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當這一聲,不光是他自己震驚,連祝央也預料不及。
她緩緩的回頭,看著這個被飼主打扮的精致漂亮,毫無她之間見過的這個世界的人類的畏縮木訥。
但老是一個勁花枝招展的獻殷勤,跟飼主孔雀的求偶傻樣一副德性,以至於祝央看著這張漂亮的臉,腦子裡還是隻能對應求偶大猩猩的本質。
沒想到這家夥居然進化出靈智的人類?
兩人臉上帶著相同的震驚大眼瞪小眼,一時間空氣有些凝滯。
不,不對!祝央反應過來。
這家夥剛剛跟她說的可是動物無法聽懂的人類語言,如果沒有完成相應的進化,人類處於食物鏈底端,也就不怎麼可能有機會誕生出文明。
語言和文字都是得在相應的處境之中誕生的,再加上擴散和傳播,可見不是飼養動物能夠完成的豐功偉績。
所以說如果這個世界的人類真的進化出智慧,應有的模仿能力和動手能力被開發,那麼能聽懂的也是這個世界的動物語言,不應該是她這個完全來自於陌生世界的‘同類’的。
祝央瞬間想到了幾種可能,但還沒來得及分析排查,就見亞當飛撲到她身上——
“嗚~~,你受苦了。”
祝央想都沒想抬腳擋住了他的臉,並且想替這家夥@花花公子,那家夥年輕的時候估計也是這樣一副蠢樣。
威爾遜太太見兩隻寵物撓了起來,連忙把他們拉開:“彆打架!央央彆欺負亞當。”
說著掏出手絹擦了擦亞當的臉:“亞當也彆發情了,在這麼多小朋友,當街交/配會被圍著看的哦。”
完了還歎息道:“一會兒出去就先給央央買條褲子吧。”
亞當:“……”
祝央:“……”
尼瑪在這個世界真的每時每刻都有可能尷尬呼嘯而至,祝央覺得自己變態已經隻是時間問題了。
不過威爾遜太太的打斷也讓亞當意識到這不是說話的地方,於是稍稍安定了下來,但一雙眼睛還是來來回回的往祝央身上瞟。
祝央不理他,繼續通過小黃雞跟威爾遜太太商量拜訪退休的獵鷹警官的事。
威爾遜太太一開始並不怎麼在意,在它看來小黃雞不知道會在這裡住多久。
現在它的真正處境還不明了,這麼幾天的時間,送它去對面的武術培訓班吃苦顯然不現實,並且孩子有可能隻是看著對面聲音大精氣神好而感到好奇而已。
孩子大多三分熱度,如果去的第一天就吃不了苦,對哪邊都尷尬。
這個時候小嘰隻是它們家的客人,不過如果小嘰到時候真的確立遺棄身份,無法回歸原來的家庭。
那麼相關機構勢必會安排它進孤兒院,到時候它們威爾遜家倒是可以繞過這一步,直接把小嘰領養回來。
兒子長成了無可救藥的壞蛋,它們已經放棄那家夥了,夫妻倆冷靜商量之後,也在考慮重新領養一個孩子。
對於小嘰兩夫妻都很喜歡,如果到時候有機會收養那自然好,要真的武術感興趣的話,也是之後的事。
祝央自然看得出威爾遜太太的意思,便也抓住這個心理,讓小嘰操著一口奶萌音,各種賣萌暗示。
一邊表示自己對武學已有涉獵,一邊表示對外界的這方面有所好奇,一邊又暗示僅僅是對於教官的興趣。
威爾遜太太倒是驚訝,不過聽說有錢人家的教育都很奇怪,倒也沒有懷疑,最後受不住小黃雞磨纏,同意了帶它去拜訪一下獵鷹警官。
一圈下來,亞當看著祝央的神色越發震驚:“我以為我在飼主家的地位已經絕無僅有了,沒想到你經營得更厲害,居然讓飼主對你唯命是從?”
