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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總守則 顧青詞 5040 字 6個月前

說著她起身小跑著往廚房去,像是生怕顧言真餓著。

顧言真正要踱步去飯廳,忽聽顧正秋不悅的說:“站住!”

“你現在真是越大越沒教養了!”

他的語氣依舊淩厲,卻帶著一絲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慌張,企圖用虛張聲勢掩蓋內心的真實情緒。

顧言真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直面迎上顧正秋的目光,一言不發。

被他這樣看著,顧正秋不免又有些惱羞成怒,“你那是什麼眼神!?”

顧言真仍然沒有開口,他盯著顧正秋的臉一直看,像是在仔細辨認什麼,又像是在尋找什麼。

他的不言不語讓顧正秋心跳加快,莫名的害怕。

過去他一直覺得,顧言真是他兒子,合該就由他擺布,不能有半分怨言。自古“君為臣綱,父為子綱”,他自覺這才是正道。

換句話說,顧言真就應該老老實實聽他話,讓做什麼做什麼。以前顧言真小打小鬨他不管,在公司裡搞什麼所謂改|革他也不關心。

但他背著自己找了個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而且屢教不改光明正大的忤逆,這極大地刺痛了顧正秋作為父親的尊嚴,他覺得自己的絕對權威受到了挑釁。

“隻要你乖乖聽話,跟那個謝寒離婚,我就還把股權還給你。”顧正秋軟硬皆施,緩緩開口道:“畢竟我年紀也大了,以後顧氏還是要靠你。”

“這次算是給你一個教訓,也不是真打算趕你走。但你要是再不聽話……”

顧言真忽然笑了。

“都可以,父親。”他轉身慢慢走向顧正秋,在他面前幾步遠站定,神態從容平靜:“您怎樣都可以。”

“一直以來我為顧氏費儘心思,正好也累了。”

“我該休息了。”

他雲淡風輕的態度宣告了他對顧氏毫不在意,隱隱有要永遠離開的意思,顧正秋卻認為他還在跟自己較勁,一拍桌子吼道:“你威脅我!?”

“怎麼會是威脅?”顧言真誠懇的說:“我無比誠懇。”

“父親,您總是對我不滿意,認為我不比大哥優秀,不過是他下下位的贗品。”

他頓了頓,繼續說:“我發現我做錯了一件事。”

“大哥去世後,我一直很自責,以為是我的錯。這麼多年我一直想做得更好,無論是讀書還是接管家業,我都力爭完美,一點錯都不敢有,怕您對我失望。”

“可那不過是我自欺欺人。”顧言真眼眶微微發紅,他苦澀一笑:“其實你我心裡都明白,無論我做得多好,您也是不認的。”

“從一開始,我就被您承認。”

說到這裡,顧言真終於有些壓抑不住多年內心的不甘和疑問,一字一句問道:“父親,我在您心裡到底算什麼?”

算什麼?

兒子,還是一個不重要的工具?

顧言真明知答案如何,卻還是抱了最後一絲希望,哪怕顧正秋願意騙騙他,他們就還能把這所謂的“父子”顏面繼續維持下去。

顧正秋胸腔劇烈起伏,宛若承受著什麼過激的情緒。他盯著顧言真看,一時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外面的人都說這個兒子簡直就是他的翻版,可是顧正秋從沒正視過,內心是不認同的,因為他不覺得這個小兒子能成器。

他不過是極度優秀的大兒子的仿製品。

誰會對贗品投入感情?

於是他故意用生冷的語氣回道:“在我心裡,你永遠也比不過霖澤。”

“霖澤才是我引以為傲的兒子。”

顧言真眼裡最後一絲光亮也消失。

也許人在感情裡都是有點犯賤,不管親情友情還是愛情,一旦得不到,總要刨根問底的探個明白,哪怕粉身碎骨。

顧言真抿唇,點頭道:“我知道了。”

他說著就要回身去吃飯。

他看似淡定的態度又一次激怒顧正秋,指著大門口不擇言:“既然你不想留在顧氏,那你就給我滾出去!”

“滾!”

鐘姨端著的一碗雞湯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湯汁灑得遍地都是,燙到了她的手。然而她根本感覺不到疼痛,急急地衝上來維護顧言真,對顧正秋大聲道:

“您這是乾嘛!?小真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她死死拉著顧言真不讓走,可是顧言真卻反過來抱了抱她,低聲說:“鐘姨,彆擔心。”

“我去找小寒了。”

說著他拿過桌上的餐巾紙,一點點將她手上的湯水擦乾淨,提醒她記得擦藥,然後在鐘姨的眼淚中轉身。

誰知回頭就看到謝寒喘著氣出現在門口,他也是一愣。

“我、我都知道了。”謝寒像是也剛哭過,說話的聲音都在抖,甚至沒工夫跟顧正秋對罵。

他伸出一隻手拉過顧言真,哽咽著說:“顧言真,這次我來帶你回家。”

顧言真沒想到謝寒會突然跑來。可正如大雨中無處可去的流浪貓,在最茫然的時候,有人帶他回家,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等下。”顧言真輕聲回答,“我馬上就來。”

說著他轉身把躲在樓梯拐角處的多寶一把抱起,再次回到謝寒身邊,笑著說:“好了。”

“這樣,我們一家三口可以一起走。”

以往謝寒總是對那隻肥貓頗有微詞,也不滿顧言真將它當成兒子看待,可是現在他什麼都不顧了。

隻要顧言真願意,什麼都好。

謝寒一把抱住顧言真,和鐘姨道彆後拉著他往門口走,怕自己再多待一秒會控製不住殺人。

顧正秋沒料到事情會是這個走向,從沙發上站起來,氣得渾身哆嗦:“有本事走了就彆回來!”

“我去你|媽|的!”謝寒回頭罵了一句,“早晚你不得好死!”

說著他重重帶上門,牆體一陣輕微晃動,發出震天的聲響。

顧正秋氣得原地打轉,看來是被謝寒最後罵得一句氣狠了。

走出申山彆墅大門,外頭忽然刮起一陣風。

天幕徹底黑了下來,顧言真抬頭看了看天空,隻有孤零零的一輪彎月,連顆星星都找不到。

他又一次回望從小長大的家,一陣恍惚後,心頭有幾分輕快,仿佛卸下了什麼重擔。

可是為什麼他一邊覺得輕鬆,一邊又很想哭。

第六十五章

六十五

從上車後再下車, 顧言真沒有再說一句話。

從前坐副駕駛的人都是謝寒,開車的總是顧言真,而今反了過來, 開車的人卻成了謝寒。

到了李家, 李予之罕見的沒有甩臉子, 隻是依然彆扭,快速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側身讓開路, 什麼都沒說。

多年死對頭,使得他沒法一瞬間就能轉變態度, 但是眼神舉止已經沒有攻擊性了。

他從沒看過這樣的顧言真。