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央的樣子從黑暗中顯現出來,當攝影機拍到她的時候,已經沒有異常之處。
隻不過她一個大活人怎麼在眾目睽睽下突然躥到人家鬼魂旁邊的?這把人家給嚇得。
本來就因為死亡而慘白滲人的臉,這會兒更是白了好幾圈,跟翻過來的死魚肚皮一眼g
因為被拖把捅穿,這個鬼落地便是三條腿,這會兒三條腿都瑟瑟發抖呢。
剛剛還得意忘形的架勢哪裡還找得到蹤影,一眼看去就跟個受了驚的小雞子似的。
看著祝央,嘴裡還在不可置信的喃喃:“你,不,您,您怎麼回來了?”
還特意改用尊稱?
話說祝央是在鬼道上混的吧?有花名不?猛鬼街十三太保之類的。
就見祝央往鬼面前挪了兩步,那鬼在外邊看來是生生克製了往後退的步伐的。
祝央卻沒放過人家,一腳過去將對方的拖把踹倒,拖把鬼整個失重倒地上,四肢掙紮,就跟個被竹簽活穿還能動的四腳蟲,端的可憐。
就連剛剛險些被他嚇得屁滾尿流的幾人看著都有些不忍。
便聽祝央道:“可以啊,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我都不知道這地兒還有你出場的份,你不就是個洗腳的嗎?”
就這座學校的等級構造來說,先不談祝央過來之前,她走之後,這裡的格局徹底洗牌,學生也不在渾渾噩噩重複於死前最後幾天的無儘折磨裡。
在引進了校長,一個學校變得齊齊整整之後,學生們的地位已經處於絕對優勢。
那麼這個追求女同學不成便殺了人家,還把人家珍惜的頭發倒過來做拖把的家夥,以及另一個因為告狀害漆黑鬼慘死後又被漆黑鬼報複索命的家夥,兩人顯然是處於生態鏈底端的。
拖把鬼自然明白祝央說的什麼意思,對著她看過來來的眼神瑟瑟發抖。
那眼神裡面的意思很明顯——
就你這癟三也好意思出來嚇人?
論鬼生的四大錯覺其一——今天我一定能嚇到人的。
祝央又踹了對方兩下:“問你話呢,裝什麼王八?是拖把捅你又不是你捅拖把,沒龜殼給你躲。”
拖把鬼往旁邊挪了挪,細聲細語道:“他們,都走了,不知道去了哪兒,我想跟上去,但跟不上,就和老師他們被落這兒了。”
祝央聞言倒不意外,要是其他人還在,並且安好無恙,這會兒應該輪不到這家夥出來才對。
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學生得以解脫,不過他們的最終歸宿肯定和這些加害者是不一樣的。
心裡明白,嘴上也不忘諷刺對方:“那當然,人家明擺著不帶你玩兒,為什麼自己心裡沒逼數嗎?還好意思出來嚇人?要我被這麼排擠,早就抽根草繩上吊了,你還把脖子梗這麼硬,不丟人呢?”
拖把鬼訥訥道:“不是我梗的,喉嚨被拖把捅穿,拖把杆子它有這麼硬,我也沒辦法啊。”
“那我瞧你說話怎麼沒問題呢?要想辦法還是能想的吧?無非就是找不清自己的定位。”
說著祝央嫌棄的搖搖頭:“算了,等級太low,我連消息都不想在你這兒打聽,小蝦米能知道多少?”
拖把頭猛的抬頭,把周圍的人嚇一跳,他憤恨的瞪著眼睛:“憑什麼瞧不起我?”
話音剛落,一巴掌扇過來讓他整個人在拖把杆上旋了一圈,就跟燒烤翻面一樣。
祝央指著一旁的拖把槽:“還橫上了,信不信我給來山上的幾十號人加餐?”
