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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真是那樣,就不會毫不客氣的弄死朱麗娜並且脅迫她這麼不相關者參賽了。
祝央大概也知道遊戲為什麼選中明明不具備預選條件的她,無非是她的行為相比其他人具有更大的不確定性,這就意味著更多的驚喜和看點。
這點祝央並不需要謙虛,她從小挑事整人的本事是無師自通,翻著花樣讓人防不勝防。
所以能非把她弄進來的,這遊戲的惡劣程度也可見一斑。
她接著道:“既然什麼都不會改變,那還有什麼好小心翼翼的?”
對於她這觀點,李立他們是不讚同的,在他們眼裡面前這些房客雖然現在還是活生生的人,但是心裡已經先入為主把他們當成厲鬼了。
覺得還是低調儘量減少存在感的好,這會兒鬨得越歡,保不齊人家變鬼後第一個就找你。
但祝央豈會理會普通人行事節奏?在她看來這些人所謂的穩妥和中庸全該嗤之以鼻。
也不得不說,作為一個領導型人格的家夥,她的思維模式是具有極高的攻擊性和冒險因子的,從不屑於躲在舒適區內。
最後幾人自然是不歡而散,不過此時天色已晚,所謂散去就是各自回房休息。
祝央筆記本壞了,這會兒也有些心疼,暴脾氣上來也沒多想,隻圖順手,明明房間裡有這麼多可以用來削人的東西。
茶盤什麼的,凳子什麼的,裝飾木雕什麼的。
好在還有手機,倒是影響不大,祝央查了查網銀賬戶裡的錢,當即決定明天去重新置幾身衣服,行李箱裡備的那都是些什麼鬼。
到晚上快睡著的時候,半夢半醒之間,祝央聽到走廊傳來腳步聲。
這棟房子有些年頭了,木地板老話,走在上面咯吱咯吱的,所以一般人晚上出來動作都儘量放輕。
但這個腳步聲卻明顯有些沉重拖遝,像拖著什麼一樣,讓人覺得詭異。
祝央還好,估計是被女鬼嚇著嚇著打通了任督二脈,竟不怎麼覺得害怕。
但看隔壁床的汪蓓,確實忍不住裹緊了被子,本來都要睡著了頓時變得警惕慌張起來。
第二天一早醒來,果然她精神就不太好了,眼下還有了黑眼圈。
看到祝央這睡眠充足精神飽滿的樣子,心道果然沒心沒肺。
祝央拿著洗漱用具去二樓公共水池那邊洗臉刷牙,遇到邱老師正帶著她兒子也在那兒洗漱。
邱老師見了祝央,忙往旁邊讓了讓位置,見這年輕女孩並不搭理自己,一時有些訕訕。
等祝央洗漱完,正打算離開,就感覺衣角被拉了拉。
低頭一看,是邱老師的兒子。
這小孩兒長得挺清秀漂亮,面向一點不像他爹那麼平庸木訥,隻是已經讀小學的年紀,個頭看起來卻比同齡人瘦削弱小。
他也不說話,遞了個煮雞蛋過來,眼睛都不敢正視祝央。
祝央挑挑眉,最後還是接了過來,小孩兒又忙躲回媽媽背後。
不過有了這開頭,邱老師倒是找到了開口的機會。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昨天,謝謝你了。”
“他爸酒勁上來就容易發瘋,根本就聽不進去話的,我這也是——”
話沒說完就被祝央打斷了:“我對你無能的人生沒有興趣。這些話你留著催眠自己也就夠了,關我什麼事?”
