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父兜頭就被開了瓢,彆看他常年因為富江的原因對魏母拳打腳踢,魏母均沒有反抗的能力。
那是因為男女力氣實在差距懸殊,但其實魏母並不算手無縛雞之力。
常年的辛苦勞作,一天最多的時候打好幾份工,賺錢以供女兒揮霍,魏母早已被生活磋磨得異常堅韌粗糙。
所以這猝不及防的一刀,不說將魏父的頭砍個對穿,但入木三分肯定是有的。
魏父頭上頂著碩大一把刀倒地,鮮血咕噥噥的冒出來,富江身上的壓力終於一輕。
但是回過頭看到魏父的樣子,再看到自己被濺了一身的血,頓時就尖叫了起來——
“啊——,老太婆你發什麼瘋?我的衣服都臟了。”
敢情親爹死了是敵不上衣服上沾了血點子重要的,她估計是在學校被祝央殺了一次,又在山上墜過一次崖,連死兩次雖然畫面都不血腥,但多少讓她對死亡越發漫不經心起來。
雖說突然被嚇了一跳,不過回過神來,居然還有餘力使喚魏母道:“你快把他拖走,躺在這裡不嚇人嗎?血記得擦乾淨了。”
可話沒說完,就被魏母揪過了頭發——
“我的頭發,我的頭發,你要戴著我的頭發去哪兒?”魏母眼中癲狂,繼續對她的頭發生拉硬拽。
富江也是學不來乖,母親此刻這麼明顯的神經質和危險性,她就跟瞎了一樣分辨不出來。
不過話又說出來,她真有這分辨能力,就不會一次次察覺不到彆人的殺意,更甚者在彆人明顯不對勁的情況下還屢次作死激怒以至於被分屍了。
她這會兒隻覺得憤怒晦氣,尖聲痛呼道:“什麼你的頭發,給我鬆開啊死老太婆,你有這麼漂亮的頭發嗎?你那張老臉長得出來嗎?”
富江邊罵邊掙紮,隻是一懶惰嬌弱的十幾歲少女怎麼可能是飽經風霜的魏母的對手?
突然富江感覺自己的發際線一涼,接著什麼水滴在臉上一樣,可入目之處,卻看到一片血色。
而那份涼意立馬轉變成了劇痛,伴隨著什麼東西被硬生生撕拉開的聲響。
富江疼痛欲死,眼睛突然瞟過客廳裡的穿衣鏡,看到的正是自己的頭皮被沿著發際線割開,整個頭發的範圍被生生剝下來的畫面。
魏母剝下了整張頭皮,把那頭發貼在臉上癲狂的大笑:“我的頭發,我的頭發,誰也偷不走,是我的。”
富江頂著滿腦袋血肉模糊,尖叫聲差點沒有震翻屋頂。
但也是奇怪,他們這邊房屋之間密度肯定比不上祝央他們那邊私人彆墅的間距,一般誰家裡有個大點的動靜,很容易吵到鄰居。
可這會兒魏家動靜都快把地皮翻過來了,又正是晚飯時間人人都在家,卻愣是沒有一個人過來看看。
隻見魏家房頂上不知何時多了四個人,也不清楚在這裡站了多久了,但下面折騰之時他們卻是無動於衷的。
等到這時,幾人才突然從上面跳下來,姿態舉重若輕,仿佛這數米的高度就跟白來一樣。
富江這會兒光顧這疼痛尖叫大罵,連魏母拿著刀快靠近她也沒有注意到。
就在魏母手裡的刀快落她脖子上的時候,人突然一軟,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手裡緊緊捏住的帶血頭發也被人抽了出來,祝央將那頂頭發拿在手裡打量了一番:“果然發質良好,色澤飽滿,換我這麼中意的假發被偷走我也不樂意。”
喻理他們卻是細細的檢查了一下魏母身上的痕跡,擦乾淨她沾到的鮮血,確認身上沒什麼傷口或者被同化可能——
這個不能不防,畢竟到了後期,富江的頭發一旦黏在人身上,就會在人家身體裡深深紮根,一旦混合了她的細胞,被同化成另一個富江是早晚的事。
魏母剛剛抓著頭發那麼半天,就怕有東西紮進了她皮膚,這玩意兒是防不勝防的。
確認魏母身上沒問題後,喻理才告訴祝央:“應該沒事,隻不過在我看來她現在的精神才是最——”
話沒說完,就被富江那邊的尖叫聲掩蓋得聽不到聲音。
祝央抬腿就是一腳:“吼個錘子,你媽挨揍的時候不比你輕鬆,怎麼沒見你叫?閉嘴!”