孔雀對亞當是真的重視,還並不是對於寵物的那種單方面自我滿足的傾注而已,知道他智商高也很會關注他的需求和意見。
可謂是人生贏家——不過這裡的人生贏家通狗生贏家,一下子這本來光輝燦爛的四個字就喪失了靈魂。
亞當在有限的範圍內取得了很大的自主權,不過仍舊不敢完全暴露自己已經成功進化的事實。
他沒料到居然有人比他還厲害,不要說與飼主之間的地位了,這家夥根本就完全操控了飼主的行為。
雖然對方還隻是個小孩兒,可當真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完全沒有半分迂回掩飾。
壞才說完,就被小黃雞一翅膀糊得眼冒金星:“怎麼說話呢?這是我媽!”
亞當聞言,扶住身形後張大嘴驚恐的看著祝央,抓過她的肩膀搖晃道:“誰,是哪隻公雞睡了你?太變態了。”
可以宰了他嗎?祝央臉色有些黑。
老實說她剛剛知道這家夥是同類的時候還挺高興的,現在才意識到這哪裡是能高興的事?明明是遊戲裡的又一大坎。
誰知小黃雞這時候也掉鏈子,一臉驕傲道:“能和我媽媽睡的除了我當然隻有我爸,我爸爸很厲害的,你這樣的辣雞他一根手指頭碾死一百個。”
這麼凶殘的生物讓亞當聽得搖搖晃晃,看祝央的眼神更是慘絕人寰,一副你受苦了的表情。
祝央趁著威爾遜太太背過身跟幼兒園老師道彆的時候,一人給了一頭槌,兩個家夥蹲在地上,不一會兒額頭起了個包。
武術培訓班就在對面,出了幼兒園,威爾遜太太便帶著他們直接過去。
因為是同類街坊,倒是不需要特地等待,直接進裡面的演練場就是了。
和外邊說是在練晨功,但實際和做操沒什麼兩樣的幼崽們不同,裡面演練場的是已經有一定基礎的少年練習的地方。
這裡邊的就不是玩票興致或者大人跟風送來學學而已了,屬於至少堅持好幾年,已經具備成為獵鷹教官的親傳弟子條件的學生。
演練不好打擾,但偷偷在門外看看還是可以的。
祝央隻見一個雞少年展翅一劈,一塊厚實的木板應聲而斷,飛速移動下,靠著被刻意磨尖的爪子輔以勉強可以低空飛行的翅膀,在牆上飛簷走壁,落腳凝實。
老實說這種周圍有借力狀態下的場地,但就移動方式,和身形的瞬間穩固這點,比人類可得天獨厚太多了。
不但是雞少年,其他的鳥類動物也各展所長,比如鴨子和鵝就巧用了脖子的迅速伸縮性和嘴喙的攻擊力。
它們的喙子雖然沒有一般鳥類尖銳,穿透性高,但是脖子長,彈射力和速度都驚人,尤其是鵝,那一擊之下對**的打擊和專門的鈍器傷害可以比擬了。
威力十足,不然也不可能黑/幫的山雞組老大就是一隻鵝,可見這個種族的打架天賦。
祝央對鵝這種生物的評估又高了一截,在老家的時候這家夥就是和土狗持平的農村三大凶器之一。
想不到在這個動物進化的世界,依舊混得風生水起,人家都沒有尖銳的爪子,光憑一張嘴走世界,厲害!
雞鴨鵝基數相對大一些,但其他鳥類也在獵鷹教練的設計下各自發揮所長,速度快的,飛得高的,衝擊力強的,看得出對方真的是個鳥類搏擊專家。
雖說不知道在這個世界處於何種級彆,但祝央知道至少小嘰在它這兒還有開發空間。
獵鷹教練上了年紀,眉毛都有些白了,不過仍舊身形魁梧,精神抖擻,往那兒一站就是一股逼人的壓迫力。
它抱著雙臂,中氣十足的對學生道:“我們沒有尖銳的牙齒,沒有結實的前肢,力量也不占優勢。但永遠不要因為這些質疑鳥類種族的能力。”
“我們有穿透性強的喙子,輔佐我們靈活移動的翅膀,鋒利的爪子,海陸空都可以成為我們的戰場,絕不要小看我們的競爭力……”
祝央看著對方乾勁滿滿的樣子,也是!這才符合這個世界的危險等級。
一般平民也就算了,這個世界的動物天賦強悍,體型巨大,比現實中的人類先天可是優越數倍。
將這份優勢進行鑽研提升,才是這麼多物種融合的大環境下,提升各自生存資本的基礎。
自然不可能單單隻靠依賴武器,祝央越發對這個世界的真正頂級武力值躍躍欲試。
但回頭看到亞當,卻突然發現他臉色一言難儘,有種複雜的無力感。
她沒來得及詢問,那邊獵鷹教官便注意到了門口的威爾遜太太,吩咐學生們各自練習便走了出來。
“這不是威爾遜太太嗎?”