說完祝央還嗤笑著補了一句:“我抽他隻是因為他吵著我了,彆多想啊,你們還是完美幸福的三口之家的,繼續保持,彆給人添麻煩就是了。”
邱老師長期受家暴,經常頂著傷去學校,周圍同事朋友大都是勸和的,父母也打死不會同意她離婚。
和稀泥的話她聽多了,可這位祝小姐明明沒說什麼辛辣的用詞,邱老師卻陡然覺得一個耳光扇自己臉上一樣。
她垂下眼眸,那邊祝央已經獨自離去,並沒有興致和她多談。
四個玩家都醒來之後,便一起下樓吃早餐。
碰巧又撞見二樓的另一個租戶出門上學,就是昨天沒能打過照面的,也是在七天後會在房間裡上吊自殺的人了。
對方一露面,顯而易見的就是個過得不好的人。
十六七歲的年紀,整個人看起來瘦弱又陰沉,校服襯衣穿在身上輕飄飄的,感覺一陣風就能吹倒。
這位吳姓少年額頭上還有破口的傷,不過已經結痂了,但是走了腳一跛一跛的,也不知道本身就腿腳不便還是受的新傷。
他看到陌生的四個租客,也沒打招呼,神情冷漠的和眾人擦肩而過。
眾人也不在意,離開房子出了小巷隨便在街邊找了家生意比較好的早餐店坐下。
一般這種生意好的本地蒼蠅館子,味道大多差不了,不過祝央一貫嫌棄這些地方的衛生,所以很少來類似的地方吃飯。
一落座她就嫌棄的看了眼油膩的桌子,正準備抽紙巾擦,卻有人先一步已經替她擦了。
祝央見狀,毫不客氣道:“挺有眼色的,你很了解我嗎?”
從昨天一開始的各種鞍前馬後,到吃飯口味,再到對她潔癖的了解,再說是巧合那是蒙傻子。
可陸辛貌似也沒有掩飾的打算,隻是靦腆一笑:“你在學校是有名人,這些基礎信息論壇都有的,我經常關注你,不過你不認識我。”
這解釋倒說得通,學校論壇裡還有她的個人資料呢,一些基本的身高生日星座喜歡的食物裡面都有。
看樣子這個陸辛也是大學裡那些眾多的仰慕者之一了,但學校注意她的男生多了,有資格走近她圈子的卻就那麼些。
一般的普通男生自然連告白示愛的資格都沒有,大一的時候有過自我良好的迪奧絲想越級死纏爛打。
不過都不用她出手,一個眼色過去,兄弟會那幫學校的男生精英們就把人收拾了下去。
以祝央的婊勁,平時在現實裡是怎麼都不會搭理陸辛這樣的普通男生的,不過遊戲世界有個人使喚,做事也順手一些。
她便把早上收到的雞蛋扔了過去:“行,接下來你就聽我的了,這是獎勵。”
李立和汪蓓都是經曆普通的一般人,就沒見識過這囂張使喚人,一個雞蛋就打發的架勢。
這還虧得祝央長得漂亮,一般人這麼狂,一天出去得被揍八頓。
可陸辛卻是一笑,那張平凡隻稱得上清秀的臉一時間竟格外攝人,一雙眼睛泛著星點般的光澤,無端的散發出匪夷所思的魅力,如同靈魂中蔓延出來,衝破了樣貌的桎梏般。
汪蓓比這兩人長好幾歲,按理說不會對普通的大學生有何感想,此時也猝不及防的臉紅了紅,心跳加快幾拍。
他搖搖頭,將雞蛋剝好殼遞回來:“你吃吧,鬼怪npc心甘情願的饋贈是有好處的。”
“是嗎?”祝央遲疑的接過雞蛋。
吃完後也沒什麼反應,不過也就一個雞蛋,沒用就沒用了,就當吃早餐。
不一會兒他們點的東西就上齊了,兩屜小籠包,兩屜蒸餃,兩碗粥和兩碗豆漿,還有幾根油條。
果然味道不錯!
吃完飯便該琢磨著乾活了,因昨天分配好了工作,不過這會兒房子裡人大部分還沒走,李立他們就想著先跟房東套套消息。
而祝央和陸辛也得先回去拿點東西,陸辛的行李箱裡有個數碼相機,他們打算帶上。
結果回去就在大廳裡碰到昨天已經見過的一樓房客崔小姐。
她像是剛下班的樣子,臉上有著通宵工作後的疲憊,妝也有些脫了,但整個人仍然美豔漂亮,有種頹廢之美。
可大廳裡不止她一個人,她身後還跟著個男的,一個勁在說些什麼,但見崔小姐厭惡不耐的表情,八成就是七天後入室犯案的家夥了。
那人也二十出頭的樣子,長得一般,年紀輕輕就有了小肚子,偏還穿件緊身t桖。頭發不經打理,著裝也隨便,一看就是缺乏自我管理的迪奧絲。
他攔著崔小姐,喋喋不休道:“你怎麼又去那種地方上班啊?那裡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專門搞你們這樣的年輕女孩子,那邊的女的也都不是好人,都是**墮胎的,沒準還有見不得人的臟病,你就是跟她們一個桌上吃飯就不害怕嗎?”