富江睜開眼睛,看見這幾個碧池居然在自己家裡,也不管兩人之間的關係,更甚至白天才起了這麼大的齷齪。
立馬就開口使喚道:“你們快殺了這瘋老太婆,看她對我做了什麼!!!她居然敢,她竟然敢這麼對我。”
祝央涼涼一笑:“可拉倒吧,生了這麼塊叉燒居然也能養這麼多年才切了下飯,換我早剁了拌餃子餡了。”
見她實在吵鬨煩人,便隨便扯過客廳裡一張布塞了她嘴裡。
所以這會兒富江看了著實可憐,整個頭禿得光溜溜血淋淋,還被這麼粗暴的對待。
為了不一會兒清理麻煩,白悠悠利落的用繩子捆住她暫時扔一邊。
祝央便吩咐兩個男孩子道:“去院子裡挖個坑。”
映照著夕陽的傍晚,有附近吃完晚飯牽著家裡的狗出來遛彎的,經過富江家,隔著院子還往這邊看了一眼。
但都對兩個陌生男孩子在彆人院子裡挖坑這回事視若無睹,從外面看進來這裡一片平靜。
喻理和周耀三兩下就挖出一個大坑,坑底墊了一層鐵皮,有周耀在,這玩意兒倒是隨便找點鐵具就能變出來。
魏父的屍體被推了下去,澆上汽油燒毀。也不能就這麼埋,富江畢竟是見了血的,難免沾點在他身上,和她扯上關係的不銷毀乾淨都是一樁麻煩。
祝央看著衝天的火光,晦氣道:“看吧!和這貨扯上關係結果不管怎麼樣都會發展成血淋淋。”
“讓人死個全屍有這麼難嗎?”
看了眼被堵著嘴在一邊嗚嗚的富江,鄙視道:“死得這麼不體面,虧你還好意思自吹自擂。我要死成你這副德行,滿地鮮血肉塊亂撒,我都沒臉見人。”
富江猶不服氣,對這碧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幫著掩埋屍體毫不在乎,一心隻恨自己現在又疼又被粗暴對待。
祝央也不耐煩理會她,這邊富江到處撒落的血清理乾淨,並扔坑了和魏父一塊兒燒成灰。
好在出血不算太多,又索性這家夥恢複能力強大,就這麼會兒的時間,血已經完全止住了,最後給她和魏母身上的血擦乾淨,同樣扔火堆裡燒光,這才算清理乾淨現場。
連白悠悠都不耐煩得連翻白眼:“饒了我吧,光是這樣就弄半天,我都沒這麼細心的收拾過自己屋子呢。”
這妹子在遊戲裡一貫提著刀到處砍,鮮血飆得到處都是,那勁頭是既痛快又帶勁,可沒想到清理起來這麼麻煩,這還不算血量太多。
等該燒的都燒了,確認灰燼裡面沒有未燒乾淨的,周耀這才將那鋪開的鐵皮用能力裹成一個無縫的鐵球,複又把土埋回去,一個人這才算消失得乾乾淨淨。
幾人看著昏迷在地上的魏母,問:“這個又怎麼辦?”