拖把鬼一抖,渾身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尊嚴和氣勢頓時跟戳破的氣球一樣。
教導主任當初被這家夥活烤了分給學生們啖其肉的時候,他因為被困在宿舍樓裡並沒有參與。
可透過窗戶看下去,可是把當時的情形看了個一清二楚。還說老師們可怕,這家夥的煽動力才更像是邪/教現場一樣。
饒是他們已經是鬼,被束縛於這個淒慘之地不得超生,也乾不出這麼險惡的事的。
若說教導主任和老師他們對他來說是變態和險惡的大人,這家夥就是貨真價實的魔鬼了。
然而其他學生對於這個魔鬼好像很推崇,聽到‘幾十號人加餐’這句話,記憶就瞬間被帶回了當時。
拖把鬼差點直接嚇尿,見她指著旁邊的拖把槽:“該在哪兒待著滾哪兒待著。”
便老老實實的拖著拖把頭縮了進去,假裝自己是一隻莫得感情的拖把,再不敢說一句話了。
這不費一絲功夫,光憑氣勢就能威懾鬼神的王八之氣看得跟拍的人有點懵。
不過好歹幾人沒忘了新人小哥,一間間隔間打開,便見他正好提著褲子準備出來。
見眾人看過來,害羞的捂住自己:“哎喲你們乾嘛呀?”
眾人:“……”
“你怎麼這麼久?叫你也不回答。”王信亦問。
新人小哥:“這不上著上著就想開個大嘛,我喊了啊,你們沒有應我,我還以為你們不樂意呢。”
幾人便指了指角落拖把槽裡裝死的鬼,給新人小哥嚇得,直接差點抽過去——
“我剛從門縫看到兩條腿和拖把經過,還以為尿濺外面了有人過來拖呢。”
很好,缺心眼的人設沒崩。
也不理會這家夥被嚇得張牙舞爪,宿舍樓這邊沒有收獲,幾人便準備動身轉移陣地。
拖把鬼不能和其他的學生共同行動,作為加害者的老師們自然也不行。
至於為什麼把他們引誘到這邊來,拖把鬼這個邊緣小角色看起來不像是知道得清楚的,便得去問真正有話語權的人了。
說起來祝央看到這些曾經經曆過的面孔,還挺感慨的,就跟土匪重新駕臨被搶劫過的山坳坳一樣。
所過之處,看什麼都是親切感。
經過宿舍樓後面那一片的時候,祝央還親自指著三樓窗口到下面草坪那一片,對王小二道:“看那兒,就是我當初把鬼推下來砸死人的地兒。”
“哐當一下腦子開瓢,可乾脆了。”
王小二點頭:“我看這兒的鬼也不強,剛剛那拖把條,自認為很嚇人,我都不想戳破他,按住他嘴裡支出來的把手他還能往哪兒動?”
他沒有除靈的本事,但是自身靈力下,對上這種沒什麼本事的鬼,靠著技巧和肉搏也不會吃虧的。
這對話因為攝影師他們的方位在後面,要露一個遠景所以沒聽到,但新人小哥就聽得一清二楚了。
他歎為觀止的看著王信亦,祝央一看就是練家子的身份神秘也就罷了。
你個大明星也這麼莽嗎?不是之前已經見識過他和對方合力織鬼簾了。
不愧是近年來的第一流量,還真不是普通人就能做的,單看這心裡素質?
三人穿過荒蕪敗落的操場,來到了教學樓,這邊已經有人打開了不少地方的燈光,倒不需要他們費時間去找開關。
按理說另一組的三個人就在裡面,這裡又是陰森荒涼的鬼屋,男明星那一組裡面還有個女隊員,容易一驚一乍的受到驚嚇,應該沒有這麼安靜的。
可他們進來至今,卻愣是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
他們也不急著和那一組彙合,畢竟是競爭關係呢,心裡沒把節目當回事另說,這麼多人跟著忙前忙後呢,樣子也得做出來的。
依舊按照慣例從一樓開始搜尋,前面均一無所獲,開到某個房間的時候,祝央突然想起這裡好像來過。
便提醒正在開門的新人小哥:“這裡,這裡面——”
話沒說完,那家夥便大喇喇的打開了房門,聽到祝央的聲音還在往回招呼:“怎麼了?姐?”
