了車廂掩護的何意繪渾身一抖,接著就被一隻腳踩著腦袋按在了地上。

“怎麼回事,不給力啊。”祝央道:“這時間還不如上次呢,上次好歹兩分鐘,這次一分鐘都沒有。”

“我要看的是你的極限啊,連逃命的本事都吃不透,你說你活著還有什麼可取之處?”

“下次再這點本事,我乾脆直接送你上西天。”

祝央笑眯眯的,臉色陡然一冷:“一瞬間擰斷你的脖子,活著打爛你的大腦,就算你有這能力,也沒法救自己的命了吧?”

何意繪是真的怕了,她瞳孔針縮,驚恐無比,青天白日的,卻如同置身黑暗中的魔鬼深淵一樣。

“啊————”她又慘叫出身,魔鬼並沒有放過她。

時間回溯發動,她不想再面對這家夥了,無論如何也不想再面對她了。

拚命的,拚命的將時間往回撥,榨乾淨的了精力,突破了自己嘗試過的極限,如果能回到昨晚,做下那個愚蠢的決定之前,那該有多好。

但顯然她的能力並不足以為她的愚蠢完全掃尾。

“敢回溯時間,下次追上你的時候,就宰了你。”世界定格在這句話上。

惡魔還在她面前,剛剛把車子切成兩半的時候。

何意繪的眼神裡透出絕望,她以往覺得她的能力夠用了,可現在卻覺得是如此短暫渺茫。

果然祝央對於她能力發動與否是有感應的,隻是無法真正確認時間。

但沒關係,她有同夥,這對於她來說隻是個不值一提的問題。

“現在時間是多少?”

“18點12分35秒。”

“計時器上是18點6分51秒。”祝央回答那邊道:“不錯,將近六分鐘,看來這才是她能力的極限。”

“算不錯了,對一個普通人來說的話。”那邊謝奕道:“如果接受一定的訓練,憑這個能力在現實世界已經可以有所作為。”

“可惜是個蠢貨。”祝央毫不掩飾自己的輕鄙。

“算了,不知道能力的極限是一定的還是會根據持有人的不同有所改變,我的話,應該能將回溯時間和範圍還有因果邏輯處理得更完美。”

“但要如果仍舊保持如此的話,勉強也夠用了。”

那邊謝奕表示讚同,但意識到自己無論如何也躲不開這個魔鬼的何意繪,聽了祝央這話卻是徹底瘋了。

“哈哈哈……,我倒為什麼,原來你看中了我的能力。哈哈哈——”

她頭發蓬亂,表情瘋癲,像個瘋子一樣,倒是把何意涵突然嚇一跳。

何意繪指著祝央,語氣裡是幸災樂禍的快意:“我的能力很好用吧?”

“是了,或許在你這樣的人手裡,一定能發揮更大的用處,讓你強大無敵。”

“但可惜啊,這玩意兒我說了也不算,就算我想轉讓給你,你也沒法拿,哈哈哈哈……,你就眼睜睜的看得到得不到——”

“都說了一無所知的蠢貨就彆對事情下定論了。”終於不耐煩的揮揮手,接著冷笑道:“不然你以為我一身能力怎麼來的?”

何意繪的笑聲戛然而止,像被踩著脖子的鴨子。

這話什麼意思?潛台詞就好像在說,她的能力就是從彆人那裡奪取過來的一樣。

不可能的,這怎麼可能?能力跟身體又沒關係,又不可能通過血液或者身體組織傳遞。

這個世界壓根就沒有相關的研究機構,即便這家夥也是超能力者,她是怎麼?