心智已經迷成這樣了,要放著不管肯定也不現實,以魏母對頭發的執著,一旦已經見了血,估計後面也會跟在富江後面伺機而動。
富江能力的可怕之處就是將原本樸實平凡的一個個普通人變成魔鬼。
但真要說來這女人也是可憐人,被女兒欺壓,被丈夫家暴,成天做牛做馬一輩子卻陷在這麼兩個玩意兒手裡。
要清理吧,於心不忍。要就這麼放著,自找麻煩。
三個人正愁,就聽祝央突然道:“對了,你們進來的時候有沒有買東西?”
這話在富江聽來像是他們闖入的時候順便逛了趟便利店,但實際上三個玩家都明白祝央問的是遊戲的兌換窗口裡那些東西。
三小隻道:“買是買了,但都是些常規的道具,這一場也用不上,這次兌換窗口開放的品種太雜,反倒擾亂視線。”
又不是人人都是祝央這種積分大戶,自然不可能全部買下來,便隻買了最保守的幾樣,誰知這場壓根不是鬼怪世界,居然白花一筆積分買了批用不著的道具。
祝央道:“我全買了,應該有有用的吧?”
說著就在意識裡翻找了一會兒,最後拿了一盒口香糖出來。
“清爽薄荷,提神醒腦。試試這個有用沒。”
這玩意兒拿出來的時候三人有些懵。
不是,他們是記得進遊戲的時候那一堆亂七八糟的,疑似坑錢的什麼玩意兒都有,當時還在想誰買誰傻逼。
原來真有冤大頭二話不說連一盒高達上百積分的口香糖都買啊?
端看這玩意兒和平時吃的綠箭薄荷沒兩樣,這這一盒幾片口香糖折合現金一百萬呐。
遊戲裡的東西肯定自有其效果,但哪個玩家的積分不是用在刀刃上?真沒見過這麼胡亂嘗試的。
然而恰好這胡亂嘗試就出效果了。
祝央撥開一片口香糖塞魏母嘴裡,方一入口,魏母就無知覺的咀嚼了起來,過了片刻,她緩緩睜開眼睛。
果然四人已經在她眼裡看不見剛才那墮落喪失的癲狂和頹敗了。
魏母茫然的看了眼四周,看到富江的慘樣嚇了一跳:“你們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
說話的眼神語氣,竟像是已經不認識富江一樣,並且對這個家也是一副陌生的姿態。
這口香糖還真管用,隻是後勁挺霸道的,不但讓被富江迷惑的神智醒了過來,甚至連和富江相關的一切都忘記了。
祝央把人拉了起來,道:“我們見你暈在外面,就帶你進來歇歇。”
見魏母一副提防不信的神色,看了眼富江,又道:“這家夥自殘,沒事在家割頭皮玩,幸好發現的得早,隻能先捆起來。已經叫救護車了,不用擔心。”
說著魏母便真的似乎聽到了救護車的鳴笛聲,這讓她稍微緩解了下警惕。
“這裡忙,也沒空招待你,你醒過來了就自己回家吧。”
喻理這邊查過富江的關係網,自然知道魏母的背景,她在小鎮已經沒有了親人,隻不過倒是有一套父母留的舊房子住,也不是無家可歸,但願她忘掉女兒帶給她的一切苦難,好好開始新生活吧。
魏母也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理,順著祝央的話便出了房門。
富江在那兒嗚嗚的叫她也沒理會,而且潛意識裡感到一陣快意,覺得這女孩兒活該一樣,這個念頭把魏母自己都嚇一跳,更是加快了腳步。
魏母走後,祝央他們才放開富江,一扯開她嘴裡的布,這家夥又不依不饒了:“你們怎麼就放她走了?沒看到我的頭嗎?”