威爾遜太太笑道:“您好,獵鷹警官,打擾您了。”
威爾遜太太和獵鷹警官挺熟,畢竟家裡有這麼個糟心兒子,成天在街上打架鬨事,三天兩頭小偷小摸被抓,各種犯事數不勝數。
住在同一個社區的前警長和他們家打的交道多了,自然就熟悉了。
威爾遜太太把旁邊的小嘰往前推了推,笑道:“是這孩子,從幼兒園出來看到外面的小朋友們,就對武術起了興趣,說是自己在家裡也學過基礎,一定要來拜訪一下。”
獵鷹警官看了眼小黃雞,見這孩子站姿端正,氣場自信,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特彆有精氣神,一眼就心生好感。
便伸手捏了捏小黃雞的翅膀和筋骨,頓時臉色露出滿意之色:“嗯!不錯,確實是有底子的。”
“進來吧,讓弟子試試你。”
威爾遜太太忙道:“不不,獵鷹警官,我們今天隻是來——”
獵鷹警官不耐煩的大手一揮:“習武之鳥,沒有畏畏縮縮猶豫觀望之輩,那種家夥玩玩就好。”
“我看這孩子眼神明亮銳利,根骨雖還稚嫩,但比起同齡人凝實數倍,身形輕盈,氣質端正,想必已經是入了門的。”
“那就不要嘰嘰歪歪了,不管是上門學藝還是交流練習,都不是靠動嘴,彆浪費時間。”
說罷就拎著小黃雞進了去,威爾遜太太反都沒反應過來。
這位前警官性格倒是痛快大氣,祝央挺喜歡,便躲在威爾遜太太翅膀下,推著她往裡面走。
寵物單獨進去肯定會惹來不必要的注意力,一心想觀望的她可不願被趕出去。
一旁的亞當見狀也鑽進了威爾遜太太另一隻翅膀裡面,威爾遜太太沒法,隻能抱窩一樣被推著走。
小嘰一被帶進去就吸引了學生們的注意力,它年紀比外面練操的最小的孩子看著還小點,一般能學對姿勢就不錯了,自然不可能進入內館。
可獵鷹教官卻把它帶了進來,這讓學生們紛紛停下了練功。
獵鷹教官一怒:“練自己的,一點動靜就被影響,做不到心無旁騖,難怪練功沒有進步。”
學生們被訓得滿頭包,連忙灰溜溜的不再分心。
獵鷹教官又喊到:“喬治,你過來。”
一個雞少年從鳥群中出來,看著人類兒童十一二歲的樣子,和小黃雞不同,身上已經滿是鮮亮的羽毛,雖然沒有成年公雞的鮮亮耀眼,但它長得精神又有氣勢,看著很是威風。
喬治道:“教練你找我?”
獵鷹點點頭,指著小黃雞道:“你試試它,拿出三層力就好。”
雞少年喬治看了眼小黃雞,一愣:“這,這不好吧!”
它一個功夫雞,哪怕也就上初中的年紀,可眼前這個明顯是幼兒園啊,即使拿出三分勁,那和欺負兒童有什麼區彆?
獵鷹警官道:“我心裡有數,適當的時候我會叫停的,你儘管上。”
“好!”喬治少年無奈,帶著小黃雞來到一片空地上。
擺好架勢,還特地問它一遍:“準備好了嗎?”
小黃雞平時看著軟萌,但打架的時候是六親不認的,連舅舅都照削不誤。
而且因為出生自殘酷的叢林,雖說跟著祝央生活在文明世界,可也被祝央帶著對過敵,並且都是生死之敵。
一開始就明白自己變強是為了什麼,所以攻擊路數凶悍精準,全是殺人的路子,起點和覺悟就比一般的練武少年要殘酷得多。
所以一旦切換進戰鬥模式,那一雙眼睛立馬為之一厲,竟有種不屬於孩童,屬於殘酷的叢林生死之爭的穿透力。
“準備好了!”