何意繪驚疑不定的看著她,卻見祝央擺了擺手:“行了,你已經幫上我的忙了,剛才的事就一筆勾銷,走吧走吧。”

她話說得好聽,像是現在何意繪他們的車還能走一樣。

畢竟精神力已經消耗一空,她沒法再短時間內繼續使用了。

祝央卻不管她,拉著路休辭轉身準備回到他們的車上。

但在轉身的一瞬間,時候何意繪的眼睛裡卻閃過一陣腥紅,接著她整個人的氣場一變。

上一秒還懦弱愚蠢的高中生少女,這一刻卻充滿了讓人不可直視的邪妄氣勢。

她看著祝央的背影,陰險的咧嘴一笑。

然後祝央似有所感,回頭就是一根冰刃甩過來。

何意繪竟然輕鬆的偏頭躲過,接著祝央他們的地面出現一個巨大的漆黑黑洞。

這個能力,在謝奕那一場中,祝央是看到吳建軍使用過的。

當時他為了挑釁試探謝奕,將晚上宴席那片所有人都拋進了一個黑洞裡,瞬間那些人屍骨無存。

隻不過謝奕那個副本的構築本來就是虛幻的,所以他的傷害無效。

但怎麼也是經驗豐富的高級玩家了,換祝央自己來體驗這個能力的時候,才發現遠遠比看著要恐怖。

這黑洞伴隨著巨大的吸力,如同要把人吸引到地獄的彼端,並且這周圍散發中讓人不適的氣氛。

祝央尚且覺得不是,那麼就更不是路休辭他們能夠承受的了。

她連忙利用念動力將路休辭拋得遠遠的,遠離這個黑洞的距離,一直隱身的龍龍也現出身形。

沒有變回本體大小,但也是一米左右粗細的身子,盤在路休辭和司機邊緣,對著‘何意繪’就是一陣恫嚇的咆哮。

路休辭和司機都是懵的,龍啊,這他媽是龍啊。

關鍵是朧還跟他說話:“爸爸,彆怕,我保護你。”

誰,誰能生出龍兒子?路休辭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祖籍也不對。

‘何意繪’笑了笑,舔了舔嘴唇:“喲!居然隨身帶著巨龍,不錯。”

這表情和與其,仿佛已經把龍龍當做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祝央笑了:“哪裡,還是你大方,自己有那麼逆天的能力讓我搶不夠,還特意幫我捎帶了吳建軍的。”

“這吞噬黑洞也確實不錯呢,和我的能力集合起來,想必又可以上一層樓。”

‘何意繪’臉上的表情緩了緩,看著祝央道:“謔,你居然不懷疑我就是吳建軍。”

祝央道:“知道沒辦法對付謝奕,還有謝奕旁邊的我,所以選擇先吞噬一個高級玩家再說。”

“一個高級玩家的生命力,夠你修為恢複到一定程度了,就算沒法和謝奕拚,至少對付我還是有一二把握的是吧?”

“你處處是破綻,如果不是因為這是平行世界,吳建軍也不會上你的當。”

但現在吳建軍的能力已經被‘他’攝取,那應該是凶多吉少了。

祝央搖了搖頭:“看來吳建軍現實中有心結比較重的事啊,一不小心內心的軟弱就被鑽了空子。”

‘何意繪’嘿嘿直笑:“你倒是讓我挺意外的,看著這麼沾因果的面相,畢生履曆竟然乾乾淨淨,稍有執念也不值一提。”

“我一開始選擇吳建軍那邊是正確的,不過現在嘛,硬對上你也沒關係了。”

說罷不再多言,兩人戰到一處,路休辭遠遠的看著祝央跟那突然變了個人似的女生打在一起,眼裡滿是不可思議。

若說祝央剛才的念動力已經讓他大開眼界了,在不過數分鐘的現在,卻讓他看見那隻是她的冰山一角。

或許是考慮到波及範圍,展露出來的隻是冰山一角,但每一樣都讓人震撼心驚。

憑空出現的冰天雪地,密密麻麻的蟑螂,毀天滅地的破壞能力。

路休辭甚至看到祝央就這麼掀開了半座山,衝‘何意繪’砸過去。

但對方不遑多讓,與祝央的戰鬥目前看來還算遊刃有餘,但祝央這邊看起來卻有些吃力的樣子。

那‘何意繪’便露出一抹得意的笑,這讓路休辭尤為擔心。

但此刻他卻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無力。

祝央那邊已經開始頻頻後退,顯然本事就修為高深,現在又吞噬一個高等玩家的‘何意繪’又或者說是‘周龍’不是現在的她應付得了的。

祝央道:“現在時間過去多久了?謝奕離這裡並不遠,那還在這裡耽誤真的好嗎?”

