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未辛一雙眼睛很好看,長得像祝央,但眼神比祝央看著純良得多。
小鹿一樣水汪汪的,神采明亮,這會兒看著他姐邊對處境疑惑的同時,還眨巴眨巴的,特彆可愛。
他剛剛看到姐姐一下從眼前消失的時候,心都給他嚇停了,不過下一秒又看到姐姐後便沒那麼慌張,雖然這怎麼回事還不了解,但姐姐沒不見就暫時放下了懸著的心。
要在平時,傻狗子弟弟這麼可愛,祝央早上去搓兩把了。
而此時,祝央狠狠的閉了閉眼睛,一口氣怎麼都呼不出來,隨即抬手就是一巴掌削她弟弟腦袋上。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進我房間敲門敲門敲門!這要是豬被抽這麼多次也該記住了,就你記不住,你一來這邊我房門上就掛了這麼大兩個‘敲門’,你愣是當沒看見是吧?”
祝未辛被抽成陀螺,抱頭委屈道:“那咱們以前睡一個房間的,分房了我也經常忘嘛,我進自己的房間敲什麼門?你掛那門牌我肯定不會想是給我看的啊。明顯就是給彆人看的嘛,比如某個冤大頭。”
祝央被氣笑了:“分房了你還沒習慣,咱倆擠一房間是什麼時候的事?十多年前的事,那時候咱家還不是暴發戶呢,我看你大少爺的日子倒是適應得不錯啊。”
“我算看明白了,你就不聽話是吧?行,反正這下也完了,我回去就讓爸媽再生一個弟弟,我重新教,省得惹我生氣。”
祝未辛忙拱她姐脖子道:“彆彆,姐你彆生氣,生什麼弟弟啊,我就是唯一的弟弟,沒第二個了。”
又撒著嬌:“我說你生氣乾什麼呀?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我再走流程哭一遍,那按照慣例這事不也就過去了嗎?”
“姐你剛打得我好疼啊,我腦袋都是嗡嗡的,身上到處都疼,你力氣有這麼大嗎?”
祝央正氣得想把這傻子摁回她媽媽肚子裡重造,聽他這樣說又忙撩起他袖子檢查。
她自知現在力氣大,自然得練習在人前收放自如,要不一巴掌下去,虛一點的人估計會死。
揍自己親弟弟自然下意識收斂,不過剛才氣急,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收住。
果然這家夥胳膊上的印子有點嚇人,像被人拿著竹板抽過一樣。
祝央頓時心疼,又撈過他的腦袋撥開頭發看看有沒有事。
祝未辛乖巧的任由他姐擺弄,心裡得意又美滋滋的,又接著問了剛才的話題——
“對了姐,你還沒告訴我呢,這是哪兒啊?我剛看到你在床上消失了,下一秒咱倆就不在家裡了,衣服也換了,這什麼衣服?校服?”
祝未辛疑惑的叨叨,卻感覺到他姐手上動作一僵,也不擼他狗頭了。
他正被擼舒服得想哼唧呢,見手聽了,不滿的抬頭,就看到他姐臉黑得滴墨,一副接下來要把誰千刀萬剮的表情。
祝未辛嚇得一個激靈:“姐,姐!不疼了,我已經不疼了,真的,你冷靜。”
祝央冷笑一聲:“嗯,我冷靜,沒什麼時候比現在冷靜了,不冷靜不行啊,畢竟要艸死一個不知道是生命體還是概念化的東西,不好好琢磨可成不了事。”
她這麼一會兒也想明白了,狗比係統老給她找茬也就算了,進了兩次遊戲,誠然風險是有,但她也信自己罩得住。
哪怕不少鬼怪膈應人,整個遊戲作為生活的調劑,帶給她的也並不是沒有全然的無趣。
可這狗比居然敢把她弟弟拉進來!