雞少年喬治一愣,竟被它這突然的氣勢驚了一下,然回過神來,小黃雞已經率先攻過來了,完全沒有客氣的意思。
因為媽媽說了儘全力,那它就會抱著殺死對方的覺悟進行攻擊。
祝央倒不怕這裡血濺當場,有獵鷹警官看著呢。她讓小嘰儘全力並不是為了炫耀。
說實話獵鷹警官的痛快才是她這麼決定的原因,既然對方毫不含糊,她也就沒必要遮遮掩掩。
小嘰雖然年紀小,但即使放在這片訓練場裡,應該也屬於上流,路大頭不但教養打磨它,為了彌補它年齡的劣勢和根骨稚嫩的不足,也用了一些外力方法,比如他從彆的世界得來的靈藥。
這樣小嘰才能不浪費這漫長的幼生期,不過為了避免揠苗助長,影響它本來的可能性,人為的手段也有限,一般就是凝實它的**承受力而已。
但這也就讓小黃雞可以放開手腳,將它天賦過人的模仿能力和學習能力運用到了極致。
雖說有句俗話叫菜雞互啄,一地雞毛。但面前這兩隻雞寶寶打起來端的是虎虎生風,氣勢逼人。
小黃雞出手迅猛,讓雞少年喬治和獵鷹警官都吃了一驚,一開始雞少年是狠狠的吃了幾個苦頭。
可到底經驗豐富,很快調整好了狀態,加上小黃雞作為一隻雞,居然戰鬥中對於翅膀,爪子,喙子的攻擊防禦分配並不完全科學。
這也就意味著它有多餘動作,與人類對戰還好,畢竟人類也是這種攻擊模式,但和同類對戰,便有些以己之短攻彼之長了。
雞少年喬治也正是抓住了它經驗不足,戰力分配不均的弱點,但一方面又得小心小嘰那與外表完全不符的力量以及攻擊中一點不留後路的犀利。
彆說教官一開始交代的用三成力,它悶頭吃了幾個虧之後,便是小心翼翼將精力調動到最大,完全不是普通的指導切磋,反倒是遇到天敵後稍一差池便會喪命的緊繃。
這危險的搏鬥方式立馬吸引了彆的學生的注意力,它們雖才被教官罵,但這時候仍然忍不住將注意力落在這邊。
後來乾脆更是退開將小黃雞它們圍成一圈,給它們讓出更大的格鬥空間,看著它們那驚險無比的戰鬥方式。
喬治身上都已經出現了流血傷口,那個小鬼也差不多,但教官居然不製止,雖說緊皺眉頭,但眼睛布滿挖到稀世原石的亮光。
最後以微妙的弱勢敗在小黃雞手裡,倒不是對方弱於小黃雞,而是最後的攻擊中,小黃雞能夠拚著兩敗俱傷的風險給予對方打擊。
在真正千鈞一發的時刻,就好比兩輛油門踩到底衝撞過來的汽車,一輛在將要撞上之時不為所動,另一輛卻在最終選擇了打方向盤。
在場眾人看得早就渾身冒汗,這哪裡是平時的演練,簡直像一次真正的殊死搏鬥。
喬治是獵鷹教官最得意的弟子,在它們之中實力也屬於上流,但是這家夥平時看著還行,真正打起來就容易激動,沒輕沒重。
這一點也是獵鷹教官每次都要交代它各自收放幾分的原因,可沒想到還有動物比它更加野性。
對方還是個看起來都不到小學年紀的小孩兒,這是何等恐怖的天賦?