崔小姐先前還隻是不耐煩,聽到這兒火了:“你認識人家嗎你就在這兒張口噴糞,咱倆什麼關係啊成天對我的生活指指點點。”
又對房東吼道:“這人都跑屋子裡騷擾租客了,你就不管嗎?”
房東卻坐在吧台後面,喝著豆漿咬著油條嬉皮笑臉的和稀泥道:“年輕人嘛,火氣彆這麼重,小情侶鬨矛盾關上門好好說唄,意氣用事不好。”
“誰跟他情侶?”霍小姐差點氣哭。
她天生長相嫵媚,身材又比同齡人豐滿,很招男生的眼,從初中開始就被女生各種排擠。
還不容易跑到外地上大學,因為家裡條件不好,學費生活費所有都是自己負擔。
以為上了大學同學們會成熟些,誰知道周圍還是各種刻薄排擠到處傳她不堪的流言,這也讓她經常受到一些下流男生的騷擾。
這個糾纏她有段時間的男生叫張華,不但天天變態一樣跟蹤她,還到處傳他們已經交往的謠言,學校的女生經常看到他跟著她,又樂於見到妖豔賤貨找了個low逼男,自然是喜聞樂見深信不疑。
她要是反駁甚至還有人說她吊著人家拿人當備胎,不是沒報過警,可警/察也是和稀泥的,張華一口咬定再加同學作證,也就不了了之了。
房東也不是好東西,兩個賤男人簡直臭味相投,要不是租金交到了年底不能退,她早搬走了。
誰知她還沒真哭,張華的表演欲卻先一步出來了。
他一臉激憤道:“你就是嫌我窮,我對你怎麼樣這麼久了你看不到?我都快把心掏出來了。”
“你們女人都這樣,不就是喜歡錢嗎?真心對你的男人不屑一顧,寧可去給富人當狗,你在我面前趾高氣昂的,在外邊怕不是跪在彆人面前搖尾巴吧?”
說完又普通一下跪地上,自己扇自己巴掌,那是真扇,聲音啪啪響。
邊扇邊哭:“對不起,我不該跟你說這麼重的話,你原諒我,咱們彆鬨了好不好?”
崔小姐嚇得花容失色,她很早就覺得這男的根本是神經病,經常自說自話,上一秒罵得猙獰,下一秒又跪地痛哭,以前在學校也這麼當眾乾過,讓自己成為了整個學校的笑柄。
可房東卻頗為感慨的勸道:“唉!小崔,你看張小兄弟都這樣了,你就原——”
話沒說完,就聽到旁邊響起一聲嗤笑。
聲音不大,但裡面包含的嘲諷譏誚很是明顯,如同入戲深重的人被針刺般戳破氣氛一樣。
三人回頭,見是昨天住進來的幾個房客,笑的就是當中那個特彆漂亮的年輕女生。
就連張華,追崔瑗追得這麼狂熱,看到那女生時也難免心生驚豔。
可她下一秒開口說的話,就不像她的外表這麼讓人賞心悅目了。
祝央嗤笑道:“這年頭人越來越沒逼臉了啊,隻看得到自己窮,不知道自己實際上又窮又醜又懶又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沒錯,吃不到還坐地打滾白天鵝不讓他吃。這麼不要臉,怎麼不乾脆指著老天罵他今天沒有掉餡餅呢?”
又對崔小姐道:“姐妹你不行啊,就這種癟三,隨便找個備胎打斷他第三條腿就是了,居然還能纏到住的地方來,要是我姐妹會裡的人這麼沒用,早被我除名了。”
隨即打了個響指,使喚陸辛道:“扔出去!”