一隻手卻順帶著摸到門後邊打開了燈,這一樓幾個房間的燈開關位置都奇怪,不在門把手旁邊的牆上,倒是在門背後那邊,但開了幾扇門下來,小哥也找到訣竅了。
此時他臉對著身後的祝央他們,房間裡的燈光已經打開,猛地出現在他後面的是個綁在椅子上渾身骨頭斷裂的鬼。
在光明瞬間籠罩房間之際,離新人小哥的後腦勺隻有一步之遙,那新人小哥還心大的不知道自己後面的景象,一回頭保準給嚇死。
新人小哥見祝央和王信亦看著自己的背後,眼神一言難儘,攝製組更是臉色發白像見到了鬼,他心裡咯噔一聲。
緩緩的回過頭,而與此同時,那個四肢折斷的鬼也看清了祝央的長相。
這反應和新人小哥視線對上他的時機出奇的一致,然後一人一鬼同時迸發出驚恐慘烈的尖叫聲。
“啊————”
攝製組:“……”
這到底算誰嚇誰?這裡的鬼膽子都這麼小?他們還沒醞釀完恐懼的情緒內,對方就露出比他們更害怕的慫樣打擊己方的士氣。
這真讓人害怕都怕不利索啊。
就見祝央抬腳往前兩步,推開新人小哥,隨著她的前進,那鬼更是節節後退。
無奈這家夥和拖把鬼一樣,像是和凳子長在一起似的,他是被漆黑鬼報複綁在椅子上折斷四肢而死,變成鬼也停留在這個狀態之上。
這樣的,眾所周知有個問題,那就是必然跑不快。
這會兒遇到了回來巡視的大魔王,因為竄得太快露了臉連逃都沒地方逃。
祝央掃了一圈這個雜物教室裡面,嘲諷一笑:“喲收拾的可以啊,這裡面,看得出你對這兒挺有歸屬感的。”
“怎麼?我這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探探你們的生活狀態,尋思著送送溫暖,還不樂意了是吧?”
告狀精也不敢跑了,連忙在椅子上坐定,搖搖頭,因為脖子也被打斷了的,這頭搖起來就跟隨時會從脖子上掉下來似的。
見祝央面露嫌棄,這家夥當初能拍老師們的馬屁,就說明很會察言觀色的。
忙一臉諂媚道:“沒有沒有,歡迎老大下鄉視察,沒了您的教誨咱們三不五時的就渾身難受。”
“知道您就不喜歡埋汰地,您看,我把自己的窩打掃得多乾淨?”
說著獻寶似的指了指器材室,還彆說,倒也拜訪的規規矩矩,整整齊齊。
本來他的本意是儘可能留更多的空間出來,讓他本身的存在在視覺效果是更具衝擊感。
這會兒倒是剛巧可以用來蒙混過怪,這家夥滿臉血的頂著一副正直激昂的表情。
還真彆說,當初這家夥能踩著彆的同學討好老師,在學生中的處境一等一的好,確實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說完便小心翼翼的看著祝央:“那——老大,您這次回來是?”
祝央一個眼神遞過來,他便自顧自的解釋道:“哈哈……,肯定是回來視察工作的啦,老大您放心,我這邊一切正常,器材室交給我保管一樣不會少。”
“我這邊不值得您費心思,倒是老師他們,最近工作比較集中,怕忙中出錯,需要您的指導。”
這話說得,就讓祝央玩味的一笑了——
最近老師們比較忙?學生們都沒有了他們還在忙什麼?不過聽這家夥的說法,也是個邊緣的小蝦米,問不出來的。
祝央便招了招手,對攝製組的道:“這樣吧,這家夥願意配合節目,你們先在這兒取點景,我們先上去看看再說。”
接著回頭看了告狀精一眼:“你會好好配合他們工作的,對吧?”
告狀精連忙點頭如搗蒜,隻要能送走這個大魔王,讓他乾什麼不是乾?幸好她弟弟沒跟來,大魔王雖說討厭他但也看不起他不屑和他動手,她弟弟就沒這麼講究了。
整個一戀姐成狂,屁大點事他姐還沒反應呢,那家夥就哐哐上手了。
攝製組的人對祝央這安排有點詫異,對她道:“可不跟著你們怎麼記錄?”
祝央擺擺手:“放心,這兒的鬼我都認識,你們看一路過來除了他們露臉也沒什麼驚喜的地方,到底沒有劇本差了點味道,他們都認識我,也不會有太大的意外驚喜,你跟導演商量一下吧,我這邊先上去打點好,接下來重新補拍。”
“雖說知道他對節目的預期很高,可也不能第二期就本末倒置不是?”