祝央不認為兩個人待在一起就可以組隊進遊戲,要真那麼簡單就可以組隊,早就有老玩家在遊戲裡抱團了。
作為都沒經曆過選拔賽的局外人,不管怎麼看祝未辛都不應該被拉進來,祝央還不敢貿然給他用通關符把他趕出遊戲,萬一那狗比遊戲趁著這個時間差對她弟弟進行選拔,而沒有她在一邊盯著她弟弟傻乎乎的被忽悠怎麼辦?
她不確定這隻是規則上的意外,出去後就有什麼後續處理機製,還是強製成為玩家的開始。如果是前者還好,後者的話真的是多做多措。
又看了祝未辛好久,實在氣得不想理他。
這時候另外幾個玩家走了過來,這次玩家不多,除了祝央兩姐弟外,就隻有三個人。
一個是三十出頭的青年,叫劉誌,一個二十出頭的男生叫趙數,還有個十五歲的女孩兒,叫許薇。
三人都穿著和祝央他們一樣的校服,這明顯的年齡差讓幾個人站在一起有種莫名的滑稽之感。
三人一進遊戲就看到祝央兩姐弟旁若無人的吵吵打打,不難從對話中聽出兩人的關係。
三人羨慕之餘又有些無語,見他們吵得差不多了才開口大家互相做了介紹。
讓祝央詫異的是,這三人居然是中規中矩的新手,經驗最高的就是那個男生趙數,也隻經曆過四場,而其他兩個分彆經曆過兩場,和祝央一樣。
玩家的人數經驗級彆甚至遠遠低於上一場,按照祝央上一關的評價,這實在不正常。
接著她看了眼自己傻弟弟,路休辭說過遊戲的難度很大一部分是根據玩家的綜合評定決定的。
這一場,該不會因為多了祝未辛這麼個巨大的人形掛件拖累,遊戲給她降低了難度吧?
果然那個三十出頭的劉誌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道:“這,嘛呢?難不成給我安排學生身份?我這像學生嗎?”
說著又告訴幾位玩家,他上一場通關有幸碰到個聊得來的老玩家,對方告訴他遊戲一般在特定場合不會做特彆無邏輯的安排。
比如學校場合如果設定玩家都是學生身份,那自然不會選年紀不相符的玩家。
又比如主題是叢林搜尋或者富豪保鏢之類的人設,自然一般都會安排外表精悍的玩家。
劉誌覺得自己被拉到這種場合首先就不對勁,懷疑道:“該不會是被臨時拉來湊數了吧?”
不過這會兒在意這些就多餘了,進都進來了,還不是得硬著頭皮通關?
沒說一會兒話,學校門在他們面前緩緩打開,出來一個盤著頭發戴著眼鏡,身上穿著利落套裝的女人。
女人自稱是教導主任,帶他們幾個轉校生去教室。
祝央打量了一眼周圍,這裡與其說是個學校,看著更像一處莊園,建築老舊外牆布滿厚厚的青苔,周圍也很荒蕪,除了學生固定活動的幾處地放,到處都是荒蕪的野草。
這裡偏僻獨立,遠離人煙,但學生也沒有多少,整個學校攏共才一個班,四十幾個人全在一個教室裡。
教室位於主樓第二層,空間倒是不小,一路邊被教導主任領去教室,一邊聽她的介紹。
眾人才知道這個是高三複讀班,裡面的學生全是上屆甚至上上屆的落榜生。
家裡父母不甘心結果,自己工作忙又把責任推到孩子不努力被多餘的事分走了精力,或者還有彆的原因。
所以把孩子送到這種所謂封閉式軍事化管理的學校,決定複讀一年再重新拚一把。
當然這些都是祝央總結的,實際上教導主任的話要美化得多。
而且在對方的言辭中泄露的觀點來看,這個面相苛刻的女人,甚至覺得這裡的學生都是應該時刻抱有羞恥的失敗者,在這裡接受指導,拚命複習,報答父母的期望才是正道。
“手機平板遊戲機,所有電子設備都要上交,今晚宿管會來收,不要想著隱藏,在學校任何地方一旦發現有使用電子設備,一律按校規處理。”
但這校規處理是怎麼個處理法對方卻沒有說。
“下課後班長會給你們作息表,全校學生是統一作息,不得拖延缺席。著裝統一校服,不得改造裝飾,身上也不得佩戴飾物,女生不準化妝,如果帶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趕緊扔掉吧。”
“手機,明星,化妝品,不必要的娛樂,毫無自製的作息習慣,就是你們成為失敗者的元凶,不要相信所謂的個人意識,實際上絕大部分人都需要強製管理。尤其你們,已經經曆過放任的結果,想必深有體會。”
“你們父母支付高昂的學費,不是讓學校帶給他們同樣的結果的,但凡有羞恥心的人,都不該對著比彆人額外支出的代價,還有臉沾沾自喜。”
“所以接下來一年,忘記享受和休息,你們沒有資格——”
教導主任正說到這處,就被祝央打斷:“可以看得出老師是個自律嚴謹的人呢,冒昧問一下您有子女嗎?”