‘何意繪’嘎嘎一笑,聲音粗糲如同磨砂紙刮鍋,哪裡有十幾歲少女的清脆?

她道:“我又不是瞎子,可你彆忘了我的看見本領是什麼。”

祝央臉色一沉,何意繪被她放置了一點能力,便可做到回溯一定範圍的時間。

這家夥要使用的話,隻會範圍更廣,更不著痕跡。

對方並不是全盛時期,可能不敢跟謝奕硬碰硬,但做點手腳瞞過他對於時間的感知,拖延一下時間還是辦得到的。

祝央臉色一狠,一副再不隱藏壓箱底功夫的決絕,紫色的煙霧散播開來。

何意繪連連後退:“好險,想不到你個女娃年紀不大,本事倒是不少。”

“正好,吸收了你之後,指不定剩下那個也可以一舉拿下了。”

祝央冷笑:“休想。”

然而在她視線的死角,甚至是龍龍的警戒死角外,正是路休辭和司機站立的地方,突然半空出現一個巨大的黑洞。

裡面無數刀劍叉戟衝著路休辭射過去,因就在龍龍包裹範圍內,一時間龍龍立馬做出反應,但要顧及到路休辭常人的體質,依舊束手束腳。

祝央抬手要利用念動力將那些武器操作開,但‘何意繪’卻立馬加緊攻勢,讓她一絲也無法分心。

祝央臉上冷汗直流,表情明顯閃過慌亂。

突然,一聲銳物刺入血肉的聲音響起,祝央明顯整個人一顫。

猛地發力不惜代價的將‘何意繪’一拳揍出去,因為這是平行世界的祝央,普通人的身體強度其實是無法承當祝央的力量的。

她先前動手的時候都用靈力包裹住全身,以免帶來損失,但現在卻是完全顧不得了。

整隻手臂顯然受了上,無力的垂下來,但她沒有在乎,瞬間來到了路休辭的面前。

路休辭的心臟已經被戳穿,嘴角留下鮮紅的血液,龍龍發出嘶聲的悲鳴。

“不不不!”祝央連忙接住他:“不會的,不該是這樣的。”

但即便如此,流在地上的血液也越來越多,路休辭看著自己的血,又看了眼祝央,抬手摸了摸她的眼淚:“彆,彆哭!”

被打進山體中的‘何意繪’站了出來,祝央似有所覺,回過頭,眼神陰沉仇恨的看著她。

然後抬手一吸,那家夥就直接來到了祝央面前,被祝央直接掐住脖子拎到了手裡。

但不知道為什麼,剛剛跟祝央戰的虎虎生風的‘何意繪’這時候卻不見了蹤影。

對方見眼前的狀況,又被祝央掐著,頓時嚇得瑟瑟發抖。

祝央冷聲道:“利用你的能力,把時間回溯到一分鐘前。”

“咳咳!你,你鬆開。”掐著她讓她無法集中精力,怎麼回溯。

然而就在祝央快要鬆手的時候,旁邊卻冷不丁出現一人,對方食指一戳,戳在何意繪額心上,對方立馬暈了過去。

謝奕道:“不能回溯。”

祝央看著他,不可置信的怒吼:“為什麼不可以,彆告訴我因果那套,剛剛這家夥已經被我做過實驗了。”

謝奕苦口婆心道:“我也說不上來,那家夥特意把人傷成這樣,現在又突然消失,明顯有問題。”

“我顧不了這麼多了,難道你要看著他死嗎?”祝央懷裡的路休辭氣息已經很微弱了。

“嘿!彆閉上眼睛,馬上就救你。”

謝奕臉上閃過一絲不忍,但仍然堅持自己的意見。

而此時,被他弄暈的何意繪又醒了過來,祝央連忙將何意繪拉出謝奕的伸手範圍,防備的看著他。

“快,現在吧時間回溯到——”