陸辛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明顯的不高興,臉都是繃著的,但還是聽了她的話。
直接將跪地上的男人一把就提了起來,扔一包垃圾一樣輕鬆從大門扔了出去,腳步都沒挪動過。
祝央心道果然是強化過體質的玩家,那迪奧絲雖然本身是個沒什麼用的廢物,但畢竟是成年男性又身材癡肥,一百六十斤以上妥妥的。
陸辛卻毫不費力單手就給拎雞子似的,也不知道她現在各項指數強化20點後能做到什麼地步。
見崔小姐頗有些目瞪口呆他們乾脆利落的處理方式,祝央也不理會。
隻喊一聲:“房東,洗地了!傻逼跪過的地空氣聞著都難受。”
說完轉身上了樓,簡直囂張上天。
而祝央看著屏幕裡已經出現的空屋子畫面,嘴角亦然勾出一抹狩獵般的興奮。
這次的視頻內容又和以往不同,空屋子的畫面持續幾分鐘後,屏幕一陣雪花,然後視線裡多了口井。
祝央心道這玩意兒山寨也真山寨得徹底,不過按照她入夢之時變化的那副鬼樣來說,確實也像在水裡長期泡脹一樣,黏膩濕潤惡心。
祝央屏住了呼吸,女鬼這麼捧場一過十二點就出來索命也是預想順利,她還真怕這女鬼不來,或者拖拖拉拉的耗儘了看熱鬨的大夥兒的耐心。
不過話又說回來,連續好幾天被她這麼慘無人道的磋磨,是個人都忍不了,更何況是執念和戾氣化身的鬼?自然是一解禁就迫不及待的要恁死她。
隨著畫面裡井口的存在逐漸清晰,有隻手出現在井沿上,接著一個黑發覆面,身穿白裙,四肢扭曲的人影從井裡爬出來。
一步又一步的走了過來,這會兒滿屋子的人都屏息靜氣。
緊接著人影很快到達了屏幕前,直接從電視機裡鑽了出來。
先是伸出一隻慘白烏青的手,接著是滴著水濕噠噠的頭發,女鬼爬得好像很費力,但卻是真的在一點一點的往外鑽。
謝奕抓鬼這麼多年,凶宅凶樓沒少去,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滲人的一幕。
他覺得祝央估計有點托大了,整個彆墅裡的氣氛安靜得詭異,但他猜測下一秒這些反應過來的醉鬼就會恐慌尖叫著一哄而散。
果然,看看周圍,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懵的,帶著醉酒後特有的茫然和遲鈍。
就在此時,有個聲音打破了沉默,卻是祝央自己乾的。
隻見她興奮一笑:“真的有鬼鑽出來?快來人記錄下來,我們一定是全世界最酷的派對。”
又大吼一聲道:“都愣著乾嘛?沒看見女鬼小姐鑽出來這麼艱難?男生們上去幫忙一把,其他人給我應援。”
隨即周圍的人就跟收到指令一樣,興奮得都瘋了。
有女生立馬架起了攝像機,力氣大的男生則直接上去拽人——鬼,其他人則圍緊電視機。
整齊劃一的應援叫好:“加油!加油!加油!”
謝奕敢打賭,那女鬼本來殺氣騰騰,一往無前往外爬的身影肉眼可見的一僵。
然後微微瑟縮了一下,給人一種想往回爬的錯覺,讓人不難猜出這女鬼小姐生前估計是重度社恐患者。
平時殺個把人吧,從電視機裡爬出來索命什麼的,基本上也是一對一,就沒見過這麼人多勢眾的陣仗。
可這會兒已經由不得她了,幾個喝醉酒的男生根本不由分說的三兩下就把人從電視機裡拉了出來。
等女鬼腳落地的那一刻,彆墅裡頓時爆發出一陣掀翻屋頂的歡呼。
有人興奮道:“昨天我去美國留學的表妹才跟我炫耀,說那裡的姐妹會比國內格調高什麼的,說她們入會儀式還有派對都各種刺激獵奇,我明天就把視頻發給她看。”
“對對!去幾個鬼屋廢棄精神病院探險就自詡很酷,擺個不知道從哪個漫畫裡學來的魔法陣就自稱魔鬼的信徒,讓那些自己為是的家夥看看,什麼才叫真正的鬼魂派對。”
“這件事夠我吹一輩子,傳到ins上至少漲幾萬粉絲。”
眾人七嘴八舌圍著女鬼,若無其事的將她當做炫耀獵奇的談資。
有人連忙拿出手機拍照留念——
“可以看向鏡頭嗎?啊算了,你頭發遮住了,看不看都沒兩樣。”
“喂喂!彆往後躲好嗎?”有女生抱怨:“你往後躲會顯得我的臉大,姐妹會拍照的第一守則是什麼?絕不能搞惡意讓人襯托的小動作,你當鬼的怎麼還耍這種小聰明呢。”
又有人摸了摸女鬼,發現果然是實體,嘖嘖稱奇道:“真的能摸到誒,我還以為手指會穿過去。”
“這到底怎麼從電視裡爬出來的?”