教導主任對自己的話被打斷很不悅,要是在校的學生,她恐怕已經發怒了,隻是這幾個新生才剛入校,暫且先原諒他們不懂規矩。
便推了推眼鏡回答道:“有!”
“您對子女的教育理念也是如此?”
教導主任嗤笑:“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們這種學生總是喜歡為失敗找各種借口,並永遠用最輕鬆的例子做標準。”
“你以為老師是待人以嚴,律己則寬的人,想以此攻訐製度的不公平又給自己找偷懶的理由嗎?”
誰知祝央卻擺了擺手,笑道:“沒有沒有,老師您彆想這麼多。我問你這問題的目的根本沒這麼複雜。”
“我就想說,如果您也這麼要求您子女的話,還是算了吧,放過人家吧。”
見教導主任眼神銳利的看過來,祝央表情散漫的直視她道:“您自己也就這樣了,基因在這裡,您逼得再狠,人家也不是這塊料啊。”
見她要開口,祝央率先一步又道:“老師,不帶路嗎?停下來乾什麼?”
教導主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到底沒有說話,繼續帶著他們往教室走。
祝未辛自然不會對他姐的話有任何異議,實際上這會兒他姐貌似不理他了,戳她碰她都不理會自己,他正慌呢。
另外三個玩家雖說不讚同她不清楚狀況貿然就得罪人,不過到底她資曆在這中間比他們高。
唯一比她資曆高的趙數性格內向,氣勢上也完全不能和祝央相提並論,略有不滿也不好開口。
不過祝央這會兒幾乎已經可以確定了,這裡哪兒是什麼複讀學校?全校死氣沉沉靜悄悄沒有半點朝氣氛圍,老師對於新來的學生沒說兩句張口閉口就是打壓諷刺。
這還隻是初來乍到好歹得客氣點,可想而知對待這裡的學生她是哪種說話方式。
要真隻是言語刻薄也就罷了,這種種嚴苛的規定,和對方屢次提及卻又不直接點明的校規,還有種種的人格打壓。
這是軍事化管理學校?楊教授戒斷中心還差不多。
眼看要來到教室,祝未辛連忙拉住她:“姐!你彆不理我,倒是告訴我這怎麼回事啊?是做夢嗎?”
祝央壓下打死他的衝動:“是是是,你就當在做夢吧,不過要跟緊我,一步彆從我眼前離開。”
“那我要上廁所怎麼辦?”
祝央又不是沒在廁所裡遇到鬼,也是怕蠢弟弟被嚇著,咬牙道:“我跟著你。”
祝未辛頓時臉色羞紅,戳了一下他姐的肩膀:“姐,你討厭~~”
一旁的許薇被倆人肉麻得起雞皮疙瘩,她是出去玩從娛樂設施上摔下來奇跡般輕傷被篩選為玩家的。
現實中本就才初中畢業,正是單純任□□做白日夢的年紀,不過活過了選拔賽和一場正式遊戲後,整個人也被迫成熟了很多。
她覺得這看著明顯比她大幾歲的小哥哥,怎麼瞧著才像他們這裡最幼稚那個?