攝影師一想也是這個理,一路拍過來,雖然祝央的表現是不錯,可這就有點太遮過主嘉賓的光芒了。
而且要剪輯的地方太過,為了節目效果後期肯定是要補拍的,那又不能光看意外,既然祝央做這保證,那就更求之不得。
便跟外面的導演做了聯係,那邊考慮了一會兒,也答應了,說是編輯已經在就現在的條件設計笑點和節奏點了,讓他們先拍點現有鬼怪的素材吧。
祝央甩掉了攝製組,便帶著王小二往上走,沒料到新人小哥也跟了上來。
還一副‘咱們是一個team,你們彆想甩掉我’的剛直臉,看得王信亦想用業內資曆以大欺小。
不夠祝央竟然沒怎麼在乎,隨便說了句:“要跟就跟著唄,又不妨事。”便默許了一起行動。
王信亦奇怪的看了祝央一眼,心思急轉,眼睛裡閃過一絲恍然,但沒有說話。
二樓沒有什麼發現,整個樓層靜悄悄的,隻有走廊末尾那盞燈時不時的閃一下,憑空增添了一絲恐怖效果。
整棟樓才三層,按理說,他們都翻過下面兩層了,動靜也不算小,剛剛新人小哥和告狀精還雙雙尖叫。
看而另一組的人愣是沒有反應,到處靜悄悄的,要不是親眼看見他們走進來,隻怕會以為這棟樓除了他們沒有彆人。
來到三樓,祝央直接熟門熟路的停在一個方面面前。
這個房間是用來做教師辦公室的,想當初她還這裡賄賂過教導主任,這會兒三人停在門外,便隱隱聽見裡面傳來說話的聲音了。
裡面像是在發生爭吵,王小二和新人小哥本打算貼著耳朵上去聽聽。
結果看到祝央抬腿一踹,整個門應聲而開,對方白不耐的白了兩人一眼:“要聽光明正大的聽唄,偷偷摸摸乾什麼?”
裡面的討論因這動靜戛然而止,幾個老師回過頭看向這邊,本來一開始臉上還維持鬼怪的猙獰,結果看到祝央的臉,裡面轉換成慘白。
膽子小點的語文老師已經有些瑟瑟發抖了,連忙指著其中一個男人道:“他,他起的頭,英語老師湊的主意,我從頭到尾都沒同意的,不關我的事,你彆找我。”
這樣子,就跟地下黨在商量造反的時候,給抓了個正著一樣。
另外幾個老師看語文老師都不打自招了,而且祝央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合,真的有些拿不準是不是聽到了消息特意來抓他們包的,一時間也是兩股戰戰,色色發抖。
王小二看了祝央一樣,眼神的意思很明顯——姐來這兒的時候對這些家夥都做了什麼?
一個兩個慫成這樣。
祝央沒理會,越過門口的人,進了辦公室,其中一個老師見狀連忙把唯一一張大班椅推了出來——
“您,您坐!”
祝央也不客氣,大喇喇的坐了下去,掃視了一圈,除了教導主任以外,所有老師都在,而且還多了一個人。
她嗤笑一聲:“喲!這兒有張新面孔啊,你們什麼時候招新都不告訴我一聲。”
班主任連忙臉上堆笑道:“哪兒能啊?沒有您的首肯,咱們哪兒會瞎招人?本來地兒就這麼大點呢,也沒咱招兵買馬的空間不是?”
說著指了指對方:“這是校長,您之前見過的。”
祝央對校長印象不大,她這種外貌協會,對於普通長相的人是有一定程度的臉盲的。
即便對方是自己把宿管從樓上推下去砸死的。
那校長就更不認識祝央了,他因為貪財被害,變鬼來到彼世就被學生拉入這片空間,祝央當時也把遊戲打爆了,自然不耐煩跟個油膩中年人有何交集。
所以可憐校長雖然早聞其名,可至始至終都不知道殺害自己的仇人長什麼樣啊。
這會兒聽老師們的話,前後一組織,可不就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嘛。
頓時這禿頂中年人整張臉變得猙獰扭曲,眼珠子布滿血絲,暴脹突出,就跟白踩了一腳的瞪眼蛤/蟆,他伸出帶著金表的粗手腕。
指著祝央道:“原來是你!”