又看了看自己手掌上黏糊糊的一大塊青苔:“咦~,這是什麼?好惡心。”
“我說你身上怎麼散發著一股腐爛死耗子的味道?要出來參加彆人的派對不說噴香水收拾一番,連澡都不洗的嗎?”
這些傻逼醉鬼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在說什麼?明天一早清醒後回想起來保準嚇掉半條命。
謝奕僵硬著脖子看著女鬼的反應,但卻見女鬼被人七嘴八舌的說得越來越瑟縮。
估計這會兒也是後悔自己衝動,在這麼多人的時候就迫不及待鑽了出來。
她現在是實體,實體的好處雖說是終於可以索命掐死那碧池了,但卻沒了如影隨形的便利。
這滿屋子的帥哥美女,放肆絢爛,是她生前可望不可即的,連憧憬一下都覺得自慚形穢的圈子。
現在自己仿佛站在聚光燈下,被這些人肆意談論打量,女鬼有種難言的窘迫靦腆之感。
所謂鬼祟之物最怕過度的關注和曝光,這會兒她就像被探照燈烤著一樣,哪裡還有餘裕找那碧池battle?
這時有女生突然道:“對了,我們明天發出去的照片和錄像,彆人不相信怎麼辦?”
“確實視覺效果上來說,看起來就像五毛錢特效,還不如人家電影裡來得真實呢。”
“對啊,這樣到時候炫耀不成,反倒拉低咱們的格調。”
“不是,你們傻了吧?人——啊不,鬼都在這兒呢,由得他們不信?大不了到時候開直播。”
謝奕心道你們這些作死的先不說清醒過來還敢不敢面對女鬼,就是敢,也得考慮會不會被查水表。
不過這會兒這些醉鬼的思維是完全不能用正常人來衡量的。
便有人接口道:“那乾脆把她吸收成為姐妹會的成員吧。”
“現在姐妹會和兄弟會不都流行設計一個吉祥物嗎?再彆致的吉祥物也就那些蠢不拉嘰的公仔玩偶,有拿真阿飄做吉祥物的嗎?”
說完這提議得到了大夥兒的一致讚同,眾人紛紛看向祝央。
祝央好整以暇的坐到沙發上,看著女鬼看過來的眼神——
雖然看不到她的眼睛,不過從頭發絲裡透出來的視線,顯然也頗有些躍躍欲試。
祝央早在這麼多次交鋒中摸透了這女鬼嫉妒虛榮的本性,見她一副期待的樣子。
嘴上毫不客氣道:“不行!”
嗯?謝奕差異的看向祝央,他以為這家夥會趁機穩住女鬼,畢竟現在形勢一片大好,要做什麼也不該當場激怒。
果然女鬼聽了她的回答,發簾裡透出的眼光變得惡毒。
有人便勸她:“為什麼呀?這多稀奇的事啊,咱們姐妹會揚名立萬的機會就是現在了,你作為老大有義務把握它。”
祝央聳聳肩:“正是作為老大,所以我得對姐妹會負責。一時的獵奇當然能吸引關注,我也樂意你們可以在彆的學校面前炫耀一番。”
“可你們彆忘了進姐妹會的最低標準,就她這樣的,連初選的資格都沒有吧?我們是精致優雅的淑女,又不是靠惡心和獵奇博關注的廉價網紅。”
“如果外面對我們的印象固定成了那個有女鬼的姐妹團,那得多low?誰還會注意你們本身的優秀和閃光點?所以開派對熱鬨熱鬨就好,你們這些家夥,興奮勁彆上頭。”
眾人這會兒腦子早被祝央給牽著走了,一聽之下頗有道理。
又有人不死心道:“真不行嗎?不是說女鬼可以變換形態,要不換一個正常點的樣子行不?”