這時教導主任已經和班主任交代了新生的事,班主任停下課,拍了拍手上的粉筆灰,示意幾人進來。
做自我介紹的時候,年紀看著比老師還大的劉誌還有些心理惴惴。
硬著頭皮道:“大家好,我叫劉誌,今年二十歲——”
才說到這兒就聽後面傳來一聲憋不住的噴笑,他回頭,看到祝未辛肩膀顫抖道:“哥,您這二十歲長得真夠著急的。”
幾個玩家打死他的心都有,這逼係統不但選角錯誤,好險人教室裡的人隻是用懷疑的眼神看他倒是沒戳破,他們中間倒是出了個叛徒大著嘴巴直咧咧的說出來了。
劉誌頂著學生們看著他年齡詐騙的眼神有點無地自容,不過好在係統的慣性不可違背。
就像祝央第一場房東對他們這麼生疑也沒把他們趕出去一樣,這裡也一樣的,遊戲裡的人就算覺得這人再怎麼不改在這兒,思維上也不會有把他趕出去這個念頭。
祝央瞪了她弟弟一眼,祝未辛閉嘴了,頗有些委屈——
“不說是做夢嘛!”
祝央受不了的搖了搖頭沒理他,心裡也是愁。
她雖然天天蠢弟弟傻狗子什麼的換著花樣罵,可她弟弟哪有蠢的?
這會兒怕是早心裡起疑才開口試探了,自己瞞著他不說,估計也瞞不了多久。
這狗子要是知道她成天來來去去參加這種要命遊戲,祝央真連想都不想想象應付他有多麻煩。
五人做完自我介紹便被安排到後排的空位上,祝未辛坐他姐旁邊。
不過教室的座位沒有並排,是一人一座單獨分開的,每組座位隔一米左右的過道。
學生們上課都安靜沉默,甚至剛剛轉校生中有祝央和祝未辛這樣的帥哥美女,也沒用像同齡人一樣出現騷動。
女生們倒是眼神發亮,不過也沒有大聲喧嘩,可見這學校管理嚴苛,更不用說上課同桌之間悄悄話了。
祝未辛好不容易熬過第一節課,下了課就把位置般他姐旁邊:“姐,姐!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麼事?”
“不說做夢嗎?做夢你怎麼乖乖跟著走,進這麼傻不拉幾的教室,還聽這麼久的課?這些人的反應也太現實了,還有那個數學老師,講起課也太囉嗦了,關鍵是知識點倒是沒問題。還有還有,你一開始打我就老疼了,要是夢早該醒了。”
“姐,姐!你是不是參加了什麼秘密集會?這世上真的有超能力嗎?姐你彆不理我啊,你要是參加了什麼組織怎麼不也吸收我?你看那三個人,一看就沒眼色,幫你拎包打下手肯定不機靈,你怎麼不找我?你習慣嗎?”
祝央一把將這家夥的頭按桌子上,大聲道:“叨叨叨叨叨,你蒼蠅投的胎啊?是不是忘了自己還攢著一頓打沒受完?要真可以我頭一個一腳踢你出去,你姐我就想安靜一會憋住抽死你這傻缺的衝動,非要撞上來是吧?”
“來來來!”祝央跑上講台拿過教鞭:“急不可耐是吧?現在就滿足你。”
祝未辛邊躲邊委屈道:“那事不已經過了嗎?胳膊都是青的呢。咱說好有氣不過夜的,你打都打了,還不理我,也不告訴我事,問你你發火轉移話題,彆急著狡辯,你肯定有大事瞞著我。”
祝央這麼久以來沒被狗比遊戲搞哭,這會兒倒是被她弟弟搞得想哭了。
尋思著這家夥才進來不到一個小時,這遊戲不知道還要待多久呢,遲早都得穿幫,一想到這裡就原地爆炸。
她疲憊的揮了揮手:“成,你先安靜,晚點再跟你說。”
祝未辛這才滿意的哼了哼,這時就看到兩個人走過來。
姐弟倆吵完看向周圍才發現,所有學生用驚恐大難臨頭的目光注視著他們。
走過來的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率先開口,嗬斥道:“大聲喧嘩乾什麼?不知道下課也有同學學習嗎?你不學期中考不好,彆連累其他人,一會兒你倆教務處領罰去。”
祝央嗤笑一聲,動都沒動,祝未辛有句話說得是對的,那就是有趁手跟班的時候,很多事壓根不用自己出手。
祝未辛雖說個性沒他姐姐跋扈,但在被人面前也不是綿軟之人,相反他在學校也是人人擁簇的男神,又優秀驕傲,豈能聽得了這莫名其妙的挑刺?