說著手握成勾,往前一撲就想去掐祝央的脖子。
被周圍的老師眼疾手快的攔住了:“喂喂!你乾嘛?說話就說話,對年輕姑娘動手動腳,算什麼事?成天讓你背校規呢,你記住了嗎?”
“就是,自己發瘋不算,可彆連累我們,推遠一點,也不知道這蠢貨怎麼把學校經營起來的。”
校長被這一通拉扯諷刺,差點沒氣死,抖著手指了指周圍這些人:“你,你們,可彆忘了端的是誰的碗?”
“老子就是死了,也是你們的上司。”
“上司怎麼了?上司也不能不按規章辦事啊。”語文老師道。
人都死了談這些簡直是笑話,學生們在的時候,校長跟他們一樣是被欺壓的小可憐,學生們現在不在,要說著生物鏈缺了一環,確實是他校長最大。
要不然大夥兒也不會耐下心來聽他嗶嗶什麼計劃,可那大魔王都已經回來面前了。
你這上下等級可就拉倒吧,在魔王面前所以人都是渣渣。
眾人七嘴八舌的就把校長給賣了:“他在琢磨事呢,還想拉攏我們,不過我們是誰啊,是正經經過新校規熏陶,徹底改頭換面的教育工作者,怎麼可能聽這投機倒把的奸商的?”
“哦對了,這家夥都死了還想開辦鬼學校呢,想引進新生和學生們對抗。”
雖說他們也樂見其成啦,可眼見大魔王回來了,這計劃算是彆指望有下一步了,反正學生們也不知道去哪兒了,還是縮著脖子乖巧點好。
校長被這些家夥的兩面三刀給氣懵了,倒是祝央還真挺佩服他的。
不愧是背了這麼多條人命,還能在社會上轉圜有餘的,要不是當時他們的出手,這家夥不定真的又美滋滋的把新學校辦起來了。
這腦袋瓜子,思考的方向就不是所謂教導主任還有老師們能比的,如果真操作得好,讓他引進了新鬼的話,說不定還真的可以改變學校的格局,解救他的處境。
不過操縱難度太大,光憑他一個人夠懸,要是有教導主任幫忙還兩說,隻不過避開學生們的耳目這點才是難上加難。
祝央就笑了,對幾人道:“我很欣慰,在我走後你們還能嚴格遵守校規,聯合學生打造更美好的學習環境,作為老師不驕不躁,懂得聆聽學生的訴求,和以前的風氣相比,確實煥然一新。”
見她誇獎,不管是不是真的吧,也不管這輕飄飄的幾句話裡他們吃了多少苦吧,總之各位老師還能怎麼辦?隻能狗腿的連連點頭,處處討好。
校長就不可置信了,指著祝央道:“你們這些慫蛋軟骨頭,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丫頭,怕個屁,學生們這會兒又不在,還能把咱們吃囉?”
“嘿今兒我就不信了,冤有頭債有主,既然是你在我背後敲的悶棍,這會兒也彆喊冤。”
“老子被困在這個龜毛地方,拉個年輕女人下來陪葬也是不錯的。”
剛才還拉著他的兩個老師對視一眼,然後不約而同的鬆開了他的手,要找死還能攔著咋地?
話都說這份上了,就不是他找不著人家麻煩的問題了,是人家繞不繞他狗命的問題了。
校長剛還被按得緊緊的,這會兒兩人齊齊鬆手倒是讓他有點意外,然而下一秒。臉上就兜頭挨了一削。
整個鬼被一重刀剮似的劇痛夾裹,穿透靈魂的慘烈痛苦讓他慘叫出聲。
就看見面前坐大班椅上的年輕女人手裡多了樣東西,是順手從辦公桌上抄過來的一把塑料尺子。
那平凡無無奇脆弱易折的尺子握在她手裡,就跟一把鋼刀似的。
辦公室的玻璃在外面漆黑一片和裡面燈火通明的對比下,形成了一道還算清晰的鏡子。
校長抬頭,便看到自己的頭,從鼻子以上的位置,被生生劈成了兩半。
他驚恐的大叫:“啊——,啊————”
對方不耐煩的又是一尺子削過來,又把他肩膀削出一個豁口:“啊啊啊,啊你妹啊!又不會死,開個瓢而已,你見過哪個鬼這麼嬌氣的?”