隨著祝央這話說出,何意繪的眼神裡漸漸露出了期待和一閃而過的得意。

“回溯到你還在你媽肚子裡的時候吧。”那焦急的聲音突然急轉直下,變得諷刺又冰涼。

何意繪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祝央。

便聽祝央譏諷道:“那估計至少得上千年前,這還是把你的天賦往高了算,不過看你這蠢樣,估計一萬年都不打止。”

何意繪臉色難看的變幻,最終又定格在了和祝央開戰時那樣。

她冷笑:“怎麼?不要這家夥的命了嗎?也是,到底不是本人,區區平行世界的一個替代品而已,真心找的話,要多少有多少。”

祝央卻笑:“你好像很希望我憑自己的意誌想要回溯時間,也是,和剛剛的試探不一樣,現在是我真實迫切的需要。”

“一旦交涉成立,那麼我至少得付出點什麼吧?”

“我看看,吳建軍是不是也因為碰到類似的事,關心則亂所以慌不擇路的做出自己都不知道的契約,以至於被你吸收的?”

“我就說,一個高級玩家,即便不敵,也不可能就這麼被吸收,甚至連能力也被繼承,原來如此。”

‘何意繪’見她門兒清,剛剛又明顯那副演戲做派,終於知道這家夥已經明白這一關的本質了。

【千萬不能陷入輪回。】這是伴娘給祝央的提示。

但這句話沒頭沒尾,彆說如何做到,就連輪回到底怎麼定義都不確定。

原本這個世界同時存在何意繪重生體和她的女鬼體就是提示,但這個提示,顯然比伴娘的提示要薄弱得多。

吳建軍那邊應該也有相關的提示,但很可惜他忽略了。

於是在類似的場景,至親之人‘意外’身亡的時候,衝‘npc’發出了回溯時間的要求。

吳誌軍那邊估計也有類似於何意繪的人物,這種特意安插的‘npc’存在感鮮明,身上的能力稍微注意就能感知得到。

平時‘npc’再怎麼回溯時間也與玩家五官,因為動機上和玩家不存在因果。

比如之前祝央殺了何意繪,讓她回溯時間自救,雖說祝央在做實驗,但到底何意繪發動能力的根本是為了自救。

但要祝央要求對方回溯時間救路休辭的話,那她便被卷入因果,簽訂了契約,救下自己重要之人的代價,就是被‘周龍’吞噬生命力了。

祝央咧嘴一笑:“不過很可惜呢,我們並不需要回溯時間,就蹭破點皮而已,去醫院都會被醫生直接攆出來,就更不好意思讓您大材小用了。”

她這話說完,連龍龍都是一懵,然後迅速變回了平常在家裡的大小,衝著路休辭拱來拱去。

“噗!彆,癢——”路休辭被龍龍拱得坐起來。

那一把尖刺還捅穿他的心臟呢,後面沒入,前面伸出一大截,但他整個人卻一掃剛剛的虛弱無力,哪裡像個將死之人?

“怎麼做到的?”‘何意繪’又或者說‘周龍’喃喃道。

此時謝奕來到他身後,他自知踏入陷阱想逃,但卻發現自己被困在何意繪的身體裡,無法自由剝離了。

接著看見祝央一前一後抓住路休辭前胸後背的尖刺,往下一撇,那玩意兒便兩截出現在祝央手裡。

不是她掰斷的,就像是貼在路休辭皮膚上做的假象而已,實際他的身體壓根沒被貫穿。

兩根尖刺在祝央手裡,然後手心那小小一片空間開始扭曲,瞬間尖刺消失不見。

‘何意繪’瞳孔驟縮:“空間扭曲。”

是了,這女人如果提前在他的身體裡布下準備,區區物理傷害直接可以無視。至於流血和生命力看似流逝的小把戲,多的是辦法可以造假。

但她戰鬥的時候不露痕跡,並且故意示弱,誰會想到她這種等級的人身上,擁有這麼強大的能力?