他從位置上站起來,陡然身高比那男生多出一大截,居高臨下的用那張不笑的時候輪廓鮮明,氣場冷俊的臉對著男生——
“連累?你在說你自己吧?整個班顏值和智商的平均值都被你拉低了。”
又指著那男生問鄰座的女孩子道:“這人在班裡什麼職務?”
女生突然被問話被嚇一跳,但看著祝未辛那張帥氣的臉,還是輕聲細語道:“數學課代表。”
“課代表還能管人說不說話?考了幾分這麼牛逼恨不得上天呢?”
那女生又忍不住道:“上次月考96分。”
“百分製?”
“不是,150的。”
“嗬!”祝未辛看著男生,發出一聲輕笑,沒在說話了。
但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男生滿臉通紅,周圍又傳來一些細微的笑聲。
他回頭瞪了那些人一眼,那些人因著他慣會做老師的應聲蟲又好告狀,也不敢太過。
正要問祝未辛:“那你能考——”
話才開個頭,就被祝未辛按著他的頭頂一把掀開。
“堵這兒乾什麼?你擋我看我姐的視線了,擋這麼漂亮的人面前你怎麼想的?可不可以為彆人的眼睛考慮一下?”
男生本就是瘦弱書呆子類型,這一掀被掀出了好幾步,見祝未辛那體格和襯衣挽到胳膊上,小臂露出的結實肌肉,也不敢再說教。
隻心裡記著這一筆。
男生走後另一個女生就過來遞給幾個玩家一人一份作息表,並表示她是這裡的班長,如果有疑問可以找她。
說完話正想回座位,就聽祝央叫住她。
“班長,那我問問你。”祝央指著那一頁作息表,指甲從上到下劃了下來:“這份表格的規定,如果我全都違反了,按照校規,我會受到什麼處罰?”
女班長倒吸一口涼氣,然後驚恐的看著她:“不是,你彆——”
察覺自己的聲音都有些破音,女班長這才頓了頓,低聲道:“你彆開玩笑,違反校規不是那麼好玩的。”
“總之大家來學校都是為了拚儘全力好好備戰下一次高考吧?這作息表看著嚴格,但也規劃科學,努力總會有回報的,為了大學和未來,堅持一年吧。”
祝央挑了挑眉,指著表格:“除了七個小時的睡眠時間,再刨除吃飯洗漱精確到分鐘的安排,哦對了,上廁所一上午不能超過兩次,還有時間規定。”
“整個學期沒有周末節假日,嗯!大學和未來?”祝央懶洋洋的倚在桌子上:“這還有命上大學嗎?”
更何況還有那諱莫如深的校規。
端看周圍學生一個個跟小雞子似的對稍微大點的動靜都顫顫巍巍,這學校可夠意思的。
班長要說什麼,這時上課鈴響了,她也就隻張了張嘴回到了座位上。
這節課是英語課,因著過一會兒還要跟弟弟說這遊戲的事,祝央心裡就煩。
便也就全程看著窗外一副要羽化飛仙的樣子,祝未辛上節課就憋了一節課,這會兒他姐還不理他。
便鍥而不舍的去招她,又是拿筆戳胳膊,又是往她桌子上扔紙團。
其實這樣能和姐姐一起做同一間教室,祝未辛是很新奇的,就仿佛他倆一樣大可以形影不離一般,學校家裡課堂上全在一起,心裡是有些興奮的。
那講台上的老師已經注意這兩人好半天了,一個書都沒打開神遊天外,一個更是不把他放在眼裡,差點就要拆桌子了。
英語老師本就小肚雞腸,拿著教鞭往講桌上一拍,頓時一聲巨響嚇得全班一個寒顫。
祝未辛抬頭,就看到英語老師指著他:“你,上課這麼好玩是吧?剛才講的你全懂了嗎?給我上來!”