然後就催女鬼變回本樣,結果一看,果然平凡。
要說作為女鬼還有視覺上的衝擊力,但變成生前的樣子,就是那種掉人堆裡都找不到的了。
眾人頗為掃興,祝央便揮揮手:“就這樣吧,謝謝你來我的派對助興,現在照也拍了,相也錄了,沒你的事了,回去吧!”
女鬼見這碧池真當她是出來遛彎一樣,索個命還被涮了一通羞辱過後,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頓時仿佛戾氣比死時那一刻還要激增十倍,就見她‘咯咯咯’的轉動脖子,腦袋整個轉了360度,然後大張著嘴一聲尖嘯,便要像她衝來。
隻見她四肢詭異扭曲,但動作卻不慢,瞬間就來到了祝央面前。
嘴裡破風箱似的陰狠道:“去——死!”
祝央沒料到她實體後身手這麼敏捷。也是,如果沒有一定戰鬥力,比如要索命的是個成年壯男,那不就是被輕易反殺的命?
但祝央也早有準備,她迅速往旁邊一番,然後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電擊棍。
開足了最高馬力就衝著女鬼電了上去,祝央不確定物理攻擊是否對鬼怪有效,但她覺得既然朱麗娜提到的所謂‘遊戲’,那麼製定規則的人就不可能一點反擊的餘地都不給玩家。
而且鬼怕雷電,這個理論倒是在哪兒都比較盛行,沒有雷電便用電擊湊合吧。
或許是有楊教授在線加持,電擊果然有效,女鬼被點得渾身抽搐,攻勢也被抵擋了下來。
祝央從沙發上站起來,居高臨下道:“我最討厭沒有眼色的惡客了,好好請你走你不走,非要人攆,那就彆怪人不給面子了。”
說完一個響指道:“扔出去?”
剛幾個把鬼從電視裡拽出來的男生茫然道:“扔哪兒?”
“你們說呢?難不成扔外邊?大晚上的就算是女鬼也得考慮下人家的安全好不好?碰到流氓怎麼辦?當然是哪兒來弄回哪兒去了。”
隨即指著電視道:“塞回電視裡去。”
“這,這能行嗎?”
“試試囉,既然能出來,那再進去應該沒問題吧?”
幾人不確定的商量,可女鬼聽了祝央這打算,卻是臉都變了,在頭發遮掩下看不到的地方,表情閃過一絲畏懼和驚恐。
她忙想爬起來,隻是手腳已經被幾個男生抓住了,拽著她就要往電視前拉。
女鬼拚命掙紮,她的力氣很大,比普通的成年男人大多了,又仿佛不計後果似的,被幾個男生奮力壓住後給人感覺手腳都掙斷了還在拚命的掙開束縛。
這一幕看著讓人有些毛骨悚然,可酒意上頭又吵嚷從眾的氣氛無限拉低常識和道德感,被衝動激發著無限的惡意。
周圍的人頓時又開始起哄,幾個男生也在這起哄聲中越來越擰。
祝央注意到了,她臉上露出一個惡意的笑:“謔~~,你不敢回到電視裡去?”