祝央懶懶道:“看到了看到了,新發型挺不錯的,你媽給你理頭還知道保留可逆選項,真了不起。”
接著把她的頭發給她蓋回頭頂上,也懶得和這蠢貨糾纏:“不滿意就接續戴回去吧。”
說完帶著人揚長而去,留富江一個人在房子裡差點氣到分裂。
不過她這會兒光頭的狼狽樣也不怎麼想出門了,若說死亡帶給她的迷之自信,因為祝央的連番打擊,更在全班統一打臉她魅力不如祝央後,這家夥多少是沒有那麼沒理由的膨脹了的。
聽祝央說她這醜樣,竟然最終還是歇了出去找男人的心思了。
隻戴著她的頭發對著鏡子心疼,也不知道長出來需要多久。
這個假發精富江對自己的能力還沒有更清楚的認識,她甚至以為自己才是一開始那個富江。
兩次被扭斷脖子還有一次從懸崖摔下來後,隻知道自己不死,但畢竟當時留有全屍,還不知道自己的體質到底有多可怕。
這一點被祝央養在彆墅魚缸裡的富江倒是比她清楚得多。
回彆墅的路上,白悠悠便笑嘻嘻的對祝央道:“姐,你可真損。”
祝央聳了聳肩:“沒辦法,繞了一圈,你會發現,殺富江殺得最乾淨利落的,反倒是她自己。”
“真的,一點沒彆人那樣拖泥帶水血肉飛濺的,真一點不給後續添麻煩,這真是那家夥唯一讓人稱道的地方了。”
已經開始發展的故事線最好順其自然,如果強行打斷不讓今晚的慘案發生,指不準他們一走,這富江又會遇到彆的意外。
倒不如讓事情發展到某個地步,反倒能消停一會兒,就像技能冷卻一樣。
至於那塊連著被割下來的頭皮,事件已經發生了,不讓她分裂一次實在說不過去,太過取巧圖輕鬆遊戲也不乾呐。
便隻有把分裂數目和規模控製在理想範圍內,明早看富江同學的反應了。
回到家,彆墅裡那個富江身體又長大了一些,和幾歲幼兒差不多了。
魚缸已經裝不下她,便棄了魚缸直接放籠子裡。
祝央還給她買了一條幼兒連衣裙,給她穿上之後就更完全是滑稽的大頭娃娃樣了,樂得祝央連連拍照。
不過這家夥昨晚被祝央的尖叫聲震過之後,知道了這家夥的厲害,倒是不敢再尖叫了,隻一個勁的強調要吃魚子醬和鵝肝。
自然一次都沒被滿足。
幾人吃了晚餐上樓,喻理突然沒頭沒尾的問了句:“後天吧?”
祝央卻道:“我倒是覺得明天就差不多了。”
喻理回頭看了眼富江現在的生長情況,有些不可思議,但想想假發精一夜之間長出來這種事——
顯然對於遊戲每次在衝突和邏輯之間如何取舍的尿性,他還是沒有祝央敏銳的。
第二天一早,富江從床上醒過來。
她昨天走路回家本來就精疲力竭,又接連的雞飛狗跳,餓了一天晚飯也沒吃,但自己做是不可能的。
便隻能倒床上睡覺,臨睡前還在怨恨那碧池就這麼把老太婆放走了,就算不給教訓,好歹給她弄點吃的啊。
第二天迷迷瞪瞪醒來,頭皮已經完全長好了,隻是腦袋還是光的,看著讓人火大,隻能暫時頂著假發。
富江順手拽過一旁的假發看都沒看戴在頭上,準備去洗手間洗臉。
可就是洗著洗著,覺得頭皮有點癢,又時不時傳來一陣刺痛,像是被誰在咬一樣。
一開始那感覺還微妙,但那刺痛感卻越來越明顯。
富江不耐煩的把頭發拽下來,想看看裡面時不時掉了什麼東西進去硌著她了。
結果入眼就看見假發裡的頭皮長出來一張人臉,那張臉五官和她如出一轍,隻是因為頭皮成碗狀弧形,所以被拉扯得很奇怪,但仍然能看出那是她的臉。
頭皮裡的臉一和她對上視線,便囂張的嫌棄道:“給我滾開,光頭醜八怪戴什麼假發,你配嗎?”