“人家物理老師,腸子被活剖出來繞脖子三圈從樓上吊下來都沒你這陣仗呢,做校長呢,彆成天不知體面,表率懂不?”
眼神一轉,其他老師便紛紛捧過她的話頭道:“對啊對啊,就挨兩下削,至於嗎?學生挨兩下直尺都不會當回事呢。”
“彆叫了彆叫了,差不多得了啊。”
說著手忙腳亂的又給他把腦袋肩膀合攏回去,但是心裡依舊是心驚膽戰。
這以前就不得了,現在光是一塑料片就能要他們的命,嘴上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拿校長開涮,實際上那靈魂被攻擊的痛楚誰會不知道?尤其還這麼大的豁口。
祝央見這些家夥還算有眼色,起身道:“行吧,我看你們對自己的職責分工還是很明確的,這就對了,一個學校可以領導人不靠譜,但隻要遵循科學的運行體製,就不會差到哪兒去,老大一時糊塗也可能是被忽悠的對吧?”
說著點了點頭:“教導主任呢?”
老師們齊刷刷的將手指向這層樓儘頭的教室。
祝央聳肩,從屋裡出來,她踏出辦公室那一刻,大夥兒真是肉眼可見的鬆了口氣。
王小二忍不住嘀咕:“你到底給他們帶來了多少陰影?看著都挺可憐的。”
不過這話也就開玩笑,剛剛已經通過手機查出了這片幾年前鬨出的學生集體上吊死亡事件。
想必這裡在那之前的壓抑黑暗並不比王家村好多少,同為惡意集合體的受害者,王小二能慶幸自己逃出來了,但那些年輕的孩子們卻——
走廊並沒有多長,思索間便來到了教室門口。
據說學生這會兒已經不在了,照理這會兒應該隻有教導主任一個人,然而裡面卻傳來了朗朗的讀書聲。
隻是那聲音並不屬於青少年的朝氣清脆,成年人的音色加上茫然木訥的節奏,說是念書,卻給人一種靈堂上念經的荒靈感。
這次王小二和新人小哥已經不試圖靠上去聽節奏了,果然祝央腿起腿落的,又是一腳踹過去。
果然裡面不止教導主任一人,失蹤至今的男明星一組還有他們的隨行攝錄組的人果然都在這兒。
幾人臉色呆滯,看著就不對勁,在這陰森昏暗的教室了,一個個頭臉發綠,嚇人得很。
連那男明星,靠臉吃飯的,這會兒□□控之下,也是一副人設崩塌的樣子,要真出現在電視上了,絕對是一波大型脫粉現場預警。
倒是慶幸沒讓彆人跟上來,省得幫不了忙還添亂。
教導主任緩緩的偏過頭,和祝央離開的時候相比,她的形象有了一些變換。
估計是被祝央片來烤過的原因,她臉上身上布滿了猙獰的疤痕,像一片片肉拚湊還原的人形一樣。
關鍵是那一條條接口紋路並不平整,往外翻滾卷曲,饒是前面已經看過嚇人的拖把鬼和告狀精的慘狀,教導主任的樣子還是把王小二兩人嚇了一跳。
而比她的樣子看起來更嚇人的,是她眼裡刻毒猙獰的眼神,看向祝央的時候,滔天的怨氣和憎恨猶如實質。
一般普通人,光是對上她這眼神都得被嚇得大病一場,然而祝央卻仍舊一副巡視領地的樣子。
慢悠悠的踏進教室,順手又開了兩盞燈——
“上課就把燈開亮點啊,又沒人來收你們水電費,你看同學們眼睛熬得,都青了。”
王小二他們循著她的聲音又看了男明星他們組一眼,確實一個個就跟奮戰了十天沒睡覺一樣,可見被這鬼操縱後精神負擔有多重了。
教導主任咯咯笑了起來,聲音嘶啞:“哈哈哈……,有人說讓我接待個人,我千算萬算沒想到啊,竟然是你。”
“早知道是你,我就親自下樓迎接了,也不枉你故地重遊一場。”
祝央擺擺手,無所謂道:“聽你說話挺困難的,要不就彆開口了吧?我記得當初片肉的時候手法還不老道,舌頭咽喉這些都削得有點亂。”
“醬油孜然這些撒得不利索,到處都是,你這會兒該不是說話的時候喉管裡還有孜然味吧?難受就多喝點熱水,少說話啊。”