眾人同情的看向祝未辛,英語老師體罰學生很變態的,但是打手板就能想出不少花樣。
有次英語測試成績讓他不滿意,他把標準線下的同學全拿著斑竹抽手背,手背還得攤開背過來讓他抽。
當時大夥兒是傷筋動骨,又是冬天,其他老師也不會體恤你受了傷,好幾個人手都差點爛了。
但祝未辛卻連站都沒站起來,眾人聽他道:“懂了啊!”
英語老師還在喋喋不休的罵,被這話噎得聲音戛然而止。
就見祝未辛看了看黑板上的板書,然後連課本都沒翻,就照著剛剛的知識點講了起來。
老實說,清晰明了,用詞簡潔,居然還比老師講的易懂。
英語老師臉色越來越難看,自覺權威受到了挑戰,但這還沒完。
祝未辛講完後,還笑了笑道:“哦對了,老師你的發音好像也有問題,比如room聽起來就像‘魯恩’,舌頭卷不過來一樣,這不合適吧?”
“說到底我們掌握一門外語是為了以後多看看這個世界,認識更多的人得到更多工作機會,應付考試隻是其中小小的一環,為了學生的未來負責,您作為老師難道不該用更嚴厲的標準要求自己嗎?”
“在嘴裡含筷子練習怎麼樣?”
英語老師惱羞成怒,拿著他自製的斑竹教鞭從講台上直直走向祝未辛。
可剛踏近,小腿就被什麼重重一踢,整個人往前栽倒在地,牙齒磕到嘴唇一陣劇痛,但更痛的還是小腿。
他緩了好久才翻過身來,怒視還沒收回側坐翹著二郎腿的祝央。
正要嗬斥,就見她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聲音輕飄帶著他們平時體罰虐打學生時的那種悚然可怖——
“你拿著根棍子,想衝著誰的弟弟抽呢?”
祝央從小到大打罵弟弟無數次,可要彆人敢動他一根毫毛——
這狗比遊戲現在還沒交代任務,但祝央並不在乎,正要一腳踩那老師腿上。
就接到任務提示——
查出學校所有的鬨鬼之謎!
祝央一頓,英語老師借著這功夫爬起來,警惕的看了兩姐弟一眼,最後還是一瘸一拐回了講台上去。
祝央知道遊戲的尿性,所謂的查出,其實這遊戲根本就不考慮推理趣味,意思就是讓你將學校所有的鬨鬼事件經曆一遍而已。
估計是看她進遊戲到現在隻顧著揪心弟弟的事,從而不管通關影響整場趣味性。
這狗比遊戲居然在這時候還特意給祝央做了這次意外事件的規則講解。
說是遊戲時間之所以讓玩家選在隱蔽單獨的地點,本就是遵循保密原則。
一旦被局外人撞破,為免局外人在這期間對現實做出不可轉圜的影響——比如對方撞破玩家的同時正在通電話,那麼這時間哪怕隻有一秒,也足以將事情透露出去。
風險雖小,但也確實存在,更為了杜絕不能透露遊戲秘密的玩家以這種方式將遊戲透露給局外人。
局外人沒有打上遊戲標簽,行為和信息網絡無法隨時定位操控,所以為杜絕遊戲暴露的風險,這個時候局外人是得被拉進遊戲的。
但為了杜絕玩家以此等方法報複現實中的人,比如將對遊戲毫無概念的局外人利用這個規則牽扯進遊戲,然後棄之不顧利用鬼怪之手殺人。
為了杜絕玩家將惡意擴散到現實,局外人在遊戲中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而遊戲結束,回到現實後,局外人會自行選擇是否成為玩家,如果拒絕,便會消除一切關於遊戲的記憶。
這——
早說嘛,祝央鬆了口氣,頓時整個人精神起來,一掃進來之後萎靡不振,陰狠黑暗,心裡憋著報複世界的狠辣念頭。
能不讓弟弟和遊戲車上關係當然最好,既然出去之後隻要拒絕了啥都會忘,那很多話也不是那麼不好開口了。
長舒了口氣抬頭,往弟弟那兒一看,就見這傻狗子一臉崇拜的看著自己。
得,這會兒心裡正蕩漾呢,不理他。
可下了課,她不理弟弟,弟弟自個兒就賴過來了——
“姐~~,你這麼心疼我,就彆不理我嘛!”