富江尖叫一聲,把假發臉富江扔洗手池裡,被裡面的臟水一沾,對方立馬破口大罵——
“碧池你要死啊?醜成這樣還好意思叫,冒牌貨就給我死家裡,你配頂著我的臉出去嗎?你他媽把我撈起來。”
富江第一次看到這麼詭異的分裂場面,還被嚇了一跳,但‘冒牌貨’這幾個字突然刺激到她了。
她怔了怔,然後臉上咧出一個惡意的笑:“原來是這樣,我就說這兩天怎麼老有不自在的感覺,原來是因為存在著假冒我的冒牌貨的原因。”
富江相互之間隱約能感受得到彼此的存在,隻是不管本體那顆頭還是新生的假發精,這最近的死亡都還是她們的起/點,對自己的本質認知不足。
老有種如鯁在喉的感覺,但卻不知道是為什麼,現在看到這張頭皮裡長出來的人臉,便突然心領神會般想明白了。
富江冷笑一聲,從家裡翻出一些汽油,魏父是做汽修工作的,家裡會有些相關的東西。
然後把手盆裡的頭皮臉撿出來,嫌惡的往地上一甩。
頭皮臉富江被砸得一痛,正要罵,便被兜頭澆了整瓶汽油,接著就看到那光頭醜八怪劃燃一根火柴,在她的尖叫聲中毫不遲疑的扔了下來。
頭皮臉富江在火光中慘叫,面前的人卻快意無比,等慘叫聲漸漸湮滅,地上的頭發連同那張臉化為灰燼。
富江才又扭曲著一張臉道:“還有,同樣的冒牌貨還有。”
但是頭發被燒了,新的頭發還沒長出來,未免被那個碧池嘲笑,富江今天也不想去學校裡。
隨表找了頂遮蓋嚴實的帽子把自己整個光頭都蓋住,這才出了門。
祝央他們來到學校,一早已經欣賞了這出好戲了。
彆墅裡安裝了攝像頭實時監控,富江家裡自然也沒有放過。
這次雖然是故意取巧,但不管怎麼說也是又一次的分裂,在正常的遊戲進度內,遊戲也拿他們沒辦法。
想要製造巧合,也得脫離這條線了。
不過祝央猜測不會太久,果然到了中午,周耀就拿出手機讓她看彆墅裡的那個富江的監控動靜。
早上他們離開的時候,富江的身體又長大了一些,從幼兒到學前兒童了。
在這之前生長速度都還算勻速,可今天中午的時候,在沒有任何多餘營養供給的前提下,這家夥的生長速度卻突然加快。
到了下午一兩點的時候,就已經長成了完全體,速度足足是之前的十幾倍。
但祝央卻是半點不意外,對三人道:“就好比一部電影,渡過前期的鋪墊之後,在**迭起的地方自然不會浪費節奏。”
這個節奏在遊戲裡就是指時間了,看片的人都知道,正精彩處拖拖拖會讓人有多暴躁。
三人一想也是,不過這家夥還真是把遊戲的架構當做娛樂性質在研究啊,絲毫對自己身處其中曆經生死這點沒有膈應的。
因為昨天在山上的事,雖然隻發生在他們班,但一早上同學們來到學校,正是魚遊入海八卦傳播的時間。
警察局雖說不會刻意強調,但學校總會調查,老師和學生不停的被喊去問話。
尤其重點的阿健同學,在多方取證下證實了高老師與學生有染,並且在其‘懷孕’和男友撞破之時,為了掩蓋事實,意圖煽動學生將意外跌傷的女同學殘忍分屍。
這實在是駭人聽聞的真相,一時間讓人尊敬的高老師形象立馬崩塌,變得面目可憎,殘忍恐怖起來。
尤其女生們,聽著都是倒吸一口涼氣,他們平時看到的是一個什麼樣頂著一張笑眯眯的臉的怪物?