是他大意了。

如今局面既然已破,他又被謝奕控製,已經沒了翻身的機會。

謝奕自然也不會好心到這會兒還留手,他伸手往何意繪的腦子裡一掏。

和他當初在蛤/蟆村直接將鬼菩薩從石像裡掏出來一樣,何意繪分毫無傷,但從她腦子裡卻掏出來一個人形的黑霧。

那黑霧原本無形,但就是逃不出謝奕的手心,他直接將那玩意兒收起來。

“按照遊戲的算法,他的能力應該歸你了,我沒怎麼出力,不過這家夥就算修為大損,底子還在的,收獲不算小。”

祝央心道也是,當初她吞噬萬毒老祖的修為,直接實力上一台階,這個家夥隻會比萬毒老祖更強得多。

即便是謝奕,也會有好處的。

這麼說起來,其實他倆和對方,也說不上誰更邪惡。

路休辭把一個勁往他身上蹭的龍龍扒下來:“所以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了吧?”

“還有這孩子怎麼回事?為什麼叫我爸爸?”

祝央和謝奕互相看了一眼:“回去吧,這兒也不方便。”

至於何家姐妹和那早被破壞的車,三人不負責任的完全沒有要收拾爛攤子的意思。

謝奕更是一個響指過去,兩姐妹加司機便忘了剛剛發生的大部分,多少留點記憶,在不泄露遊戲的前提,也給了這倆無法無天的黑心姐妹一個警告和教訓。

回到家,祝央還在尋思怎麼解釋,倒是謝奕先一步和盤托出。

祝央道:“就這麼說出來沒問題?”

謝奕道:“一般情況下,遊戲的存在肯定是不能給局外人知道的。”

“但這次副本特殊,他們已經不能算是局外人了,但又不是玩家,這種遊離在幾種身份之外的人,整個遊戲也沒有多少,所以保密製度沒有規定他們不能知道。”

祝央早猜到路休辭他們應該不會全然受保密條令限製,也儘可能的希望他們多掌握一些信息自保。

這會兒聽謝奕確定,倒是鬆口氣。

路休辭在之前的對話中就猜中了五六分,但親耳聽到,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他抬頭,看向祝央:“也就是說,你是平行世界的央央?現在已經二十三歲了?”

祝央點頭,然後身形開始變化,路休辭眼睜睜的看著她褪去少女的青澀,變成一個讓人驚歎的成熟大美人。

臉上一紅:“那,那我的央央呢。”

祝央笑了:“在呢,我隻是暫時接過身體的主導權,你們之間的事基本上都是她出場,那家夥很吃醋的。連自己都防著。”

路休辭鬆了口氣,臉上閃過甜蜜和喜意,接著又摸了摸扒在他身上不肯下來的龍龍——

“這是我們,不,你們的兒子?”

“爸爸!”龍龍親密的用長著飄逸美須的臉蹭他。

祝央笑了笑,笑容多了分釋然:“我的阿辭比我先三年進入遊戲,他很強,你放心吧。”

路休辭撇嘴:“我才不在乎他怎麼樣,要這點能耐都沒有,也不配和你在一起了。”

“哎喲!這可真是稀罕。”謝奕笑道:“合著自個兒還沒有人權了對吧?”

祝央卻拉過路休辭的手,嚴肅道:“這次的覬覦者雖然讓我們弄走了,但你們這裡沒有足以震懾宵小的高級玩家,始終對整個世界不利。”

“對不起,因為我們的關係,你們已經不可能成為玩家了,但你得到的信息也並不是毫無作用。”

“既然作為高等次元,那麼肯定有它的獨到之處,如果可以的話,利用這些信息自保吧。”

路休辭嚴肅的點點頭,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謝奕卻又勸她道:“你弟弟適合成為玩家的,他的資質與你不遑多讓,一旦他成為高等玩家,這個世界才高枕無憂了。”

祝央煩躁的揮了揮手:“這個世界的路由他們自己走。”

話又說回來,她不成為玩家,祝未辛也不見得樂意進遊戲,而這個世界的祝央,自然也不會願意弟弟涉險的。

謝奕也無奈,眼看遊戲時間快結束,他開口道:“遊戲,登出副本。”

但過了片刻卻沒有反應,謝奕心裡立馬起了疑。

然後他偷偷在腦海裡,以自己的最高權限問了遊戲一句話——

“遊戲,遊戲玩家裡有沒有祝未辛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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