祝央生無可戀,這賴皮狗狗哦。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放學,按照約定他們得去宿舍報道,分寢室上交私人物品登記之類。
五人來到寢室樓,這邊是男生女生混住一棟房子,不過全校也就這麼些人,倒也能理解。
住宿樓的格局肯定也不是普通學校的宿舍,顯然是舊彆墅改的。
一共三樓,一樓是宿管和各個老師,二樓男生,三樓女生。
一個寢室住八個人,這樣下來學生其實攏共用了不到六個房間,而這彆墅還挺大,實際上空房間還很多。
宿管是個四五十歲中年婦女,一臉橫肉,凶相畢露,但眼裡時不時閃過一抹貪婪,尤其是另外三個玩家上交私人物品的時候。
她盯著盒子裡的手機錢包等物就像那已經是她的了。
三人交完,見祝央兩姐弟卻沒動,她凶神惡煞道:“咋?還想藏起來偷玩啊?你們是來念書的還是來玩的?少廢話快放進來,不然告訴你們老師有你們好看的。”
說完話就見推過來給他們放私人物品的盒子裡被扔進了一遝錢。
宿管嚇一跳,隨即對著這厚厚一遝錢咽了咽口水,看著祝央:“什,什麼意思?”
祝央笑了笑:“沒什麼,阿姨每天打理這麼多人的生活起居辛苦了,請您休假的時候去吃點好吃的。”
“哎呀,不辛苦不辛苦。”宿管立馬眉開眼笑,把錢收起來揣自己口袋裡,還麻利的拉好口袋拉鏈。
“哎喲,要是每個學生都跟你們似的懂事就好了,又乖巧,又懂體諒大人辛苦,來來來,我帶你們去宿舍。”
三個新玩家見祝央這闊綽,和當初章欣他們看到祝央兌積分買雞鴨魚肉的樣子差不多,看腦殼有包的冤大頭一樣看她。
幾人上了樓,三個玩家分彆被安排進了有空位的男寢女寢。
輪到祝央的時候果然又出幺蛾子了,每個房間本身並不小,但塞下八張床肯定就不符合她的入住標準了。
她自顧自打開了隔壁幾間空的房間,選了間像樣點的:“我住這間吧。”
祝未辛連忙也把行李箱拉進來:“我和我姐住一起,反正裡面也有兩張床。”
祝央雖不想和他擠一間房,但到底這裡是時時有危險的遊戲世界,即便狗比遊戲說了局外人無生命安全,但這到底是針對鬼怪還是針對人?
她經曆的場合可大多時候來說人比鬼可怕多了,於是也不敢大意的點了頭:“行,你和我住一起。”
祝未辛樂得想打轉,宿管阿姨卻道:“這不符合規矩啊,你們一男一女——”
話沒說完又一遝錢拍到她身上:“我這弟弟有精神障礙,晚上要是沒我看著大喊大叫影響彆的同學也不好吧?”
宿管收了錢:“哦~~,這倒是,畢竟宿舍要安靜嘛。不過要你們老師檢查到了不同於,我也沒轍啊。”
祝央自然知道,便打發了人。
祝未辛道:“姐你哪兒來這麼多錢?我剛剛看了下幾個箱子裡都沒什麼錢呐,而且為什麼便宜那貪得無厭的女人?”
祝央冷笑:“給她唄,給再多到時候拿回來就是了。”
祝未辛深以為然,他是他姐教出來的,價值觀能有多大差彆?