祝央他們作為揭發者,並且阻止老師犯罪的人,自然也被詢問了一遍,不過警察對他們倒還客氣。
這有點超乎祝央他們預料,他們還以為憑高老師嶽家地頭蛇的地位,會在這件事裡面從中作梗呢,祝央甚至都想好要是這裡上下沆瀣一氣,她總會有彆的辦法收拾他們。
富江不是什麼好玩意兒沒錯,可這個高老師也不是人。
出軌什麼的,一個水性楊花一個道貌岸然,還可以說是願打願挨。想殺人也可以理解,和富江那貨待久了不對她起殺心才奇怪。
可若無其事的將整個班四十幾個學生卷進去做自己的幫凶,雖說富江的魔性要付很大部分責任,但姓高的本身的出發點又是何其惡毒。
如果刨除富江的體質把它當做一件普通案件來說,這麼多年輕孩子的人生都得毀在一個維護自己沽名釣譽的偽君子手裡。
沒想到這事居然就這麼一本正經的按流程進行了,顯然是高老師那顯赫的嶽家好像並沒有保他。
很快下午放學的時候,祝央就知道了原因。
她們要上車的時候,被一個看起來氣質優雅的女人叫住了。
女人正是高木的妻子,隻是對方看著祝央的眼神就沒什麼善意了。
她冰冷道:“祝央同學是嗎?你能在這裡笑嘻嘻的上課,卻沒想過被你毀掉了老師嗎?”
“所有的一切,都讓你給毀了。”
父親打一開始就不讚同她低嫁,隻是她固執,但同時夫妻倆也一再保證不會令長輩蒙羞。
十多年來一直做得很好,丈夫作為老師在學校乃至鎮上都經營出了讓人尊敬的地位,家裡對他的態度也漸漸好轉。
出軌的事出來後,高老師的妻子也一度不可置信,但痛苦之後還是選擇了維護丈夫,所幸丈夫也有所覺悟。
本來就要成功了,隻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那個小丫頭,丈夫的名譽便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可這些努力都在一夜之間分崩離析,父親知道事情之後,直言家裡不會接納這種無恥之徒,並且逼她離婚。
比起富江,高老師的妻子對於這個多事的丫頭的恨意也並不會少。
祝央嗤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理直氣壯的怪罪披露犯罪的,可能在你眼裡,彆人的性命,還是幾十個孩子的未來都沒有你丈夫的名譽,你的婚姻重要吧?”
“嗬嗬!可以看出你備受家人疼愛,區區一個小鎮主婦,竟然真把自己當這個地方的公主了呢,為了你的婚姻幾十個賤民的死活算什麼?說得我都以為你這段婚姻有什麼劃時代的和平意義了。”
“可事實是,你們倆並沒有你自己想的那麼重要,沒有任何人願意為了你的苟且讓步。與其在這裡對我冷嘲熱諷,難道你該做的不是一一登門向學生們道歉嗎?”
說完祝央也不在意她陰沉如墨的臉色,從容的上了車,揚長而去。
喻理開著車,從後視鏡裡看到那人看向他們背影的眼神:“好可怕,今晚我們幾個被破門而入殺了也不奇怪吧?”
另外三人嗤笑一聲,來了也正好鬆鬆筋骨,這個副本倒是沒什麼和人動手的機會。
隻是回到家,進入客廳,卻發現富江已經不見蹤影。
關她那鐵籠子的鎖被破壞,淒涼的被扔在一邊,一副人去籠空的淒涼。
隻是四個人好像都沒有意外的樣子,也是,全天候手機隨時能調出監控畫面,要不知道她跑了就有鬼了。
祝央道:“估計還要等一會兒,咱們先吃飯。”
三人並無意義,在這本該著急上火的狀況下,淡定的開始等飯。
周耀擺弄他的工具,他的能力需要時刻不停的吸納新鮮事物的構造,所幸他記憶力驚人,所以這前期見效慢,需要的前提多,又升級困難的技能,在他手裡就變得潛力巨大。
要換了吊兒郎當的蠢貨來,這技能八成是放著報廢的。
白悠悠便在他旁邊蹭武器,在聽到祝央說他們有可能進入大規模衝撞場面時,她就知道光靠冷兵器是沒法走遠的。
更何況她格鬥技能其實還隻能算一般,所以槍械之類也有必要練起來了。
喻理開著一台筆記本電腦,十指飛舞不知道在忙什麼。
他們這邊各有各的事,而逃出去的富江呢?