教導主任臉色一陣非人的扭曲,她這邊怨氣滔天,對方居然還敢戳當初的痛腳。
這個強迫症到極致的女人,能以加害者的身份再度統治學生的鬼魂這麼久,可見精神意念其實比一般學生強很多。
更兼祝央離開之後受到學生的折磨反噬,內心的仇恨越發凝結,實力已經今非昔比。
她冷笑一聲:“好,那就少說話。”
然後就兩手一揮,坐在座位上的‘同學們’頓時猛地站起來,動作生硬,全部帶倒了自己身下的椅子,發出好幾聲刺耳的響聲。
接著所有人回頭,看向祝央,眼睛裡布滿血絲,一副見了殺父仇人的攻擊性表情。
教導主任嘿嘿一笑:“他們可不是任由你搓圓捏扁的鬼魂,樓下還有攝影師跟著吧?外面也全是人。”
“隻要我不說停,他們到死都會不斷的攻擊你們,彆想打暈他們,他們現在本來就沒有意識。”
“嘿嘿!當然以你的本事自然有辦法脫身,比如宰了他們,或者廢了他們的手腳,端看你自己選擇了。”
這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難怪這些人硬要拉扯一整個節目組,無非是仗著藝人的身份限製他們的出手範圍。
這幾個被控製的人不單隻針對她,王信亦和新人小哥更是沒有放過,尤其是王信亦。
他作為這裡的主要誘餌,社會影響力最大的流量咖,端的事步步受限。
男明星直接往他身上撲,被控製後不計自己傷害的攻擊讓他這會兒攻擊力驚人,王小二有點底子,但也不可能往死了反擊。
一腳踹過去對方退兩步,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壓住胳膊控製起來,對方是憑著胳膊脫臼也要掙脫。
同為公眾人物,還真的就跟豆腐掉灰裡似的拍不得打不得,更何況還有旁邊的人時不時下陰手。
這幾個人真要有什麼三長兩短,確實他們仨得被外界的輿論噴死。
可祝央慢悠悠的躲過兩個人的攻擊後,確實沒把這當回事,衝著講台上的教導主任道:“你該不會覺得自己這麼長的時間,臥薪嘗膽,備受折磨,心裡隻攢了一口氣,就是為了等今天複仇,萬事俱備,就可以得償所願是吧?”
“醒醒,那是主角才有的待遇,你個半老黃花菜,早八百年被光環和運道拋棄的辣雞,怎麼就是不明白自己隻剩下生活的捉弄和命運的辛酸?”
“你說什麼?”教導主任一獰,抬手扔給其中一個傀儡一把刀,她自知祝央對於幻術有一定抵抗力,但也相信自己變強了。
隻消用這些誘餌消耗她的注意力,然後——
祝央偏頭躲開,削過來的刀,倒是沒有下重手將傀儡踹飛,反倒是抬手往身後一抓。
赫然抓住一個手腕,那隻受傷握著一把森然的尖刀,正打算往她後背的死角上捅。
而這副場景,居然在祝央接觸對方之前,並沒有顯現,顯然是經過幻術遮蓋的。
不遠處的王小二看過來,發現那隻手的主人不是被教導主任控製的任何一人,居然是和他們同行這麼久的新人小哥。
隻是他臉上的表情並不意外,在祝央同意對方一個新人跟著他們的時候,他就心裡有所觸動。
“這中入門的障眼法就想偷襲,你們還真是做最廉價的準備,期待最完美的結果呢。”
新人小哥見手上無法撼動,就連王小二也並無多詫異,心裡一沉:“你什麼時候注意到的?”
作者有話要說:圍脖上有小天使自己畫的癢癢人設圖,群裡也有好幾張,我全貼出來,有興趣可以去看看。
再次後悔自己沒學畫畫。
以及打劫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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