不讓不爽的人占便宜是肯定的。
接著祝未辛也不理會其他,坐床上急吼吼道:“姐你不是說跟我解釋這趟事嗎?現在沒人了,快快快!說給我聽。”
祝央有什麼辦法?隻得從一開始的假貞子時間一五一十的告訴他,並交代了一些不準他做的事。
良久過後,三樓突然傳來一身大叫:“那卡電視裡的死鬼不是我眼花啊?”
祝未辛站起來在屋子裡來來去去踱步:“路大頭——不是,路哥那次也不是我眼花?他這麼牛逼啊臥槽。”
祝央拉他坐下,削了他一巴掌:“你吼個屁啊,總之事情已經告訴你了,你給我聽話,安全渡過這一關,出去就給我拒絕知道不?”
祝未辛卻不乾了:“這要不是我撞見,合著你打算瞞我一輩子的?”
“我姐一個人在個破遊戲裡出生入死,結果我什麼都不知道,你讓我出去以後也跟個傻子一樣成天樂嗬嗬的,直到有天突然收到你死訊?”
祝央又抽他:“你說誰死呢?你姐這麼牛逼,是短命的人嗎?”
祝未辛眼睛都紅了:“我不管,我要和你一起。”
“你和我一起有個屁用。”祝央罵他:“沒聽明白我剛剛的話?路大頭——呸,你路哥至今都沒找到組隊道具,他還想和我一起呢,管用嗎?”
“再說了,你彆把這事想得這麼簡單,那些鬼哎喲喂,你以為自個兒能看幾部恐怖片就膽子大了是吧?”
“好多人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真見到了,尿給你嚇出來信不信?”
祝未辛憤憤:“那我都受不了,你肯定更害怕。”說著一把抱過他姐,哭道:“我可憐的姐噢。”
“在家沒吃過一點苦頭啊,怎麼就卷進這操蛋遊戲裡了?”
“你這麼膽小,連蟑螂都不敢打,又愛乾淨愛漂亮,看了那些鬼鬼怪怪怎麼受得了的啊?”
說著又捧過他姐的臉,頓時又是一陣哭:“我就說你怎麼最近都瘦了,那些鬼怪把你嚇成什麼樣了?全都欺負我姐啊。”
祝央打開他:“去去,你姐我才不是這麼個倒黴德行。”
“還有你彆轉移話題,我舉的例子你也聽到了,那不是電影裡的特效能比的,那真的出來能嚇死你,所以——”
話說到一半,就聽到房間櫃子裡傳來猛烈的拍打聲,像是有人被困在了裡面一樣。
祝央不管是經驗還是直覺都知道肯定裡面不是正常玩意兒,但她還沒來得及反應,祝未辛就已經走過去了。
“誒!彆——”
話沒祝未辛已經打開櫃子了,祝央和弟弟方向一致,所以看得到衣櫃裡的情形。
隻見一個渾身漆黑的隻有眼白是彆的顏色的鬼坐在衣櫃裡,手臂維持著敲櫃門的姿勢。
見櫃門打開,和祝未辛四目相對,然後咧嘴扯出個詭異的笑,從裡面探出半個身子想爬出來。
祝央一個沒看住就讓弟弟撞了鬼,正要跑過去處理,同時都做好了弟弟會嚇得尖叫大哭的準備。
卻見祝未辛按住漆黑鬼的頭,面無表情的把它塞了回去——
“姐弟談私事呢,外人彆來打擾,彆以為鬼就可以不看氣氛,回去回去!”
說著愣是硬生生把人家塞了回去,然後關上櫃門,還拿旁邊的木衣架穿進門把,鎖好了櫃門。
這才回頭看著他姐:“姐,咱接著說,你剛剛說到哪兒了?”
“哦,鬼出來嚇死我,然後呢?”
祝央面無表情道:“沒然後了。”
作者有話要說:
被癢癢虐死的鬼1.2.3:小砸,你再說遍誰欺負誰?
遊戲:媽惹!心肝顫顫不得不先解釋規則,不然得被琢磨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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