演武場內氣氛凝滯,卻突然聽見一個突兀的掌聲。
獵鷹警官對這場比試表示讚同道:“很精彩,但是,漏洞太多了。”
它指向小黃雞:“教你的是誰?不給你設計適合的戰鬥方式,卻讓你養成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習慣,這是不可取的,有所覺悟是好事,但覺不該建立在傷害自己的前提下。”
祝央也有些心驚,她帶著小嘰參戰的次數不多,實際上以她現在的本事,小嘰暫時能幫到的忙也有限。
平時不顯,但沒料到這會兒卻讓她意識到這孩子戰鬥意識中的隱患。
他們作為人類,無法教給小嘰最適合它戰鬥體係,但也絕不是把它當做可消耗的戰鬥物品。
因為她一句話這孩子就以命相搏也在所不惜,祝央感動的同時,心裡也沉甸甸的,雖然知道這孩子的出身決定了它的本質,和這些處於文明時代的動物到底有所不同。
可獵鷹警官這麼說的時候,她還是有種愧疚之感。
獵鷹警官並沒有在這上面糾纏太久:“祝翹小朋友對吧?你明天過來找我,我帶你拜訪一個人。”
“我的恩師禿鷲先生,你需要的不光是矯正不適合自己的戰鬥習慣,還有修心,它老人家德高望重,想必知道如何打磨。”
威爾遜太太早被兩個孩子打鬥見血的場景給嚇傻了,這會兒聞言忙道:“不不,算了算了,我們不學的,獵鷹警官。”
獵鷹警官道:“威爾遜太太,這孩子的眼神到它渾身每一根羽毛都在渴望變強,看到它的動作我就知道了,它是我生平僅見的天才,天生就該走上這條路的。”
“我知道您的擔憂,但與其放它在外面,胡亂運用自己的力量,倒不如一開始就進行正確的引導。”
威爾遜太太也捉急,一方面小嘰隻是寄宿在他們家的小朋友,它們無權做這麼多決定,但另一方面,兒子長大後的墮落,讓它深深理解獵鷹警官的話。
如果這方面的能力不加以引導,以後被壞家夥引誘,或者打架沒輕沒重,很是容易釀成大禍。
心裡動搖便隻能對獵鷹警官表示晚上回去和丈夫商量商量。
獵鷹警官也不緊逼,把愛徒喬治拉了起來,拍了拍它的肩膀道:“不用沮喪,你今天的表現很好,這麼危險的戰鬥節奏都能冷靜應對,細心觀察對方的弱點,雖然生死搏殺上你輸了,但戰鬥上你是贏了的。”
“老師為你驕傲,明天也跟我去禿鷲先生那裡吧。”
雞少年喬治立馬眼睛都亮了,渾身透著興奮,要不是被催著包紮傷口,都忘了這茬。
小嘰也掛了彩,一起去了醫務室,學武哪裡沒有摔摔打打的?武術學校配備專業的醫務室是立校基礎。
小黃雞蹭在祝央面前求表揚,祝央撓了撓它的下巴,並不打擊它的熱情。
“做得好,媽媽為你驕傲!但是你受傷的話,媽媽會心疼難受的,所以變得更強,爭取以後都不要受傷了。”
“嘰!”小黃雞呼嚕嚕的撒著嬌拱她,祝央也知道一時半會兒它無法理解,便隻能從它變強這唯一的出路入手。
包紮的時候,亞當複雜的看著她,歎口氣:“我錯了,我還以為你用什麼辦法趁著它年齡小給它洗腦了,原來它真的是你養大的。”
菜獸養大動物,這是何等的不可思議,然而事實就在眼前。這隻雞和她完全不是飼養關係,它仿佛一切的生存動機都是以她為中心。
仿佛她才是它世界的主宰一般,這對於菜獸的立場來說,就仿佛已經進化到了生物頂端之上,如同他們種族的夢想照進現實,真是一個讓人歎息不已的個例啊。
祝央聳聳肩:“我倒是希望它長大以後能為自己而活。”
又問亞當:“你好像一進來就不高興,為什麼?”
亞當沒有說話,祝央看在眼裡,心裡歎了口氣,所謂越無知越幸福。
那些被當做食物渾渾噩噩過一生的‘人類’倒是不用經曆這麻煩。
亞當先前看著沒心沒肺,一副逗比樣,但作為進化成功的人類,已經自發的學習並理解這個世界的文化,曆史,科技常識,生活智慧,了解自己種族的生態地位。
他的內心遠比表現出來的憂鬱得多,受累於思想但現實又無能為力,他恐怕會永遠被這份痛苦折磨吧?