富江從鐵籠裡出來之後,二話不說跑祝央房間穿了她的漂亮裙子,又順走好幾樣首飾,倒是沒有砸房間。
不是她的脾氣乾不出這種事,而是怕被打,這兩天被削得好歹知道在她面前不敢把事做得太過分了。
要不就做絕,不然下次見面有自己好果子吃。
去了趟當鋪,出來之後富江手裡又多了一筆巨款。第一件事先去餐廳大吃了一頓。
那幾個家夥大吃大喝,隻喂她乾面包,富江被饞了好幾天,在餐廳裡是狠狠的奢侈了一把。
吃飽喝足又去商業街買買買一通,這才一解這幾天的鬱氣。
可一口氣還沒舒開,便聽店裡的店員笑道:“富江小姐,您剛剛還錢不夠呢,現在就沒問題了?”
臉上雖然掛笑,但女店員說話是帶著諷刺的。
富江在商業街的各大時裝店鋪都比較出名,小小年紀經常在這邊奢侈消費,而且身邊結賬的都不是一個男人。
私人風評不好就算了,畢竟你買東西人家就歡迎,隻是這小女孩兒年紀不大,一張嘴倒出口就是重傷,替她服務還得挨她冷嘲熱諷甚至譏笑辱罵。
這邊沒幾個店員,尤其是女店員待見她,所以經常也明裡暗裡的說話諷刺。
而富江這次卻沒心思計較醜八怪們的刻薄,聽了她的話臉色一變:“哦?我剛剛也有買東西?”
“是啊,和餐飲店的鬆老板一起來的,買了一條裙子鬆老板就說沒錢,你還不高興來著。”
富江這會兒也想起來了,祝央那碧池告訴過她外面有她的冒牌貨,在她不在這幾天,頂著她的身份招搖撞騙。
這怎麼能忍,她的美麗是獨一無二的,絕對不能讓冒牌貨把她變成隨處可見的大路貨。
一想到那碧池的這個形容,富江就氣得渾身發抖。
對著店員就是一陣吼:“那才不是我,我怎麼可能窮酸到一條裙子都買不起?”
“冒牌貨沒能耐讓人給她花錢而已。”
店員被嚇一跳,不光是她這突然的反應,還有她這讓人炸裂的三觀。
富江氣衝衝的出了門,直奔家裡。
回到家之後發現該到下班的點,家裡卻一個人都沒有,不過她並不在意這個。
哪怕是父母工傷雙雙死在崗位上,估計她隻會開心能領兩筆賠償金。
她將東西往桌上一扔,沒等多久,便聽到了外面傳來汽車的動機。
富江跑出來,果然看見一個冒牌貨從一輛車裡走出來,正對著彆人告彆。
她不過人還沒走,衝上去對著冒牌貨就是一巴掌:“是你吧?頂著我的臉在外面招搖撞騙的冒牌貨,醜八怪你可真敢呢,誰給你的勇氣冒充我,你有我漂亮嗎?”
光頭富江才下車呢,就被一巴掌扇懵了,抬頭就看見頂著自己臉的另一個人出現在面前。
早上燒掉頭皮臉的戾氣又生了出來,頓時就跟富江拉扯在了一起。
“你才是冒牌貨,醜八怪說話真不要臉,你是我哪次在河邊洗腳的時候腳皮掉進蛤/蟆嘴裡長出來的吧?人間沒你的位置,和你的同類待在一起吧。”
撕扯之間,光頭富江的帽子一下子被拽了下來,富江見了指著她尖聲得意的笑道:“啊哈哈……,連頭發都沒有,還敢自稱漂亮,我的眼睛都被閃花了,你個醜八怪複製不了我的美,死心吧——不,乾脆去死吧。”
光頭富江惱羞成怒:“這隻是意外,你有頭發很得意嗎?我讓你現在就變禿頂。”
說著就拉著她的頭發拚命拽,而這時候光頭的就不怕有發的,打架劣勢就出來了。
富江頭發被拽得生疼,偏偏那個碧池沒有頭發給她拽,一時間竟被占了上風。
這時車裡的人發現外面的動機從車上下來,富江看見,連忙道:“快,快把這個光頭醜八怪拉開。”
光頭富江也不遑多讓:“快幫我按住這個碧池,我進去拿汽油。”
男人被兩個一模一樣的富江弄得找不著北,不過好歹上前分開了他們。
這男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約人家女高中出來又是吃飯又是買東西能圖啥?