她聲音在一片吵嚷中並不大,但女鬼就是清楚的聽到了,她身體一僵,隨即是一股滅頂的,毛骨悚然的預感襲來。
就聽那碧池使喚著她旁邊的人道:“你去幫忙,這會兒就看你了。”
謝奕一晚上臉已經抽搐僵了,這會兒隻得認命的上前。
女鬼本想拚著手腳不要也要掙開,卻不料謝奕一碰上她,女鬼就能感覺到自己的能量明顯大大削弱。
她差點忘了,這碧池帶回來的男人,是天生對鬼怪的克製之體,就是因為有他在,所以很多操作大打折扣。
但是沒想到凝成實體之後,這份威脅卻不減反增。
女鬼慘叫一聲,就這個空檔,謝奕還有幾個男生已經一起把她抬了起來。
然後按著她鑽出來的姿勢又給原封不動塞回電視裡去。
果然雖說是可以看得見摸得著的實體,但毫無滯澀的就塞進了電視裡,比頂級魔術還要神奇。
就見女鬼方一回到電視裡,屏幕裡面就傳來陣陣慘叫,仿佛裡面的世界不容於她一樣。
女鬼痛苦的想再度鑽出來,但才冒出個頭,就被謝奕按住了。
這次隻有他一個人,就一隻手輕飄飄的按在她頭頂,但女鬼卻覺得任憑畢生之力都無法往前進一步。
不行的,她不能回來,既從屏幕裡爬出,就必須索命,這是她絕對無法違背的固有設定,就跟不足七日不能凝實一樣。
她會死,死第二次,比作為人類時放棄自己生命還要絕望和痛苦的死去。
女鬼已經明顯感受到了越發淩遲般的痛苦,她拚了命想要鑽出來。
卻聽到頭頂傳來一個輕飄飄隻有他倆聽得到的聲音——
“放棄吧,勝負已定,你已經輸了,贏的是玩家,無可挑剔的大獲全勝。”
女鬼拚命的抬頭,透過發簾看上去,看到那碧池帶回來那個,本以為空有難得體質但一副不在狀態傻樣的男人。
此刻眼神冷漠的看著她,冰冷的聲音宣判了這場遊戲的結果。
女鬼恍然大悟,隨即放任絕望蔓延全身,掙紮的動作漸漸停了下來,直至失去聲息。
都紛紛指向了一條重要的鐵律,那就是七日之前不得索命,或者說是無法直接索命。
而此時此刻,秒針從十二點的位置挪開,仿佛是一個信號,祝央甚至能感受到某種暢快解脫的尖戾氣息。
昭示著七天限定已到,規則無法再保護獵物的最低限度安全。
而祝央看著屏幕裡已經出現的空屋子畫面,嘴角亦然勾出一抹狩獵般的興奮。
這次的視頻內容又和以往不同,空屋子的畫面持續幾分鐘後,屏幕一陣雪花,然後視線裡多了口井。
祝央心道這玩意兒山寨也真山寨得徹底,不過按照她入夢之時變化的那副鬼樣來說,確實也像在水裡長期泡脹一樣,黏膩濕潤惡心。
祝央屏住了呼吸,女鬼這麼捧場一過十二點就出來索命也是預想順利,她還真怕這女鬼不來,或者拖拖拉拉的耗儘了看熱鬨的大夥兒的耐心。
不過話又說回來,連續好幾天被她這麼慘無人道的磋磨,是個人都忍不了,更何況是執念和戾氣化身的鬼?自然是一解禁就迫不及待的要恁死她。
隨著畫面裡井口的存在逐漸清晰,有隻手出現在井沿上,接著一個黑發覆面,身穿白裙,四肢扭曲的人影從井裡爬出來。
一步又一步的走了過來,這會兒滿屋子的人都屏息靜氣。
緊接著人影很快到達了屏幕前,直接從電視機裡鑽了出來。
先是伸出一隻慘白烏青的手,接著是滴著水濕噠噠的頭發,女鬼爬得好像很費力,但卻是真的在一點一點的往外鑽。
謝奕抓鬼這麼多年,凶宅凶樓沒少去,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滲人的一幕。
他覺得祝央估計有點托大了,整個彆墅裡的氣氛安靜得詭異,但他猜測下一秒這些反應過來的醉鬼就會恐慌尖叫著一哄而散。
果然,看看周圍,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懵的,帶著醉酒後特有的茫然和遲鈍。
就在此時,有個聲音打破了沉默,卻是祝央自己乾的。
隻見她興奮一笑:“真的有鬼鑽出來?快來人記錄下來,我們一定是全世界最酷的派對。”
又大吼一聲道:“都愣著乾嘛?沒看見女鬼小姐鑽出來這麼艱難?男生們上去幫忙一把,其他人給我應援。”
隨即周圍的人就跟收到指令一樣,興奮得都瘋了。
有女生立馬架起了攝像機,力氣大的男生則直接上去拽人——鬼,其他人則圍緊電視機。
整齊劃一的應援叫好:“加油!加油!加油!”
謝奕敢打賭,那女鬼本來殺氣騰騰,一往無前往外爬的身影肉眼可見的一僵。
然後微微瑟縮了一下,給人一種想往回爬的錯覺,讓人不難猜出這女鬼小姐生前估計是重度社恐患者。
平時殺個把人吧,從電視機裡爬出來索命什麼的,基本上也是一對一,就沒見過這麼人多勢眾的陣仗。
作者有話要說:爭取兩章內完結這個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