這家夥比祝未辛他們還小,但身上背負的卻遠比他們重得多。
這時小嘰包紮完畢,和雞少年喬治在醫務室裡對剛才的比試總結回想中,倒是迅速建立了感情。
喬治覺得它小小年紀驚人的厲害,小嘰也第一次碰到和自己最接近的同類,相當有親切感。
離開義務室的時候,已經擅自約好明天在禿鷲先生家裡見面了,威爾遜太太攔都攔不住。
出了醫務室,正準備離開武館,便看到有一隻母雕站在一個辦公室門口罵罵咧咧。
從走廊另一頭就能聽見她尖銳的罵聲,大意是她的孩子被武館開除,這是來找說法來了。
辦公室裡的行政鸚鵡道:“您的孩子作為內場弟子,卻屢次欺負普通學生,我們調查過了,好多小朋友都被它以指導的名義勒索毆打過,是獵鷹校長親自開除的。”
“雕太太,我勸您回去吧,獵鷹校長可不會這麼好說話,它看在您的孩子還小的份上,才沒有報警的。”
母雕大罵:“報警,彆以為它以前是警察就可以濫用私權,它有證據嗎?沒有我還可以告它們集體誣陷霸淩我家孩子呢。”
“我家孩子練功厲害,你們不能這麼毀了它的前途,它以後可是要當警察的。”
“那沒辦法,我們小學校小,容不下您家的天才,請另尋他處吧。”
“胡說,這裡是全市最好的鳥類武術學校,創始者禿鷲先生每年還會選優秀的弟子親自教導,經它教導的學生在相關行業都大放異彩。你說,你們是不是收了誰家的好處,故意擠掉我家孩子的競爭,幫彆的小鬼開路?是誰家的?雞崽子喬治嗎?還是鵝崽子洛奇?”
鸚鵡小姐跟她掰扯不清,對方的孩子倒是百無聊賴的站在外面,臉色越發不耐煩。
此時祝央幾人經過這裡,祝央走最外邊,因人數眾多,便離那雕崽子挺近。
那家夥也是端的人嫌狗憎的個性,一隻菜獸路過,沒招它沒惹它,這家夥卻是不耐煩的眉頭一皺,抬腿就衝祝央踢過去。
就跟熊孩子一腳踢飛小狗一樣一樣的。
連站在祝央旁邊撒嬌的小黃雞都沒反應過來,一回神媽媽沒了,威爾遜太太更是被嚇得尖叫,亞當仿佛觸發到什麼記憶似的,目眥欲裂的瞪著那隻雕。
反應最快的是小黃雞,它連忙往前一衝,想接住祝央。
祝央倒不是沒反應過來,不過威爾遜太太正笑眯眯看著她和小嘰互動,她也不好不表示下是吧?
小黃雞衝過來倒是正好擋住了後面人的視線,她在空中調整了下身形,雙腳著地身體前傾,關係的後衝力消失後,她完好無損的停在了原地。
那隻傻雕也就碰到她點皮,力早被卸下來了,還是她自己飛出來的。小嘰一跑近,她就順勢倒它身上,裝作菜獸應有的承受力。
威爾遜太太和亞當不明就裡,看到她這樣,報起來仔細看了看,好在並不大礙,但一貫脾氣溫和的它也氣壞了。
把祝央往小嘰懷裡一塞,示意他們就站在這兒彆靠近,便氣勢洶洶的走過去跟雕母理論——
“你們家的孩子太過分了,我家寵物招它惹它了嗎?上來就踢,你們馬上跟我去醫院,要是寵物有事,你們彆想賴。”
雕母滿不在乎道:“肯定是你家寵物的問題,我還得看看我兒子有沒有被咬傷呢,要是被咬傷了,你們得負責。”
要說彆的寵物也就算了,說菜獸咬人,簡直就跟說兔子咬人一樣。
威爾遜太太氣得半死,兩個女人吵成一團,鸚鵡小姐出來調解,一時之間走廊一陣喧嘩。
亞當來到祝央面前,拉著她的手細細打量,又對她的眼睛和臉色進行確認,最後想掀開她衣服看看,被祝央一把打開了。
還挺疼,但這精神讓亞當鬆了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說著表情陷入一陣悲涼,他看著祝央:“你不是問我為什麼進這裡不高興嗎?”