之前因為他錢不夠買衣服,光頭富江沒讓他占多少便宜,這會兒看到兩個漂亮的富江。
並且富江們一旦處於衝突氣氛中,魅惑力總是格外深沉。
男人就舔了舔嘴唇:“姐妹倆,不要吵架嘛,進去坐床上好好談不行嗎?”
富江人蠢,但是對付男人倒是遊刃有餘,光頭富江立馬就聲音甜美道:“可人家想要她死嘛,你就幫幫我吧。”
“你幫我殺了她啊,殺了她我就和你一起進屋裡玩。”
男人整個眼睛都僵直了,不知道為什麼這會兒富江就是有這麼大的魔力。
下午的時候買衣服沒錢惹她不滿也沒多當回事,可這時候,哪怕她嘴裡說著讓你殺人,你都覺得理所當然了。
尤其是看著另外一個富江,當說出要殺她那話的時候,男人一開始的念頭竟然不是排斥。
而是想她多美啊,隻要殺了她,將她美麗的身體分開,就能夠獨占她了。
“快啊!按住她,我這就去拿汽油。”光頭富江還在催促。
男人果然像中了蠱一樣走上前,富江連忙後退:“彆過來,你去殺這個冒牌貨啊,蠢貨。”
眼看男人手要抓上自己,富江尖叫一聲:“啊——,你快出來殺了他。”
話才說完,男人身後多了個人影,他還沒反應過來之時,一把刀便捅入他的身體,刀柄還刁鑽的轉了兩圈。
男人倒在地上,沒多久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而來人的臉抬起來,光頭富江看見他,竟然也沒有多陌生。
此人正是在隧道裡扭斷她脖子,造成她第一次死亡的人。
光頭富江從假發裡長出來,但被遊戲算成分裂體,傳承了在那之前富江的記憶。
對於這個人乍然出現,還是有種畏懼的。
卻聽他道:“富江,你肯見我了?富江!”
這人殺了富江沒多久就陷入了癲狂,又正值高老師被抓,高老師的妻子沒空管理他,便被他溜了出來。
又從高老師妻子那邊的資料中知道當初打暈自己的四人住在哪裡,便找到彆墅,撬門而入過後果然看見富江被關在籠子裡。
他當時就狂熱的像富江表白,富江害怕一會兒之後也就理直氣壯的使喚對方,先是讓他把自己放出來,有嫌棄般的攆走人家,讓人隻遠遠跟著不準靠近。
這會兒招他出來,男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富江得意的看著光頭富江:“醜八怪就是醜八怪,擁有的東西都是最差的,買不起漂亮衣服,使喚的男人也是沒用的廢物。”
接著就在光頭富江的驚恐中,對男人道:“殺了她!”
男人心智比剛剛死的倒黴鬼要強很多,但他是第一個被本體富江徹底魅惑的人,本體富江在他眼裡多少有特殊之處。
聞言便二話不說,連光頭富江的蠱惑空隙也不給,上去就扭斷了她的脖子。
“富江,我做了,我做到了,我什麼都能替你做,你看到了吧?”
“嗯嗯!看到了,做得不錯。”富江得意:“去,拿一桶汽油出來。”
等光頭富江徹底消失成灰燼,富江臉色因為輕易煽動殺人而重新燃起了一股自信。
“接下來,咱們可以去找另一個碧池算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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