“看,這就是原因!這裡的物種,要麼身體強悍,要麼天賦異稟,要麼數量眾多,繁衍能力及強。”
“相對比起來,我們菜獸沒有任何優勢,已經定型的社會形態不會接受一個無能的種族共享資源,進化的同伴少之又少。”
“連一個普通的動物小孩,隨處看見我們不高興都能輕易踢死,我們起步太晚了,世界早已分工明確,我們沒有武力,武器,資源,甚至連篩選進化的同伴都無法光明正大,我的路遙遙無期,看不到希望。”
亞當痛苦的閉上眼睛:“這就是我們菜獸,如果我注定如此,為什麼要給我希望?讓我懂得思考?”
“不是菜獸!”
亞當聽見一個聲音這麼說倒道,他掙開眼睛,裡面仿佛有薄霧,看向祝央,表情愣愣的。
他看著她的臉,上面完全沒有對於自己種族的痛恨與痛苦,在周圍普遍倍數於她身高的“巨人”之下,小小的身影竟有種睥睨眾生的傲慢。
仿佛再頑固的社會體係,也改變不了她內心中自己才是最優秀的物種的自信。
她眼睛直視著自己,開口道:“我們不叫菜獸,我們種族叫‘人類’,好好記住這兩個字,它在任何世界都理應立於頂端,它是偉大的。”
“巨大的體型?鋒利的爪子?尖銳的牙齒?我們統治世界從來不是靠的這些。”
“起步晚又有什麼關係?生物鏈從來不是一成不變。為什麼被分散圈養的種族還能繼續進化?在彆人停滯不前的時候,我們正在飛速進步,這不已經說明了誰才是得天獨厚的嗎?”
她一隻手拍在亞當肩膀上:“氣運就在你這邊,所以你遇到了我,有什麼好絕望的?哪個種族的進化之路是容易的?”
說著她抬頭,看了眼離他們十好幾米遠,還不耐煩聽人吵架的傻雕身上。
“熊孩子都能一腳踢死我們?難道長手出來不是為了反抗的嗎?”
她嘴角一勾,露出一個六親不認的惡劣詭笑,然後抬手一揮,空氣中好像剝離了什麼東西出去。
接著下一秒,傻雕少年便渾身迸濺出鮮血,參見叫一聲倒在了地上。
尤其是它的雙腿,傷得尤為嚴重,肉眼可見的腳筋被挑斷,看來是彆想習武了。
雕母正吵得歡,見狀發出一聲尖叫:“兒子,天呐——,兒子你怎麼了?”
哪裡頓時陷入一片混亂,雕母抱著傻雕,看向四周,除了威爾遜太太一家沒有彆人,便尖聲道:“是你們,是你們害我兒子。”
威爾遜太太也不是傻的,見狀立馬往後退了一步:“少來,我就在你眼皮底下,孩子們離得這麼遠呢,不關我們的事,你還是先去醫院吧。”
說著轉身就抱起小黃雞和兩隻菜獸跑了,那雕母既不想她跑但又放不下兒子,威爾遜太太便成功離開了武館。
亞當震驚的看著祝央,他不知道這家夥怎麼出的手,但他確定是她出的手,不如說從他們對話開始,她的一切都讓他震驚,現在更是仿佛看到了某種希望。
祝央對他笑了笑:“看,這不就有辦法了嗎?”
“嗯!雖然暫時不適用於你們,但是放心,我一定能找到你們的生存之道的,相信我。”
從亞當的用語措辭中,她已經確定這裡進化成功的人類不止他一個,更甚至他可能已經有了相應的組織。
那麼真應了聖經裡面亞當所代表的意義,這個家夥就是這個世界人類的希望,要從這邊入手的話,無論如何都是繞不開他的。
所以她得展現出絕對的實力,讓他相信並且在她身上看到希望。
她成功了,因為下一秒,亞當就突然眼睛賊亮。
他興奮道:“我知道了,物種崛起的任務就靠我們了,回去我們就開始生孩子,我們的後代肯定能繼承我的聰明和你的強悍,靠咱倆的繁衍絕對能興盛整個種族。”
祝央:“……”
算了,還是打死他吧!這任務勞資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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